王夢潔的母親從美國回來了,她原本已經恢復的不錯,可是在聽聞自己女兒出事後一下子虛弱了起來。
白柚見到王夢潔她母親的時候是在A市的醫院裡,那時候她呆呆的坐在病牀上,手中抱着王夢潔的照片,見到白柚來,她只是擡起淚眼看了看就轉回了頭。“你叫白柚吧。”
“是啊。我是。”
“美國的時候夢潔一直跟我說到你,說她很愧疚,很難受,她說她對不起你。”王母抱緊了些手中的照片,“我知道夢潔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她的心情,我想安慰她,可夢潔總是搖搖頭,說總會過去的。白柚啊,你還怪她麼?”
“不,我不怪她,總是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白柚輕搖了下頭,眼中有些模糊。
“是啊,總是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王母重複着白柚的話,她半垂的眼眸斂不去無盡的哀傷,“你不怪她就好,夢潔也會安心些了。”
白柚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又陪着王母坐了會兒她起了身來,道了聲保重後才慢慢往外走,就在碰上門把手的時候王母突然從牀上站起來,對着白柚道:“夢潔走了,這世上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但我不想讓殺害夢潔的兇手逍遙法外,白柚啊,我求你幫幫我,幫我抓到那個人。”
白柚沒有回頭,她握着門把手的手在發着抖,努力的屏住自己快要涌出的淚水她點了頭,憋着氣,說出那句比誓言還沉重的話語,“我會讓她給夢潔陪葬!”
君逸臣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發現母親來了,並且這次母親還是帶着楊雯箐一起來的。見到君逸臣回來,君母就指着他的鼻子罵了一通。
君逸臣聽着母親的指責聲並沒有做出迴應,他的眼神掃過沙發上坐着的她們徑自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打開就“咕嚕咕嚕”的灌了好幾口。
“臭小子!我的話你有沒有聽!”君母氣急,上前就一巴掌打在君逸臣的手臂上。
“媽,你剛說了些什麼?我沒聽到。”
“你!你!”君母氣的手指發顫,就差兩眼一翻倒在地上了,“你想氣死我麼!當初你帶着那個不明不白的白柚進了門,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你還和她糾纏不清!黑道!還不是普普通通的黑道啊!你小子惹了什麼事情,我們君家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這種女人要是進了君家那就是惹火燒身,反正是絕對不能進君家的!”
“清白?”君逸臣笑起來,“媽,你在和我說笑話吧!你說君家清白?我怎麼一點也沒瞧見,君貿國際做成這番成績如果只憑着清白兩個字怎麼可能會做出來?媽!無論你怎麼看,這輩子我也只會娶白柚一個人了。”
一旁的楊雯箐聽了頓時眼淚狂流,她咬着脣看着站在面前的君逸臣,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曾幾何時只要她流淚哭泣君逸臣都會
將她擁入懷中小聲安慰,可是現在她哭着,哪怕哭的再兇,他的眼神都沒轉過一下。
“呵!還真是我生的好兒子,現在連媽的一句話都不聽了。”君母也知道君逸臣的脾氣,她深吸着氣閉了閉眼沒再接着說這個話題,“雯箐她說你這幾天比較忙,特意給你熬了雞湯帶過來,行了,老宅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君母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君逸臣也沒送她只是瞧着她的背影擰開手中水瓶的蓋子又往嘴裡灌了幾口。
“逸臣你別這樣喝,天還很冷,你這樣喝冰水對身體不好。”楊雯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上前就要奪走君逸臣手中的水瓶,只是她沒想到君逸臣側了下身子躲開了她。接着楊雯箐就聽到了君逸臣的聲音,他說:“雯箐,你回去吧。”
楊雯箐愣住了,她搖了搖頭,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就走向邊上的桌子,桌上放着保溫瓶,楊雯箐熟練的從保溫瓶裡倒出一碗雞湯,獻寶似的遞到君逸臣的面前,“香麼,我燉了好久的,裡頭放了人蔘還有些木耳,很補的,快嚐嚐!”楊雯箐努力的讓自己笑着,只是聲音有些哽咽,“我切雞肉的時候手指上都被刀子劃破了,還好那時候力道不重不然的話或許我的手指都沒有了,逸臣,你還記得麼,以前你就說過我的手指細細長長的,很漂亮,你說很適合彈鋼琴,我就去學了,可是你喜歡的那首曲子我怎麼也彈不好,不過你從沒說過我笨……”再往下楊雯箐就說不下去了,她的手中依舊捧着那碗湯模糊的淚眼瞪大的看着面前的君逸臣,滿滿都是期盼。
“雯箐,是我對不起你。”君逸臣嘆着,他擡手端起那碗雞湯擋着楊雯箐的面一口口的喝下,“很好喝,只是雯箐,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楊雯箐笑的苦澀,眼淚像是瘋了一樣的往下落,“我知道,我都知道。逸臣,我很髒對不對,我知道我很髒,很噁心,每次我回到家裡就一遍遍的洗澡一遍遍的用毛巾搓着身體,恨不得搓下一層皮來,可是一步錯步步錯,我本想着只要你不知道我不說,那這件事情就可以永遠的保密下去,誰知道那個賤人!王夢潔那個賤人竟然找人偷拍我!”楊雯箐歇斯底里起來,她揪着頭髮往後退去,手捂上自己的臉,她的指甲恨不得要將自己的臉生生劃開,“我什麼都沒了,連你都得不到了。”
“王夢潔是你殺的!”君逸臣驀地出聲,語氣如此肯定!
楊雯箐稍稍一怔就大笑出聲來,她擡手指着君逸臣笑的像是快要斷氣一樣,“逸臣,原來我在你眼中已經是這幅模樣了!是啊!是啊!是我殺的!我用刀子割下她的舌頭又一刀一刀的劃開她的臉!我要讓白柚聽聽王夢潔慘叫的聲音!我要讓白柚痛苦,只有她痛不欲生了我才高興我纔會開心!”
“你瘋了!你瘋了麼楊雯箐!”君逸臣的心在狂跳
着,他上前揪住楊雯箐的肩膀剛想說什麼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陣眩暈。
“哈哈哈!逸臣,你想和我說什麼?說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說我怎麼會變得如此蛇蠍心腸?”她看着君逸臣搖晃着身體,看着他終於抑制不住倒在地上,“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麼?逸臣,因爲你,我是那麼愛你,可你怎麼能讓我的愛變的如此輕賤?”她的淚水滴落在君逸臣的臉上,手貪戀的撫上他的臉頰,“我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逸臣,現在你都知道了,我該怎麼辦啊?我那麼髒,一點也配不上你了。”
白柚在回金盛華邸的時候收到了君逸臣的短信,短信里君逸臣說讓她去他的別墅,並且說有驚喜給她。白柚回覆了一句,然而君逸臣沒有再回過來。
白柚覺得奇怪,不過下了車後她還是遣了保鏢一個人去了君逸臣的別墅。
此時纔剛進傍晚,別墅裡燈已經全部都點亮了。
白柚叫了君逸臣幾聲沒有迴應,在樓下兜了一圈不見君逸臣的身影她就順着樓梯朝上走。君逸臣房間的門半開着,白柚剛走近就聽見異樣的聲音從裡頭傳來。那種聲音白柚好熟悉,不由的擡手捂住胸口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微微推開君逸臣房間的門,她就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情形。房間的地上隨意扔着衣物,那張大牀上一個女人不停發出着細碎的呻吟,一頭捲髮散落在光潔的背上。或許是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那個女人轉過了頭來!那一刻,白柚看清了那個女人!正是楊雯箐!
胸口一股刺痛傳來,白柚一口氣卡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那痛像是狂風驟雨般的猛烈疼的像是要將白柚生生撕裂。立即邁開腳步往樓下走,她像是逃一般的離開君逸臣的別墅。
那疼洶涌讓白柚在走下樓梯的那時候不得不停下顫着手去摸索口袋裡的藥,然而也就在這時候別墅裡突然出現了兩個男人,一個手刀就將白柚闢暈了過去。
白柚的藥從手中滾落,裡頭的藥片灑了一地,可是此時又有誰會去在意這些,一個長相粗狂的男人扛起白柚就從別墅的後門出了去,毫不留情的將白柚塞進後備車廂,絕塵而去。
楊雯箐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收到的短信,隨後就扔回了桌上,她俯下身緊緊抱住君逸臣的身子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頰,“逸臣,你會恨死我的吧,可那樣子也好,至少你會永遠記得我了。”楊雯箐笑了起來,眷戀的觸碰上他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巴。“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了,我知道我很髒所以我不碰你,可是逸臣,再讓我抱抱你好不好,就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淚水模糊着她的眼,鼻尖盡是一片酸澀,楊雯箐突然很想大哭,很想回到以前,如果早知道的話,她絕對不會同意君逸臣的意見,絕對不會讓他娶白柚!可是都已經沒有如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