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將,月少夫人是氣急攻心,應該沒什麼大礙,醒了調理一下就好了,不過月少夫人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不能太傷心了。”戰地醫生對段煉做了全面的檢查,給月上將彙報。
“段煉有身孕了?”本來已經很傷心的月上將,一聽到這個消息卻又有點兒高興,雖然兒子沒了,不過還留下了個遺腹子,也是好的。
“紀小姐,就麻煩你照顧段煉了,她也不容易,作爲軍嫂是最偉大的,也是最可憐的,她們隨時都會面臨丈夫的離開,拜託了紀小姐!”老人對着紀歌敬了個軍禮。
“月伯伯,不用謝,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您去忙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紀歌面對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月伯伯,心裡也頗多的感慨,老人的傷心程度也不會比段煉差,可是他只能默默承受。
段煉睡的很不踏實,她不停的在做夢,夢到剛和月之恆認識的時候,月之恆對自己的執着,非要牽着自己的手,可把手伸過去的時候,月之恆卻微笑着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變的透明,消失在了眼前。
“啊!之恆,不要走。”段煉被嚇醒了,她出了一頭的汗。
“段煉,你醒了?”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紀歌,看着一頭大汗的段煉,就知道她一定是夢到了月之恆。
“紀歌,我看到月之恆了,他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後來就消失了,沒了,嗚嗚,他不要我了。”段煉想起再也看不到月之恆了,就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段煉,你知道你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嗎?”看着傷心的段煉,紀歌輕輕的擁她入懷。
“我懷孕了?”段煉停住了哭聲。
“是呀,已經兩個月了,所以你爲了孩子也不能太傷心了,這個可是月之恆的遺腹子。”紀歌把段煉的亂髮給捋了捋。
“紀歌,你說我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不,應該說月之恆的命怎麼這樣苦,連他的孩子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就沒了,沒了,嗚嗚,嗚嗚。”段煉也知道自己不能傷心,可是又怎麼能忍得住。
紀歌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傷心的段煉,也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煉煉,吃點兒東西吧。”對着月之恆的軍裝已經看了半天的段煉,讓人覺得很心疼,這半天她都在自言自語,和軍裝講着什麼,喃喃的,用手摩挲着軍裝,抱在胸口,就好像她對面不是軍裝而是月之恆本人一樣。
“紀歌,我吃不下。”聽到紀歌的聲音,段煉又回到了現實,她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吃不下也得吃,這x國本來就很乾,你再不吃東西不喝水,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紀歌掰過了段煉的肩膀,讓她面對着自己。
“你還有月亮,你這樣自暴自棄的,也對不起月之恆呀,他愛你們,我相信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允許你這樣的,你現在要承擔起這個家,煉煉,你一直都是最堅強的女孩,以前是,現在也是!吃點東西好嗎?”紀歌幾乎也是流着淚說完的這些話。
“月亮,我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月亮,之恆,我會好好的把他們撫養大的。”段煉再一次睜着朦朧的淚眼,看了紀歌一眼,接過飯菜機械的往嘴裡塞。
“我要吃飯,吃的飽飽的,給之恆生一個結結實實的孩子。”段煉說一句,吃一口,淚就落一行,看的紀歌都心酸不已。
一週之後,段煉和紀歌被安排回國,由於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月之恆的屍體,只有他平時穿的軍裝和軍帽,臨上飛機的時候,段煉再次回頭看了看這一片黃土地,她丈夫爲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方,她的丈夫就永遠的留在了這一片土地上。
月上將望着消瘦的兒媳婦,眼睛特別的乾澀,他對着她行了個軍禮,當軍嫂真的是很不容易,再多的悲傷也只能自己承受。
“舅媽,舅媽,我就說這個女人就一個掃把星,月哥哥跟她一起就從來都沒有順過,這下好了吧,連命都搭上了。”尹月聽到了這個消息不顧她母親的反對,又匆匆的趕回了國。
紀歌扶着搖搖欲墜的段煉,她瞪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年紀不小了,還把自己當成少女一樣的打扮,看着都讓人覺得在裝嫩。
本來華玉鳳就不喜歡段煉,她覺得兒子爲了這個女人處處都在跟自己作對,以前兒子在她有所顧忌,現在兒子沒了,她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你走吧,以後沒事就別來了。”
“媽,煉煉也很悲傷的,你不能這樣說她。”月之華的妻子,段煉的大嫂李麗也看不慣尹月,她站出來爲段煉說話。
“我怎麼不能說她了?之恆那麼聽話的孩子,有了她就處處跟我作對,現在好了吧,連命都沒了,我覺得尹月說的沒錯。”華玉鳳氣鼓鼓的,兒子沒了,她把氣都撒在了段煉的身上。
“媽,之恆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的,和煉煉有什麼關係?”李麗還想說服華玉鳳。
“夠了,你再幫她說話,你也給我滾出去!”華玉鳳瞪了李麗一眼,轉身就上了樓。尹月跟在華玉鳳的身後,還對着段煉癟着嘴。
李麗見婆婆執意的要趕段煉出去,最後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在這個家她也是受了很多的氣,就是因爲自己生不出孩子,現在婆婆連自己都遷怒了。
“煉煉,你先回去吧,婆婆在氣頭上,等公公回來了就好了。”李麗見自己沒有幫上忙,覺得很有歉意。
“大嫂。”一直沒有說話的段煉這纔開口。
“謝謝你大嫂,就麻煩你照顧一下媽,我就回去了。”段煉也沒有生華玉鳳的氣,月之恆都沒了,她還跟婆婆置什麼氣哦,那尹月就是一個跳樑小醜,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
“嗯,我會的,煉煉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好好的活着就是對月之恆最大的安慰,他也希望你們母子都活的好好的。”李麗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段煉,這樣的事誰攤上都難過,過多的安慰會恰得其反。
“嗯,我知道,大嫂,我們走了。”段煉抱着月之恆的軍裝,就和抱着月之恆一樣,讓她感到踏實。
穆思修已經和紀歌通了電話,說是小小和月亮在他那裡玩的挺開心的,讓她們不用擔心,聽到穆思修的聲音,紀歌的心裡也覺得踏實了許多,雖然她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原諒他,可是隻要他好好的,她的心裡也就是安慰的,經歷了段煉和月之恆的事情,紀歌也想着是不是該原諒穆思修了,畢竟人生苦短,就爲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苦惱着,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穆思修的別墅裡。
紀小小和月亮正在屋裡玩的很開心,他們裝扮的是小白兔,穆思修則是大灰狼,他要去抓那兩個小白兔。
“注意了,我來了,抓住誰我可就要吃了他!”高大的穆思修頭上戴着大灰狼的帽子,身上還穿着大灰狼的衣服,好在家裡的空調冷氣足,要不他非得被捂中暑了不可,不過爲了孩子,中暑他也願意。
“啊,啊,大灰狼來了,大灰狼來了。”兩個孩子就開始逃跑,兩傻孩子跑都是一起跑,還手拉手,都不知道分散跑,穆思修暗自好笑。
一屋子的傭人眼睛都瞪大了,這還是他們的穆總嗎?還有如此純真的一面。
穆思修假意的追不到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笑的更是開心,整個別墅都充滿了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穆思修坐在沙發上假哭,一邊哭還一邊嘮叨:“怎麼辦呀,我抓不到小白兔,就沒有飯吃,沒有飯吃我就會餓,我好傷心。”
可能是他哭的太悲切了,兩個小白兔都忘了自身的危險,都跑過來安慰穆思修。
“大灰狼,你不要哭呀,你抓不住我們,你可以吃巧克力呀,也可以吃飯飯呀。”兩個毫無心計的孩子伸出胖胖的小手,想幫着穆思修擦乾臉上的眼淚。
“嗷嗚,抓住了,抓住了兩個小白兔。”穆思修立刻就抓住了兩個小寶貝,一手抱一個,一邊親了一下。
“哈哈哈,大灰狼你好聰明呀。”兩個小寶貝在穆思修的懷裡也笑做了一團。
“好了,吃飯了,誰吃飯吃的多,我今天下午就帶誰去遊樂場玩,怎麼樣?”穆思修脫下了大灰狼的帽子和衣服,恢復了他帥氣的模樣。
“好,好。”兩個孩子都爭相答應着。
“穆叔叔,你是小小哥哥的爸爸嗎?你們兩長的好像呀,都是那麼帥。”月亮看着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帥的不要不要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兒子當然像爸爸,對吧小小。”穆思修拉着小小和月亮來到了餐桌前。
“當然,我爸爸最帥了。”經過幾天的接觸,紀小小是越來越喜歡穆思修了。
穆思修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不枉自他每天晚上熬夜工作,白天在家裡陪兩個孩子的苦心。
他已經給紀歌打過電話了,讓她們放心,孩子在他這裡待着都很開心,對於月之恆的遇難,穆思修也是很難過,能幫到的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