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本人，又怎麼知道我覺得浪不浪費？”廖語晴說着，整張小臉已是嬌紅，卻還是衝上前在他跟前道：“其實我想說，我進‘宏科’上班就是爲了能夠見到你，我喜歡你，曲總。我媽媽跟曲伯母本來也約好時間要讓我們兩人見面，可卻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這件事情被暫時擱置。可是，我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你，我真的好高興。”
那姑娘直接又歡快的模樣，莫名就讓他一怔，好像看見了曾經某個人的影子。
可是影子畢竟是影子，他現在心有所屬，也心心念念都是那個女人。
裴淼心牽着女兒從商場出來，剛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曲耀陽的那輛邁巴赫開了過來。
近來他換了新車，原先的法拉利也淘汰給了曲婉婉。
他問她換什麼車好看的時候，她正好翻開到雜誌的一頁，推過去給他，“就這個吧！邁巴赫，黑色的，霸氣，適合你啊！”
哪曉得他當天就去定了一輛回來，幾千萬這樣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從前的記憶雖然丟了大半，但是花錢的那股子二勁兒和霸道卻依然不改。
曲耀陽的車停在裴淼心跟前，等她抱着女兒坐進副駕駛座時，纔看到後座上正坐着一個陌生的小女孩。
廖語晴看到裴淼心有些微愕，還是巧笑着與她打了聲招呼：“裴總。”
裴淼心衝她點了點頭後看向曲耀陽的方向，後者也不置可否，等她關上車門後才輕聲問道：“冷不冷？”
裴淼心一邊低頭幫女兒摘掉脖子上的圍巾，一邊低頭問女兒：“芽芽冷不冷啊？”
小傢伙歡樂地搖了搖頭道：“芽芽不冷，芽芽要巴巴抱！”
裴淼心趕忙攔住要朝曲耀陽撲過去的小傢伙道：“麻麻剛剛在商場裡纔跟你怎麼說的來着？只有聽話懂事的小孩子纔是惹人愛的小孩子，巴巴在開車，芽芽乖乖的不要去打擾他！”
“那我要吃啃**。”
“肯德基也不許吃，今天是年夜飯，芽芽不是說好要回去陪奶奶吃年夜飯的嗎？聽話。”
母女兩個你來我往了半天，曲耀陽更是時不時轉頭笑道：“跟老一輩的人住在一起有時候孩子的教育就是個問題，這以後思羽肯定得我們自己教育，不能凡事都讓我媽給寵壞了。”
“其實你媽也是爲了孩子好，畢竟做***，誰不疼愛自己的孫子。”
“這是……”說着說着，渾然就忘記了後座裡還有個人的兩人都是一怔，裴淼心趕忙回過頭去看廖語晴。
那姑娘的面色大抵並不怎麼好看，看着前座裡的兩人更是尷尬萬分。
裴淼心趕忙咬脣，都要怪自己近來傳染了他的忘性，怎麼纔跟女兒說了幾句話就忘記了要避忌一下旁人。
駕駛座上的男人一邊專心開車，一邊勾着脣道：“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裴總，我前妻，她懷裡的孩子是我女兒。芽芽，叫人。”
小傢伙在裴淼心懷裡掙扎着探過腦袋：“姐姐。”
“唉。”那姑娘的眼睛瞪得猶如銅鈴般大小，“前、前、前妻？她不是……你弟弟的妻子麼……”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廖語晴都快沒了聲息。
裴淼心有些嗔怒地向曲耀陽望去，雖然先前說好的暫時不讓外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可那是他失憶前的約定，想來他大抵也忘記了。
“廖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不管你媽與我媽之間曾經有什麼約定，都請你回去之後務必將我的意思轉達清楚。我的家庭很複雜，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我不只結過兩次婚，而且還有兩個小孩。就我旁邊的這位，很多年以前在是我弟媳之前，她是我的第一任妻子。”
“……”廖語晴駭然睜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後來，我們因爲一些誤會分開了，她輾轉又嫁給了我弟弟。現在我弟弟也過世不在了，我跟她都恢復了單身。因爲還愛着對方，因爲我們對對方的感覺都是一樣，所以就是我前妻的這位，她也會是我現在跟將來的妻子，一輩子。”
曲耀陽的話說得格外動情，甚至一邊開車一邊還側過頭來對裴淼心微笑了下。
後座裡的廖語晴面色已是不大好看，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道：“這是醜聞啊！你們怎麼能夠在一起？而且我喜歡你很久了……”
曲耀陽將車往路邊一甩，“前面多走兩步左拐就是地鐵站，廖小姐，恕我不能遠送，就到這裡了。”
廖語晴咬牙打開車門，卻怎麼都覺得不甘心一樣，“可是曲總，你想要奪回‘宏科’就需要我外公的公司幫忙，我可以不介意你們家的那些複雜關係，也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
“可是我在乎！”他打斷她，“我這一生已經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不管你信與不信，承認與不承認，我都只會再愛裴淼心一個人。”
裴淼心的小臉倏然一紅，那廖語晴的臉卻更見陰沉。
什麼因愛生恨的情緒，一瞬間就暴露在她的臉上。
她惡狠狠開了車門出去，衝着兩人就是一喊：“你們這麼亂的關係，說出去就是醜聞！不要臉！醜聞！”
小姑娘喊完了就朝着地鐵站的方向狂奔，到是芽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地撓了撓頭道：“什麼？”
裴淼心抱緊了女兒轉身，“你剛纔其實不必……”
“有必要！”他勾脣，“這世上我再也不會在乎有誰喜歡我，我只想要你，裴淼心，你給我記住了，我只要你，再過一輩子這種情緒都不會變。”
……
兩人回到家後曲母自然也不會給裴淼心什麼好臉色，只是因着今天大年三十，陳媽又總勸着她不要在大過年的時候動怒，免得新年一整年都會晦氣，她這才消停了些。
曲耀陽抱着女兒進屋，就見曲母正坐在大沙發上弄孫爲樂，思羽似乎極開心時的，咯咯咯笑個不停，一看到曲耀陽進門，竟也不畏生般，主動張開雙手向着曲耀陽蹦蹦跳跳。
芽芽主動奔開他的懷抱，往前衝到曲母跟前時，獻寶一般地拿出剛纔在超市和商場買的東西，逗得曲母直笑。
曲耀陽快步過來將兒子往懷裡一抱，小傢伙也是極聽話的主，一撲進他老爸的懷裡就開始咯咯咯笑個不停，直讓他窩心到了極點。
裴淼心也不敢在門口多逗留，上樓換了身衣服下來，便一直埋在廚房裡邊忙活，很快就燒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一家人在餐桌前就餐，曲母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就是到了時間春節聯歡晚會，陳媽過去開了電視，全家人吃完了年夜飯便坐在沙發前看電視，曲母突然就傷感起來，讓陳媽扶了她上樓。
裴淼心正準備起身，曲耀陽已經伸手過來拉着她道：“這個時候你讓她一個人待會，她或許只是還沒適應過來咱們家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裴淼心憂心忡忡地坐下後才道：“你說，咱們要不要找人再去找找你爸。我承認，這件事上我或許有錯，爲了幫你奪回‘宏科’，我曾經慫恿你媽跟你爸離婚，所以才……”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他們倆的事情已經不是三兩天的問題，我爸既然決定要外面的女人也不要這個家，肯定早就做好萬全之策。這時候紀檢的人想要查他，他肯定早就已經潛逃到國外，想抓都抓不到他的人了。”
“那你說你媽這個樣子可怎麼是好？還有子恆，他雖然不成器，可到底是你的弟弟，要不咱們還是想辦法找找。”
他勾脣笑着拉過她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摩挲了半天，“怎麼你比我，還要關心我的家人？”
“這不廢話！他們既然是你的家人那也是我……”
一句話卡在喉頭，讓她好半天都沒說出來。
“嗯？是你的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這個家儘快恢復正常。”這樣，她也才能夠帶着兩個孩子，重新毫無牽掛地離開這個家，離開他。
曲耀陽盯着面前的小女人看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將她的小手一拉。
“你做什麼？”
“芽芽……芽芽今晚不會再跟你睡了吧？”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聲音都已沙啞，甚至因爲記憶的缺失，這一刻就連他的臉頰也正泛着粉紅的顏色。
裴淼心被他的話勾得浮想聯翩，很快也像是被傳染了似的紅着臉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天你走了以後，我是隻你離開了漁村以後，整晚整晚我都在做夢，夢見的，都是我倆的事情。”這種近似於悄悄話的言語在她耳邊響起，男人輕呼出來的熱氣帶着無數勾纏的味道，惹得她渾身開始戰慄。
“耀陽，不要鬧了！”
她動手去推他，卻叫他用力抓在懷裡，“這怎麼會是鬧呢？心心，你知道的，我想要你。”
“可你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我記得你身體的每一處，它們都像是刻在我心間，每一處每一處都那麼清晰。”天知道這幾天自從他回到原來的生活以後，每天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他跟前晃盪，想要近前又近不得的痛苦，究竟是怎樣將他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