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多想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遇到你,這樣,我就再不用擔心,你會離我而去……”
——凌風“凌風,今天有什麼新消息?”上官槿萱正在看到悄悄閃進來的凌風,先是被他嚇了一跳,接着就發問,她不能這樣被軟禁在這裡卻什麼都不做。
擡眼對上上官槿萱焦急的雙眸,凌風點點頭,開始回答她的問題,“星羅國皇上決定讓你和三皇子南宮晝……,這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輕微歪頭,探尋的目光落下,上官槿萱的睫毛投下好看的陰影,但是面上卻是憂愁,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消息,他的父親第一時間就回來炫耀過了。
扶着桌子坐下,一手支着下巴,眼中是迷茫,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但卻沒有想好要怎麼抗爭,這,是個問題!
凌風見狀接着說:“可是,也不是絲毫沒有轉機。”
“哦?你有辦法?”上官槿萱一下子來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
凌風對着忽然充滿生機的她,微微失神,這樣的她,好美,就連眼邊的淚痣也散發着光彩。
注意到了凌風的目光有些異樣,上官槿萱尷尬的側過頭,她知道,他心裡有她,一直知道,她也知道,他做這些事,冒着風險進宰相府,都是因爲她。可是,心太小,只能讓一個人住下,凌風,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愧疚。
“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大不了,我以死相爭,我就不信他捨得我死。”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出這些話,等待着身後人的迴應。
沉默,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後,凌風嘴角微微抽搐,“如果可以不管,我就不會來這裡了。”無聲苦笑後,接着說:“我會想辦法,你在這裡安心的等,千萬別做傻事,好不好?最壞不過我帶你逃離,然後……”意識到已經所有事情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樣子,凌風語塞,想了想,說出了後半句:“然後,你可以去找他。讓他知道你的心思。”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雖是笑着,但眼底的憂傷早已出賣了他。
上官槿萱聞言,擡頭,凌風輪廓分明的臉,和如鄰家哥哥般的目光便映入眼簾,他總是這樣,明知無果,卻依舊不能放下執着。彎彎嘴角,報以一笑,凌風,如有下一生,我定哪兒也不去,在那個亭子下等着你。
再次衝她點點頭,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雖然不捨,但還是輕輕一躍,翻出了房間。
時間忽然倒帶小時候,她常去宮中找姑姑上官婉兒,那兒總會有兩個小男孩,一個是雪妃的兒子宇文陌,另一個便是他,凌風,一個永遠在包容的孩子。
他會送她
用小草編出來的小玩物,會在大太陽的天氣撐起自己不太寬大的袖口,放平,放在自己的頭頂,天真的想爲自己遮住熱辣辣的太陽,他還會在其他皇子欺負自己的時候,擋在自己的前面,就算被打也不讓開……
太多時間相處,陽光下他寵溺的笑容,微風中他額前凌亂的髮絲,陪宇文陌練功時候認真嚴肅的模樣都讓她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
太多太多,以至於她忘記了自己是上官家的千金,忘記了他是宇文陌身邊的一個玩伴,也忘記了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他問她:“可以永遠都在你身邊嗎?我會用這一生去讓你幸福,我保證!”把一個紫色的珠花塞到他手上,稚氣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玩味,全是認真。
她幫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紅紅的,嗔聲道:“永遠有些不夠遠。”然後拿着珠花轉身跑開了。
少年傻傻的笑了,他以爲,真的可以永遠守着她,以爲,可以將幸福這樣留住。
年少時候的許諾,總是那樣簡單。
一日,上官槿萱早早來到心雨亭,變欣賞風景邊等着凌風。
忽聽得不遠處有腳步聲,她眼波一轉,躲到了附近的大樹後面,想看看他找不到他的模樣,會不會很着急。
“冷月,東西都那好了吧?”慵懶的男聲傳來,讓樹後的上官槿萱微楞,這聲音,猶如天籟,但,這不是凌風,他是?
“回主子,都備好了,可以去獵場了。”屬下模樣的人回答。
“嗯,走吧。”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上官槿萱忍不住探出頭,偷偷看了眼那人。
如果凌風知道宇文洛會出現在那裡,會讓自己深愛的人改變心意,他萬不會把地點定在心雨亭。
只那一眼,上官槿萱便知道,這一生,她都忘不掉這男子,因爲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和骨子裡透出的不可抗拒的霸道,已經動搖了自己的心。
她離開了亭子,尾隨他去獵場,看到了他翻身上馬的利落模樣,看到了他拉弓狩獵的矯健,看到了他每次射中獵物時候宛如謫仙般的笑,她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要等凌風來的,自己曾經許諾過會永遠在一起。
然後,他發現了她開始避開所有可能遇到自己的地方,她會在宴會上定定的看宇文洛,那麼久,他明瞭了,但是,他說過要寵她,既然她愛,那就讓她幸福。
就這樣,不了了之,心照不宣,原來,有些結束,可以這樣靜寂……
凌風再一次站在宇文陌面前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羣人圍在牀邊,面色嚴肅。
“清影
,怎麼樣?”宇文洛站在邊上,卻始終沒有靠近,他只是遠遠看着,看着九弟握着她的手,看着清秀的白衣少年好看的眉皺在一起,忽然便看不下去,別過臉,卻正好對上剛進門的凌風陰鬱的眸子。
爲何,爲何他看自己的時候會有種淺淺的怨恨?宇文洛不解,也懶得去想。
清影終於開口:“小七,你們要做好準備。”美眸裡不見一絲玩笑的意味,接着說:“這是罕見的蠱,已經失傳了很久,我也只是在跟着小姐的時候聽說過,此蠱名叫初見,服蠱之人……”頓了頓,還是補全了這句話“服蠱之人,在三日之後醒來,腦海中便會是一片空白,記不得任何事情。”
說罷環視一週,大家的面上盡是驚訝,就連遠遠站着的宇文洛也難掩心中的詫異,眼中一暗,,轉而又看向了別處。
“可有醫治之法?”宇文陌不放棄任何的希望,世間萬物,本就是相生相剋,不可能沒有破解的辦法。
“九皇子,恕清影直言,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破除這個蠱,除非,有奇蹟。”清影心中輕笑,這世間從未發生過什麼奇蹟,奇蹟,只是人們爲了安慰自己而編織出來的而已,靠得住的,永遠是自己的努力,這是她從生下來就知道的哲理。
“三日之後,她就會無事,只是什麼都不會再記得,對吧?”沉默的宇文洛低低開口,雙手環胸,走了過來。
“嗯,包括她自己,所有的呃所有,她都會忘記。”清影把司徒若晗的手放回被子下面,起身面對着宇文洛,他,應該知道事實,也應該面對。
不再做聲,只是走近了牀上那女子,表面沉靜,內心早已風起雲涌。
你真的會忘記?忘記自己,也忘記我們?那麼,那些承諾是不是也到此就統統作廢?那個說過不會再讓自己孤單的女子,會從此沉沉睡去,而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就會形同陌路。這是母妃在暗示自己嗎?忘記?……
忽然,宇文洛笑出了聲,拍了下宇文陌的肩膀,“九弟,別怪七哥沒有提醒你啊,這次,你可要把握好機會。”慵懶的聲音,揚起好看的眉毛,桃花眼裡,滿是調侃的意味。
“七哥,她會沒事嗎?”宇文陌的眉心,“川”字依舊明顯。三天後,她就會平安嗎?這蠱,真的只會是讓人失憶那般簡單?
“嗯,會的。對於這些,小影的判斷一般不會出錯,你就安心等她醒來吧。我幫你去司徒府,跟司徒將軍打個招呼。”說罷,就出了房間,秋風裡,挺拔的身影顯得很是單薄。
司徒若晗,你一定要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