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人性本惡(8)

天空之中,本來已經是黑暗一片,卻不知何時,似乎有一絲火星,重新出現。

不對,那不是火星,而是一團怒火,一團遭受了罪惡,慘死的人的怒火。

世界上慘死的人,死於罪惡的人,真的很少嗎?不,不但不少,反而很多,多到了哪怕是地獄,也完全裝不下的地步,多到了地獄也不得不打開了通向人間的大門,要將最純粹的罪惡,放到人間!

術士想要成長,最爲簡單的方法就是和自己成長的方向密切接觸,比如心魔術士就要密切與自身心魔融合,兩者密切接觸,互相控制不彼此影響,才能體會到,真正心魔的力量;而如陰影術士,則需要進入影子世界,讓影子的力量,變成自己的力量...

不管是什麼樣的術士,只要能與自己成長的方向,真正的密切接觸,那麼成長的速度絕對是駭人聽聞;甚至於若真的能達到極限,那麼術士本身的成長速度的上限,也是會不斷地提高,根本沒有上限!

無論是什麼樣的術士,想要成長到道真期,心念永恆的程度,少說要三十年。其中,若是資質不行,亦或是道心偏離,那麼成道之期便遙不可待。可是,劉辰修煉的時間,不過是六年左右,卻已然達到了道真期,甚至真要較真起來,劉辰還是修煉不到一年的時候,就已經修到了道真期。

這樣的速度,在任何術士眼中,都得用一句‘何等恐怖!’來感嘆!

而劉辰當初修行的時候,就一直很奇怪,爲何自己的修行速度如此之快,甚至於非常擔心,這樣的成長,會給自己的未來帶來難以預計的影響,是好是壞不得而知。現在想來,那確實不正常,但不是劉辰本身,而是這個世界病了。

人人心懷惡念惡意,善念善意哪怕對自己的愛人甚至是孩子,都是極其有限甚至接近於是等價交換的水準。人活着不是爲了誰,也沒有一個足夠讓後人銘記百世的崇高,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路邊昏倒的人只是搶走了所有的資財,居然都能算得上是崇高之輩...

這樣充斥了整個世界的罪惡,對於罪孽術士來說,是最好的養料,可身爲罪孽術士的劉辰,卻沒有半點欣喜,反而心情沉重,難以壓制自身的憤怒。

而除了修煉之外,這充斥了整個世界的罪惡,對於劉辰來說,還能化作最鋒利的劍,可以助他,斬殺任何對手!

“殺伐咒,我學了五個,都是罪孽術士的安身立命之咒術。”劉辰咧了咧嘴,道:“不過哪怕是這五個殺伐咒,我本身掌握的還不算太純熟,如果說對付境界比我低的傢伙,還有些用的話,那麼對付你,可能還要稍微差點什麼。”

這句話是劉辰用中文說的,金紅面具完全沒有聽懂,但隱約之間,總覺得劉辰似乎在說什麼不得了的事,便嘆息一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想來你也是不願意和我回去的吧。那麼,就讓最爲純粹的夜,將你吞沒殆盡吧!”

“不過,此地的罪惡,已經足夠了。”

“我的黑夜,可以吞沒你。”

“所以...”

“借神之名...”

“去死吧。”

“被黑夜吞噬吧!”

那一刻,是正午也是黑夜,是日落月升,也是月落日升,以劉辰與金紅面具的正中的那條線爲分隔,劉辰這邊是最純粹的光明,金紅面具那邊是罪純粹的黑暗,兩者好似墨水和牛奶,不斷碰撞,不斷撕裂彼此,卻又融合彼此,好似太極圖一般,頭連尾,尾接頭,相生相滅,不生不死。

【殺伐咒·璀璨黎明】!

【殺伐咒·深黑之夜】!

兩個性質相反,能量相反的殺伐咒,在天空之中碰撞到了一起,本該就此彼此毀滅,卻不知爲何,或許是神秘度不均,或許是天意如此,兩者的咒術在釋放的一瞬間,竟然有了自己的靈魂,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剎那之間,一整個世界都彷彿失去了一切。

聲音,光影,靈魂,時空,似乎無數對立的東西彼此都出現了靈智,就在寂靜的世界之中,相互‘看’着彼此,相互意圖伸探出自己的一部分,彼此接觸,卻又隔了一層玻璃還是別的什麼,完全觸碰不到一起,也傳遞不了信息之類,但就是知道,彼此的位置,彼此的意義,彼此的力量。

這是陰陽,這是萬物,這是一切。

劉辰通過咒術的力量看到了這一切,他也相信,對面的那個金紅面具,也該看到了這一切,甚至於兩者的靈魂,都隱約之間彼此敞開來,兩者都看到了彼此內心之中的最深處,也看到了,彼此間心靈最爲真實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

那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劉輝,原來你一直都沒死。

劉辰,原來你心裡還有她。

劉辰吃吃一笑,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狂放而恐怖的笑,變成了悲慟之中,帶着苦楚的笑。他還在笑,瘋狂地笑着,笑的是自己,笑的是命運,哪怕他的淚水,順着他的臉不斷落下,他也還在笑。最後,他抹了一把眼淚,苦道:“劉輝...或者說是,蘇慧,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通過那一瞬間的靈魂和記憶的連接,劉辰看到了一切,也看到了自己的真實,也看到了,自己的本心。

蘇慧,本是劉家的附屬家族,蘇家的嫡女,只是在其十二歲那年,失蹤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劉茵,也是在那一年,掌握了第三階段的力量;劉家,也是在那一年,找到了深埋遠古資料的殺伐咒...

這些都是屁話!

劉家站立的基本盤,是太學之後,四神之一,劉峰所留下的家族,蘇家的骨頭!

讓我們把目光放回劉辰還在現世的時候,並以此爲基準,往前看。

劉辰十六歲,劉茵十二歲,蘇家莫名消失,劉家莫名掌握了殺伐咒,一整個劉家藏書閣裡,總算是有了最初的殺伐咒的原型。可是,劉家厚顏無恥地將殺伐咒據爲己有,並冠上了劉家自己發明的名頭。

再之後,劉辰翻閱古籍,發現似乎古代已有了殺伐咒的雛形,劉家纔不得以不說殺伐咒是古代已有,只是劉家自主改良的。但是,殺伐咒本身,其實是蘇家的修行法,‘希夷’所改編而來的。

而劉茵,則是第一個修行殺伐咒的實驗品,雖然有些無法駕馭,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但劉茵,還是成了劉家年輕一代的最強者。

因爲,殺伐咒,有靈,有的是誰的靈魂?除了劉峰,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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