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舊到御天閣去練內功,這裡邊還染這那薰香,我趕緊將之滅了又開了窗透氣。
不巧這天南宮沒有出去,這廂正讓他見着我開窗子。
“怎麼將香滅了窗子也打開了?”
我愣了愣,繼而擺手道:“這香薰得我有些頭暈,還總覺着在做夢似的,還是不焚的好。”
好在南宮也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你今兒不出去嗎?”我奇怪道。
他搖頭,復又輕笑道:“你就這麼盼着我出去?是不是我不看着你的時候就自個兒偷溜出去玩兒了?”
“我纔沒呢。”我說着,便在一邊坐下準備練功了。
哪知這會兒南宮也過來坐下,瞅着我道:“我昨日給你的那木盒子呢?”
我一驚,咳了兩聲道:“帶着怪麻煩的,就收起來了。”
“這樣啊……”他漫不經心地斜躺下來,“倒也沒什麼關係,好了,你快練功吧,我在一旁看着免得你走火入魔。”
我瞪了他一眼,索性閉上眼練功。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幾乎都是在南宮眼皮子底下練的功,時而練內力時而練招式的,練的着實很不自在。好在一月之後終於得了個空閒。
因教主大壽將至,教裡自然要準備盛宴,而南宮最是繁忙,因爲許多事兒都要他親自安排。所以我就空閒起來,有事兒沒事兒的四處瞎溜達,自然最重要的還是跟着洛塵瞎溜達。
而洛塵也十分忙碌,因才華突出他一直很受重用,就連這壽宴之事也是多了許多安排。乘陽宮的事宜幾乎都放在他身上。一時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我看着洛塵四處安排人手佈置不由得撇嘴道:“這個教主神神秘秘的到如今也沒見着個人影,壽宴卻是請了這麼多人來湊熱鬧,他是有多厲害啊?”
洛塵卻是與我笑笑:“如此你總該知道我爲何會來這裡了。”
我愣了愣,復又點頭,心想着磨蹭了這般久,也總算是有機會看看那教主是誰了。不然洛塵也是無從下手啊。
“洛塵,你擔心嗎?”我跟着他,一面看着他此時淡漠地容顏,卻猜不透他這會兒的心思,究竟是爲要見到真人而歡喜,亦或者爲那人的強大而擔憂。
洛塵卻是轉過頭來看着我,繼而盯着我問道:“小靈若,倘若有一天我死了……”
“不可能!”我忙打斷他,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啊。
洛塵輕笑,有些無奈地眨了眨眼繼續說:“可即便是神仙,也無法改變一個人的命道只能引導不是嗎?所以倘若哪天我的命數到了,你會如何呢?”
我蹙眉,“那會兒我也回離恨天了啊,我們就各回各道永不相見了……”雖是這麼說,我心裡卻仍是十分難受擔憂,倘若真到了那日,我定要捨不得洛塵了……
“永不相見……”洛塵輕喃,繼而莞爾,甚爲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發,“如此也好,畢竟我們本就不該相見的。”
我怔了會兒,不明白他此言究竟是何意,卻也不願深究,只默然垂下頭去。
一直到壽宴這天我都沒再去練過功,總之這些天我都是能纏着洛塵就纏着,不能纏着就自個兒跑去四處玩兒了。
也虧得這些日子的空閒,讓我將乾坤教都轉了一遍,還認識了裘容宮的喬臻和他的幾個師兄弟。原先我還以爲這裘容宮的人都是性子暴躁的,沒想到並非如此,他們待人也是十分和氣親切。雖然我頂着大祭司徒弟的身份,起先他們對我都是客套,熟悉了一番之後見我一人無趣就常與我玩兒,倒也讓我見識了這乾坤教中的不少樂子。
壽宴大家都忙得很,也沒人陪我玩兒了。而我身爲大祭司的徒弟,沒人敢來吩咐我,便一個人無趣得看着門外不斷趕來各個門派的祝壽之人。
看着看着也是挺沒意思,碰巧這會兒我見着了一個人,那人便是蘇雪。此時蘇雪正端着托盤似是要去大殿送茶水,我見了就一路跟着,免得他又期間對洛塵起什麼心思。
只是沒想到我這一跟去,竟發現他不是往大殿去的,而是往山後的林子深處去了。
我想了想,覺得此事不對勁,便隱了身形跟過去。
蘇雪這一路到了林中一系着紅繩的樹下,我不禁心中暗道他們家這做法也不知是不是家傳的,實在是忒無趣了,忒不會變通了,就是改換個顏色的繩子也好啊。
這番想着,那邊又來了一人,這人我也認得,正是那意圖傷害洛塵結果差點兒殺了我,如今又被南宮卸了只右臂的裘容宮弟子。
那弟子行色匆匆,眉目間還帶着些不安與忐忑,只見他看了看蘇雪,悄聲問道:“你可見到他了?”
蘇雪點了頭,接着那弟子又將一張紙條交給她道:“你待會兒趁着送茶水將這個給他。”
蘇雪結果那小紙條,繼而問他:“你說好給我的東西呢?”
“已經放在你房間裡,在書架左數的第三個格子上。”
“你怎地放在那兒了!?若是被人發現可怎麼辦!?”蘇雪有些着急。
那弟子卻是一笑道:“今天大家都忙得很,誰會在意這些事?再說了,我知道你們根本沒人動過那兒的書不是?”
蘇雪狠狠嘆了一聲,頓了會兒才點頭道:“罷了,我這就給你把東西送過去。”
說罷,蘇雪就端着那茶水走了。
我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跟着蘇雪去看看。於是這般又跟着他回到大殿,便見他正將茶水端到一個留着長鬚的中年男子面前。那男子顯然接到了蘇雪遞給的紙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過了會兒,他暗下看過那紙條,面上再也掩飾不住地怔了半響。繼而他又與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麼,接着起身離開。
我估摸着那人應是找那個弟子去了,不過他們的事兒與我倒也沒多大關係,如今我還是對蘇雪要的東西更爲疑心。他一新入門不久的弟子,怎麼這麼快就跟那裘容宮的人扯上了關係,而且還私下有了這麼個交易?
來不及多想,我忙到洛塵那邊,用靈識問過他蘇雪的住處後便趕了過去。
此時蘇雪還沒回來,整個院子裡都沒有人,我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人留下的包裹。這包裹不大,掂量起來也挺輕的。我尋了個僻靜地兒將之拆開,卻見裡邊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粉末,這粉末有股異香,聞起來和御天閣裡南宮用的有些類似,卻並不完全相同。難不成這也是一種迷香?可爲何做成粉末狀呢?我不得其解,便拿了一包將這些又裝好了放回去。
現在距離壽宴開始也差不多時候,我還得趕緊回御天園一趟與南宮一道進殿。
回到御天園時南宮就已經在我房裡守着了,只見他斜倚在軟榻上,見我來了便挑眉一笑。
“怎麼?我的徒兒就這般頑皮,這些日子天天跑出去玩兒,這會兒功夫也不能安生些,非要到外邊遊蕩到火燒眉毛了才捨得回來?”
我有些心虛,只得與他賠不是。
南宮也仍是懶懶地,起了身擡手指了指我與身邊的錦繡道:“給她把衣服換上。”
雖是這麼說着,他卻自個兒到了我面前來,從袖中抽出一條帕子給我擦着額邊。
“怎麼跑這麼急,今兒外頭實在涼得很,你也能出汗。”他輕嘆,將那帕子塞到我手中,“給爲師洗乾淨了再還回來。”
說罷人就繞過我出去了。
“姑娘您總算回來了!”南宮這剛出門,錦繡就跑了過來,拉着我道:“大祭司都在這兒等你好久了,你一直不回來,讓人四處去找了又找不到。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着實說不出來。
“罷了罷了,這會兒回來就好,你不知道方纔大祭司坐在這兒多嚇人!”她說着,又關了門將我拉進去,“快換衣裳吧,待會兒就要去壽宴了。”
我拉住錦繡,“你且出去吧,我自個兒換就成。”
錦繡看了看我,也不強求,指了指一邊的衣衫配件,“那你自己換,我就在外邊守着,有什麼事兒叫我就成。”
我忙點頭將錦繡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