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野馬之王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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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炎熱的七月過去,較爲涼爽的八月到了。趙誠發現自己又長高了不少,如同那樹林陰暗潮溼角落裡的蘑菇,一夜之間就竄高了不少。他很“欣喜”地發現自己在變聲。

趙誠對目前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這裡讓他真正有家的感覺,認樑詩若爲他的乾妹妹,不僅是可憐她,其實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每天他照常鍛鍊着自己的身體,每個夜晚又繼續着自己的小範圍的夜談會。管家耶律文山將自己的財產打理的井井有條,他還好意地提醒自己不要太受王敬誠等人的蠱惑,以免引火上身。那些名義上的奴隸們見到自己也不再恐懼,人人都有了些生氣。

這不過是一些幻象,他跟這些人何嘗不是一樣,都是一羣可憐人,也許某一天,這僅有的一片樂土將成爲自己諸人的墓地。所以,王敬誠的旁敲側擊,還是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

這一天,曲律兄弟倆帶着一批少年,又來找趙誠玩耍。趙誠對這兩位蒙古少年還是比較尊敬的,除了他們倆拿自己不當外人之外,主要原因在於他們的爺爺忽圖勒老人,這個老人恐怕是至少可以最接近自己內心深處的一個蒙古人,這個老人似乎對蒙古的大汗也有一些特別的看法。

至少趙誠知道,去年北方謙謙州森林東部騰汲思海西岸的一些禿馬惕部人曾秘密來拜訪過忽圖勒,想趁成吉思汗大軍在外征戰,請這位老人出山領導反叛,他拒絕了。那場戰爭是近十年以來,少有的一次大的叛亂,並造成成吉思汗的四傑之一,年輕的博爾忽輕敵喪命。忽圖勒沒有參加,卻也沒有去告密。

趙誠看着這幫少年在草地上摔跤嬉戲,頗覺無趣,太沒有技術含量。他騎着自己心愛的烏騅馬,在四邊遊蕩。胯下的這匹小母馬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無聊,在草地上撒着歡,忽而奔跑,忽而漫步,竟越走越遠。

忽然一聲悠長的馬嘶叫聲吸引了趙誠的注意,他催馬向一處河谷走去。

藍天下,生命的原野上,一條發源於阿勒壇山脈中部的小河蜿蜒而出,河邊有比別處茂密的水草。數百匹野性十足的野馬正在河邊享用着鮮美的青草,有的在相互追逐,公馬相互爭鬥廝咬爭奪着漂亮的母馬,有的在一旁忽而奔跑忽而停止,上百匹大概是今年春天剛產下小馬駒正跟在各自的母親後面嬉戲。

在這雄渾蒼茫的大地之上,唯有一匹年輕的雄壯不凡的公馬,立在衆多野馬的一旁,那是它們當中的王者,正用不可違抗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臣民。它脖子上長長地充滿野性的鬃毛在微風中飛舞着,微翹起的馬尾時不時地揮舞着,赤色的修長而健美的身軀在陽光下似乎晶瑩剔透。

它驕傲,它不屑,它不可一世,它驅趕着妄圖接近它身旁以求歡的母馬,揚起高貴的頭顱,衝着藍天廝鳴。

它的神采征服了正躲在一棵樹下的趙誠,也征服了他胯下的那匹大宛母馬,這匹烏騅居然不顧主人的反對,也想接近這匹馬王。馬王立刻就發現了這一人一馬的不速之客,衝着它的臣民,發出一聲長鳴,馬匹立刻集結成一支箭頭形狀,跟着自己的國王,沿着小河向北方奔馳而去。

草原上的野馬,牧民們不僅可以用來在發生食物短缺之時充飢,也可以用來馴化和改良馬種,所以捕捉野馬也是草原民族十分樂意做的事情,這意味着財產。趙誠立刻催馬回到了自己的營地,向自己的管家交待了兩句,便帶着曲律兄弟倆去找忽圖勒老人。

“不兒罕,你說你發現了一支至少有五百匹野馬的馬羣?”曲律兄弟倆的父親忽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然,忽都大叔,你以爲我是誇大事實,或者不識數?”趙誠很不滿他置疑的表情,“去年百戶那顏要我弄清楚全體牧民家的馬匹,有多少公馬,有多少母馬,有多少黑色的青色的白色的雜色的,還有多少一歲以下的馬駒,當中又有多少騸馬,又估計今年有多少可以產馬駒的,有多少可以拿來賣給畏兀兒商人,能換回來多少鹽和糧食。結果,你們有誰曾說我算錯了?”

“不兒罕,我不是懷疑你不識數。我只見過至多一百匹的野馬羣,還從未聽說過一羣裡頭有這麼多野馬,太難以相信了。”忽都連忙解釋道。

忽圖勒老人笑逐顏開:“怪不得我昨夜夢見了一隻巨大的白色海冬青鳥①,在我的氈帳前停留不肯離去,原來這真是一個好兆頭!”

“爺爺,那麼我們是不是去捕捉野馬?”曲律問道,“我跟莫日根也可以去嗎?”

“當然,忽都,你去通知所有的人,只要能騎動馬的,帶上套索、網兜和乾糧,到我這裡集合。”忽圖勒決定道,又轉向趙誠道,“不兒罕,你的奴僕們會騎馬的,也都算上!”

趙誠從沒參加過捕捉野馬的活動,他也頗覺新鮮,他不再猶豫,返回到自己的營地,迅速招集了所有人,還將自己的私有財產——兩百匹腳程快的大宛良馬貢獻了出來,就連劉翼這個文弱的書生也加入了進來。

所有人立刻出發了,根據趙誠的指點,衆人沿着那條野馬羣曾駐足的小河,向前搜索。那野馬羣顯然早就跑遠了,衆人也沒在意,因爲根據野馬羣留下的蹄印和糞便,便知趙誠所言不虛。在傍晚來臨之時,他們便停止搜索,安營紮寨,養足精神,準備明天天一亮,再找尋野馬留下的印記繼續追捕。

夜晚,蒙古人圍着火堆載歌載舞,如同節日一般歡快。

“公子,我觀蒙古人,無論男女老少,皆是騎馬的好手,今日一聲令下,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準備停當,蒙古人的強盛絕不是浪得虛名!”何進嘆道。

“正所謂馬背上的民族,騎射乃謀生之手段,蒙古人招之既來,就儼然是一支軍隊。”劉翼道。

“更可怕的是,他們雖都不曾爲一軍,看似一哄而上,但進退有度,前有先導探察之人,兩翼有護衛觀察,如有軍令一般紀律嚴明。”王敬誠補充道。

三人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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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文山這次也參加了,他聽了這幾人的話,很不以爲然:“這沒什麼奇怪的,他們在秋天圍獵就是這樣乾的。老鼠天生會打洞,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們漢人會種地會侍弄蠶桑,畏兀兒人天生就是商人,蒙古人生在馬背上,他們將自己在打獵中學到的用在打仗上,也不足爲奇。”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說,這世間處處皆學問,若是抱殘守缺,對別人的東西視若無睹,那就落了下乘。”趙誠見王劉何三人有些氣餒,笑着道,“諸位在這裡,可以多看多聽多想,蒙古人可以做到的,我們也可以做到,而我們有的,蒙古人卻學不來!此消彼長,誰優誰劣,一想便知!不可好高騖遠,也不可妄自菲薄,”

“聽君一席言,勝……”那劉翼劉明遠又長揖到底。

趙誠很看不慣他這個做派,打斷他的長揖:“得了、得了,哪來這麼多禮,還是學文兄練家子爽快一些!”

這隻能怪他自己,誰叫他老是好爲人師的姿態,這麼諄諄教誨,人家劉翼也是個好學青年,好歹也表示一下不是?

第二天天剛亮,所有人簡單吃了點食物,然後都上路了。

忽圖勒讓人在隊伍的左前右遠遠地散開,沿着這一大羣野馬羣留下的印跡繼續追蹤。到了中午時分,人們都又困又乏,那野馬羣似乎從不在一處停留太久,衆人不禁信心受挫。

劉翼很顯然已經很累了,騎馬並是他所擅長的活動,他全身僵硬地挺在馬背上,如同一根木頭,胯下的馬一顛一顛,他的屁股就不得不順勢擡起——估計他的屁股已經磨得受不了了。

他仍然堅持着跟着隊伍,因爲昨天蒙古人的譏笑讓他受了很大的刺激,那夜趙誠的那一段話也讓他更覺得有必要堅持下去。

與他相比,王敬誠的騎術要精進得多,更不必說何進了。這兩人雖然緊跟着耶律文山後面,卻很認真地觀察着蒙古人的一舉一動。

“這一處的馬糞很新鮮!”走在大隊前頭的忽都一揚馬鞭,衝着衆人說道,“所以,大家不要停,估計野馬羣就在不遠處。”

“噢噢呼呼呼……”衆人信心大振,喊着號子,跟着前導隊伍向前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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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海冬青鳥】一種獵鷹,古代北方遊牧民族喜歡利用這種猛禽捕捉獵物。其中白色的,尤爲珍貴,有吉祥如意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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