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同的夢(02)

林逸的姐姐是在林逸值班的那天晚上在家天台上墜樓而死。林逸一知道這個消息,便急得從醫院裡回到家,家的周圍站滿了許多人,大家都在看地面上那一泊血跡,是姐姐掉在地面上時流出的血液,只不過姐姐已經被120急救車送到了附近的人民醫院,母親已經跟過去了,林逸也迅速的從家裡離開,急忙奔向不到1公里的人民醫院。

“對不起啊,對不起,你沒事吧。”

林逸在跑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個身形像似老奶奶的女人,但因爲口罩遮住了面容,林逸並沒有看清楚。

“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事,所以……”林逸將那人扶了起來,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皮膚,“奇怪,這老婆婆的皮膚怎麼這麼光滑?”

但現在,林逸沒有太多時間去搭理這些事,只是道了幾句抱歉的話,就急忙跑向醫院去。而在他背後的那人,眼神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這條巷子。

林逸趕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晚了一步,因爲失血過多,已經沒辦法救回來了,而自己的母親也剛好被帶去警局問話,而守在姐姐病房的是一位林逸認識的朋友。

“誒,小逸,你咋這麼晚纔來啊!”說話的是一位比較年輕的小夥子,名叫戴祺。

“師兄,我姐她怎麼樣了?”

戴祺沉默了。不過,林逸從他的表情看出,姐姐已經離開人世了,戴祺告訴林逸所有經過,還說母親現在人就在北林公安局做筆錄。

林逸來不及想其他的,直接又奔去了北林公安局。

那天已經是晚上10點左右,天空還下起了毛毛細雨。林逸一直記得,北林是一個比較少下雨的城市,就算是寒冷的冬季,也未必能看過幾次雨出現過。

當林逸趕到北林公安局的時候,母親已經從公安局裡出來了。而送母親出來的正是自己昔日警校的同學潘玲。

“媽。”林逸大聲喊道。

“小逸啊,你姐姐她……”母親一時無法說下去。面對長女的離世,最難過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逸哥,好久不見了。還有……請節哀順變。”潘玲說。

林逸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給了一絲笑意,便攙扶自己的母親回家去。

在林逸的記憶裡,姐姐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但因爲家道中落,父親比較早離開他們,照顧家這個重擔自然就落在了母親的身上。

母親在北林南附近一家小賣鋪裡工作,至於工作的內容是什麼,林逸就不得而知了。印象裡,母親都比較晚回來,有時候林逸和姐姐睡着了,第二天都未曾見母親回來過。但奇怪的是,就是母親第二天沒回來,都會有一個很奇怪的男孩子領着香噴噴的飯菜到林逸家中。

姐姐平日裡還要複習功課,還得一邊照顧年幼的林逸。林逸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就算平日裡被其他人欺負,他都不曾跟家裡提過這事。

姐姐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老師和同學們眼裡,都是一個優良的尖子生。但沒過多久,這一切都因此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姐姐學會了喝酒和抽菸,在那個年代裡,女孩子抽菸要是被家長看到,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但因爲母親平日裡都在工作,沒辦法顧及到姐姐的學習成績。母親一直認爲姐姐會是一個自理的人,在母親眼裡,姐姐就是一個這麼靠譜的女孩。

林逸當時還小,不知道好學生也會變成壞學生。姐姐認識了一個長頭髮男孩子,頭髮還染了黃色。林逸第一次見那男孩,還是在姐姐的房間裡。

那日是中午,林逸沒有去偷看姐姐的房間,只是隱約聽到了牀發出咯吱的聲音,林逸沒當回事,以爲姐姐在跟長頭髮男孩子玩遊戲,便沒有去打擾,只是一個人坐在門口邊上,望着院子外那來來去去的行人。

像這種情況也不止一次了,林逸還是未曾知道姐姐跟那長頭髮男孩子到底在房間裡做什麼。但很快這事被母親從一個工人大姐那聽到了。

“翠麗……”

“欸,在這呢。”

“你還在收拾什麼呢,趕緊給我出來。”

“咋啦這是?”

工人大姐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她還是將她看到的一切通通告訴了母親。女孩子本就得潔身自好,更何況還是一個初中生,更不能做一些違背道德的事情來。

“林欣……”

“我去,糟了,完了完了……”

“什麼情況啊!”

“情況你個頭啊,我媽來了!”

“啊……”長頭髮男孩一臉震驚,趕緊從廢棄的地面上拿起自己的衣褲迅速穿上,還沒來得及扣好衣釦,就被母親給從後門逮了個正着。

“哪裡來的死小子,都幹了什麼了!”母親揪住男孩的手往姐姐走去,“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耳光就落在姐姐的左臉頰上。

那是姐姐第一次用着仇恨似的眼神直視母親。

那天之後,姐姐再也沒見到長頭髮男孩來學校門口等她。直到有一天,姐姐在東林門附近看到跟長頭髮男孩一起玩耍的小賓,才知道長頭髮男孩喜歡上一個小學剛畢業的女孩,還說以後再也不會見姐姐這話。

姐姐那段時間過得很難受,就像電影裡播放的劇情一樣,下雨天卻故意不打傘,只是一昧的走在雨裡把自己淋了個遍,她經歷了自己第一次失戀。

後來,姐姐跟母親的感情不是很好,高中還沒讀完就已經輟學出來打工,後來在打工的地方認識了一個男孩子,男孩子老家在廣海,姐姐很喜歡那男孩子就不顧母親的阻攔跟着那男孩去了廣海生活,這一去就是六年。

“哦,怪不得呢,難怪你姐姐會離家這麼些年。”潘玲知道了所有經過。

林逸也是第一次將心裡那些事告訴了另一個人。但他懷疑姐姐的死很奇怪,姐姐爲什麼會選擇自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你該不會辭掉醫院的工作回來當警察就是爲了你姐姐吧!”潘玲詫異的看着林逸,“拜託,法醫不都說你姐姐身上沒什麼問題嗎,而且還診斷你姐姐很有可能得了抑鬱症,可能是想不開才選擇自殺的。”

“但是……我姐姐在出事之前,也沒什麼抑鬱的症狀出現過啊。”

“小逸……”潘玲一臉正經的看着他,“抑鬱症的人是很難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抑鬱的症狀的!而且,你不是說你姐姐還跟你說過一句那樣的話嗎?”

林逸突然頓住,他腦海裡回想起姐姐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如果再一次離開,就別再來找我了。

“所以啊,你其實沒有關心過你姐姐。不然……她也不會選擇去跳樓。”

林逸漸漸開始明白了,關心太少,會忽略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姐姐離家太久了,按道理來說,姐姐可以說是個陌生人。

那天,林逸打算去廣海走走,順便去姐姐曾經待過的地方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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