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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報聲在整個聖塔那斯基地迴響着,所有的人都抓起了武器、穿起了裝備,預備接戰入侵的人。
「特種部隊的各位請注意!」林浩的聲音透過通訊耳機傳來。「敵軍已經接近到基地的外圍防禦線,各人以自己認爲最好的戰鬥方法,自由展開戰鬥!」
一聽到林浩的命令,每個人隨即依照自己的專長、各就戰鬥位置;赫克托爾他們在營房頂上架起了迫擊炮、對空飛彈和反戰車火箭陣地;格瓦里他們則試圖以移動式電波天線對NTU的通訊進行干擾;我和波多斯他們拿着狙擊槍,前往敵軍攻來的威脅軸線,協助正規軍進行防禦。
攜帶着各種各樣的武器、紛紛從營房裡涌出來的士兵們,進入了基地周圍預先用沙包準備好的防禦位置裡,架起武器等待着NTU的部隊出現;接下來的是戰車和步兵戰鬥車,有的戰車駛進了預先準備好的戰車用壕溝內,有的戰車則借用基地的建築做爲掩蔽。
所有的人都不發出聲音,屏息等待着NTU的軍隊出現在視野之內,就要給NTU一個「熱情」的迎頭痛擊。
握着手中的狙擊槍,不禁想起了第一天分發到聖塔那斯基地的情景;那時也是基地響起了敵軍攻擊警報,麥可帶着我們迅速就防禦位置,第一次經驗到戰鬥狀況的我被自己人的炮擊聲給嚇到……。
那個時候的我,對戰爭的唯一概念就是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而已;當然不能說我的概念是錯的,戰爭的確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不過,熟悉了戰場上的遊戲規則、經歷過幾次你死我活的戰鬥以後,現在的我雖然還是站在基地旁的防禦位置、等着迎擊來襲的敵人,可是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感到害怕與慌張了。
正確來說,現在已經習慣於戰鬥氣氛的我,在面臨即將來到的戰鬥時,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連心跳的速度都沒有變快;有的只是「又是一件事情等着要去做完」的感覺。
竟然會有把戰鬥當成日常工作的感覺,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一名正規軍二等兵,那名士兵的臉色蒼白着,握槍的手也不停地發抖,還不時將手在衣服上抹着,擦去手上的汗水;槍身上被握過的地方,更是一大片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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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我看着他,那名士兵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會害怕嗎?」我問。
「不……長官,我不害怕。」那名二等兵回答着,不過,他的聲音在顫抖。
「會害怕又不可恥。」我笑了笑。「我第一次面對敵人的時候,嚇得差點尿褲子呢!」
聽到我這麼說,那名士兵臉色古怪地看着我,很顯然就是不相信我這個穿着特種部隊制服的上士官會是個膽小鬼。
「不相信啊?那算了。」我聳聳肩。「只是希望講講話能讓你不要那麼緊張而已,畢竟在戰場上緊張的人容易犯錯,而犯錯的人……。」
說到這邊,我突然住嘴了;我想到,這名士兵多半是因爲害怕戰爭會帶來的死亡而緊張的,如果我又說出了「犯錯的人容易陣亡」這種話,只怕那名士兵會更緊張,更緊張的人不就是更容易犯錯?這樣一來,原本想幫助那名士兵減輕緊張感,豈不是反而害了那名士兵更緊張?
「長官,犯錯的人……會怎麼樣嗎?」那名士兵緊張地問着。
「嗯,當然會囉;你想想,你的手上流汗流成這個樣子,到時候你要怎麼握槍瞄準啊?」我笑笑。「不要別人問起你戰鬥時的英勇事蹟,你只能說:喔,我的子彈都去打鳥或者挖地瓜了。」
聽到我這麼說,旁邊的士兵們都笑了起來,那名二等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不必緊張。」我拍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信任你受過的軍事訓練,信任你的夥伴,信任你自己,你會活下去的。」
「是,我知道了。」那名士兵點頭。「謝謝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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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正式遭遇,是由戰車之間的互相射擊拉開序幕的;VMA的戰車從預先準備好的掩蔽處朝着出現在射界裡的NTU戰車開火,脫殼穿甲彈在NTU戰車的複合材質裝甲上造成了金屬撞擊時發出的彈跳火花;NTU戰車則是以質量加速炮和電漿炮還擊,以電磁驅動方式發射出來的超高速彈體打擊着VMA戰車被高能遊離的電漿所消蝕的高硬度鋼鐵裝甲。
幾道拖着煙柱的火焰從NTU戰車的後方升起,由空中高速接近VMA戰車的躲藏處,然後急速俯衝,穿透戰車防禦最薄弱的頂部,將VMA的戰車從內部炸了開來。
雖然戰車壕溝能夠有效保護戰車不受NTU戰車的直接火力打擊,但是對於這種自頂部進行攻擊的飛彈卻毫無保護作用。NTU戰車陣線後方的飛彈不斷升起,連續不斷地對VMA的戰車進行無情地攻擊;遭到攻擊的VMA戰車在壕溝中爆炸,基地四周因爲車輛燃燒而升起的濃煙越來越多。
當戰車在進行戰鬥時,我們這些步兵卻只能乖乖蹲在一旁觀看;雖然步兵擁有反戰車武器,但是NTU戰車的距離太遠,反戰車武器根本沒有那麼長的射程,我們只能看着友軍的戰車一輛接一輛地爆炸,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即使我們想把車內乘員救出來也不行,車內乘員早在飛彈穿透戰車頂部、在車內炸開來的時候,就全數陣亡了。
很快地,VMA的戰車都變成了燃燒中的廢鐵,而NTU的裝甲運兵車則在這個時候出現,車上的步兵們紛紛下車,靠着戰車和裝甲車的掩護和火力支持慢慢前進。
我算了一下,一輛NTU裝甲車可以搭載八名士兵,前方出現的NTU裝甲車至少有五十輛以上,我們得面對超過四百名的NTU步兵,就更別說還有協同支持的裝甲車輛了。
當NTU的步兵們開始緩緩推進時,熟悉的呼嘯聲響起,NTU的十四連發榴彈迫擊炮已經開始朝着士兵們存身的壕溝進行炮擊,密集發射的榴散彈有如落雨一般地從天空中灑下,撞擊在VMA的防線上造成連珠炮爆炸一般的聲響。
這時,基地內的重炮陣地傳來陣陣轟鳴聲,重炮的炮彈帶起尖銳的破風聲、以超低空從我們頭上飛掠而過,落在NTU戰車陣線的後方,NTU的榴彈迫擊炮轟炸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幾枚巡弋飛彈拖着煙柱掠過天空,朝着基地內的炮兵陣地延展而去,接着就是強弱不等、接連不斷地爆炸聲響,NTU的巡弋飛彈一下子就將炮兵陣地給夷爲平地。
戰鬥機的呼嘯聲從遠處傳來,接着就是大量的VMA空用火箭和NTU對空防炮所發射的激光束在天空中交織飛舞;八架支持對地攻擊的戰鬥機將大量火箭灑布在NTU的陣線之內,造成了不小的破壞與傷亡,但是也全部被NTU的機動雷射防炮給擊落,有的墜毀在遠處,有的則落在聖塔那斯基地內,還好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在此同時,NTU的戰車不停地炮轟着基地內的防空飛彈系統和雷達天線,接着NTU的戰鬥機與攻擊機出現,戰鬥機朝着基地發射火箭,攻擊機則將集束炸彈扔在士兵躲藏的壕溝上方;由步兵攜帶的肩射防空飛彈從基地建築物的屋頂升起,追着NTU空軍飛機的尾跡,擊落了其中兩架。
步兵的防空飛彈一開火,NTU的裝甲車輛隨即開始炮轟有防空飛彈士兵躲藏着的建築物;電漿與雷射的光束四處飛舞,不停地在基地內的建築上炸開,將建築物化成破碎的瓦礫。
眼角餘光注意到特種部隊的營房也捱了好幾發電漿炮,現在整棟建築物已經塌掉了一半;我不敢去想象赫克托爾他們的命運,我只能祈禱赫克托爾他們能夠在攻擊之中存活下來。
第一波接觸結束,遭到嚴重打擊的VMA方面可以說是慘敗;現在,NTU的機械化部隊開始以穩定的速度,朝着VMA士兵們的陣線推進。
雖然說NTU剛纔摧毀了VMA的所有戰車,但是還有一些VMA的步兵戰鬥車還在基地內沒有被摧毀,這些步兵戰鬥車都擁有發射反戰車飛彈的能力;再說,壕溝裡的士兵們也都有反戰車火箭,NTU的戰車即使皮厚,那也只有車輛前方的裝甲很厚而已,車輛側面的裝甲相對之下就薄得多,更何況車輛的履帶和車輪是沒有裝甲保護的,一旦被反戰車火箭摧毀的時候,那些戰車就成了動彈不得的跛子了。
不過,我很懷疑NTU的指揮官會不知道戰車的弱點,雖然說他們的高階指揮官纔剛被暗殺,但是那種優秀指揮官的部屬會是白癡嗎?雖然NTU剛纔的陸空聯合攻擊的確配合得不完美,瑕疵很多,但是我不認爲這就表示現在指揮戰鬥的指揮官是個白癡。
當NTU的部隊推進到一千公尺之內的時候,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VMA步兵們以射程較長的反戰車飛彈開始對NTU戰車進行攻擊,當飛彈噴出大量白煙、從發射管中發射出去的時候,NTU的部隊立即朝着發射飛彈的位置發動猛烈攻擊,除了密集的電漿與雷射能量朝着發射飛彈的VMA士兵位置狂轟濫炸,還有榴彈發射器所發射的電漿榴彈也加入屠殺之中,在那麼密集的火力攻擊之下,發射反戰車飛彈的VMA士兵幾乎沒有一個全身而退的。
不過,在大量反戰車飛彈交織而過的煙霧尾跡之中,有四輛NTU戰車失去了移動能力,其中一輛車被四枚飛彈擊中側面,爆炸威力穿透進入引擎室,車輛在高能電弧閃耀的火花之中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