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燁體內新生的聖者魄力團已是逐漸到達了極限,源源不斷的魄力向徐燁的四肢百骸輸送而去,最終透體而出,在其身周形成了一道魄力防護,但即便如此,與這漫無邊際的熊熊地火中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徐燁焦裂的皮膚還來不及修復便被熾熱的烈焰再度炙烤得寸寸碎裂、脫落,繼而瞬間汽化。
劇烈的疼痛使得徐燁幾欲昏厥,但徐燁此時的內心是堅定的,然而就是憑藉着這份堅定,徐燁咬牙死死堅持着,因爲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那麼等待自己的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自己絕不能死。
許久之後,徐燁猛然感應到自己丹田之內的魄力團驟然減弱,釋放出的魄力也頓時不濟,徐燁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皮膚傳來的那難忍的痛意,當即分出一絲神識之力沉入丹田之內查探。
意念微動,徐燁的心猛地一震,心中暗道不好,因爲他發現不僅自己的魄力已有枯竭之象,就連自己的神識之力都無法調動,這對徐燁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變故,一旦魄力不及,那麼自己的五臟六腑便將暴露在這地火的炙烤之下,而神識之力無法調動,自己即便是想再回到那洞內都動彈不得了。
凌霄此時似乎察覺到了徐燁的危險,雙眉緊皺,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嚴峻,但卻依舊沒有出手相助之意,只是將身子轉了過來,緊緊地盯着徐燁。
徐燁大驚,此時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除了那愈發劇烈的痛意之外,自己已經是與外界斷絕了任何聯繫,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任何的變化,除了痛,還是痛。
“呃......”徐燁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此時的他已是變得如同焦炭一般,散發着焦臭的氣味,皮膚冒出一絲絲青煙,但地火卻並沒有因徐燁的痛苦而就此作罷,反而猶如毒蛇一般繼續向徐燁的經脈、臟腑滲透而入,*着徐燁的每一寸血肉,消磨着徐燁的每一滴精血。
而面對這些,徐燁已是無能爲力,撕心裂肺的痛楚已佔據了徐燁的全部感知,甚至徐燁已經感覺不到死亡的氣息,此時徐燁除了同意之外,腦中已然是空白,一片空白。
“啊!......”徐燁口中不自覺地再度發出一聲慘嚎,痛徹心扉的慘嚎。
“地火焚心,小子,你若是能挺得過來,你的經脈、丹田甚至修爲無疑將得到最大程度的拓展,若是挺不過來......”凌霄在一旁喃喃自語道,面上也不禁現出一絲焦急之色。
所謂地火焚心,乃是一種特殊的修煉方式,藉助強大而殘酷的自然之力對自己的肉體、經脈、丹田進行近乎自殺式的不斷錘鍊,總體稱之爲“焚心”,是對心的修煉,如“地火焚心”、“殘冰焚心”、“烈水焚心”等等,而經過這般錘鍊之後的肉體、經脈和丹田都將達到一個巔峰,一個除修爲之外無限接近雙神強者體質的巔峰,這也是除“清脈丹”外唯一的一種進化本源心法的途徑。然而此法雖然有着令無數修煉者爲之瘋狂的好處,但卻太過於兇險,自然之力無疑是這個世間最爲強大而無法琢磨的力量,身處其中的人類猶如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任由狂風怒浪的摧殘,至於能否通過靠的並非修爲,很大程度上來說這靠的是運氣。
雖然有着巨大的誘惑,然而絕大多數的修煉者卻並不想將自己的前途乃至生命交給命運這種捉摸不定的東西,雖然自上古以來至今仍有極少數成功者,但這卻並未使得衆人爲之趨之若鶩。
而此時徐燁在凌霄無心的引導下竟稀裡糊塗地踏入了這幾乎必死的“地火焚心”局,凌霄雖無意致徐燁於死地,但事已至此,僅憑自己的這一縷神識尚且無法對徐燁提供任何幫助,只得心中祈禱徐燁能夠安然渡過此劫,雖然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己徐燁不可能成功,但直覺卻告訴他或許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有些不同。
徐燁此時的魄力已然耗盡,原本凝實的魄力團再度化爲一團虛無,空空如也的丹田此時已經無法再對身體臟腑提供任何保護,甚至四肢幾處已經露出焦黑的骨骼,地火肆無忌憚地燒灼着徐燁的五臟六腑,而此時的徐燁也不再感受到任何痛楚,神識之內也只剩下一片空白,死亡來臨之前的空白。
凌霄見狀,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悲涼,不僅僅因爲自己的傳承終將無法繼續,更多的是對痛失這名實至名歸愛徒的痛惜。
“不,你不能死!”凌霄陡然一聲厲喝,剛猛無匹的魄力氣息瞬間充斥於整個烈炎谷深處,只見其雙掌微微前伸,掌心向上,緊接着兩團精純的魄力出現在其雙掌之上,而在其不斷地引導之下,這兩團魄力正在迅速暴漲、
“小子,老夫能做的唯有這些了!”凌霄神色凝重,原本凝實的影像陡然變得有些虛幻飄渺不定起來。
凌霄說罷,雙掌猛地向徐燁爆轟而出,兩團精純的雙神之力拖出兩道璀璨的光尾向着徐燁激射而去。
沒有任何聲響,兩道雙神之力瞬間隱沒于徐燁體內
......
而此時,烈炎谷之外的諸強已是等待得有些不耐,連續幾日的等待並沒有看到神兵出世的跡象,不僅如此,反而烈炎谷先前的種種異象甚至竟逐漸歸於平靜,一如往日那般平靜,這不禁使得諸強的心中感到一絲不安。
“這神兵到底還出不出來!孃的,老子可等不及了!”一名大漢罵罵咧咧地嚷嚷道。
“嘿嘿,好啊,那你進去一觀不就得了,有什麼發現也好知會大家一聲啊!哈哈哈!”另外一名大漢笑道,語氣中現出一絲嘲弄之意。
“放你孃的狗屁!你怎麼不下去,你若是敢下去老子便就此打道回府,將這神兵讓與你!”那大漢怒罵道。
周圍衆人隨即傳來一陣鬨笑,誰都知道這烈炎谷深處地火的威力足以吞噬在場的任何強者,若是真有人能夠深入其中的話,恐怕這裡的人也沒有任何人與之匹敵,當然,鳳族強者除外,鳳凰一族本就自火中而生,自是不懼這地火,但此時鳳族強者不知何故已經全部撤離,所以在座之人便只能望洋興嘆。
“四長老,這神兵......”猿陵皺着眉頭對猿頂天問道。
猿頂天此時微微睜開雙目,目光中也透出一絲不解,前幾日明明有即將出世的跡象,但這連續幾日來卻又歸於平靜,這等異象恐怕並非好事,只是猿頂天也無法道破這其中的緣由,只得如同大多數人一般靜靜地等候在烈炎谷旁。
猿頂天沒有回答猿陵,片刻之後便再度閉起雙目不再見其有任何反應,猿陵見狀心中不禁罵道;“哼!老東西只會裝神弄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永遠地閉上這雙眼!”
猿陵冷哼一聲便也不再說話,索性也自顧尋了個僻靜之地打坐調息起來,而其他巨猿族之人也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唉,雪盟主,花島主,我看此次這神兵十有八九是又回去了!我們怕是白白等了這麼多日!”冷青化望着平靜的烈炎谷無奈地嘆道。
“哈哈哈!冷兄何需苦惱,神兵本就爲天地神物,蹤跡自是難覓,即便其此次不出也在意料之中啊,無需自古煩惱纔是!”雪無極輕搖摺扇朗聲笑道。
花念嬌聞言後也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自己此行本就對這神兵未有任何企圖,只是想借此機會帶葉婉出來見一見世面而已,雖然神兵未出也有些遺憾,但卻也不致有任何失落感,不似冷青化這般悵然若失。
而周圍火原宗、炎月殿、萬修門、火炎閣、三剎門、金元宗諸強者也不時相互議論着這一異象,更有不少強者先後離開此地,使得原本喧鬧的烈炎谷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少主,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這神兵怕是做了縮頭烏龜!”一名精瘦老者對身旁的白衣少年埋怨道。
“呵呵,六叔,既然來了便不妨再等上幾日,說不得會有奇蹟發生呢,不知諸位叔伯意下如何?”白衣少年轉而向周圍的其他五名老者問道。
“我萬修門的實力出衆,若是能夠奪得神兵,定會如虎添翼,少主所言極是,我們還是多等幾日吧!”其中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點頭說道,其他幾人聞言後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唯獨那精瘦老者眼中有些不耐煩,但見衆人如此自己也不好反駁,只得唉聲嘆氣地點了點頭。
這一行人便是萬修門之人,而那白衣少年便是萬修門門主林修崖之子林奉,那六名老者便是萬修門赫赫有名的六大門使,六人合修武技,戰鬥之時如同整體,但又面面俱到,實力超絕。
而在萬修門衆人一旁的乃是三十餘名黑衣大漢,爲首之人更是身高八尺有餘,一身健壯的肌肉將衣衫撐得似乎將要破裂一般,而這三十餘名大漢也具是這般緊身衣物,於周圍人們的寬袍大袖比較起來顯得有些突兀。
爲首大漢身旁則是一名年約十五的少年,少年脣紅齒白,劍眉朗目,手中雖無兵器但其卻有着一雙金色的手掌,顯得頗爲怪異。
這羣大漢便是金元宗所屬,爲首大漢便是金元宗宗主秦墨,而那少年便是其子秦其樞。
此時衆人的臉上卻是出奇地平靜,好像來此目的也並非是奪取神兵。
又過了三日。
嘭——轟——
就當大多數人心煩意亂,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之時,只聽得烈焰谷底傳來兩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