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林負責的西北戰線與蒙括的西南戰線,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面對強大的四國盟軍雖連失兩城,但卻最終死死地扼守在了這兩座要塞之內,使得敵軍近半個月的時間不曾前進一步。
半個月的時間裡,四國盟軍對這兩座屹立百年的軍事要塞發動了數百次瘋狂次的攻擊,但卻最終被僅僅只有五萬戰力的守軍生生打退了一次又一次,數倍於守軍的敵人用攻城車、雲梯、強弩等無數攻城工具都無濟於事,除與這兩座要塞的堅固密不可分以外,更與將領的正確引導與士兵那悍不畏死的氣勢牢牢相關,但人力終究有限,敵人強攻不成便採取了以靜制動之法,二十萬的兵馬分別採取了圍攻之計,待得城內守軍彈盡糧絕之際,自會出來決戰,而到那時,敵軍便可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勝利,拿下城池。
虎城要塞之內。
“將軍!我軍糧草僅能維持五日,若是朝廷援軍五日內無法不到達,那麼我們便只能出城與敵死戰了!”一名副將對言林說道。
“五日麼?我們還有多少戰力?”言林轉而問道。
“經過方纔的那一次攻擊之後,我軍已不足兩萬!不僅如此,即便是城內青壯勞力算在其內也不足五萬了!”副將答道。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守城要較攻城更爲艱難,尤其是援兵未至,而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這時作戰便靠的是全軍士氣了,而這士氣在絕對的困境面前又能捱得了多久呢。
虎城之內,除卻老幼婦孺以外,所有青壯年都已經投入到這場衛國戰爭中去了,城中有多少父母失去了兒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又有多少兒女失去了父親,但他們在悲痛過後依然挺起自己胸膛源源不斷地往城牆上運送着石塊、火油,而在城中的石塊也耗盡的情形下,城中百姓竟動手拆掉了自己的房子,而後將木樑、磚塊再度運到了守城士兵的面前,短短十餘天的時間,城內近三分之一的磚木房屋被主人拆除。
即便是連平日裡極爲吝嗇的地主富商都紛紛將自己所有庫存的糧食拿了出來,而後將熱氣騰騰的米粥和饃送到了士兵的面前。
言林在面對着虎城之內的百姓說道:“我無法保證一定會守住虎城,但我可以保證,倘若虎城失守,我言林一定將會第一個戰死!”
有了虎城之內全體百姓的支援,言林一部方纔能夠擋住了敵軍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令得敵方大將劉吉望着這座屹立百年的堅固堡壘,百安國的西北大門,望着城牆之上人頭攢動的守軍與虎城百姓,也不禁感嘆道:“若是我軍能夠拿下此城,那麼我軍也定無法做到言林軍這般!”
副將在一旁問何出此言,我軍兵馬強壯,糧草充備,士氣正旺,難道還不如這將亡之師麼?
劉吉笑了笑,淡淡說道:“雖是將亡之師,其身後卻是近百萬的百姓,而我們雖爲勝利之師但擁有的卻只是鐵蹄與兵器罷了!”
虎城如此,蒙括所鎮守的容城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蒙括一部自退守容城以來,與士兵同食同宿,容城之內甚至連青壯勞力都已幾近全部陣亡,然而蒙括還尚未下達命令,便只見城中尚有行動能力的老幼婦孺紛紛撿起了自己親人丟下的武器衝上了城頭,一個國家可以丟掉一個城池,但卻不可丟掉信念,而這信念便正是兩座城池的士兵百姓所憑藉的精神支柱。
而當言林與蒙括已身陷絕境之時,葉賢所率三十萬禁衛軍已經兵分兩路分別向虎城與容城開進。
禁衛軍的主要職責是守護秀城,而其組成也盡是各軍隊抽調出的精英士兵,禁衛軍的選拔極爲苛刻,除卻考覈士兵的作戰能力之外,還要對其考覈對皇室的忠誠程度,而其獨有的熊紋標記也成爲無數士兵夢寐以求的東西,雖然近百年來百安並無戰事發生,但歷任禁衛軍統領均秉承着極爲嚴苛的訓練章程,而自葉賢接任禁衛軍統領以來,更是將士兵的日常*練提到了一個極爲恐怖的程度。
佈陣、廝殺、纏鬥、撤退、防守等等每一個項目都被葉賢發揮到了極致,以至於禁衛軍士兵曾在一個月之內到兵部投訴了葉賢幾百次,但均被齊太押到兵部大堂捱了五十個板子打發了回來,但儘管如此,士兵們對葉賢的殘酷訓練搞得沒有了思維能力仍舊一撥又一撥地到兵部大堂擊鼓鳴冤。
最後兵部大堂的侍衛索性也懶得去通報齊太,而將來人押到大堂上例行公事一般打個五十板子再丟到禁衛軍總部門外。
直到有一次在秀城城郊出現的一夥盜匪才徹底改變了士兵們對葉賢的態度。
與其說是疑惑盜匪倒不如說是一夥同樣訓練有素的僱傭軍,在秀城城郊大肆燒殺搶掠,但每每當城防軍趕到時卻找不到半個人影,而當其正要撤退之時卻被從四處莫名其妙鑽出來的冷箭放倒在地。
起先城防軍只是出動了一個百人隊,但這個百人隊便再也沒有回來,而後是兩個百人隊,也沒有回來,繼而是五個百人隊,同樣沒有了音信,城防軍統領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向禁衛軍求援,葉賢聞訊後只是淡淡地一笑,隨便打發了一個副將帶領五十名禁衛軍士兵趕了過去。
沒錯,就是五十名,即便是齊太聞言後都不免抹了一把冷汗,到禁衛軍總部對葉賢大吼道:“葉將軍!老夫便在此等着將你軍法處置!”
而葉賢卻面不改色地笑道:“齊主事,區區賊寇,五十人足矣!”直氣得齊太險些罵娘。
而短短半個時辰之後,這五十人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齊太的面前,身上更是連半個血點都不曾沾染,但這五十人的雙手和馬鞍上掛着的卻是血淋淋的三百七十二個人頭。
齊太見狀竟隻字未言,只是愣了片刻,轉而向葉賢鞠了個躬,而後便揚鞭離去,自此齊太對於葉賢的才能方纔真正認可。
由此禁衛軍三十萬士兵對葉賢的態度徹底轉變,而那五十人也在當日便被葉賢提升爲百人將,當年俸祿雙倍。
葉賢的賞罰分明,對於全體禁衛軍來說無疑是由此升官發財的捷徑之一,而要踏上這升官發財的道路便只有一條,那便是殺敵,而生逢和平盛世,邊境無戰事,國中少賊寇,哪裡有那麼多的敵人讓這一羣餓狼廝殺,正因如此,全體禁衛軍士兵期盼的便是打仗,打仗,再打仗,即便是沒有仗可打,隔三差五來幾撥盜匪也好啊。
而當禁衛軍得到向邊境換防支援的消息後,全軍沸騰了,戰鬥情緒空前高漲,以至於葉賢還未回到禁衛軍大營,全體禁衛軍便已整裝待發地列隊完畢,只等主帥歸來。
禁衛軍士氣高昂,浩浩蕩蕩向着西部邊境開進,而沿途百姓則無不夾道相送,而相較於禁衛軍的整齊劃一,那一支由魄修者臨時拼湊而成的兩萬人的隊伍則顯得懶散拖沓,但儘管如此亦五人膽敢小覷這支強大的力量,所有人都堅信,這支隊伍的力量雖然無法用來戰場衝鋒,但卻可以執行暗殺和奇襲的任務,擁有這樣一支隊伍,無疑令得葉賢這支禁衛軍如虎添翼,而等待葉賢的也將是更爲廣闊的天下。
而葉賢面臨的問題也隨之而來,虎城與容城分別位於百安西部的西北與西南,兩城相距近八百里,即便是禁衛軍最爲精銳的騎兵部隊從虎城感到容城也要一日的時間,而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日的時間可以發生太多的事,葉賢的三十萬大軍又將先去哪裡呢,兩座城池的戰略地位同樣重要,又均是有着近百萬的人口,守城士兵又同樣是彈盡糧絕,葉賢頓時犯了難,然而兵貴神速,又不能在途中耽擱太多的時間,容葉賢考慮的時間僅有一日而已。
一日之後,三十萬大軍何去何從,必須做出決斷。
“將軍!不若我們先將西南容城的外敵擊退後再北上虎城!”副將林坤說道。
“不可!我們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擊退容城外的敵人,而一旦形成對峙狀態後,虎城必然淪陷,到時虎城之敵南下,我軍必腹背受敵,身陷絕境!”另一名副將馬容反駁道。
“那你說怎麼辦?先救援容城不可,而先去虎城又面臨同樣的問題,總不能兵分兩路吧!”林坤吼道。
“不錯!我正是要兵分兩路!”葉賢豁然站起身說道。
兩名副將聞言登時大驚失色,三十萬大軍若是再兵分兩路的話那麼便要分別與敵人的二十萬軍隊相抗,而這便使得自己的優勢蕩然無存,自己這三十萬人馬更是一路奔襲而來,相反敵軍卻以逸待勞,正更加使得自己一方處於劣勢,這正是兵家大忌。
二人不解地望着葉賢,一臉的疑惑。
“呵呵,兩位將軍,明日便知道了!今日夜已深,先行歇息去吧,明日開始命令全軍強行五百里!”說罷之後,葉賢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對兩名副將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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