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錦比張壕的情況稍微好些,他單腿跪在地上不斷的咳嗽着,雖然沒有像張壕那樣失去意識的昏死過去,但他也受了很嚴重的創傷卻也不是不爭的事實。
現場衆人還未從剛纔見到張壕的情況中反應過來,這次再看到歐陽錦卻又是陷入震撼之中。
戰鬥結束了,但是整個演武場內卻是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大家好像都還沉浸在剛纔的那一番精彩絕倫的戰鬥之中。
歐陽錦重傷跪地,張壕卻是直接昏死過去。
雖然雙方都很狼狽但是結果卻顯而易見,最終還是歐陽錦勝了!
而張壕雖然是輸了,但是此時此刻的現場卻是沒有任何一人小瞧他,不會有人覺得是張壕弱,大家只會覺得是歐陽錦更強大!
嚴格的來說,兩人的這場戰鬥幾乎可以代表當世年輕一輩的巔峰之戰,張壕即便是敗了但也是雖敗猶榮!
偌大的演武場內,正中央的擂臺之上,一片狼藉,破爛不堪,在張壕兩人的戰鬥下整個擂臺已經成爲一片廢墟。
張壕重傷昏死過去,歐陽錦雖還能保持清醒但自身也因爲受了很嚴重的創傷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當衆人爲眼前的景象而吃驚時,只見那高層席位處,傅尚天身形一閃直接瞬移到了擂臺之上。
傅尚天登上擂臺,他先是看了眼被傅雪影抱在懷裡已經昏死過去的張壕,隨即又看了眼另外一邊單膝跪在地上的歐陽錦。
別看此刻的傅尚天在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其實他的心裡是感到非常可惜的。
雖然張壕在這場戰鬥中敗了,但是他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實力,甚至於讓傅尚天更器重了他。
但即便如此也已經沒有辦法了,輸了就是輸了,在戰鬥開始之前規矩就已經定下了,儘管張壕的實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認同,但他終究還是輸了。
“本座宣佈,勝者爲歐陽錦!”
傅尚天面帶着不忍,用着嘹亮的聲音宣佈了這場戰鬥的結果,只是在他的聲音裡面卻是充滿了無奈和嘆息之情。
當結果宣佈之後,歐陽家的一衆年輕子弟們頓時歡呼起來,其實整個會場之內也就只有歐陽家的衆人在歡呼,至於其他人都還沒緩過神來。
高層席位上的歐陽崢吾在聽到這個結果之後心裡也是終於鬆下一口氣。
這位位列當世最強者級別的大人物在整場戰鬥之中的心裡波動幅度不是一星半點。
從最開始張壕要和歐陽錦決鬥的時候,歐陽崢吾是出於百分百的信任,認爲張壕是沒有任何獲勝的機率的,那個時候可以說歐陽崢吾是絲毫不把張壕放在眼裡。
但是隨着戰鬥之中張壕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同樣讓歐陽錦連連吃癟,直到那個時候歐陽崢吾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是太過小看了張壕。
或許連歐陽崢吾都沒有察覺到,在剛纔戰鬥進行中的時候他曾有過擔心,他擔心自己的兒子會輸給張壕。
當然,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雖然歐陽錦贏的很狼狽,但他確實是勝利了。
“尚天兄,既然犬兒勝了,那是不是照你之前所說,這樁親事你傅家是接受了?”
歐陽崢吾擡眼看向擂臺上的傅尚天,道。
這歐陽崢吾也是會打算盤,雖然在決鬥開始之前傅尚天就說了誰贏了就接受誰,但以防萬一歐陽崢吾還是立馬開口確認。
畢竟現場這麼多人,只要傅尚天答應了,日後再想反悔那他這個堂堂傅家之主的臉面上可就過不去了。
傅尚天心中長嘆一口氣,他用着一種帶有歉意的眼神看了下自己的閨女傅雪影,正當他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這時只聽擂臺另外一邊卻是先響起了歐陽錦的聲音。
“慢着!”
只見擂臺上的歐陽錦撐着艱難的身體緩緩的站了起來,衆人全都將視線轉移落到了歐陽錦的身上。
“這場比賽我輸了!”
歐陽錦站起身來,用着極其虛弱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在現場衆人聽起來卻猶如九天響雷一般巨大,衆人還以爲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傅尚天、歐陽崢吾、甚至連傅雪影,現場所有的人都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歐陽錦。
辛辛苦苦的拼了這麼久,甚至不惜把自己弄的這般狼狽,但是好不容易贏了比賽,歐陽錦卻自己主動認輸,這是什麼道理?
“世侄,你,剛說什麼?”傅尚天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當即向着歐陽錦問道。
當然,這種時候別說是傅尚天了,現場每一個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張壕昏迷我還站着,但是我和他本身的實力差距很大,這場比賽從一開始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不認爲這場比賽是我贏了。”
歐陽錦用着虛弱的聲音解釋道,說着話的時候還一連咳嗽嘴裡吐出獻血,可見他所受的傷害有多麼嚴重。
不過也確實如歐陽錦所說,雖然最終還站着的人是他,但是他和張壕的實力差距是擺在那裡的。
一個聖階初期,一個聖階巔峰,這兩個級別的武者決鬥本身就沒有公平可言。
在歐陽錦自己看來,如果這場戰鬥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張壕打敗那纔算是他贏了,畢竟他本身的境界比張壕高那麼多,但是偏偏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打贏的,而且自己也弄的狼狽不堪。
如果把張壕和歐陽錦兩人的修爲境界比作年齡來看的話,這就好比一個成年人,累死累活的才把一個小孩子打趴下,你是說這成年人到底算贏還是算輸呢?
算輸吧,他的確把小孩子打趴下了,但若算贏吧,一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孩子打架,本身對小孩子就不公平。
也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所以歐陽錦纔在這種時候站了起來。
或許張壕已經沒有意識的昏死過去了,但是這場戰鬥歐陽錦卻一點也感覺自己是贏家!
“混賬,一派胡言,贏了就是贏了,這若是生死之戰難道還會有人來憐惜敵人太過弱小嗎?”
突兀的,只見那高層席位上的歐陽崢吾徒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衝着歐陽錦喝道。
直接承認贏了把這樁親事拿下來不就可以了,都這種時候還要主動站出來自己認輸,身爲父親的歐陽崢吾見着自己的兒子居然做這種傻事他當然很生氣。
面對父親的責罵,歐陽錦並沒有反駁,衆人也是一臉吃驚的看向這對父親都不好說些什麼。
隨後只見歐陽錦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轉身便朝着擂臺下方走去。
“臭小子,站住!”
見歐陽錦要走,歐陽崢吾頓時喝道,但是歐陽錦卻絲毫不搭理自己的父親,只是自顧自的朝着下面走去。
一場戰鬥落幕,本已經打敗了張壕的歐陽錦卻自己主動認輸。
這樣的結果在很多人看來都會很吃驚,不過最起碼對於傅尚天和傅雪影父女二人而言這是一場意外的收穫。
……
這一次的戰鬥因爲受傷太過嚴重張壕整整昏迷了半個月,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聯誼會結束歐陽家的衆人也離開了傅家境地。
隨後,傅家境地內又恢復了往日那般的平靜,不同的是以往聯誼會結束總會有一兩個傅家年輕子弟冒頭出來,但是今天的聯誼會結束獲得最大名聲的卻是張壕。
當日一戰過後,張壕的名氣頓時在整個傅家境地內傳開,當初很多人看不起甚至是不待見他的人現在也都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歐陽錦可是被譽爲歐陽世家近千年來的第一天才,而張壕在跟歐陽錦的戰鬥之中雖然是敗了,但是卻輸的不丟人,因爲他是以聖階初期的實力去對抗歐陽家的聖階後期,即便是敗了也贏得了掌聲。
能和歐陽家千年不遇的天才歐陽錦相提並論,只要不是傻子也能夠想象到,只要給張壕足夠多的時間日後必定會成爲武道一脈的巔峰存在!
秋季的正午,圓日高掛正空,不冷不熱的溫度清爽適宜,結束了十年一次的聯誼會,傅家境地內的人們又恢復到了以往那般平靜祥和的美好生活中。
傅府之內,某個小院的廂房內。
張壕一動不動的躺在牀榻之上,他面色紅潤,呼吸有序,這已經是他昏迷的第十七天了。
空蕩的房間之內沒有一絲的聲音,不知何時起只見張壕的眼皮突兀的眨動了一下。
隨即,他的雙眼緩緩睜開,張壕甦醒過來了!
睜開雙眼便看到自己還是在傅家的廂房內,張壕先是楞了片刻,瞬間之後他猛地從牀榻上坐起身子。
“我怎麼會在這裡?”張壕口中喃喃的說道。
當日在和歐陽錦的戰鬥過後他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因爲當時直接昏迷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後面到底怎麼樣了,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壕想了想,既然他現在出現在房間裡面了那不就說明聯誼會已經結束了。
那結果到底怎麼樣?他勝了嗎?還是歐陽錦勝了?婚姻的事情又怎麼樣了?
這一系列的問題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張壕正想着的時候他突兀的發現自己的實力竟然增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