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魅每揮出一劍,上官子炎便艱難的抵擋住一劍。每揮出一劍,她的心都似在滴血。而他每接住一劍,體內的血液便劇烈的翻騰一次,生命力更是飛速的流逝着。
一口鮮血吐出,上官子炎終於支持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但他依舊舉起了劍,擋住了南宮魅揮來的劍。
即使她再手下留情,已身受重傷的他抵擋起來確是越來越艱難。
相愛之人終是要面臨生死離別,她終是要親手終結最愛的人的生命。
上官子炎的心臟再無保護的暴露在她的面前,而她的劍已經直直的向他刺去。
南宮魅的眼淚已經乾涸,櫻紅的脣中飄出悲慼的話語:“我終是下不了手,請原諒我的自私!”即將刺入上官子炎心臟的劍猛然轉向,飛快的向着南宮魅的肚腹刺去。
她,終究選擇了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得他生存下去的機會。
“不要……”準備迎接死亡的上官子炎猛然反應過去,卻再也來不及阻止南宮魅的動作,只能竭斯底裡的大吼着。
“含格!本王不准你死!”坐在上座的洛銘猛然站起來,憤怒的吼道,以人眼看不見的速度拔出身上的匕首向南宮魅甩去。
高速飛來的匕首硬生生的將即將刺中南宮魅的劍撞偏,從她腰間擦過。
南宮魅擡眸,妖豔的笑容中帶着深深的仇恨冷冷的看着洛銘,她快速的重新舉起劍,再次向自己的肚腹刺去。她要讓他親眼見到她死在他的眼前,讓他的含格死在他的面前!這是對他最痛苦的報復!
“含格!你敢!”洛銘憤怒的看着南宮魅,狹長的雙眸中似要滴出血來,座椅被他一掌拍的粉碎,可他卻再無力阻止南宮魅。
“魅兒,不要!”上官子炎悲傷的雙眸溫柔的看着南宮魅,他修長的手緊緊的握住鋒利的劍,鮮血大滴大滴的滑落,“不要這麼突然的離開我!我承受不起!”
“我做不到看着你在我的面前死去!永遠也做不到!”她悲傷的看着他,美麗的雙眸褪去了所有的僞裝,妖媚,只留下最純潔的情意。
“聖旨到——戰王洛銘接旨!”一聲尖叫聲陡然劃破雲霄,只見一個身着華麗的宦官和一個美麗的女子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之下向着洛銘走來。
洛銘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似乎這道聖旨讓他放下了心中的某顆大石頭。他大步流星的向那個宦官走了過去,神色一如既往的冷然,跪在地上說道:“戰王洛銘拜見聖上。”見旨如見皇,在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上官子炎和南宮魅也注意到了宦官的到來,他們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上官子炎依舊緊緊的握住南宮魅手中的劍身,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我們有救了,快把劍放下,跪下來。”
南宮魅猶豫了一下,也還是照着上官子炎的話,放開了劍,依言跪在了地上。
上官子炎緊繃的臉色終於舒展了一些,將手中的劍扔到了老遠,也在南宮魅身邊跪了下來。
南宮魅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星則國的人嗎?以他的骨氣,是不會向輝赫國的皇帝下跪的。
上官子炎似乎知道南宮魅的疑惑,小聲的解釋道:“識時務者爲俊傑!聖旨高貴無比,戰王已無心再理會格鬥場上的事情。我們有可能會藉此躲過這一劫。”
南宮魅的疑惑解開,心中也升起了新的希望。
待衆人都跪下之後,宦官打開手中的聖旨,尖聲尖氣的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約。
輝星大戰勞民傷財,已造成兩國損失慘重。如今星則國已派使者求和,獻十五座城池以表誠意。
現命戰王洛銘立即停戰,班師回朝!
欽旨
洛銘雙眸冰冷,冷冷的看着那個宦官,也不接旨。
宦官見洛銘不動,有些急了,高聲叫道:“戰王,還不快接旨!
“洛銘接旨。”洛銘伸手接下了聖旨,站起來冷冷的說道,“他爲什麼突然要停戰?”
宦官和洛銘的關係似乎不錯,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來,說道:“老奴不知。但老奴知皇上並非因十五座城池而停戰,星則國似乎給了其他皇上更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的東西?”洛銘的雙眸中神色越發的陰冷,“也罷!這江山,本王本就不願替他打!”
“王爺,老奴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宦官將嘴巴附在洛銘的耳邊,小聲的說道,“皇上有旨,所有的俘虜必須全部帶回國都,並不得再殺一人!”
洛銘將目光移向了格鬥場上的上官子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那可看本王樂不樂意了。”
如上官子炎所料,格鬥場上的廝殺並沒有繼續下去。上官子炎被士兵押走了,而南宮魅依舊被帶去了浴池,洗浴一身的血污。
而洗淨之後的南宮魅並沒有再進到洛銘的營帳,而是被安置到了一間下人的帳篷。沒有人敢指使她做任何事情,她便偷得清閒,躺在草地上靜靜的回想着這段時間來所發生的一切。
意外的來到這個世界,她找到了她最愛的人,卻也有了她最恨的人!
愛恨錯綜纏繞,剪不斷也理不清。
她代替別人的身份,承受他的恨,承受他的慾望。
他代替她心中所愛,成爲她生存下去的動力。
這是不是就是上天的捉弄,讓他們都承受了錯誤的愛戀和仇恨?
南宮魅每夜都呆着的營帳內,此時卻換了另一番景色。
洛銘坐在楠木椅上,寵溺的抱着身上美麗的嬌人兒。
這個女子,看起來有十八九歲的模樣。大大的眼眸有着似水柔情,一張櫻桃小嘴水亮水亮的,鵝蛋臉蛋,白皙的肌膚粉嫩的似能滴出一兩滴水來似的。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捲動洛銘垂散下來的頭髮,大大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的人忍不住憐惜,櫻桃小嘴哀怨的說道:“銘,你一走就是一年多,我在家裡天天盼着你,可是你就是不回來。現在好不容易皇上答應我跟着來了,你就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吧!”
“星月,這裡是男人呆的地方,本王是不想你被那些骯髒的鮮血所污染了!”洛銘摟住星月纖細的腰肢,雙眸中盡是寵溺。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星月將臉蛋靠在洛銘的胸膛上,柔聲說着。
被一個女子信任,是男子最大的驕傲,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呢!洛銘揉了揉星月腦袋上的秀髮,無奈的說道:“你想跟着本王就呆在本王身邊吧。總之不日便回國都了,到時本王便會用八擡大轎將你擡進戰王府。”
星月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紅暈,低下了腦袋不敢看洛銘,嬌羞的說道:“銘,你一點兒都不正經!”
洛銘修長的手指擡起了星月的下巴,薄薄的脣瓣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溫柔的說道:“娶星月郡主爲妻,是本王最正經的事情!”
星月,輝赫國最有名的大將軍之女,因得皇帝喜愛,被封爲星月郡主。
翌日,南宮魅依舊打好了清水,來到洛銘的帳篷內伺候他。
她進來之時,見到洛銘依舊躺在牀上閉着雙眸,她便輕聲喊道:“王爺,該起身了。”
洛銘依舊閉着雙眸,張開薄薄的脣瓣淡淡的說道:“別說話。讓本王再休息一會兒。”沒有憤怒,沒有冰冷,只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口氣。
南宮魅端着盆子站在一旁,雙眸失神的看着放着洛銘衣衫的衣架。往日還纏綿牀榻,冰冷相對憤怒相向的洛銘,此刻對她卻疏遠的不能再疏遠了。就像是一個主子,對一個卑微的下人那般不屑一顧。
對南宮魅來說,持續這樣下去是最好不過的了!她就可以不必再繼續呆在一個討厭的人的身邊,也不必再夜夜承歡。
她便有更充沛的時間,帶着上官子炎一起逃走。
南宮魅剛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嘈雜的聲音便從遠而近的來到。
一生華麗衣服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看到南宮魅時愣了一下,卻並未在意,直接向着洛銘的牀榻上走來。
南宮魅記得在傳旨宦官身邊見到過這個女子,料想她身份定不一般,也不說話,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站着。
女子在洛銘的牀邊坐了下來,拿起自己一小束散落的頭髮,俏皮的用髮梢去觸洛銘的鼻尖,嘴角更是揚的老高。
洛銘修長的手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緩緩地睜開閉着的雙眸,卻不惱怒,溫柔的看着眼前調皮的人兒:“星月,你又打擾本王休息了。”
星月的櫻桃小嘴不滿的向上堵起,哀怨的說道:“天都快亮了,銘你怎麼可以還在睡覺!我是來監督你有沒有偷懶的!”
洛銘將星月的手拉到他的額頭上,撫上他的額頭,無奈的說道:“等日後本王真娶了你,你不是就什麼都要管,成了管家婆了!”
星月趕緊將手從洛銘的手中抽了回來,小臉微紅,說道:“你就知道貧嘴!”
洛銘問道:“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星月趕緊說道,但一說完便後悔了,低下了腦袋,不敢擡頭。
洛銘滿意的笑了笑,一把將星月抱進了他的懷中。
星月在洛銘的懷中將頭垂的更低了,嬌聲說道:“銘,還有外人在呢!”
洛銘看了看站在一旁如同空氣一般的南宮魅,冷冷的說道:“退下去。”
南宮魅面無表情,轉身便走了出去。
她竟然看到了一個女人敢在洛銘的懷中撒嬌!而洛銘還那麼寵溺!看來她對這個殘暴冷血的王爺要重新審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