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破身虐妃,五度言情
有時候,直到事情發生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三日後,晨光乍起,天邊呈現一片大白肚皮。
原應該是空蕩蕩的集市,眼下卻意外的擠滿了百姓,衆人自動的分開兩邊。
所有人仰起頭顱,拉長脖子,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同一個方向,交通被擁擠的水泄不通,周邊議論聲不斷,甚是嘈雜。
漸漸的,人羣開始一陣騷動,馬路的另一頭,傳來充滿節奏而沉穩的腳步聲,其間還夾雜着細碎的馬蹄聲。
出征的部隊,開始有秩序的前行,走在隊伍最前端的,是衆人都很熟悉,也是最熱門的人物,皇上親封的青平大元帥,國家的棟樑,同樣也是衆人寄予無限希望的目標,夏朝絕對最有影響力,最有魄力和謀略的男子,同一時間多重身份聚集於一身的人物,桀王夏桀。
一身銀白色的盔甲戰衣,頭帶着同系的頭盔,遙遠看去,好似一座長而不倒的大山,背影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令人以爲那就是希望,那就是成功。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放開嗓音大喊,“祝元帥衆將士奸滅敵軍,早日凱旋歸來!夏朝必勝!”
一聲起,掀起千層浪,百姓紛紛附和,齊聲吶喊,“奸滅敵軍,凱旋歸來!夏朝必勝!”
“必勝!必勝!”將士高舉兵器,一同大喊,一時間,長長的馬路上,傳來震耳欲聾的口號聲,氣勢磅礴,久久不散。
馬背上的夏桀,眸光微閃,親眼目睹着羣衆激昂的表情,一種強烈的責任,民族感,充斥在心尖。
倏然,大手一揮,剛纔還熱火朝天地馬路,瞬間鴉卻無聲,只聽夏桀沉聲道,“本王定不會令你失望!”
“必勝必勝!”人羣依舊吶喊聲一陣接着一陣,冰藍色的眸子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轉移,似乎是在搜尋着什麼。
只是,很快的,他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俊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藍眸內愈加冷冽的寒光,卻泄露了他的心情。
“出發!”手一揮,隊伍繼續前行,聲聲的“必勝!”深深的潛入每一個即將上戰場的人心中。
“你剛說什麼?”安府,安語婧霍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神情錯愕又震驚,語氣微微中帶有一絲抖嗦。
寒月相當淡定的又說了一次,“王爺今天出征去往夏朝邊境,對抗敵軍!”
安語婧身子一顫,腳步連連後退幾步,喃喃自語,“戰爭!”殘酷無情的戰爭?
安語婧的身子剎那間墜入冰窖內,直接滲入每一寸皮膚內,蔓延到遷細的指尖間。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他沒有跟她提過?甚至,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反而是最後一個聽到這個消息。
“若是想去,還來的及……”冷不防的,寒月的聲音冷冷傳來。
安語婧擡頭,娟秀的五官上面有着幾分掙扎,隨後淡淡的說,“不必了。”去了又如何,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了,去了也只會讓人看笑話。
寒月也不說什麼,沒事就轉身離去。
手剛碰上門,背後就聽到安語婧的聲音,“去、去準備馬……快去……”
寒月回頭,看到安語婧一臉焦急又肯定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是,屬下這就去辦。”
用了最快的速度備馬車,安語婧不會騎馬,所以與寒月同坐在一匹馬上。
一路的疾風,吹打在她的臉頰,額頭的髮絲飄蕩的緊,太過強烈的晃動,導致她的身體搖晃的厲害,晃得整個身體似乎都要散架了一樣。可是,想到若是不快一點的話,終究是來不及,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安語婧終於是看到了眼前不遠處的一隻隊伍……頓時喜上眉梢,激動的說,“在前面,快……馬上就到了……”
聲音很大,但是疾風帶走了一半以上的聲音,所以,說起話來很吃力。
“夫人,坐穩了!”安語婧急忙抓緊,寒月雙腳一蹬,受了刺激的馬車跑得更快。
“王爺,後面似乎有人在追趕,需不需要……”大軍隊伍的前方,一身墨色衣裳的孤影,面色冷漠的對夏桀說道。
夏桀聽聞,微微蹙眉,眯起雙眼,直接往後面望去,漸漸的,眼睛內多了一份耀眼的光芒,又恢復了平靜。
“好像是安王妃。”同樣的,文章也看到了,看清馬背上的那個人影,驚訝的說了一聲。“王爺,需不需要停下來。”
“不必!”誰知,夏桀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不搭理衆人異樣的目光,直接轉頭,不再留意。
倒是身邊,那一貫不怕死的林佑庭,涼涼的說了一句,“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喂!你這……”文章啞然一笑,無奈的搖頭。
林佑庭無辜的聳聳肩,無視夏桀那冷冷的白眼,不知死活的繼續道,“也不知道是誰,從京城一路盼到現在,好不容易將人給盼到了,這會又開始耍酷?”
額,這一次,就連孤影的嘴角都微微的抽動了一下,佩服於某個人的膽大。
夏桀的俊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餘光瞥到後面的那個身影,終究是很不下心來,沉聲道,“你們先走,本王隨後就跟來。”
“我就知道。”話落,耳邊聽到林佑庭甚是得意的聲音,夏桀冷瞥了他一眼,不急,有的是機會……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隊伍一路前行,原地,夏桀拉住不安分的馬,目光炯炯的看向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人。
終於,人到了眼前。
“屬下見過王爺。”寒月將安語婧抱下馬車以後,單膝跪下,沉聲道。
馬背上的夏桀,居高臨下,語氣堅定的說,“從你被逐出王府的那一刻開始,本王就不再是你的主子。”
寒月身子一凜,夏桀不見動容,只是下命道,“你先退下。”
“遵命!”寒月離開以後,周邊變的異常的安靜。
夏桀冷冷的看着站在原地,低垂着腦袋,一句話也不說的安語婧,心裡不禁充滿怒火,語氣也冷卻下來,“你怎麼來了?”
安語婧擡眸,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眼眸,一開始的激動,也慢慢的沉澱下來,只道,“聽說,你今日出徵,所以,我過來送你一程!”
“送我一程?”夏桀低低的,嘲諷的笑了,“如今,你已經送了,那你可以離開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在期盼個什麼,一個爲了任何一人,都可以輕易的將他給拋開的女人,又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原地的安語婧,不懂夏桀心裡的痛苦,聽到他那般不屑的語氣,心裡難受的就像是被針給刺到了,酥麻的痛呢……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可能,結果還是不受控制的跑到這裡來,聽他的譏諷……
安語婧啊,安語婧,你自己找罪受呢?
安語婧冷冷一笑,隨後擡眼對夏桀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說着,倏然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背後,夏桀看到她這樣,怒從心中來,飛身一躍,便將人抓住,手中一個用力,安語婧就到了自己的懷裡。
安語婧瞪大了雙眼,隨即開始掙扎,怒氣衝衝道,“你放開我,你到底想要怎樣?放開……”
夏桀下了重手,將她的人狠狠地禁錮在自己的身邊,陰測測的笑,”送上門來的女人,還想跑,哪有這麼容易……”
隨後,無視安語婧那慘白的臉頰,強勢而霸道的堵住她的嘴脣,狠狠的,深深的。也是粗魯的……
熾熱的氣息,噴在臉頰上,曖昧的很,安語婧瞪大雙眼,回神以後,拼命地掙扎,想要掙扎出他的懷抱,遠離他的羞辱……
她錯了,她不該那麼衝動,更不該在聽到他即將要去打戰的時候,失去了以往的淡定,心亂如麻。更不該聽到寒月的問話,沒有堅持住自己的原則,傻乎乎的就直接追了過來。
所以,眼下的這一幕,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討來的結果……
心,依舊是那麼的痛,痛的眼睛開始模糊……偏偏,這個始作俑者偏偏變本加厲,強行的撬開了她的嘴脣,靈活的舌頭在她的口中急速的索取,那一雙大手狠狠的將她拉入他那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懷裡,力氣重的似乎是想要將她整個人鉗住自己的骨子裡面去。
紊亂了呼吸的夏桀,敏銳的發現,安語婧那迷糊的表情,胸口處的激動,刷的一下沒了,就好像是被人淋了一盆子冷水,涼涼的,再也找不到半點的痕跡。
倏地,夏桀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毫不留戀的將安語婧甩來,面無表情的說,“滾!滾的遠遠的!”
安語婧好不容易讓自己穩住心緒,耳邊就聽到這樣無情的話語,冰冷的語言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的,刺入她的心口,瞬間血肉模糊,痛的令人無法呼吸。
“寒月,將她帶走!”夏桀冷冷的命令,最後掃了一眼呆怔中的安語婧,身子一躍,騎上戰馬,毫不留戀的飛奔而去,留下那一排排的灰塵……
回城的路上,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慢……
一路上,安語婧整個人變得異常的沉默,目光呆怔,且看不到半點的情緒。
寒月小心的駕着馬,同樣的沉默着。
因爲她知道,現在說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途中,經過某一個地方時,安語婧呆怔的目光,倏然間掠過一絲情緒,急忙道,“停下來。”
“籲……”寒月穩住馬,張望着眼前的景色,疑惑的問,“夫人……”
“放我下去!”安語婧聲音小小,卻帶有一絲堅定,寒月左右觀看了一下情況,這才放心的將安語婧放下,沉默的跟在安語婧的身側。
眼下,四面環山,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樹梢沙沙作響,飄落着無數的落葉,在空中搖曳幾回,悄無聲息的落下,化作塵土。
安語婧仰起頭,伸出手,接過一片枯葉,深秋又到了。
轉眸,看向眼前熟悉的地方,心裡一陣苦澀,風景依舊,物是人非……她又何必再留戀……
斂下眼眸,淡淡的說,“走吧。”
寒月一愣,卻是什麼都沒有問,聽命她的話,將安語婧扶上馬,卻意外的感覺到空氣中那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當下臉色一變,焦急萬分道,“夫人,抱緊屬下!”
難得看到寒月的臉色如此的難看,安語婧也不笨,感覺到了什麼,瞬間不多話,直接抱住寒月的身子,馬飛一般的一路狂奔……
“往哪裡跑?”一道陰鷙的聲音緊跟着而來,接近二十多個黑影人,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堵住了她們的去路。
安語婧面色蒼白,心裡緊張的撲通撲通,一路狂跳不止,這個地方,還不是一般的衰……上次是這樣,這一次又是如此……
剛想着,一羣人直接衝了過來,寒月眼眸甚寒,抽出寶劍,開始殺敵……兵戎相見,周邊發出一陣陣霹靂巴拉的聲音。
安語婧不懂武,又不想成爲寒月的負擔,又見寒月幾十個回合下來,難掩疲憊,心中不由暗暗着急。
就在這時,只聽到寒月一聲悶哼,眼前的男人隱寒一笑,劍上帶有血跡,不禁大變臉色,驚呼道,“寒月,你受傷了!”
“沒……”話來不及說完,又是一陣陣的打鬥聲,寒月的臉越來越蒼白,額頭更是溢滿了汗水,眼看着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安語婧狠狠咬牙,雙手攥入皮膚內,隨後心一橫,大聲道,“住手!你們的目標是我,只要你放過她,我就跟你們走!”
寒月聽聞,大喊道,“夫人,萬萬不可……”
安語婧此刻也是心亂如麻,卻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禁忽視寒月心裡的哀求,強裝鎮定,道,“你們放過她,我就跟你們去見你們的主人!”
那些黑衣人紛紛住手,目光全部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看來那就是領軍人物。
安語婧居高臨下,神情冷漠,再一次說,“你們若是不放過她,我立刻咬舌自盡,到時候我看你們如何跟你們的主子去交代!”
眼下,她們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機會,她只能夠賭一把,賭那幕後主使人是想要抓住活生生的她的……
果然,那領軍的人銳利的掃了一臉淡定的安語婧一眼後,才說,“既然你自己願意,那就免得我們動手!”
“你怕是沒有挺清楚我的意思,我的條件是,必須先讓她安全的離開!”
“夫人……”寒月面色慘白,眸光深深的看向安語婧,安語婧心裡一痛,卻只道,“寒月,你快走!走的越遠越好!”
“可是……”
“這是命令!”倏然,安語婧變了語氣,目光沉沉,“你若是還把我當主子,就聽我的話,馬上離開!”
寒月糾結萬分,深深的對上安語婧那複雜的眼眸,終究是答應,“那屬下……先行離開!”
話落,寒月不再猶豫,騎馬揚長而去,她必須要快……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幫手,將王妃平安的就回來!
原地,時間過去了很久以後,安語婧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跑遠了吧。
“走吧!帶我去會會你們的主人!”這一次,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過不去……
帶領的人,朝身邊的兩個人示意了一眼,急速擒住安語婧的手,身子一躍,消失在眼簾。
兩個時辰以後。
鳳鳴閣
“啓稟少主,剛剛探子來報,安語婧失蹤了!”清冷的聲音倏然傳來!
原本舒服的睡在軟榻上的上官玥倏的睜開眼眸,一雙清明的眼眸,瞬間變得無比的銳利,沉聲道,“何時發出的事情?”
“說是兩個時辰前!”
“兩個時辰前?”上官玥低低的笑了,眸子內卻看不到半點的笑意,“兩個時辰以前的事情,你竟然到現在纔過來稟告!”
那人身子一僵,沉聲道,“屬下該死!”
“今日桀王出征,羣衆太多,所以,跟蹤她的人被攔截在半路,一時失去了她的蹤跡!直到在搜查的路上遇到受傷的寒月,才得知消息!請少主降罪!”
“自己先記着!等找到人以後,自己去領罪!”上官玥下了牀,臉色無比的陰暗,怒極反笑道,“夏桀這纔剛出遠門,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她的注意!”
冷冷的聲音,帶有一絲孤傲,直接下令道,“去!立刻派所有的人去查!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的蹤跡!不然,提頭來見!”
“屬下遵命!”那人領命,又問,“少主,那寒月如此處理?”
上官玥冷冷一笑,“她死了沒有?”
“受了傷,還有氣息!”
“那暫時就養着吧,別讓她死了!畢竟她是見過那些人的,對於安語婧的蹤跡,有一定的幫助!”
那人離開以後,上官玥走在窗邊,無聲的看向遙遠的天邊,陰寒的笑了。
夏桀,看來你的敵人,還真的不少!很好,這是一個不錯的挑戰!你終究還是欠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將你欠我的一切,全部一點一滴的拿出來!
夏朝史書記載,錦帝七年農曆九月初八,青雲大元帥夏桀,帶領五萬精兵,遠征夏朝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