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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身虐妃

明知道前方困難重重,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的發生,也許這就是最大的無奈吧……

話說,顧瑾風離開王府以後,公孫若蘭追了上去,看到那一抹熟悉又急促的背影她莫名的覺得心酸,也感覺深沉的痛苦。

咬‘脣’,放手追了上去,從背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仰起頭,不禁苦澀的問,“你難道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話?”

顧瑾風停留在原地,看到公孫若蘭眼眶中的淚水,眸光閃爍一下,“對不起。”

公孫若蘭手一頓,喊道,“我要聽的,不是你這句話。”

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她此時此刻的感覺,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

顧瑾風無力的‘揉’了‘揉’眉心,神情無奈極了,公孫若蘭苦澀在心裡,不禁又開始發脾氣了,冷笑道,“怎樣?你現在是連跟我解釋都不願意了嗎?”

“若蘭,我…”顧瑾風歉意的看着她,“對不起,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無話可說……這四個字,如同一個魔咒,不停迴響在她的耳邊。

她可是他的妻子啊,再親密不過的人啊。可是,他卻對她說,他已經無話可以對她說了嗎?是這個意思嗎?

公孫若蘭的手微微顫抖,一臉的倍受打擊,眼角含着晶瑩的淚‘花’,哽咽的說,“你對我無話可說?那麼你跟誰有話可說?安語婧嗎?”

仰起頭,美麗的臉上帶着一抹倔強,生冷的說,“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對她而言,不過是個普通人。顧瑾風,我纔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給我清醒一點!”

“我知道,無須你如此提醒。”顧瑾風雙手握緊,神情中帶有痛苦,低吼道。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個道理,一開始就明白,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殘酷的事實。可是,那又如何,他愛她,是他自己的事情,沒有妨礙到誰?他自己心甘情願的,不可以嗎?

公孫若蘭心痛極了,卻依舊執着的想要讓他清醒,“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瞭解王爺的脾氣,他是寧願安語婧被折磨死,也絕沒有可能將人丟棄的。”

“夠了!”顧瑾風突然暴戾的打斷她的話,目光‘陰’霾至極,“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的。”

“你以爲你斗的過王爺嗎?簡直就是妄想。”

“是不是妄想,要試了才知道。”

“你!顧瑾風,你是個大‘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隨便你怎麼說,我的事情無需你來管……”

“你不讓我管,是想要讓誰管?”被嫉妒充斥了心靈的公孫若蘭,譏笑的說,“安語婧嗎?可是,她纔不會管你的事情,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顧瑾風身子一僵,目光如刀刃,望了一臉憤怒的公孫若蘭好久,情緒漸漸平靜,“若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公孫若蘭臉‘色’一變,苦澀的說,“以前,你也不是這樣的啊。”

兩個人都沉默了,誰也不再說一個字,因爲多說已經沒有用了。

“回去吧……”終於,好久之後,顧瑾風開口說,公孫若蘭看了他一眼,跟在他的身後,沉默無言的離開。

安語婧的傷口,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還要複雜……身上的傷口久久不愈,又引起以往的舊傷,一路下來是高燒不斷,囈語不斷。

顧瑾風熟悉安語婧的病情,所以,一直在王府裡面停留,不顧夏桀那怒火的模樣。公孫若蘭自從那一天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小純然一直都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安語婧的身邊,俏皮的臉蛋上,逐漸消瘦的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了。

皇宮中,太后一直沒有說話,倒是當今的皇帝派人御醫過來,又送上昂貴又少見的膏‘藥’,免不了的要寒暄一下,以表關懷之意。

哪裡有事情,哪裡就有八卦。

除了猜測安語婧能夠渡過這一次的難關以外,大家更多好奇的是,安語婧爲何會受傷,又是被誰給‘弄’傷,這一件事情上。

只是,事情卻是很意外的被人給關死了一樣,除了幾個當事人以外,誰也不知道……

不過,不管之前隱藏的再好,終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包不住火的紙……

不過是一個晚上的事情,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巷子裡面,正在以瘟疫般的速度流傳着安語婧不堪折磨,打算與夏桀合離的消息。

一時間,如同平地裡響起了炸彈,掀起一陣極大的風‘波’,衆人紛紛猜測,議論不斷……

而作爲此事當事人之一的夏桀,自然也是衆人所關注的一個對象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背後等待着看好戲,嘲諷道,一向高高在上的王爺,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也因爲這樣,夏桀的顏面,算是徹底的丟失了。甚至是有人開始默默的同情着……

夜晚時分,王府。

夏桀雙手環後,身子筆直的站在那裡,孤影神出鬼入的出現在那裡,“屬下見過王爺。”

夏桀轉過頭,一張‘精’致絕倫的俊臉上,掛着散不去的疲憊,“事情查清楚了嗎?”

“回王爺,對方比想象中的還要謹慎,一路的騙了好幾個圈圈,暫時還需要一點時間。”

夏桀蹙眉,看樣子是相當的不滿了。

許久,他才說,“盡最早的速度查清楚,本王倒要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是,屬下遵命。”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退下吧。”夏桀重新看向窗外,擺明的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孤影猶豫了一會,才說,“王爺,柔王妃帶着世子求見,不知道……”

夏桀愣了下,隨即淡漠的拒絕,“讓她們都回去吧,本王暫時不想任何人打擾。”言外之意,那就是誰都不想見,包括他的親生孩子在內。

孤影退出房間,不忘帶上房‘門’。

轉身走上幾步,林柔柔一手抱着世子,站在不怎麼顯眼的地方。

看到孤影出現,林柔柔擡起頭,目光中帶有幾分急切“怎麼樣?王爺怎麼說?”

“回柔妃,王爺說他想要一個人呆一會,不想見任何人。”

林柔柔睜大了眼睛,又匆匆補上,“你跟王爺說了世子在這裡嗎?”

孤影冷冰冰的回“回柔妃,王爺知道,讓您帶着世子回去好好休息。”

話落,林柔柔可真的是失望到了極點。半餉,她擡眸,勉強一笑,“有勞了。”

“柔妃客氣。”孤影一貫的冷漠。

林柔柔抱着懷裡的世子,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夏桀的房間,示意素兒,隨即轉身離開。

原地,孤影看着他們消失的地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

話說,沒有見到夏桀的林柔柔,心情甚是不悅,萬般的惆悵。

在院子裡面隨意的溜達,走到半路,與迎面而來的柳宸面對面。“哎喲喂,這不是柔王妃嗎?這可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瞧瞧你這面‘色’不太好。要不,說來聽聽,如何?”

柳宸一貫的嘴刁,又非常的看不慣表裡不一的‘女’人,在她柳宸的眼底,林柔柔就是這麼一號人物。所以,打從心裡,她就非常的不喜歡林柔柔。

特別是在敵人生了孩子,成了王妃以後,更加的不對盤。

林柔柔自然是聽的出來柳宸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不禁正‘色’,淡淡的說“這天氣燥熱的令人難受,世子年幼,身子尊貴,受不的熱,不然很會折騰人?

“你沒有孩子,所以你不懂養孩子是件多麼耐心的事情,不但要細心,更是要貼心。做人孃親,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柳宸冷哼一聲,她這是在暗諷自己沒有生孩子嗎?豈有此理!她以爲這樣就能夠打擊她嗎?她柳宸可沒有想象中那般脆弱。

柳宸倏然嫵媚一笑,林柔柔有些意外她沒有動怒,疑‘惑’間就聽到柳宸說,“那倒也是。只是嘛,我倒是有個疑問了。”

“我這不得王爺的寵,我認了。只是,身爲王妃的你,又是世子的親孃的你,爲何也會不得王爺的寵?”

林柔柔目光乍冷,神‘色’甚是難堪,柳宸不躲不閃,對上那怨恨的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刺眼的笑容,語氣嘲諷的說“敗給了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安語婧,我真的不知道是該替你難過還是爲你感到悲哀了。”

“本王妃無須讓你來悲哀。”林柔柔很乾脆的打斷了她的話,‘胸’口起伏的厲害。

柳宸聳聳肩膀,不痛不癢,“你無須拿身份來壓我,我柳宸可不是沉默的安語婧,也不是你那個傻到愚蠢的表妹李果兒。這一套,放在我面前,沒有半點效果。你還是省省吧,免得將自己‘弄’的太難堪了。”

“你!”林柔柔面‘色’青白相換,一雙漂亮的眼睛噴出強大的火‘花’,語氣帶有警告,“再如何,我好歹還是名正言順的王妃,可你別說是不受寵,就算是受寵,那也不過是個妾。又有什麼資格來笑話我……”

“呵呵…”聞言,柳宸不怒反笑,“這古人不常說,妻不如妾嗎?所以,在男人的心裡,你這個妻子,未必就能夠贏得過我這個妾室。”

說着說着,不意外的看到林柔柔嘴角僵住的表情。柳宸在心裡冷哼一聲,想要跟我鬥,還差遠了呢。“‘春’兒,咱們去賞‘花’去。

柳宸等人離開以後,林柔柔瞬間變了臉‘色’,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等着,我總會對付你的。”

深夜時分,月亮隱藏在層層的烏雲後面,整個京城黑的看不到半點的光線,夏風輕呼呼的吹,帶動着院子裡面的樹葉,發生沙沙沙的聲音。

王府的屋檐上,一道鬼魅似的影子動作敏捷,極快的飛過,習慣了夜的生活,縱然沒有燈光,依舊如同白日一般,很快的,人悄無聲息的降落在某一處院子。

揭開屋頂上的瓦片,一絲淡淡的燭光瞬間襲來,清晰的看到‘蒙’面的男人,‘露’出如鷹般銳利的眼神,透過小孔看着裡面的一切。

靜謐的屋子內,安語婧病怏怏的倒趴在‘牀’榻上,睡的很沉很沉,寒月則是站在‘牀’榻邊,闔上眼眸,處於假寐當中。

黑影人將一切看在眼底,眸光微微眯起,呼吸變得急促,好久他纔拿過瓦片,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原地。

刷的一下,人就沒了影子,吞噬在夜空中。

幾乎是同時,夏桀就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內走了出來,‘陰’森森的笑了,“孤影,跟着他……”

孤影雙手抱拳,沉聲道,“屬下遵命。”

孤影跟上去以後,夏桀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如古井,冷哼一下,他倒是要看看,這一次是誰在搞鬼?

一開始的按兵不動,不過是爲了等到敵人自己耐不住,自動送上‘門’,他正好來個順藤‘摸’瓜,看看敢打主意的人,究竟是誰?

冷冷的收回目光,寒月從攬月苑走出來,夏桀雙手放在背後,犀利的問,“她如何了?”

“回王爺,燒已經退了,眼下正在休息。”寒月站在一邊。

夏桀聽後,良久才說,“行了,你先退下吧。”

“屬下告退。”

攬月苑的房間內,安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一抹模糊的倒影,印在紙窗上,看的少了幾分真切的感覺。

夏桀的眸光微微揚起,狹長的眸子看向‘牀’榻上的一直沉睡的安語婧,頭一次覺得真是很無力,無力的讓人覺得萬分的疲憊。

終究是敵不過心底的渴望,夏桀邁着沉重的步子,抵達‘牀’榻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目光觸及到那一抹傷口,眼底掠過一絲沉痛的苦澀。

修長的手,顫抖的伸出來,想要碰觸,卻停在半路,遲遲沒有下來。

最後,終究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夏桀悄無聲息的倚靠在‘牀’沿邊,聚‘精’會神的看着安語婧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蛋,嘴角揚起一抹沉痛的笑容,喃喃自語的說,“婧兒,你真的很狠……”

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他……都是狠心的令人嚐到了撕心裂肺的苦澀……

有的時候,明明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卻帶來什麼,卻堅定的朝着自己的目標走去。而明明知道前方有什麼,又會經歷什麼,卻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它的發生,卻沒有辦法去阻止,也許,這就是最大的無奈與嘲諷了吧。

溫柔的撫‘摸’着安語婧的臉頰,夏桀的目光中充滿了眷戀與悽楚,語氣中夾雜着從未有過的悲涼,“婧兒,你贏了,我認輸!”

眼下,是漆黑的墨‘色’,他的心,卻有着撕裂般的痛苦……

安語婧是在次日後的響午時分清醒過來的,那時候剛好是用膳的時間,小純然完成今天的功課以後,爲了想要照顧安語婧,隨時瞭解她的動態,所以,將用膳的地方都移到房間裡面來了。

安語婧幽幽的醒過來,身子不過是一個隨意的顫抖,卻輕易的帶動了整個身子的疼痛,痛的她蹙眉,發生一聲悶哼聲。

“啊,姐姐,你終於醒過來了……”耳邊是小純然驚喜萬分的聲音,安語婧小心的移動着腦袋瓜子,直到小純然歡喜雀躍的臉蛋印入眼簾時,她才揚起一抹蒼白的笑容。

“王妃,您醒了。”寒月同樣的‘激’動,道,“等等,屬下這就去找大夫過來瞧瞧。”

人離開以後,安語婧看向眼眶紅了的小純然,虛弱的說,“乖,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姐姐,你說謊。上一次,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可是,你……”“是啊。”安語婧淡淡的笑了,“對不起,姐姐錯了,以後不會再……”

說道這裡,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因爲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感覺她的存在,那就是一個悲劇,怎麼過,怎麼過都是傷痕累累、

‘門’開了,一道人影趕到了身邊,安語婧看着眼前‘激’動的顧瑾風,喊,“顧大哥,抱歉,又要麻煩你了。”

“說什麼話?”顧瑾風神‘色’難掩‘激’動,“只要你能夠早早的好起來,比什麼都強。”

“是啊,比什麼都強。”安語婧重複的說了一遍。

“來,我來替你診診脈。”小純然急忙的換了一個位置,顧瑾風擡起安語婧的手,細細診脈,絲毫不敢有半點的馬虎,隨即見人鬆了一口氣,“還好,燒退了,也沒有再感染了。”

“接下來,你只要好好調養,忌口,好好休息就會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謝謝顧大哥。”安語婧垂下眼眸,徹頭徹尾的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顧瑾風抓住空‘蕩’的機會,問出了放在心裡的問題,“聽說,你打算跟王爺合離,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突然聽到有人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安語婧有半會的失神,隨即又想着,消息傳的真快啊。

安語婧趴在‘牀’榻上,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不禁苦澀的想着,“是真的。”

“爲什麼?”她不是很愛王爺的嗎?

“因爲太累了……累的筋疲力盡,無法再繼續了……”沒錯,是這樣的,她累了而已。

這是她給自己的最好的一種解釋。

“你的傷……”良久,顧瑾風猶豫的說,安語婧淡淡的吐出一句,“太后讓人打的……”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因爲我惹她動怒了,所以……”

顧瑾風啊了一聲,“我以爲是王爺打的?”看來,他真的誤會人了。

“其實……”安語婧剛要說話,‘門’外就聽到有人喊,“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