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寒蛟弓

何常昆面容清瘦,雖然年近五十,但風采依然不凡,年輕時必定是個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佳公子,他捋着鬍子,笑道:“我那不成氣的逆子,想要贏得城主大人的寒蛟弓,我看他還需要再練上幾年。”

“哦?何老爺可不能對自己的兒子沒信心呀。”

“呵呵!我自己的兒子有幾分斤兩我還是清楚的,不過他手下的那個叫魏武的護衛倒有兩下子,我想他還有幾分勝出的可能。”何常昆款款而談,絲毫不覺得在人前損自己的兒子有什麼不好。

而這也正是何常昆的精明之處,同處在一個宛月城,何一凡什麼樣子大家還會不知道?講得再好別人都覺得你虛僞,還不如就實講了,還能搏城主大人的好感。

“哈哈!既然何老爺都這麼說了,看來這個叫魏武的護衛還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他和那個杜風比起來如何?今天的比賽可算是一場龍爭虎鬥哇!”

比賽繼續進行,策馬幾個來回,場上數十個箭靶上插滿了箭支,前面的幾個箭靶基本上是空的,沒有人會選擇射前面的靶子,那純粹是浪費箭。其間,又有兩個倒黴的傢伙撞馬了,雙雙從馬上摔了下來,更倒黴的是一個人還被後面奔跑過來的馬踩斷了手臂,那情形,怎一個慘字了得。

踩斷了別人手的那個傢伙也被嚇了一大跳,馬也被驚到了,於是乎大家有難同當,此人很講意氣的一同摔倒了,那臉色也是精彩之極。後面還跟上一個專注射箭的人,張弓搭箭正要射出去,忽地前面倒了三匹馬,這位仁兄嚇得不輕,急忙用腳踢馬肚子,還好幸運的繞了過去沒撞上。但是這位仁兄手裡的箭卻射到了校場邊的城衛軍人羣中,好在城衛軍的人身手不錯,將箭擋了下來,否則又一個無辜的觀衆受傷了。

這出鬧劇也讓看臺上的夫人小姐們笑得花枝招展,對於她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來說,單調無味的比箭實在是無趣得很,不過城主大人的面子在這裡,不得不硬撐着,倒是剛纔的這出鬧劇讓她們感到有趣。

出了兩次交通事故後,比賽的衆人謹慎多了,不擔心自己會撞到別人,卻擔心會被別人殃及池魚,於是一個個放慢了射箭的速度,分一些注意力來控制馬匹,這樣一來,射出的箭精準度難免會出現一些偏差,當然,對於真正的高手是沒什麼影響的。

此時方誌、賀連武、魏武、許流風、杜風等幾個人射箭的頻率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從容淡定,一派高手氣派,也讓衆人將注意立慢慢的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杜風騎在馬上,身體隨着馬的奔跑起伏,他嘗試着默默運行鴻蒙衍天訣,這一試就讓他感到了驚喜,因爲騎着馬運功也竟然可行,那就是說鴻蒙衍天訣並不一定要打坐纔可以修煉?因爲在比賽中,杜風壓下其他心思,運轉功法讓自己頭腦一片空明,五官的感知也被放大數倍。

漸漸地,杜風感覺自己似乎完全的和身下的馬融爲了一體,馬竟然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多了四條腿一樣。而且因爲鴻蒙衍天訣的運行,杜風現在頭腦一片空明,感知敏銳數倍,百步外的件靶清晰的呈現在視野中。

而身邊呼嘯而過的馬匹,四周他人射出的箭支呼嘯的聲音,弓弦彈動的聲音,遠出看臺上觀看的衆人說話的聲音,校場邊圍觀的城衛軍歡呼的聲音,清晰可聞,每一個聲音杜風似乎都能分辨出聲音的方向、距離。

不知不覺中,杜風座下的馬匹似乎能感受到杜風的心意,從容的避過所有的馬匹,即使杜風目光只盯着遠處的箭靶,也不會有撞馬的危險。杜風取箭、搭箭、張弓、射箭,四個步驟如行雲流水,竟然每一個步驟都彷彿是計算好了時間一樣,十分的精準,每一箭射出花費的時間都驚人的一樣。

看臺上,駱奇雄一直關注着杜風,對於這個有着出色修煉天賦又箭法驚人的年輕人,駱奇雄總是倍感興趣。

“老虎,你看到了沒有?是人馬合一!”駱奇雄看到杜風此時的表現,很是動容,身體也坐直了幾分。

“大人,我看到了,”洪虎沉聲道,語氣中又有些驚訝,“此人果然是天賦驚人。”

人馬合一,並不是人騎在馬背上就是人馬合一,這是一種極難達到的境界,就算是在馬背上打滾十幾年的老手,也不一定能夠領悟這樣的境界。人馬合一的條件很苛刻,一是要騎馬者有着精湛的騎術,和對自身身體極爲高超的控制能力,再一個就是和馬要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宛如兄弟、朋友。

杜風的騎術在洪虎這樣與馬打了十幾年交道的人眼中,只是勉強而已,但是卻能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不能不讓人吃驚,只能說是此子的領悟能力確實驚人,日後在修煉一途上的前景不可限量。

“大人,此人是個難得之才!”洪虎的聲音有些迫切。

駱奇雄眼睛裡閃過複雜的光芒,他微微搖了搖頭,否定了洪虎的想法,也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明白洪虎的意思,像杜風這麼優秀的人才,一定要收羅到自己的手中,之前他也是這個想法的,不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跟着自己,也許是太浪費了。

“老虎,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將他收入帳下,不過現在,可惜了!”

洪虎一楞,神情有些黯淡,叫了聲:“大人。”

駱奇雄笑着擺擺手,不再說話。

杜風沉浸在空明的境界裡,一支支箭從他的手中射出,精準的命中了遠處的靶心,這一支支的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絲毫沒有出現偏差,用神乎其技來形容也一點不爲過。

杜風就這樣持續射着,直到他從箭袋裡取箭的手空着時,才從空明的境界中醒來,原來箭已經射完了。杜風感嘆了一下,怎麼就不多一些箭呢,剛纔的感覺真的是很好,五官的感知比原來放大數倍,周圍十幾丈的範圍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惜的是從這種境界中退了出來就回復到原來的水平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隨時能有這麼強大的感知能力,不過杜風又找到了一個修煉鴻蒙衍天訣的捷徑,如果站着或是坐着都能修煉,那絕對是今天最大的收穫。

很快,所有人都將箭袋裡的箭射空了,比賽結束,接下來的就是統計比賽的結果,因爲之前在每個人的箭羽上都中了標記,所以很容易統計出來。統計的工作是由城衛軍來做的,一隊城衛軍進入校場中,將每一個箭靶上的箭拔下來,記錄箭的主人、射程、環數。

不多時統計的比賽結果就出來了,杜風不出意外的第一,他前兩箭是射中百步遠的靶心,一箭射中一百一十步的靶心,剩餘的十七箭全中一百二十步靶心,讓衆人驚歎。

排第二的是賀連武,許流風第三,魏武第四,方誌第五,至於何一凡、華飛揚等一些公子少爺就要往後排了,成天只知道尋歡作樂的他們,如何能比得上那些靠武力和技藝吃飯的護衛。

見杜風贏得了勝利,林府上下都是一片歡騰,林芷箐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擔憂,雖然杜風漲了林府的面子,但是萬一被城主大人招攬了去,那林府損失可就太大了。

駱奇雄手裡拿着寒蛟弓,輕輕撫摩着弓身,一臉緬懷的神色,他突然挽弓,將寒蛟弓拉了個滿月,右手一放,蛟筋制的弓弦發出清脆的嘣鳴聲,餘音不絕。用這最後的方式緬懷了寒蛟弓,駱奇雄爽朗的哈哈大笑道:“杜風,從現在開始,這張寒蛟弓就屬於你了,希望你不要埋沒了它。”

“城主大人請放心,杜風一定不會辱沒此弓!”杜風恭敬的雙手接過寒蛟弓,雙手撫摩着黑色弓身上細密的花紋,心頭一片激動,這張寶弓是自己的了。

何一凡、華飛揚等人看着寒蛟弓落入杜風的手中,皆是憤憤難平,奈何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賀連武和方誌也是惋惜不已,很是捨不得這張弓,這弓可是陪伴着大人出生入死十幾年啊!不過寒蛟弓跟了杜風,方誌總算還能接受。

“哈哈!看了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大家繼續回去喝酒,宴會還沒有結束。”彷彿是放下了什麼心事,駱奇雄的笑聲充滿豪邁,衆人皆受到感染。

鐵牛等人圍到杜風身邊,一臉羨慕的打量着寒蛟弓,紛紛出言恭喜,鐵牛道:“風哥,讓我也看看,這弓好啊!”

杜風笑着將寒蛟弓給了鐵牛,鐵牛癡迷的撫摩着,看得杜風發笑,可惜這是城主大人贈送的,否則杜風就算轉送給鐵牛也沒什麼。

“好了,別看了,回去的時候你再慢慢看,大小姐她們已經進去了。”杜風笑道,和衆人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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