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調方方面面,最少恐怕也要兩個小時。”顧長風伸頭看看窗外,又看看手錶,心裡着實沒底。
“兩個小時,也無妨。”
“老戴你馬上去辦!”
“爲啥又是我?”老戴看不慣李天疇裝神弄鬼的樣子,不過昨晚上他利用異能裝扮成周浩東,真的是沒有絲毫破綻,這些超自然能力果然神奇的可怕。
“你人頭熟,老子不找你找誰?”
“搞不懂你們,這邊都火燒眉毛了,偏偏跑到鳥不拉屎的灘上搞戒嚴?這不是頭疼醫腳,腳疼醫頭麼?”
“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去不去?!”顧長風當即火了,老戴什麼都好,就是那張臭嘴,太愛抱怨,特招人煩。
“去!”老戴發狠,一跺腳,罵罵咧咧的走了。
對於老戴的抱怨,李天疇全然不加理會,又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其實元神已然出竅,化作虛影升到半空中,觀察彙集的人羣,他敢如此託大,就是因爲對方的神通者的修爲偏低,絕沒有能力察覺到他。
望着呆坐不動的李天疇,顧長風的心裡越來越沒譜,把目光投向教官。
“兩個小時,拖一拖應該勉強能辦到。”教官呵呵一笑,似乎跟李天疇一樣,一點兒也不着急,“黃明躲起來,證明他心虛,但我們不能躲,牛副鎮長在,正好咱們一起去樓下,讓他們推舉代表,見見面也好。”
顧長風翻翻白眼,悄悄伸手指了指閉目養神的李天疇,關鍵是他身邊還坐着一位昨天扮演劉寬的活死人,一身腐敗死亡的味道讓人不敢靠近。
“走啦,做好咱們自己的事。”教官一拉顧長風,他太瞭解李天疇,這傢伙一向沉穩,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這般風輕雲淡,此刻說不定在忙其他事兒了。
李天疇每次回來都大不一樣,這次尤其變化大,不僅僅是裝束打扮變得古怪,話也很少,而且渾身散發出來的凌厲氣息,讓人猶如置身於山呼海嘯的風暴邊緣,難以靠近。
殊不知,這還是李天疇刻意收斂和壓制後的結果,若是不加壓制,完全釋放,任教官等人一身武技,也休想接近他周身數十米的範圍。
教官的招數雖然老套,但十分實用,無非就是拖時間,鬧事的人開始推舉代表,吵吵嚷嚷,亂哄哄的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才選好了五個鄉民,結果有一個傢伙滿口髒話,手裡還握了一把柴刀,一臉的匪像,牛鎮長當即宣佈代表不合格,重選。
那傢伙當即跳了起來,破口大罵,大肆煽動周圍的村民準備圍攻牛副鎮長。
教官早有準備,一使眼色,權興國大跨步的衝出,一把掐住對方握刀的手腕,往身邊一帶,同時腳尖翹起,一個絆子將此人放倒,緊接着奪刀並反剪對方雙臂,便將這鬧事的傢伙牢牢控制。
權興國動手太快,五六個動作一氣呵成,周圍被煽動的人連反應都沒有,人就已經被押進小樓,再想鬧騰,牛副鎮長又發話了,可以再補選一個代表。
教官、藍翎等人則是神經高度緊張,全身戒備,手槍的保險都已經打開了,生怕權興國剛纔行動的時候會有異能者跳出來,衝突爆發的可能性便會被無限放大,別說兩個小時,兩分鐘都堅持不住。
好在對方並沒有立刻發作的意思,一個賊眉鼠眼眼,貌似領頭的傢伙又開始招呼村民選人。
而樓上的李天疇則已經把藏在人羣中的十二個異能者的頭像運用神通拓印在紙張上,並交給了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翟和尚。
翟和尚其實並非在守候,主要是在觀察那個活死人貢布,這傢伙神通廣大,對基地曾造成了嚴重的威脅,如今缺魂少魄,極爲悽慘,不知道李天疇是怎麼弄的,很是羨慕。
和尚常年研究這些超自然能力,逐漸對後天修煉有了感悟,自從碰到張志強、李天疇以後,他更是對修煉成道堅定了信心,只是苦於很難入門,無法登堂入室,所以滿懷希望李天疇能夠指點一二,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
拿到畫像,和尚不敢再瞎想,迅速下樓,此時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樓下下消停了一會,但很快又鼓譟起來,想來教官他們應對的十分幸苦,雖然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沒想通,但李天疇覺得可以立即動手了。
顧長風幾人飛快的上樓,個個滿頭大汗,一見面便嚷嚷,“怎麼提前了?老戴那兒根本搞不定。”
“電話確認一下,到什麼地步了?”李天疇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渾身發出噼裡啪啦的爆響,不使用神通的情況下,他的肉身極爲僵硬,全拜貢布所賜,想要恢復好,絕非容易的事兒。
顧長風看着李天疇的樣子大皺眉頭,不知道這小子受傷了還是怎麼回事,如此狀態能獨鬥十二個神通者?你千萬莫跟老子開玩笑啊,這一大坨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小子手上攥着,出了問題,一起死翹翹哎。
老顧想問又不便問,只好晃晃腦袋,飛快的撥通了老戴的電話。
沒說幾句話,他便掛了線,怕老戴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被李天疇聽見,“再給老戴半個小時,他說最少還要半個小時。”
李天疇眼望窗外,緩緩道,“不等了,就現在吧。”
樓下門口的形式也緊張起來,可能對牛鎮長的拖延極不滿意,幾個拿着農具的壯漢在一片口號聲中就要往招待所裡闖,兩個民警根本不管事兒,全靠陶猛和權興國指揮保安硬頂着。
“能說說爲什麼這麼急嘛?不差這半個小時吧?”
“你們不覺得這次鬧事,對方頗有些興師動衆的味道?”
幾個互相望望,也感到蹊蹺,但說不出個所以然。
“應該有個大傢伙來了,只是一瞬間的波動便消失了,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可無法鎖定他的蹤跡,從修爲判斷是個蠻強悍的異能者。”
“熟悉的味道?”顧長風幾人更是被說暈乎了,最強大的對手貢布已經被李天疇給弄成活死人,所熟悉的異能者還剩下張志強和無名山的‘天鎮衛’,難道會是他們?
“按之前所說,畫像上的十二個人都交給我,其餘的頑固份子你們自行辨認,注意行動要快!”李天疇在說話中,神識微動,忽然房間裡轟隆轟隆兩聲巨響,像拆樓一般,兩名一直立在牆角的傀儡化作流光從窗戶飛了出去。
他孃的,顧長風暗自大罵一聲,扭頭就往外跑,“全體都有,開始行動!”
隨着衆人飛速下樓,李天疇再度放出三尊傀儡,三道強光如閃電一般在人羣的頭頂上劃過,比剛纔那兩道還要絢麗,五尊高大的身軀出現鄉民面前,前面兩位還好說,穿的是尋常衣物,後面三尊全部身披非金即銀的鎧甲,扮相仿若天神,但也有村民認爲是唱戲的。
五尊傀儡同時爆發,根本沒有祭出兵刃,便各自拿下身邊的一名神通者,手段極狠,只一下便讓這些傢伙喪失了行動能力,第二下就送了半條命,普通的神通者很難扛住傀儡全力一擊。
與此同時,李天疇的元神再度出竅,極速的飛向高空,他在尋找那股熟悉的味道,此刻神識全部放開,顧及不了那麼多了,那股微不可查的精神波動在遠方如驚鴻一瞥,李天疇的元神迅速追去。
招待所門前的大街上終於混亂起來,眼看同伴被擒,隱藏在暗處的其餘五名神通者一起撲向最近的一尊傀儡,嘭嘭嘭,雨點般的神通落在其身上,傀儡騰騰連退數步,轟隆一聲坐倒在地,但很快,這尊傀儡又站立起來,單手在胸前一抹,一柄極爲誇張的巨斧出現,斧柄長達兩米有餘,斧背像屋脊,兩側斧面如同門板一樣,在烈日之下,好似碩大的鏡子,迸射出閃閃寒光。
傀儡掄起臂膀,那斧子發出驚天的尖嘯聲,將剛剛衝過來的一名神通者凌空劈爲兩半,鮮血噴灑中,無數目睹此情景的鄉民被嚇的兩股發顫,好多人大喊着四處亂奔,還有人被嚇的呆立當場,大腦早就不做主了,甚至個別人直接被嚇的昏死過去。
“完了!”目睹這個場景的顧長風心裡咯噔一下,暗道李天疇給他闖了大禍,這種非常狀態下當衆殺人,無論什麼理由都會吃不了兜着走,這鍋背的實在冤枉。
教官等人也心裡發緊,暗想李天疇果然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如此草菅人命,而且衆目睽睽,誰也保不了他,而且這樣發展下午,必會招來大禍。
現場大亂,還有兩名引而不發的神通者,見此情景大吃一驚顧,萬萬沒想到今日撞到了鐵板上,對方居然擁有整整五尊天神般的神通者,別說他倆合力,就是再來十個也打不過,趁着傀儡們正在捉拿其他同伴,兩人對望一眼,一左一右,撒腿便跑,加速中凌空一躍化作兩道流光遠遁。
但哪裡能逃的掉,忽然兩尊傀儡停下身形,各自摘弓搭箭,隨着嘣嘣的弓弦響聲,兩道豔麗的光芒飛向天際,逃到得慢的那名神通者很快被流光追到,身軀像煙火一樣炸開,雖然煞是好看,但讓教官等人不寒而慄。
眼看另外一道光芒堪堪要追上那名神通者,忽然天空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灰手,像烏雲一般將那神通者裹住,任那金色的羽箭射入雲中,沒了蹤跡,天空中傳來炸雷般的聲音,“何方妖孽,敢傷我族人?”
於是混亂的大街上更爲混亂,不少奔逃的人都立即跪在了當場,不停的對那天空的大手磕頭,嘴裡像打擺子一般不停的唸叨着,“靈能聖主,大慈大悲。”
顧長風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李天疇預料的是不錯邪教有個大傢伙來了,人家就真的來了,可你李天疇跑哪兒去了?難道放出五尊傀儡便以爲萬事大吉啦?!
“咦?好東西!”天空中那聲音忽然發現了剛纔射箭的傀儡,居然有五尊之多!立刻又憑空出現了一隻灰色大手,好大的雲團,鋪天蓋地的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