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回來了,這個消息無疑讓教官等極少數得到消息的人激動,但顧長風神神秘秘,無法說得清楚人在哪兒,他反覆嘗試藉助兩尊傀儡和李天畤取得聯繫,但始終未能成功,無奈之下只得作罷。
這次的反襲擊行動收穫頗豐,抓住的不法分子出乎意料的多,基地內根本關不下,骨幹分子連夜突審,其餘的只好先求助兄弟單位暫時給予羈押,這一切都交給了李邵波。
顧長風必須要儘快騰出手來北上慶州,那裡的邪教組織的事情如鯁在喉,老頭已經連發兩道催促令,再不動就要挨板子,所以後半夜誰也別想睡覺,教官、藍翎、老戴等人統統被他拽到會議室,通報慶州事件,擬定行動計劃,第二天一早必須出發,至於休息睡覺,只能在路上找機會了。
這是一個名叫朝和會的邪教組織,起家居然靠的是傳銷,信奉靈能聖主,下設總壇、分壇和分舵等等,從總壇主到各分壇主,大多都是曾經這個傳銷組織裡的骨幹,非常奇葩的一種複合體。
朝和會剛開始不起眼,也經常遭到執法機關的打壓,因爲慶州東郊是挺有名的傳銷窩子,也是該市外來人口最大的聚集地,村中城、城中村一個連一個,人口密集,成分複雜,治安壓力一直很大。
當地**幾乎每年都要對整個東郊片卻進行拉網式的排查和聯合執法,重點目標之一便是傳銷組織,然而這些東西頑固的很,風頭一過,很快便死灰復燃,當然,也有不少傳銷組織被連根拔起的。
朝和會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轉型的,成立了幾家公司,從事所謂***和夕陽紅產品的銷售,但是隱藏在幕後的成員,其組織構成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原來的對外稱呼的老總、經理在內部轉而成了壇主、舵主,披着公司的外衣,組織更嚴密,結構更復雜。
老顧簡單的通讀了這些內容,但這不是他重點關注的東西,他所關心的是不久前這個朝和會非法集會並衝擊鎮**的事件,最後演變爲暴力惡性事件,其中隱藏了不少神通者,對執法人員的人生安全造成嚴重威脅,導致後來的抓捕行動傷亡慘重。
按通報的描述,顧長風覺得太粗糙,很多細節過於模糊,比如,“隱藏其中的不法分子擁有超自然能力,他們使用傳統的冷兵器襲擊執法人員,但造成了遠超預計的破壞力和殺傷效果,有個別人可以凌空抓去執法人員的警械甚至槍支。”
描述倒是形象,也符合神通者的特點,但並沒有對這些不法分子進一步的跟蹤描述,比如,姓名、相貌、照片、受誰指使?在朝和會中的地位等等,一概沒有,彷彿這幫人是憑空出現,突然混進來的一樣,混亂中抓拍的幾張照片太過模糊,很難分辨出對方的面部特徵。
所以,顧長風對這次的任務,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大家討論的積極性也不高,關於這幫神通者的信息量太少,弄出一個粗淺的方案只能流於形式,還不如到當地,依靠基層的刑偵力量來的實在。
壓力空前下,顧長風這次基本上精銳盡出,基地只有李邵波留守,其餘的人,凡是與異能者有過戰鬥經歷的全都北上,包括‘巡遊者’和翟和尚等人在內。
兩尊傀儡是此次出擊的重要依仗,爲了避免麻煩,顧長風按照李天畤教他的辦法給兩位大個子僞裝,並對着其中一名傀儡自然自語的說了老長一段話,大致講述了慶州之行,懇請李天畤方便的話北上見面。
雖然聯繫到李天畤的希望渺茫,但顧長風總覺那個所謂的第六感是對方忽悠他的一個幌子,傀儡應該有某種特殊的感應方式能與李天湊建立聯繫,當然,實在聯繫不上也就算了,權當一個念想。
顧長風猜的不錯,雖然因爲距離原因,李天畤無法控制傀儡,但能感應到傀儡晶魂內的信息,老顧羅裡吧嗦的一段話,他也聽了個明白,但暫時難以迴應,因爲匆忙趕路的途中,他還難有決斷。
已是拂曉,東方的天空雲蒸霞蔚,紅色的霞光層層疊疊,李天畤堪堪離開達臘山的範圍,前面是激流奔涌的普拉特河,過了河,向北行不到半日便可入境。
但李天畤決定不過河,潛意識裡感覺行蹤已被人窺視,而且還帶着一隊傀儡,也特別惹眼,索性沿着普拉特河的上游向西北方向行進,爭取儘快鑽入深山,不能把身後不明的禍端引向境內。
李天畤受傷嚴重,十三尊被‘寂滅手帕’破壞了晶魂的傀儡也難以收回到神藏中,可他不想丟棄任何一個,所以也無法施展騰雲駕霧的神通,只能選擇步行。
隨着天色越來越亮,身後那雙窺視的眼睛也越來越明顯,李天畤乾脆放慢了速度,一方面示弱,製造元力不支的假象,另一方面也想試探追兵的能耐,他並非沒有一戰之力,身邊還有大批的傀儡可用,無論是葉刀還是兩根黑色卷軸都犀利無比,只要不是‘寂滅手帕’那樣的對手,自信無人能奈何得了他。
河谷越來越狹窄,水流也越來越湍急,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大片的山林,往更深處便是原始叢林和連綿的深山,李天畤停下休息,他眼下是虛影元神形態,但貢布卻是實實在在的肉身本體,他摟着貢布坐在岸邊,像是貢布一人在河邊獨自垂釣一樣,相信對方應該是看得十分真切。
最爲惹眼的還是體型高大的傀儡們,穿着舊式盔甲,扛着同伴在山間跋涉,像是活躍在深山大澤中原始部落的集體狩獵者,充滿了神秘色彩。
奔騰咆哮的水流聲給靜謐的山谷帶來喧囂,冉冉升起的旭日給古老的河道帶來了色彩、生命和活力,李天畤盡情享受着大自然的多姿多彩,忽然眼前光線一暗,一片橫亙在虛空之中的透明大幕阻隔了他的思緒,因爲大幕後面是巨大無比的黑洞,一個個諸天世界從其中飛出,可是已經毫無生機。
李天畤站起了身,充滿了憤怒,當他回頭望去時,暗中的窺視者終於現身,一共六名,呈扇形散開,各個生的奇形怪狀,勉強有人類的外形,可面相兇惡,不是多手多足,便是三頭六臂,但他們每一個軀體都散發着極爲強大的氣息,至少要強於那達羅神尊。
“修羅界?”
“不錯,你是神界李修成?”當先一位身披黃杉的魁梧男子大聲應道,這位說話的口吻極是怪異,豎眉豎目,血盆大口,自面部以下,渾身露出衣襟的地方,到處都是毛茸茸的眼睛,就像神話傳說中的千目怪一般。
“小可姓李,大傢伙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必了,你可與那戰神李修成是同一人?”
李天畤啞然失笑,如此問話倒也有趣,這位的腦子怕是直的不太會拐彎,我若是回答不是呢?
眼看着李天畤搖頭否認,黃杉多目男子果然一臉懵逼,急切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另一個黑色衣衫、三頭六臂的傢伙勃然大怒,伸手指着李天畤大吼道,“休要抵賴,我問你,達羅是不是被你所傷?”
“有這麼回事兒。”李天疇點頭,“這女人一見面就要我命,我只能略施手段教訓一番。”
“那就錯不了,既是來自神界,本當該死,又傷我族人,更是應該萬萬死,小朋友,都怪你運氣不好,冤家相遇認命吧。”黑色衣衫的男子話音一落,六名修羅族人立刻將李天畤團團圍困起來。
“等等,爲什麼神界之人就該死?”
“娃娃,你是不是真的來自神界?我們兩界萬年世仇,諸天世界哪個不知?還需問麼?”
“你們是怎麼到這凡間界的?”
“我們是……”黃杉男子正要說話,卻被身旁一名長面多臂的褐衣兇漢給擺手制止,“休得囉嗦,你若不是那李修成,問什麼都沒用。”
“李修成發問卻有用麼?”
“呃……”那褐衣男子一時語塞。
“修羅界是不是也完蛋了?”李天畤目光如炬,冷眼掃視着面前的六個神魔,修羅非人、非鬼、非神,但卻道法通天,戰力兇悍,能在一方世界誇耀諸天,絕不是好招惹的種族,而且血腥冷酷,生性高傲,若非天塌下來的大事件,怎肯跑到凡間界落足?難道說實力越是強悍的種族,所在的世界就會毀滅的越快?
“閉嘴!”
“你這廝胡言亂語,拿命來!”黑衫大漢忽然身軀暴漲,原本一丈有餘的體型,瞬間便膨脹到了十餘丈,三顆頭顱飛速旋轉,比那麒麟獸還要兇悍,六條手臂各持神兵法器,擡足便向李天畤元神踏來。
“在他界擅用神通,就不怕遭到大道法則的壓制和反噬?”李天畤的身軀忽然不見,但冰冷的話語卻慢慢飄來,讓暴怒中的每一尊修羅都聽的清清楚楚。
轟隆一聲,塵土飛揚,砂石亂濺,李天畤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那是黑衫修羅的足印,看來這是一尊擅長蠻力的傢伙,而另外五名修羅並未跟着一起發動,因爲在他們身邊各自出現了三尊表情無比兇悍的戰爭傀儡,一個個殺氣沖天,身軀也達到了兩丈有餘,氣勢上甚至壓過了衆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