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這是什麼情況?”神祗們大爲意外,剛剛押上賭注,但幾乎沒有人猜中,一個個面面相覷,突然一名神將伸手從寶物堆中抓出自己的寶貝便欲生吞到嘴裡,卻被他身邊的同僚一把給搶到了手。
其他神祗一愣,繼而鼓譟着都想拿回自己的寶物,一名渾身金光燦燦的神將忽然躍到半空,大喝道,“且慢!”
聲音無比威嚴,這是一尊元神本體爲黃龍的神祗,在火炎天宮這幫神祗中地位頗高,被火炎宮主封爲掌印尊者,而且修爲戰力也是這幫傢伙中頂尖的存在,金光閃閃的戰甲其實是它的鱗片,已經被此神祗練成了可攻可守的寶貝,它以發話,衆神祗一起停手。
“我等不妨將這賭局繼續下去,且看這小哥接下來能否連闖三關,還是以這些寶貝爲賭注,不分莊閒,只有是與否,如何?”
“連闖三關?剛纔火豬那一關,做不做得數?”
“當然算數,就算第一關。”
“這小哥連火豬一擊都擋不下來,何談三關?”
“這便不由你操心,賭還是不賭?”
“誰人上陣?如何定輸贏?”
“某家,再加火行尊者上陣,以一日爲限,倘若他連過三關,便押‘是’,相反便是‘否’了。”
“賭!”
“我也賭!”
“……”
一時間押注者踊躍,但每一尊神祗的表情都不輕鬆,有的看似嘻嘻哈哈,但實則十分緊張,有的故作豪情,但其實猶猶豫豫,嚷嚷了半天終於買定離手,結果卻讓所以的神祗大跌眼鏡,押注李天畤能夠連過三關的居然佔了絕大多數,只有掌印尊者、火豬等寥寥幾個才壓了反向的對局。
幾個神將忽然瞪着火豬開始罵罵咧咧,火豬跟李天畤交過手,最知道對方的深淺,它押注‘否’,雖然看上去很理性,但也間接澆滅了多數神將的希望,更有神將吆喝着重新押注,於是吵得愈發激烈,直到掌印尊者大吼一聲纔算平息了諸神的叫嚷,但很多神祗都流露除了失望和寥落的表情。
望着這些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熱情的賭徒們,李天畤很難將他們與至高無上的真神聯繫起來,倒是很容易想起曾經居住過的城中村裡的混混無賴,在賭桌面前天真、潑皮、狂熱,毫無顧忌。
或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神祗們已經被磨掉了性子,在希望乍現後無所適從,繼而轉變爲極度矛盾的心態,他們既想希望的泡泡能夠成真,又恐這泡泡突然破滅。但無論是哪種結果,他們還是想以賭徒的身份來搏一搏自己未來的運氣。
李天畤無法想象這種心態,因爲他根本不瞭解曾經顯赫一時的神界火炎天宮的遭遇,但很清楚自己成了這場賭局中的焦點,這倒也無所謂,你們賭不賭,都不妨礙我去見火炎宮主。
一尊黑衣黑甲的神將橫在了李天畤的面前,他周身的空間在扭曲飄搖,好似有肉眼無法看見的火焰在燃燒,雖然感覺不到溫度,但有一種十分恐怖的殺氣在散溢。
這副身軀十分健碩挺拔,將黑色的鎧甲襯托的過於粗曠和兇厲,肩甲和腕甲部位還有粗大的甲刺,根根豎起,給對手第一眼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軀體會被這鋒利的甲刺給撕裂一般不寒而慄。
更讓李天畤驚駭的是,這個神將的元神本體居然是人族,他的神藏內有一名破衣爛衫、肌肉發達的披髮漢子在對天望月,四周是熊熊的黑色火焰。
“火行尊者?”
“不錯!過了我這一關,常某便拜你一拜。”
“你姓常?成神之前來自於哪個時代?”
“休要囉嗦,待進了火炎天宮,你再問某家不遲。”
“也好。”李天畤點點頭,對於人族的神祗,他天然便有一種親近感,這是一些列稀奇古怪遭遇後所碰到的第二個人族真神,第一個便是甲醜,但他似乎又不是純粹的人族,好似巨人一脈。
只見火行尊者伸手在左腕處一抹,右手便憑空多出了一把黑色的短刀,比李天畤手中那一把略長,而且刀背十分厚實,通體烏黑沒有半分光澤,此刀一出現便如活過來一般,刀頭隱隱可見一頭黑色獵豹的形象,張開巨口,雙目兇光四射,轟然一聲迸發出滔天的殺意。
“這刀比不得你的轟天刀,但絕對能要你的命。”
“我相信。”李天畤後退一步,催動元氣,手中暗金色的短刀再次呈現出三色炎火,嗡嗡的抖動不已,那股嗜血嗜殺的氣勢也並不弱於對方黑色的短刀。
“手下留情,莫傷他性命。”掌印尊者以神識提醒同僚,知道火行尊者的狂暴,一旦動起手就怕控制不住。
“某家省的。”火行尊者也自封境界,在同境界下他並不佔太多便宜,但劈下對方的胳膊腿,那也怪不得他。
可尚未等火行尊者出擊,李天畤卻忽然暴喝一聲縱步撲來,手中短刀的戰意熊熊,腦海裡的神識像炸裂一般,‘蕩魔九式’的刀法悉數涌出,他以前只領悟了其中的四式,後五式只知其形,不解其意。
但眼下忽然猶如頓悟一般,‘斂刀式’、‘攢刀式’、‘拖刀式’、‘飛刀式’和‘合刀式’,一刀刀,一式式,騰如飛龍,行如猛虎,每一式都有數十種刀法變化,李天畤咋眼見便劈出了成千上百刀,刀影霍霍,聲如驚雷,結合刀鋒出迸發出來的無數符文陣法,頓時有漫天的三色炎火將火行尊者包裹在眼花繚亂的火刃之中。
頃刻間,李天畤的元氣之海如同泄洪一般奔涌而出,那種驚人的元氣釋放也有了扭曲空間的威能,立刻將火行尊者所站之處扭曲爲十分詭異的數個部分。
唯有‘合刀式’,李天畤劈不出來,這並非是元力不夠雄渾,而是意境難以發揮出那種包羅諸天的大一統殺意,所以‘蕩魔九式’並不圓滿,留下諸多的漏洞。
而此時在扭曲的空間裡,身體極度變形的火行尊者出招了,他只是輕飄飄的刺出了一刀,周身混亂的空間便迅速恢復了正常,緊接着,火行尊者又補了一腳,那漫天的火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李天畤的身軀卻像斷了線的風箏,再次飛出了南天門,只留下了一條臂膀,噴灑着金色的血液砸落在地上。
一片噓唏後,南天門內外陷入到了極度死寂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