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民警驚駭的無以復加,他是個老警察,亦是有膽識的人,身經無數戰陣,但也被嚇的雙腿發軟,面色蒼白,白天的事情再度重演,而且一下來了兩個怪物,這世界怎麼了?
膽寒歸膽寒,但老民警手腳的反應要比腦子快的多,他一面踉蹌着飛速後退,一邊掏出手槍,毫不猶豫的對着王相連開兩槍,一時間警訊大盛,周圍值班的民警聞訊迅速向這邊靠攏。
王相的腹部連中兩槍,除了流出幾滴黑血,一點事情也沒有,丟下了乾屍,粗大的舌頭翻卷之下就要再度把老民警抓來享用,一聲短促的尖嘯讓王相停止躁動,那是老魔藉助張志強之口發出的命令,立刻撤離此地。
老魔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是李天疇被警察團團圍住,居然束手就擒了?雖然難以理解,但血妖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張志強不比王相,除了神藏和血液特殊外,其實就跟尋常之人無異,捱上兩槍恐怕就一名嗚呼了,老魔的本體不在此處,怕是誰也救不了他的命。
即便是王相,尋常的雷火不劈到核心要害應無大礙,但是從張志強的放出的記憶裡,老魔見到了恐怖至極的雷火,轟隆一聲,小山頭都能被削平,比那天雷紫火都不遑多讓,以王相現在的修爲顯然扛不住,還是謹慎爲妙。
兩個身影嗖嗖的遁離了現場,逃的無影無蹤,但是變異生物的再度出現讓專案組重新陷入了焦頭爛額的境地,僅僅過了十分鐘,大家還沒有趕到現場,肖亞東又得到一個壞消息,SZ市北部的靖海市也剛剛發生了乾屍案件。
SZ市被圍的天羅地網一般,還是有變異生物逃了出去,這讓專案組的一把手也坐不住了,立刻向上級通報情況並召開緊急會議,同時命令各參戰單位務必嚴防死守,決不能讓這兩個新出現的傢伙逃離SZ市。
按照失蹤的民警名單分析,還有三人沒有下落,從眼下的狀況推測,基本上都被感染,從而成了變異生物,今晚在寶前街一下子出現了兩個,那麼另外一個就在靖海!
但肖亞東和羅昌華有不同意見,不應該簡單按名單人數來做減法,就拿昨日晚間發生的一起幹屍案舉例,地點就在SZ市東南角的福山,當時專案組正在集中全力跟蹤、布控在市區發現的兩名重大嫌疑人員,而忽略了去福山調查的那一路人馬,這說明其實早有變異生物突破了包圍圈,數量上很可能不止三個。
國安的老顧和刑偵崔忠國則認爲,一共失蹤六個民警,在東南郊發現一具屍體,已經證實是其中一員,至於被誰殺掉的還不得而知,今天白天又有兩個被先後斬殺,正常來看,就剩下三個,不做減法做什麼?
在在激烈的辯論聲中,專案組組長劉天明一錘子定音,肖亞東和羅昌華帶精幹力量趕赴靖海協助當地幹警截殺此物,老肖是極少數跟怪物有過正面交鋒還能全身而退的人,經驗難得,知道怪物的要害,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和損失。
老顧和崔忠國作爲另一路,帶領少量國安外勤去福山,務必查出乾屍案的可靠線索,同時加強東南部封鎖圈的力量,劉天明、劉強等人親自坐鎮SZ市,集中優勢力量對付剛冒頭的兩個怪物。
郭玉喜沒有參加會議,嚴格來說,他不是專案組的成員,從帝都趕過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緝拿李天疇歸案,他剛剛從囚禁室出來,慢慢踱步緊皺眉頭,怎麼琢磨怎麼都心裡不踏實,李天疇居然十分爽快的答應合作,但關於葉刀的驅動方法他現在不想說,到了新地方,他自然會告知相應的權威人士,言下之意,郭玉喜不夠格知道,貌似聽上去很氣人,但也不過分,但郭玉喜就是感覺怪怪的,這小子打着呼嚕睡了一個小時,怎麼會忽然轉性了?
想到接下來任務,郭玉喜的頭就大了三圈,緊張的準備工作只有兩天時間,李天疇就要被轉移到北方的某個研究機構,沿途以這廝的能力,逃跑的機會是大大的,如何做好防範工作是一個大難題,但本身捉拿實力超羣的行者就是一個挑戰,他已經完成了一半,不是麼?
郭玉喜信步來到樓上,一個嚴密封閉的實驗室內,幾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對着玻璃罩內的一個銀絲小籠子發呆,籠子裡的大蚯蚓怎麼看都不舒服,肉嘟嘟的一長條,肉眼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來明確的組織和器官,可它偏偏還是個活物。
想要對此物抽取一點體液研究,但銀絲盒明明有縫隙,可偏偏針扎不進去,水潑不透,各種辦法都嘗試過了,一點作用都沒有,那大肉條反而高高仰起前端,似乎在嘲笑這幫人。
礙於有命令,這幫白大褂不敢進行破壞性研究,只能抓耳撓腮的想辦法,鬧不明白,爲什麼李天疇的隨身之物都會如此古怪?
‘大蚯蚓’其實正在發脾氣,大罵這幫蠢貨神識未開,根本聽不到它在說什麼,被餓了整整一天,一滴鮮血都沒嚐到過,長此以往,它就真要掛掉了,罵完了蠢貨們,開罵李天疇,這個小仙師實在迂腐透頂,按它的脾氣,葉刀一揮山崩地裂,誰能擋得住?可這蠢小子束手就擒也就算了,那麼好的寶貝居然也讓他人給搜刮而去,要知道這種上品仙器非但神通廣大,而且數量稀少,極爲珍貴,一旦現世,無論真神、真仙都會爲之瘋狂,哎,可惜,可談!
等等,這蠢小子在呼喚老夫,現在後悔啦?早幹嘛去了?‘大蚯蚓’由憤恨變得幸災樂禍,繼而哈哈大笑,搖晃着前端順着銀絲小籠子游走了數圈,似乎開心之極,看得這幫白大褂們目瞪口呆,這蟲子會表達興奮?
“有什麼發現麼?”郭玉喜禮貌的問了一句,可是沒人搭理他,每個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銀絲小盒,或是成發呆狀,或是凝眉思索,彷彿根本不知道有個大活人進來了。
郭玉喜也不以爲意,他不懂研究,只負責這次行動的整體安全工作,隨口一問,也算是盡提醒義務,明天包括葉刀在內的、李天畤的隨身物品都要運走,絲毫馬虎不得,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集中起來看管並封鎖整個現場,任何人都不準再靠近。
隔壁也是一間臨時改成的實驗室,一幫同樣的傢伙,以基本相同的狀態在看待一個暗金色的小盒,這東西更古怪,至少這幫蠢貨折騰了一下午都沒找到盒子開啓的方法,除了玲瓏剔透的花紋,根本找不到任何其他縫隙,更談不上對材料和結構的研究了。
而讓這幫人如癡如狂的是盒子側邊的一行小字,很像篆文,又或者是金文,反正不認識,而且這行字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放出流光溢彩,看得讓人賞心悅目,但持續的時間很短,請教了歷史及考古專家,得出的結論讓人瞠目結舌,這不是文字,更可能是一種圖騰和印記,但遺憾的是,考古界目前還沒有發現類似的圖騰,相關的研究和分析更是無從談起。
這回郭玉喜沒有禮貌性的問候,只是很生硬的提醒了一句,一個小時後,全體離開,便索然無味的走了,壓力太大,幹什麼都有種心裡發虛的感覺,這是很多年都沒出現過的感覺。
另外一個房間,他本來不想去,因爲哪裡根本沒有人,裡面存放的是李天畤最破爛的一件隨身物品,一疊被火撩過的皺巴巴的黃絹布,裡面放着樹葉子和羽毛,毫無稀奇之處,因此也沒什麼人關注,但在郭玉喜看來,這件物品恐怕對李天畤最爲重要,因爲是貼身存放,這個細節很有意思,可能尋常物件,但一定有着某種特殊的意義。
想到此處,郭玉喜乾脆將黃絹布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人在東西在,到時候李天畤想要翻什麼風浪也得仔細掂量掂量,這樣一來,他心裡忽然就踏實多了。
“到底行不行啊?”小金人坐立不安,在李天畤的神識裡盪來盪去。
“‘大蚯蚓’如果魔性不改,咱們怕是要創下彌天大禍。”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什麼大禍不大禍?外面比‘大蚯蚓’厲害的妖魔還有好幾個,多它一個實在不多。”
“‘大蚯蚓’纔是這些分身裡最厲害的一個,我探查過它的身體,神識要比實際表想出來的強大的多,而且一直在刻意隱瞞和壓制,它是唯一個不用尋找宿主也能自行存活、並自我修行的分身,十分厲害,剛纔被我一試就露餡了。”李天畤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