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瞬間就調整了思路,意識自己目前的處境也很尷尬和危險,看來老對手無時不刻的在惦記着他,尤其張志強落網,對方似乎坐不住了,派白曉軍來充當一個棒槌的角色,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志強被關押後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三天兩條命,如果還控制不住,事情會越鬧越大,到時候誰都不會輕鬆。
不如趁這個機會組織精幹力量再去西山,留顧箭一組的兩個人配合‘鬃鼠’去尋找宋曉彤,其餘的人全都做成行前的準備,勉強由許文負責,自己在滬都周旋,吸引注意力,可惜李天畤此時指望不上,否則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去過西山,又有無與倫比的個人能力。至於收拾‘血影’組織,只能暫時緩一緩了。
想到此處,教官乾脆讓‘醫生’盯牢了申英傑,看看她到底在幹嘛,隨時彙報,掛了電話後,教官隨後就聯繫了許文,讓他先做去西山的出發前準備,名義上是尋找武放,目的地洪谷縣和伏牛鎮,核心是調查張氏宗祠,尋找一本傳說中的札記,等待陶猛、‘醫生’等到位後,隨時準備出發。
收了線,教官打開了電腦,在文件夾裡找到一個不久前剛編輯好的加密文件,打開簡單的瀏覽了一邊,裡面有地圖,有文字,還有照片,是他西山之行的所有記錄,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有關張氏宗祠的內容,他剪掉了兩張非常敏感的照片,存在了別的地方,然後重新加密,發給了許文。
想了想,教官又聯繫了顧箭,讓他在組裡挑兩個好手跟着‘鬃鼠’去替換‘信鴿’,其餘人,包括顧箭本人在內,都聽許文安排和指揮。
佈置好這一切,教官並沒有感到多輕鬆,馬上一點半鐘,要趕着去前面的小樓開會,真正意義上的碰頭會,今天三個大仙是主角,但他也跑不掉,上級明確要求他、超自然事件調查組、滬都當地同行配合白曉軍偵破此案,嫌犯張志強暫時不押解回帝都,就地審問定罪。
教官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三樓小會議室內坐滿了人,會議還邀請了滬都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重案組的組長羅昌華,以及其他幾位刑偵、法醫專家,教官眼中的三位大仙正襟危坐在橢圓會議桌的左首邊,他們正對面是白曉軍三人,左上首主位是滬東市國安局副局長劉駿,他的身邊是李副處長,再旁邊留了個空位,應該是給教官准備的。
看來又是一個多部門聯合的辦案組,教官對此已經習慣了,不搞多部門也沒辦法,張志強牽出來的全是大案要案,而且還是系列案件,僅僅是在封鎖區內抓獲和擊斃的所謂的獵殺者就多達十幾人,他們實際上就是****的集合體,身份還在逐一覈實中,已經知道的都十分嚇人,同時也說明這個王八蛋太危險了,在東南亞的恐怖勢力中還是有相當地位的。
果然,教官坐定後,劉副局長宣佈‘8.2’專案組成立,組長是他本人,只是個掛名,但在教官看來,劉局連這個掛名都不想要,因爲案件是上級直接佈置偵辦的,要求當地同行都要配合白曉軍,很難弄,可他是局領導,這種事情哪能推得掉?協調着吧,副組長三人,分別是白曉軍、米甲和羅昌華,然後第一次碰頭會開始。
羅昌華身邊的一名年輕人首先講述案情經過,配合着幻燈片和圖表說明,講的條理清晰,邏輯性很強,不得不說,刑偵辦案還得說公安部門是行家裡手,很多容易被忽視的地方都被一一提點出來,比如說,兩起案件的案發時間驚人的一致,經過初步技術處理和分析,命案都發生在凌晨兩點四十左右,前後誤差就沒超過十分鐘,可能會更一致,但技術上無法進一步證明。
另外,物證室雖然沒有丟失任何一樣物證,但物證擺放有挪動過的痕跡,尤其是一個小的物證袋,封口貼又被灼燒的痕跡,裡面放着一枚玉扳指,是張志強隨身攜帶之物,看上去蠻貴重,但暫時沒有提取到任何類似於指紋的東西。
被這樣一提點,教官都有一種思路被大大開拓的感覺,不由的對羅昌華和他身邊的年輕人另眼相看,其實,若不是兩名受害者都是國安內勤人員,若不是案情有極大可能與張志強有牽連,案子完全可以交給市公安局偵辦,國安部門協助即可,但可惜沒有如果。
既然是碰頭會,與會者都是從不同角度陳述案情,不做任何結論性的發言,接下來便是法醫的屍檢分析,非常詳盡和專業,受害者都沒有任何明顯的內外傷,說明他們生前沒有遭受過暴力或者說是物理上的襲擊,直接死因是急速的脫水,關於高溫的說法並沒有得到完全證明,因爲死者的臟器雖然也脫水了,但組織結構沒有被明顯破壞,也沒有被灼燒的痕跡。
可人體內那麼多的水分包括血液都去哪裡了呢?陳屍現場環境乾燥,與周圍環境保持一致,屍身下方同樣如此,沒有半滴水漬,這是本案最無法解釋的一個現象。
緊接着便引出了物證室是不是第一現場的問題,同樣是公安局刑偵部門的一名探員在作陳述,結合現場勘察和屍檢報告,他傾向於物證室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教官冷眼觀察羅昌華,他沒有做出任何反駁,所以推斷這名探員的陳述基本代表了公安刑偵部門的意見。
接下來便是三大仙的時刻,首先發言的是翟和尚,他也以他的視角對物證室做了現場勘察,教官很擔心他的話一說出來會不會引起大家的牴觸或其他的反應,但情況還好,翟和尚的發言倒也有理有據,沒有太過離譜的,他主要提了三點。
第一是物證沒有丟失,並不代表物證沒有問題,他重點提到了那個玉扳指,應該是嫌犯隨身物品中最爲特別的一個,而且這個東西很明顯有些年代了,最早可以追溯的明末清初,應該是一枚武扳指,也就是軍用扳指,武將射箭之用。以琥珀扳最爲常見,當然還有其他材質的,比如駝鹿角、象牙、玉、翡翠等等,琥珀以淡黃色爲最佳,駝鹿角材質的特點是扳指上有血線,跟目前物證室的這一枚類似,但翟和尚認爲此枚扳指絕非駝鹿角的,而是一種不知名的兇獸的骨骼,飽含着凶煞之氣,正常人戴久了會出問題。
第二,翟和尚也提出了空間的說法,但是和小蘇不同的是,他用空間說法否定了刑偵部門關於物證室並非第一現場的陳述,提法很簡單,也很玄妙,但不具有說服性,某些古老而特殊的物品能夠開闢域外空間,空間的大小因物品的不同而異,這種東西存世的太過稀少,只存在傳說裡,並沒有實例證明,但物證之一的玉扳指很可能就是這種稀世之物,大家聽了都當是活動了一下腦筋,沒人提出質疑,因爲根本就不信,提出來也沒有意義。
有關第三點,仍然針對了玉扳指,這一次也沒人能明確提出反駁的意見,充其量扣上迷信的大帽子而已。
和尚也用現代化手段,他從一個很獨特的角度拍攝了玉扳指表面的血線紋理,還有內徑的血線紋理,高清照片放在幻燈片上,是兩朵刺目的彼岸花!不同的是一紅一白,紅色的是表面紋理,一共三朵相連,白色的是內徑紋理,同樣三朵相連,都剛好圍成圓環。
彼岸花代表者死亡,紅色的叫曼殊沙華,通往地獄,又稱‘地獄的召喚’,白色的叫曼陀羅花,通往天堂,又稱‘天堂的來信’,一個面對死亡,一個面向新生,一色之差,便是天使與惡魔的區別,在同一枚扳指上出現,十分的邪門。
“這絕不是雕刻上去的,但要是說天然形成的紋理,似乎也解釋不通,試問什麼樣的鬼斧神工能做到這般巧合?”翟和尚用了一句反問結束了他的陳述,全場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確實非常邪門。
教官所有所思,儘管彼岸花還有別的意義上的解釋,而且花的顏色也不僅僅是紅色和白色,還有黑色、紫色和深紫色,但針對眼下的案件,似乎翟和尚的說法更爲貼切,這讓他猛然想到了之前在伏牛鎮的張氏宗祠中發現的那張燃燒的圖畫,畫面中央那猙獰兇惡的怪獸令人印象深刻,可四角花邊卻正是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
儘管教官一直不信鬼神,更反對封建迷信,但這一次動搖了,張氏宗祠處處透露着古怪,不知爲什麼,他相信這枚扳指是張志強從宗祠裡帶出來的,看來再去西山勢在必行。
“這枚扳指的確有些特殊,建議對嫌犯的所有物品進行一次徹底、詳細的檢查,包括運用現代化的手段和儀器對扳指的材質做科學分析。好了,接下來下來繼續。”都不說話,白曉軍只好打破沉默,說實在的,科學的案情分析,很突兀的出現了玄彌的東西,他也不好說什麼,但相信很多人都跟他一樣,非常的彆扭。
木道人登場,他一開口就把在坐的衆人給雷倒了,現場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