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滾開,姓付的,就你花花腸子最多,要不是你弄進來這倆人,裕興現在能成這樣?”彭偉華哪肯聽勸,他有他的想法,現在當務之急是去逮住段桂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所以轉身一把揪住老付的頭髮,同時另一隻手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還沒怎麼使勁兒就把付爾德給弄的翻白眼了。
裕興這幫兄弟,論動手打架,付爾德最菜,文弱書生一枚,連船長這幫小傢伙都能輕鬆收拾他。
彭偉華這般架勢就過分了,祝磊看不下去,左手扣住老彭的手腕,右手拎着付爾德的脖領子,同時往前曲臂,後發先至,一個肘擊撞在彭偉華的胸口上,動作乾淨利落。
不但逼着彭偉華鬆手,也把付爾德給了拽開來。
“你特麼要動手麼?”彭偉華吃痛,大爲惱火,索性怒視者祝磊大聲嚷道。
“沒那個意思,想走走吧。”祝磊突然間萬念俱灰,裕興到了這個地步,居然人心也分崩離析,無疑是雪上加霜,記憶中,這是從未有過的,難道都是我祝磊之過麼?
就在這時,樓梯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張文、蠶豆衝將上來,看到彭偉華和祝磊像鬥雞一樣的架勢一齊愣住了。
“哥,都找遍了,沒發現姓段的。”蠶豆打破了僵局。
“小宋也沒有消息。”張文氣喘吁吁,情緒上也十分頹廢。
“草!接着找,就是把福山翻個底朝天也要找,我就不信這廝能飛了!”彭偉華一跺腳,狠狠的瞪了祝磊一眼,扭頭就走。
咚咚咚的,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良子滿頭大汗的跑上樓,一看見衆人都在,但氣氛詭異,他望了望彭偉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都說開了,你也別磨蹭,薛科那裡啥情況?”彭偉華一看良子的表情,立刻心裡一咯噔,也沒心思再避諱祝磊和付爾德了。
“薛科說他不清楚,應該是上面來的人,這種聯合行動往往很突然,事先也不會通知地方。他估計事情很麻煩,託人查賬戶的事情提也不要提。”
“握草他姥姥!”彭偉華火冒三丈,立刻掏出手機找了一個電話號碼撥出去,“劉處,我,愛華老彭啊。哎哎,問個事兒,上午裕興總部來了一幫人,說是聯合執法,把我們辦公樓給封了,我擔心遇到騙子,所以想託你問問看是怎麼個情況?”
由於沒有開免提鍵,大夥都聽不到話筒裡的聲音,但能清晰的看到彭偉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後來連眼珠子都瞪圓了,他突然對着電話大聲吼道,“你看着辦!老子要是玩完了,你也落不了好!”吼完便把手機狠狠的慣在了地上。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彭偉華又揭開了哪個屎盆子,反正裕興今天的倒黴事兒就夠多的了,也不在乎再來一個,都等着對方說話。但老彭一反常態的揹着手在原地轉圈,若在以往的裕興總部,這個姿態是很有風度的,但今天看上去惶惶然,說不出的彆扭。
“讓臭蟲通知所有人……對!所有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姓段的,還有謝大寶和安永祥。另外,咱哥幾個也躲一躲吧,沒事兒別聯繫了。”彭偉華突然間就像換了一個人,語意說不出的矛盾,但難掩內心的恐慌和失落。
“阿華,到底還有什麼,攤開了一起說吧,正好大家都在,商量個可行的對策。裕興碰到過比眼下還難的事兒,不也挺過來了麼?只要兄弟齊心……”
彭偉華擺擺手打斷了祝磊的勸導,他仰頭長嘆一聲,“事太大了,怕是扛不住,別費那個勁兒了,但是姓段的,我一定不會放過。”
“當家的說,不要輕舉妄動,大家商量着來,他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祝磊無奈,本不想透露李天疇的行蹤,但眼下的局面很難控制了,同時爲自己的無能和貪婪感到羞愧。
他也抵不住誘惑,拿了不少不該拿的錢,但是當時家裡急用,實在無奈,可無論怎麼說,都不能成爲藉口和理由,總之,自身不正,威信盡失,怨不得他人。
“又是他!!”一聽說李天疇,彭偉華便暴跳如雷,尤其是在這個極度難過又十分敏感的關口,“老祝,你要是信他,就別跟我這兒假兮兮的煽情,天下大路各走一邊,我的事兒不用他管!”
彭偉華大踏步的向外走,良子看了看大夥,稍微猶豫,也跟了上去。但蠶豆和張文卻沒動,在這個時候,聽說李天疇能來,二人有說不出的感慨,當家的帶着大夥一步一個腳印在福山立足的情景歷歷在目,這才幾年時間就變成這幅田地,他們從內心盼望他的歸來。
彭偉華的做法顯然太令人失望,不但對李天疇的成見太深,而且似乎就爲了那筆錢,其他的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眼裡哪有裕興,哪裡還能指望他坐下來像從前一樣跟大夥商量對策。
祝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他看了下來電,連忙接聽,只是片刻,情緒明顯激動起來,“哦,什麼位置?好好,盯牢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宋丫頭有消息了!”祝磊擬製不住興奮,嚷嚷了一句,又連忙撥出了另一個號碼,“大鵬在港仔灣新布,晚亭印象,你立刻過去,我們隨後就到。”
在場的幾人一聽,立刻摩拳擦掌,這是早晨以來聽見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就連剛下了一半樓梯的彭偉華也駐足扭頭,“老祝你再說一遍,什麼情況?”
“發現那輛銀灰色的外地商務車了,在港仔灣新布區。”
“握草!老子立刻安排人手。”彭偉華一聽也來了精神,似乎顧不上下樓走人了,蹭蹭幾步又躥了回來,“張文,帶上人,特麼的把那個什麼印象給圍了,一個蒼蠅都不能飛出去。”
“阿華,這個時候你能不能靠譜點?你覺得咱們還能像以往那樣招搖過市?”祝磊很上火。
“那你說怎麼辦?”
“人不要多,就自己兄弟,分開過去,聽我統一指揮。”
“我次奧。”彭偉華憤憤不平的吐了口吐沫,“行,且按你說的試試,要是有個閃失,我可跟你沒完。”
祝磊苦笑,也不再搭理他,又打了兩個電話後,開始分派人手,還順手給李天疇發了個消息,彭偉華縱有不滿,但也不會拿小宋的安危來亂開玩笑,除了吩咐臭蟲繼續查找段桂南以外,暫時收斂了出格的言行。
此時的李天疇正駕車疾馳在贛皖大地上,他只用了兩個多小時便橫穿了豫南省西部,但還是覺得太慢,如果按這個速度不出意外,也要深夜才能到達福山,如此一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一連串的懷消息,即便是心如止水的他也感到了些許的煩躁,左右權衡後,李天疇決定放棄繼續駕車趕路的方式,“幫忙查查鳩江機場的航班,到SZ市,最近的是幾點鐘?”
申英傑詫異,她剛剛迷糊了一會,好歹補了點精氣神,偷眼一看儀表盤,我的老天,還是這麼快!於是不再爲李天疇的瘋狂驚訝,而是爲自己剛纔的心大後怕。
之前李天疇的電話、信息不斷,她試探的問了幾回都沒結果,索性不問了,雖然料想情況有變,但對方不說,她也沒轍,乾脆冷眼旁觀,見招拆招。
只是不明白車子開得好好的幹嘛非要換飛機?難道事情急已經急劇惡化?可怎麼沒有得到一絲消息呢?申英傑還在回神兒。
“查下航班,沒聽見麼?!”李天疇提高了音調。
“你吼什麼吼?我是你老媽子啊?”申英傑立刻上火,一路跟來盡吃癟,雖然滇南行動的事蹟令她對李天疇的好感倍增,但骨子裡高傲的個性還是沒忍住的果斷回擊。
李天疇撇撇嘴沒再說話,他的注意力全在路標牌上,不管申英傑查不查,他都要在最近的一個匝道下高速,這裡已經離鳩江很近,管它什麼航班,只要是最快飛往南方的,先上了再說。
申英傑發火歸發火,還是很快掏出了手機開始查航班信息,“最近一班飛SZ市的,上午十一點十分,趕不及,滿打滿算還有一個小時。”
“訂票,然後導航機場。”李天疇想都沒想,就從兜裡掏出了身份證扔給了對方。
“不可能的,來不及呀,還有六十公里呢。”
“你只管買,我在前面匝道下高速。順便通知你的人,別跟着我們了,太危險。讓他們沿着高速一直朝南開,保管沒事兒。”
“啊?還有人跟着咱們?”申英傑不敢相信,李天畤都把快車子當飛機開了,對方總不至於也瘋了吧?
“從沒離開過,高速上他們不好下手,但不代表不盯着我們,趕快訂票。”
“你確定他們沒事兒?”儘管申英傑不喜歡李天疇一路上神叨叨的表現,但昨夜鄉間公路上的遭遇還是讓她不由的相信這傢伙對危險的預判能力,自然非常擔心身後同伴們的安全,如果再遭遇類似的伏擊,這幫小夥子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放心,儘管在高速上兜圈,直到我們安全抵達福山,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你混蛋,敢拿他們做誘餌!”
“我可沒要求你們任何一個跟着我。”李天疇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