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的心態就複雜了許多,此次被逮住恐怕就徹底完蛋了,種種的過往,無論是福山還是SZ市警方都不會放過他,但眼下反抗顯然也毫無意義,說不得還會害了大家,反覆掙扎中,他最後扔掉了槍支。
“雙手抱頭,蹲下!”軍人再次大聲命令。
衆人雖然心裡窩着火兒,但又無奈,只能照做。
“兄弟,自己人。”武放此時倒是不慌不忙,以前執行秘密任務需要地方配合時,也碰到過類似情況。而且眼前這幫人應該是駐韻山或清水縣的武警部隊,他貌似能捱得着邊,甚至他猜測武警的出現,劉強起了重要的作用。
“你閉嘴!往那邊去,都蹲成一排。”爲首的軍人脾氣火爆,根本不理武放這一套,然後衝身後的士兵一揮手,“都綁結實了。”
立刻有五六個如狼似虎的戰士衝了出來,不由分說就將武放等人綁了個結結實實。
“哎,我說兄弟,這就過分了吧?我們也是在執行任務,你們駐那個縣的?朱曉樂支隊長是我戰友。喂喂,你等等。草!”武放自然沒料到對方如此蠻橫,嘴裡依然喋喋不休。而那個爲首的軍人根本不理他,一轉身,掏出步話機,可能是彙報去了。
此時,小樓的周圍到處都是武警戰士,樹林裡還有不斷的戰士衝出來跑向山谷的深處。
好傢伙,來了不止一箇中隊呀,武放心裡暗暗盤算脫身的法門兒,也不知道劉強那廝會不會來,否則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那個人不能動!!”突然間,李天畤一聲暴喝,如炸雷一般。遠處,兩個武警戰士正要解下被吊着的潘文軍,情況十分危急。
“不能動,有**!”陶猛也跟着喊了起來。
但他和李天畤一人捱了一腳,“叫什麼叫?老實點!”身後持槍的一名黑臉戰士顯然也是個二百五。
但遠處的那兩個小戰士卻真被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連忙又縮了回來,他們自然也看見了潘文軍身上的電線和**,難道碰一下也能爆炸?一時間手足無措,扭頭看向持步話機的軍人。
那軍人迅速收了步話機,衝兩名小戰士連連擺手,“在旁邊警戒,不許任何人觸碰他。”再扭頭看向武放時,神態緩和了許多。
“你說謊要挑日子,我和朱曉樂也是戰友,卻從沒見過你號人。”軍人蹲在了武放面前,乾乾脆脆的揭開了他的謊言。
“靠,剛纔沒說清楚,我的朋友是朱曉樂的戰友,所以我們也算是戰友。”武放面不改色,臉皮極厚,“不信你問問他,我們還在一塊兒喝過酒呢。”
軍人笑笑,“一會兒就見分曉。”
此刻樹林中又有幾個身着戎裝的軍人疾步走來,旁邊還有不少警察,其中一位個頭不高,面容消瘦,正是劉強。
“哎,我靠。老劉,可算等到你了。”眼睛四處亂轉的武放老遠就認出了劉強,“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快來,快來。”
劉強自然也認出了武放一干人,但李天畤也混在其間,讓他微微一愣。本想狠狠的耍一下武放,但看到不遠處吊着的潘文軍,他頓時面如冰霜,收起了戲弄的心思。劉強衝武放擺擺手道,“你等等。”便扭頭和身邊的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耳語了幾句。
二人立刻與身邊的幾位武警幹部小聲低語,不大的功夫,先前的那位軍人便被叫到了跟前。再然後武放衆人便被鬆綁了,人被集中在一起,可以有限度的自由活動,但槍支武器不予以發還。
劉強來到了武放身邊,皮笑肉不笑,“這回作的夠嗆吧?我說你現在連招牌都沒有,咋就這麼能作呢?”
“呵呵,誰說沒招牌?”武放冷哼一聲,“我這招牌屬於機密,沒法跟你說。不過,你真能來倒是出乎我意料。”
“媽的,你消息上說的那麼嚇人,特麼老子當然要趕着來給你收屍。”話一出口,劉強忽然意識到不合適,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得了吧你。”武放極爲不忿,用手指把周圍指了一圈,“知道你們來了也是撿現成的,夜裡老子玩命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呢?”
“注意場合,瞎說啥呢?”劉強瞪起了眼睛,“我容易麼?你以爲就憑你一條破消息就能調動駐軍武警?上傳下達,溝通協調不要時間麼?”
“別幾把廢話。“武放不以爲意,也根本不拿劉強當外人,”幾件事你立刻給我辦了,第一,看見文軍了沒?他身上有**,很不好弄,馬上找拆彈專家,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就這樣掛着展覽;第二,袁華和那邊躺着的兄弟,得趕快弄出山裡醫治。 “
劉強面色一肅,“放心,文軍也是我兄弟,剛纔張支隊已經在調拆彈專家了,最快一個小時就能到。袁華和那位兄弟立刻有人送他們出山,有半點閃失你拿我是問。”
對於劉強一絲不苟的態度,武放並不買賬,“我還有個疑問,我們進來時,這裡已經是座空山,老A跑了,比特麼兔子還快。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能跑得掉?還帶着不少東西,他跑哪兒了?“
“跑了?“劉強似乎並不吃驚,他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低聲耳語道:“老A的逃跑,情況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武警部隊準備集結時,有人泄了密。“
“我草他媽,怎麼哪兒都有這種狗東西!“武放憤怒的大罵,吐沫星子噴了劉強一臉。
“你他媽小點聲好不好?”劉強皺着眉頭十分無奈,再看了看四周,又低聲道,“這個李天畤怎麼個意思?”
“什麼怎麼個意思?”武放把眼睛一瞪,“他也是我兄弟,我們‘巡遊者’第一次實戰任務讓他參加,表現的很好。”
“呦呦呦,還實戰任務?”劉強撇撇嘴,“我怎麼聽說‘巡遊者’還在組建中,目前不還具備任何執行任務的資格。”
“你聽誰說的?那個姓白的?!”
“行行,不跟你擡槓。”劉強搖搖頭,“善意提醒兩句,局裡最近變化很大,你最好消停一段時間,別再整這些沒**的事兒了。另外,一會兒完事兒,該走的程序一定要走,你們這些人都要跟我回警局。”
“啥?!你個王八蛋,老子辛苦賣命,就換來這個?不行,我要找那個姓白的理論,還有你,別給老子得瑟,文軍就在那兒看着,你兄弟!”
“那你看着辦,不行就跟他們走。”劉強不爲所動,把手一攤,朝那個武警軍官努努嘴,氣的武放直翻白眼。
此時陸續有成隊的武警戰士從山谷深處返回,大聲報告,“報告,三班奉命搜查山谷2號目標地點,沒有發現可疑人。”
“報告,一班奉命搜查6號目標地點,沒有發現可疑人。”
“報告……”
偌大的山谷,除了外來者竟空無一人,跑了個乾乾淨淨。
部隊準備撤離,留下了一個班的戰士等待拆彈專家,後續的現場勘驗、偵查、後事處理等工作自然都由地方警方完成。臨走時,那個自稱是朱曉樂戰友的軍人專門走到武放跟前,笑嘻嘻道,“兄弟,剛纔對不住了。我其實也只是朱支隊的朋友,呵呵,有空來喝酒。”
武放哼哼一聲,懶得搭理。對方也不在意,友好的拍拍武放的肩膀轉身離去。
在大夥近乎難以忍受的等待和煎熬中,拆彈專家不負專家之名,安全的取下了潘文軍身上的古怪**,由於太過危險,經請示,**就地銷燬。
因爲武放的堅持,潘文軍的遺體先運至韻山縣暫存,待其親手抓到老A,再來給戰友送行。對於武放一遍又一遍的絮絮叨叨,劉強只能哼哼哈哈的應付,至於怎麼抓老A,那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武放一行人被暫時帶到韻山縣公安局招待所監視居住,而那個帶路的馬仔則由警方當場收押,武放自然是說了些好話,管不管用就另說了。
劉強自始至終沒有和李天畤說過一句話,直到他回福山之前才通知武放,李天畤可以和衆人一起滯留韻山,而不必被單獨帶走。至於祁寶柱,在劉強眼裡還只是個小角色,根本隻字未提。
貌似劉強做了個順水人情,但在武放看來大不一樣,這裡面傳遞了一個重要信號,預示着李天畤和裕興的一系列案件的風向可能轉變了。而且劉強作爲一名普通警員的身份,在福山縣警局是個邊緣人物,他根本無權決定李天畤的去留,按道理一定會被福山警方另案對待,但就這麼輕飄飄的化於無形,不得不令人想要咀嚼其中的意味。
衆人被監視居住了五天,其間有無數次的調查問話,始終圍繞着進入韻山的動機、槍支來源、死亡人員等等一系列的敏感問題,而對搗毀重大的販毒製毒團伙隻字不提。
這讓武放有點發懵,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可是不兆頭,幸虧在進來之前就告知所有人把所有事由推到自己身上,否則還不好對付。他更擔心李天畤一副倔脾氣,胡亂說話會把事情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