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座巨大的環形高臺,宏偉壯觀,視覺衝擊很強烈,即使以李天畤現在的體型,走近了也需仰視觀望。
高臺有點類似於星體的隕石坑,但過於巨大和規整,規整到整個圓環像是被精密測量之後建造的,絕非天然形成的那種,它的質地也很罕見,色彩統一均勻,整體呈黑灰色,只有在底部隱隱泛着一圈暗紅色的光暈。
如此宏偉精細的造型讓李天畤想起了血族的祭壇,那些標準的幾何體給他印象十分深刻,不是因爲其邪惡,而是神秘和視覺鮮明的反差。
血族原始而古老的祭祀儀式代表着一種蠻荒信仰和某種先祖崇拜的文明,而標準的幾何體卻明顯沒有蠻荒的氣息,是另外一種文明,兩者有着十分鮮明的特徵,擺在一起格格不入,如何去想,都很難將它們完美的統一起來,但血族卻做到了。
血族通過血腥和邪惡的獻祭來達到獲取強大力量的目的,而獻祭所用的介質便是祭壇,標準的三棱椎形,李天畤在荒原中還看到過圓柱形的、球體的、六棱體的等等,種類如此之多,並非都是祭壇,具體的功用,李天畤也沒來及去研究,可結合在一起能發動足以毀滅凡生世界的聖血大陣,兩種文明奇怪的結合在一起,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眼前的畫面讓李天畤再次有了在荒原時候的奇怪感覺,若這座異常宏大的圓環形高臺也擁有類似祭壇的功能,那麼汲取的能量將會是多麼恐怖?獻祭者會是誰?
血族們祭祀的先祖是血河,從十方君和鳩奇摩透露的零碎信息中表明血河是天界之門開啓後纔出現的,這與血族形成的時間是有衝突的,但在凡生界的荒原戰鬥之後,李天畤幾乎可以確認血河的先祖身份,否則獻祭無法有那種源於血脈的強烈感應。
血河源於上個宇宙紀,那麼意味着整個血族其實是跨越了兩個宇宙紀的物種,上個宇宙紀大毀滅的時候,它們是如何倖存下來的?類似這樣的祭壇,是否說明有跨越宇宙紀的通道存在?
以上或許只是一些過於誇張的聯想,但李天畤卻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巨大的高臺,空曠的四周,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很渺小,這種心理改變很微妙,卻也很可怕,李天畤相要竭力控制住思維中一些不着調的假設,但效果很不好。
在這種環境下見面,是否是‘創生’的一種刻意安排?李天畤不得而知,當他強行壓制所有的躁動和不安,並朝着高臺邁出第一步時,正對着他的臺體一面,忽然開啓了一扇巨大的門。
這扇門似乎是針對李天畤的身形量身而開,高矮寬窄剛剛合適,門內有淡藍色的光亮透出,卻沒有任何惡靈出現,也沒見到之前傳話的星獸,這般待客之道就頗顯冷淡,甚至懷有敵意了。
李天畤沒有做過多的權衡,這一面必須要見,考慮太多的風險因素毫無意義,否則連天界之門都不要進來纔對,想通此節,他闊步而行,腳下發出咣咣的聲響,提示此間主人出來迎客。
當然,這只是一廂情願,直到李天畤走進了那扇神秘的門也未見到‘創生’、星獸,甚至任何惡靈出現,孤獨的只有他自己。
大門內空間廣闊,穹頂很高,上面滿是星星點點的藍色寶石,寶石是李天畤的看法,但到底是什麼物質,他的第一感知裡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空間內充盈着淡藍色的光線,整體上卻並不比外面明亮多少,反而有中壓抑的感覺。
李天畤剛剛站定,便從穹頂上射下一道光柱,依然是藍色的,光柱像舞臺上的追光燈一般照落在空間的某個地方,之前那頭星獸的軀體緩緩顯現,團身坐在一個忽然凸顯出來的黑色圓臺上。
緊接着又是一道光柱,要比之前粗大了許多,落在了星獸位置的右側,同樣從下方凸顯出一個圓臺,一頭身材健碩的牧歌者站立其上,渾身都是充滿張力的腱子肉,神態傲慢無比,右手持一根長條狀的事物,很像一張弓,卻沒有弓弦,又像是一條軟鞭,卻看着極爲彆扭。
這兩頭傢伙的實力和危險性都給了李天畤十分深刻的印象,正想着單獨收拾一個還行,兩個一塊上就麻煩大了,卻不料,光柱接二連三的一左一右落下,足足還有六道,分別排在了星獸和牧歌者的兩側,都有黑色的圓臺顯現,圓臺上或坐或立,皆是不同種族的強者,每一個的實力都不在星獸之下,李天畤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最後一道粗大的光柱落在了最中央,緩緩升起的暗紅色的圓臺上出現了一個凡生的軀體,它雖然坐在一張十分古樸的高背椅上,但難掩魁梧挺拔的身材,由於光柱的影響,對方的面容難以看清,可李天畤知道,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正主,‘創生’。
光柱漸漸暗淡,穹頂上的藍寶石重新煥發出光彩,李天畤傲然而立並不說話,對方擺出如此排場見他,定然想以這種方式在心裡上壓迫他,越是這樣,越不必主動。
“爲何闖入天界之門?”對方果然沒忍住,一發話便單刀直入。
“你是‘創生’?”李天畤所答非所問, 從一開始就不想被對方帶偏節奏,他並沒有冒失的用神識去試探對方,但感知裡察覺對方混沌屬性的氣息並不純正。
“你可知道,進了這道門,就很難活着再出去。”‘創生’似乎也不願意被李天畤牽着鼻子走,繼續着它的問題。
“你來自第五紀還是第四紀?”李天畤皺起了眉頭,然後搖頭道,“不,不,不,太過古老了,至少是第五紀以後,這個地方屬於三域中的哪一域?”
“你問的太多了!”右手的牧歌者突然打斷了李天畤,言辭冰冷,態度蠻橫,從排位的順序看,對方的地位不低,甚至僅次於星獸,可脾氣似乎火爆了點兒。
“哦,莫非你是‘創生’?”李天畤歪着腦袋,故作不解狀,此言一出頓時讓那牧歌者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