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悄然過去。
清晨,洛家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大廳:“家主,公子,天罡堂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在洛家,才呆了幾天時間,卻在所有洛家人心裡,包括洛鷹心中,洛風這個年輕人,都有一種好像他從來都生活在洛家中的感覺。
這感覺來的很蹊蹺,卻並不讓洛家衆人反感。
他們自然不是因爲洛風對洛家有恩,更不是因爲洛風的實力,可以爲洛家撐起一片天,這種感覺,他們都覺得,是由靈魂之中散發出來,無法否認,拒絕不得。
“公子,您請看!”
接過信,洛鷹就轉遞給了洛風。
打開信箋,洛風快速掃了一遍,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信箋上字數不多,只有寥寥八字,但這個八個字,均是龍飛鳳舞,一氣呵成,若僅是如此,洛風還不至於如此凝重。
見信見字,便可知人!
這八個字,只看一眼,你就會看出,這是同一個人所寫,用同一種書法所寫,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確實是同一個人用同一種書法寫出來的八個字。
然而,當你再看第二眼的時候,赫然發現,八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竟然慢慢變的模糊了起來,等你使勁想看清楚的時候,它忽然清楚了。
只是這一次的清楚,卻非第一眼的清楚了。字,還是那八個字,依舊氣勢磅礴,只是,你會看出,這已是另外一個人,用另外一種手法寫出來的字了。
而轉到第三眼的時候,場景重複剛纔,如此多看幾眼,到的最後,你會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怎麼這幾個字,在自己眼中,會變來變去呢?
高手,絕頂高手!當然,這裡所謂的絕頂高手,也只是相對於自己原來的那個時代。
洛風眉頭皺了一下,以他的認知,對這個時代的武學,別說達不到太深的精通,便是普通的看法,也遠遠不及身邊的洛鷹。
然而,洛風明白,這八個字,寫信之人,已將他畢生的精神氣全都灌入了其中,與其說是用筆在寫,這個人,實實在在是用心在寫。
恍然之間,洛風彷彿看見此人的背影,如高山般聳立,似乎天地之中,唯有他一人存在。更是一座孤立着的山峰,淵渟嶽峙,讓人憑空生出一股強大的壓抑之感,似乎在與天對立!
僅憑几個字,就讓人忍不住生生的想要敬仰於他,此人的武學之道,非同凡響!
“公子,怎麼了,信中說些什麼?”見洛風如此神態,洛鷹不由有些緊張。
洛風想了想,便將信交還給了洛鷹,隨後緩緩閉上眼睛,片刻左右呼吸由急促慢慢恢復往常,再過數秒,一抹淡淡的笑意,自他嘴邊輕輕揚起,輕笑:“天罡堂的人,竟如此的小心。”
隨即張開眼睛看向洛鷹,此刻的後者,心神全在了信箋上的八個大字,明日正午,與爾一戰!
“撲哧!”
不到半刻鐘,洛鷹怒目而睜,一口鮮血如離弦之箭一般噴涌出去,臉色頓時煞白。
“公子,這....”
“此人雖強,卻並非不能敵,放心!恩,你很不錯!”
洛風揮了揮手,淡然一笑,洛鷹明顯也看出了信中的古怪,以後者的修爲,自然無法在信中全身而退,但他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憑藉着自身毅力抽身出來,委實難得。
吐出一口鮮血,便預示着洛鷹已將心中恐懼一同宣泄而出,經由這一次磨練,對洛鷹以後的修煉,有莫大的好處。
來到洛家也有幾天時間了,洛家上下,從洛鷹開始,一直到洛青倆姐妹,資質其實都還不錯,但之所以武學修爲都不高深,原因就在於武功心法!
洛風前往天山之前,曾經留下當時他所修煉的武學秘籍,只不過,這些秘籍,在當時萬中無一,可在這個年代....
雖然洛家頗有幾分勢力,多年下來,也曾收購過一些,可實在算不得上上之選。
那些在市井中流傳着的,僅是最普遍的,難得大雅之堂,洛家收藏着的這些,是好了一些,但也僅是一些罷了。更深一層的,就不是洛家這種家族能夠得到的。
若有機會,該給他們找一些好的了。
暗想了一下,洛風起身,慢慢的向院子中走去,無人的時候,神色再度凝重起來。
寫信的這個天罡堂高手,現在已在洛陽城了,卻玩了這樣一式花招不馬上過來,其意,就在於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心中對他產生一種介懷,明天在與自己見面,勝算就大了許多。
或者,此刻的那個人,說不定已在白馬寺中,希望用倆家之力,共同來對付洛家!
既爲高手,就該堂堂正正,一封戰書,可以寫的磅礴驚人,氣勢沖天,卻無須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如此之人,身未戰,氣勢先已弱了三分!
但是,不論此人怎樣,能夠書寫出這樣一封戰書,在洛風心中,無可爭議,是他自天山下來之後,所遇見的第一位讓他感到壓力的高手。
雖然因爲自己對林達的一番話,導致天罡堂不敢大舉來犯,但僅是派出了一人,就足以說明,這個人的強大。
四周掃視一眼,洛風心情沉重了許多,這個自己當年的家啊!
在心中,洛風從來都認爲,只要人還活着,那比什麼都強,可這個家,不但是自己倆位兄弟的畢生信念,洛家後人,更是爲此,不顧所有的一切。
如果....如果自己守護不了,面目何在!
白馬寺,今天安安靜靜,上香求福的人,彷彿是約定好了,都不選今天過來。
禪房中,玄慈四僧肅目站立,能夠看見,他們身體隱約的顫抖着。
四僧身前,一名紫袍中年人大馬金刀的坐着,但不是坐在蒲團上,而是一張椅子上面。
眼望四僧,紫袍中年人目光有些許的玩味與淡淡的笑意,可正是這道目光,卻讓玄慈四僧,彷彿被一座山脈所壓着。
“你...到底想做什麼?”良久後,玄慈出聲說道,這聲音已然幾分嘶啞。
紫袍中年人含笑道:“本座的來意,你們還不清楚嗎?”
“嘿嘿!”玄慶身子猛地一震,似乎跳出了紫袍中年人的束縛:“在這片地界中,你天罡堂竟然想找人合作,老衲沒有聽錯吧?”
紫袍中年人淡然道:“找你們合作,是看的起你們,如若不然,本座豈會好聲好語的和你們說話。”
玄慈頓時冷冷道:“這裡雖是風城,惹惱了佛宗....”
“哼!”紫袍中年人神色陡然森冷:“佛宗是很強大,但你們比本座更加清楚,所謂佛宗,不過是一個統稱而已,況且,殺了你們幾個,你們的後頭,會花費大力氣來爲你們報仇嗎?”
四僧頓時氣竭,他們以爲,天罡堂多多少少會給佛宗一點面子,沒想到,面子沒有,來的卻是威脅。
“你想讓老衲師兄弟做什麼?”
“本座此來,純屬私人舉動,因此沒帶多少人手,明日洛家一行,就煩請四位大師助助陣了。”這紫袍中年人,轉變神色的速度,已不亞於變臉。
“本座知道你們要的是什麼,那與本座沒有衝突,所以事成之後,該是你們的,不會少了你們。”
紫袍中年人溫和一笑,卻頃刻中聲如寒冰:“希望四位大師不會使壞,不然的話,這白馬寺,恐怕就得改名換姓了。”
“四位,告辭!”
聲落,頓時人消。禪房中,玄慈四僧臉色,瞬間陰沉無比!
謝謝弓曳長的貴賓票,多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