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青陵王到了,你只要順着我的話做便是,殺了淑妃,一切便都結束了。”眸光裡都是冷洌,他恨淑妃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應該是很多年,他有先皇的旨意,他殺淑妃理所當然,想不到,青陵王的反叛卻是成全了他。
看了密旨的她似乎只有答應他的份了,她還能說什麼?
“好,我答應你。” wωω ▪tt kan ▪c ○
拿起她的手在他的臉上輕蹭着,“夕沫,從前,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帶給了我福氣,夕沫,等辦好了這件事,我就帶你離開棲城,我們就可以兩個人一起自由天下了。”
是呀,那是她的嚮往,她最大的嚮往,真想要把這世間的山山水水都走遍,可她,一直也沒有機會。
有些動容,如果他肯陪着她離開……
她有些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可能,可面前的他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熱烈,彷彿,那也是他嚮往了很久似的。
輕輕的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如果青陵王真的是我父親,你不能對他不利。”
“行,夕沫,你要我照顧的人我從來都是放在心上的,比如阿桑,不管燕康最後怎麼樣,她都會順利的產下她的孩子的,夕沫,我早就安排好了阿桑。”
她的手輕輕的反握住他的,“阿墨,你還是想殺燕康,是不是?”他話語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覺得他會放手他母妃嗎?”
夕沫想起了宗人府裡燕康誓死保護淑太妃的表現,不管怎麼樣,淑太妃都是燕康的親母妃,他又怎麼能夠放下自己至親的人呢?
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不會的結果就是燕墨讓他死。
燕墨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倒是並沒有瞞着她。
閉上眼睛,她想要讓自己清醒些,外面,打殺聲依舊,卻是漸漸的弱下來了,天色已經大亮,陽光正灑向窗外,那麼的明媚,可是此時的宮中卻是屍橫遍野。
這一場宮變的代價有些大了,真的有些大了。
“慕蓮楓,住手。”門外,一聲高喊,卻是底氣十足,也吸引了夕沫的目光望出去,這絕對是一記陌生的聲音,卻讓她聯想到了那個人:青陵王。
是父親嗎?
睜開了眼睛,目光直指向門前,是不是?是不是呢?
腳步聲傳來,一道影子也斜灑了過來,夕沫看到了青陵王,一夜的廝殺和指揮讓他此刻有些疲倦,卻掩不去他的威武,他走了進來,先是掃向燕墨,然後是她,當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移開。
那目光,都是慈和,讓她不禁開始聯想着,也許,他真的就是她的父親,她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所有都是道聽途說的,而淑太妃從前軟禁了她的目的也是要以她做誘餌捉到青陵王,可她最後竟是落在了燕墨的手中。
也許,這樣才合情合理吧,因爲,她根本就是燕墨的小妾。
緊隨在他身後的是慕蓮楓,此時,窗外已經停止了打鬥,就連相錦臣也走了進來,
卻再也沒有動手了。
現在,他已經帶不走她了,靜靜的看着她,那落滿一身陽光的男子此刻的臉上都是擔憂,他在擔心她。
可是燕墨答應過她了,燕墨會保護她的。
燕墨鬆開了她的手而站了起來,一抱拳,“王叔,許久不見,卻是寶刀不老,威風不減當年。”
“燕墨,是不是我把淑妃和燕康交給你,你就把她交給我了?”手指着夕沫,青陵王的聲音有些微顫,那看着她的目光也越來越慈和了。
“是的。”笑着應,又道:“王叔請坐吧,喝杯茶也解解疲乏,這一夜王叔可是累壞了。”
“要謝謝你幫助我退了卓木格圖,不然,哪能這麼快就讓淑妃成了困獸呢。”豪爽的一笑,再向夕沫道:“夕沫,你過來。”
真的就是她的父親嗎?看着她的眼神象,可她卻看不出自己有與青陵王相象的地方,可如果不是,他怎麼會這麼不顧一切的放下所有來見燕墨呢?一定是爲了她。
“青王爺,不可以,不可以把淑妃和燕康交給六王爺,不然……”一旁的慕蓮楓反對了,看着燕墨的表情都是敵意。
“可是夕沫……”
“青王爺,也許夕沫根本就不是……不是……”,頓了一頓,慕蓮楓續道:“御璽現在在燕康的手上,誰得到御璽誰得到天下,青王爺,你把燕康交給燕墨,那麼,我們籌劃了這些年的一切就全部都結束了,而得到的會是什麼?你以爲燕墨能給我們什麼嗎?這宮裡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此時他坐享其成的參與其中,青王爺,你不要上了他的當。”
青陵王一擄鬍鬚,果然是有些動搖了,可看着夕沫的眼神卻沒有變,依然還是那麼的慈和,“眼睛真象,真象呀,就象飄雪的一模一樣。”
她的眼睛象倪飄雪嗎?
夕沫什麼也不知道,還是坐在原地,手已經被燕墨握得有些麻痛了,他不鬆手,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的。
現在,誰也不相信誰,而她,的確是成了燕墨利用的工具,燕墨就利用青陵王對她的親情而在換取着淑太妃和燕康的所有權。
廣元宮裡的那兩個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是以她來換他們吧。
擡首看了一眼相錦臣,他也正看着她,眼裡閃過一抹悲哀,這就是相錦臣要帶她離開的原因吧,相錦臣不希望她捲入這場爭鬥,也不希望燕墨利用了她。
可是一切,已經這樣了,再也無法改變。
兩相對峙着,青陵王在猶豫着,他還沒有下決定。
燕墨就在這時候倏的站起,再拉着她的手讓她貼近他,然後笑望着青陵王道:“我只要淑妃的命,這點,想必青王爺不會阻攔吧。”
“這……”
“哈哈哈,想不到你居然還對她有情,她把你關在青陵宮那麼些年,此刻你居然還猶豫,青王爺,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那樣的赤果果的嘲諷,燕墨是太恨淑太妃了,所以,一點也不喜歡青陵王至此刻還有的猶豫。
“當年,若不是她,我也早就死了,又怎麼能在現在見到夕沫呢,夕沫,過來,你是本王的女兒,一定是的。”
“不是,青王爺,你別聽燕墨胡說,夕沫不是,我說了多少次了,爲什麼你不相信我?”
“慕蓮楓,你有見過夕沫的身體嗎?”就在這大廳裡,燕墨突然間的說道,他的聲音讓夕沫羞的垂下了頭,她是一個女子,怎麼可以隨意的讓人看到她的身體呢,只除了燕墨以外呀,就連與她從小青梅竹馬的慕蓮楓也沒有過。
燕墨的語音一落,就在那衆目睽睽之下,他的大手猛的一揮一扯,“哧啦”,夕沫肩頭的衣衫頓時破裂,拎起她對着青陵王,“青王爺,她肩上的這顆痣想必你聽說過吧。”
渾身一顫,當雪白的肩頭落在大廳裡衆人的面前時,夕沫咬緊了脣,燕墨他如此對她又算是什麼?
難道他對她從來也不曾有過在意嗎?所以,才讓她在這些人的面前如此的赤着肌膚。
心,刷的一痛,眸中已是染起了霧靄。
“哈哈,你們以爲我擄她來做什麼?就是爲了今天的交換,如若你們不要她,那我大可毀了她,我恨她。”說着,他的手頃刻間就落在了夕沫雪白的頸項上。
力道,在一點點的加重,煞白的臉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夕沫眸中的霧靄越發的濃了。
原來,他還是恨她,從來也不曾改變過。
大廳裡很暖,四五個火爐子都燒得旺旺的,可是看着那火苗,她卻只感覺到了冷。
這就是他要給她的相信嗎?
如果真的是,那他給她的真的是太殘酷的信任了,殘酷的讓她消受不起。
他的手很暖,可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比室外的陽光還要冰冷。
一動不動的站在大廳裡,周遭都是他的氣息,可是那氣息卻讓她昨夜裡那種噁心的感覺越來越濃了,真想吐,很想吐呀,只是她知道,她現在什麼也吐不出來了。
之前,就連苦膽都差點吐了。
微笑的掃過眼前所有的人,最對不住的就是相錦臣,她沒有給過他任何,卻是他一心一意的要帶她走,只說,是要她少受些傷害,他早就知道燕墨會如此作爲了吧,他曾是燕墨的朋友,知道了也是正常的,可她卻傻傻的錯過了他。
肩頭,很冷很冷,讓她冷透骨髓。
脖子上也傳來了一股力道,那是慢慢加重的力道,可她卻感覺不到痛。
“燕墨,你放開夕沫。”相錦臣的眸子裡都是憂傷,爲着燕墨如此的對她吧,可這兒,卻是她自己的選擇,真的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你們都出去。”她輕聲的說,看着面前的所有眼神也是有些迷離了。
“夕沫,你要做什麼?”慕蓮楓低喊,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我想與王爺單獨說幾句話,幾句話就好。”低柔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哀傷,彷彿還沁着笑意,她現在,是什麼都看開了,不管她是誰人的女兒,她都不會輕賤了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