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數過去,一個,兩個,心,突的一怔,怎麼會有第三個?
飛快的跑去過,離得太遠了,讓她一下子跑不到那裡,驀的,她看到了一襲白色的身影斜斜飄落在那雪人前,那抹白與雪是那麼的融合,即使看不到白衣男子的臉她也知道那是燕墨。
夕沫緩下了步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雪地中,燕墨彎下了身子開始輕輕的撥落着雪人上的雪,他的動作很慢很慢,象是害怕弄壞了雪人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的專注,她這樣走過來,他居然沒有發覺她。
燕墨還是認真的看着雪人,夕沫已經到了他的身後,果然,那是三個雪人,在她的小雪人旁是一個高了半個頭的雪人,浮雪已落下去,目光悄然的望過去,夕沫居然在那雪人的身上看見了一個刻得極深的字:墨。
那麼,就是他,伴着那小雪人一夜在那風雪中嗎?
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這是夕沫第一次發現燕墨這麼的專注於一件東西。
卻是兩個小雪人罷了。
風,忽而吹來,揚起細細的雪打在臉上沁涼一片,有風灌入了喉中,讓她的嗓子癢癢的禁不住的就要咳嗽,急忙的退後一步,手掩着脣,再也忍不住的咳了起來,面前,男人的身子一僵,隨即,一隻手便在那高一點的雪人身上隨意的一抿,他的動作仿似很不經意,卻被夕沫一點也不落的全看在了眼裡。
男人回頭,“這麼大的風怎麼不在屋子裡?”輕柔的聲音已不似昨夜裡那般的冷淡和無情,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去給我娘請安了,然後,慢慢的就踱到了這裡,阿墨,怎麼你也在這兒?”她的聲調不帶任何波瀾的說着,彷彿她剛剛什麼也沒有看見,他的手那一抿就抿去了那上面的字吧,悄悄的想着,望着他的眸眼中已慢慢的有了笑的意味。
“不知道是誰堆了這麼幼稚的雪人,真難看。”他說着,一掌就要揮下去。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下去了,夕沫急忙道:“別拍它們,會疼的。”
那個寫了她名字的小雪人可就是她呢,她是真的怕疼,燕墨他難不成不放過真的她也不放過這化成雪人的她嗎?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好看的臉上緩緩的染上了微笑,“看來,你還是那麼寵夕遙,就連夕遙堆的雪人也要保護着。”
那麼虛僞的笑容呀,對她好一點就不行嗎?就要掖着藏着不讓她知道嗎?
“呵呵,六王爺,夕遙他還在守墓中,這雪人也不是他堆的,那邊那個矮一點的雪人是我堆的,夕沫幼稚了,也讓王爺見笑了,王爺快別看了,王爺今天沒去早朝嗎?”要是去早朝的話總也不會這麼快就下朝了吧。
“沒,本王告假了。”
他這是對燕康的抗議吧,抗議燕康在大街上在他被圍攻的時候不聞不問,還有,燕康昨晚上招惹了她。
突然就想起了鳳婉兒,那個敢當衆向燕
康爲燕墨求情的女子,或者,鳳婉兒更可憐吧,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男人,卻不能留在他身邊,那種感覺一定很痛苦。
可是曾經,她不是也是那樣的可憐嗎?眼看着慕蓮楓從自己面前走過,她卻無力叫住他。
慕蓮楓,他真的會害自己的孩子嗎?看到慕蓮楓站在燕康的身邊的那一刻她真的就認定了是他,可是,慕蓮楓並沒有對她親口承認,當時間過去,當心思慢慢的沉澱之後,她突然發覺那一切還只是她的推斷與猜測。
那麼深的感情,豈是一夕之間就散去了的。
也許,是她錯怪了慕蓮楓。
就象眼前的燕墨,她怎麼也看不透他一樣的。
想想剛剛雪人上的那個‘墨’字,她是真的不懂燕墨了,“王爺真的不用理朝政了嗎?”這有點奇怪呢,燕墨他一向都很認真於朝政的。
“不用,說了告假,你聽不懂嗎?”
燕墨有些微惱,那張漂亮的臉上都是不耐煩,他似乎很煩躁。
“既然王爺無事,那不如,我們去逛街暗訪好了。”那天,說好是七個人去逛街暗訪的,結果,因爲拓瑞,什麼都毀了,可她現在想去,好想去呀,順便,也找一找風塵居的位置,想要去看看孃親從前呆過的地方,不管娘是生是死,娘總是娘。
她這樣,已經是把昨夜才發生不久的一切給淡去了一些。
燕墨的身子僵了一僵,讓她以爲他會拒絕,可是隨即的,他居然低低的道:“好。”
有點彆扭的感覺,現在的燕墨就是讓她越看越彆扭,“不過,你要收回你昨晚說過的話。”看着他的眼睛,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要求他,那些話,太傷人了,此刻想想都讓她心生氣憤,不確定他是否會收回,但是,她就是想要試一試。
看不透他,她一點也看不透他了,他奇怪的有些不象他了,堆了一個雪人站在她的旁邊,還遮遮掩掩的不讓她看到那上面的那一個字,還有呀,他爲什麼要吹消和着她的琴聲呢?
越是看着他,越是困惑。
他的薄脣微張,讓她下意識的就想到昨晚上他的脣曾經親吻過她的那裡,也是在剎那間,她的臉上一片潮紅,等不及他回答她了,身形一閃,直接就要越過他回去她的小院子裡,她害怕被他看到了自己惶亂的內心。
男人卻飛快的伸手一捉,就捉住了她露在小襖外的一隻手,大而溫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的同時,也帶着她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背脊貼上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是那麼的寬闊,厚實的讓她彷彿貼上了一堵牆,面前,都是雪,皚皚的都是美麗,他的聲音就在這時抵在了她的耳朵上,“昨晚上,本王什麼也沒說。”
這算是道歉嗎?
不過,高貴如燕墨這也可能是他的極限了吧。
她忽的想笑,開心的笑,也是這時才發現原來燕墨也有可愛的一面。
如果,他沒有對自己做
過那些許多該有多好呀。
真的想不到,想不到燕墨真的會向她道歉,即使是變相的道歉也沒想到,剛剛說出來的時候她甚至想就當是自己在開玩笑好了,可他,真的道歉了。
一剎那間,心底間竟是柔軟了許多。
她就是這樣的心軟呀,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呵呵,昨晚上,夕沫也沒聽見,阿墨,我們走吧,我們去逛街。”用力的猝不及防的一掙,然後撒腿就跑了出去,身後,那抹檀香的味道越來越遠,燕墨他並沒有追上來。
雖然心軟,可她,並不想原諒他,留在他的身邊只是要查清楚一切,她至少要知道他爲什麼那麼的恨她,否則,即使真的離開了,這個結也會讓她寢食難安的。
“小姐,衣服好了,你看看,喜歡嗎?”才一進了門,知夏就把備好的男裝捧到了她的面前。
藏青色的男衫,平底的雲靴,試了試靴子有些大,塞了些棉花進去,便剛剛好了,穿上了,就不想脫下去,“知夏,我要出去,你留在府中,晚上我們再一起出府。”
“小姐,你要去哪裡?小姐,你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呢。”知夏一疊聲的喊着她,大白天就穿着出去,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要是被夫人知道小姐女扮男裝溜了出去,那這事可就大了。
不對,以前是夫人管束着小姐,現在好象是隻有王爺才能管束小姐呢。
“去逛街,我要跟王爺一起去逛街。”飛快的推開門就衝了出去,“嘭”,一頭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燕墨他可真快,這麼快就追上來了,急忙的站穩,垂着頭閃到一邊。
“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走個路也不長眼睛,還有,誰讓你進這房間裡的?”燕墨的聲音沉沉的就從她的頭頂送下來,“以後,你不許進你們小姐的房間。”
夕沫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原來,燕墨是把她當成小廝了,掩着脣忍着笑,故意的變粗了聲音,“奴才再也不敢了。”
“滾。”伸手用力的就推夕沫。
“啊……”他這一掌雖然沒有用什麼力,可還是很重,卻是那麼巧的就打在了夕沫的胸口,也一下子就觸到了她胸上的一團柔軟。
“你是女人?”詫異中,一根手指頃刻間就擡起了夕沫的下頜,也看到了夕沫那張純淨的絕對熟悉的臉,“藍夕沫,怎麼穿成這樣?”
“公子,我是你的小廝呀。”夕沫嫣然一笑,這樣的身份多好,從前,娘是不許她外出的,除非是去廟上上香纔會隨着家人一起出去,如今,只要燕墨肯帶上她出府,娘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撲哧”,燕墨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得燦爛,“那旺福怎麼辦?”
“就留在府裡嘍,王爺有我就足夠了。”多個人多不自在呀,她可不想時刻都被人盯着,昨天去看梅花的時候就想着要去逛街了,想不到,今天就可以實現了,她是那麼的開心和雀躍。
“真的有你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