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別叫。”身後的男子開口說話,語氣清清冷冷,舌尖卻不曾停止,一下下的舔吻。
這個聲音?聲音那麼熟悉,就是在她受傷快要死去的時候出現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的聲音,她一直都沒有忘記,那樣溫柔,那樣的平定人心。她不會聽錯了吧?
沐清回過頭,腰間的手也沒有強硬的拒絕,她回身推開身上的人的胸口,定睛一看……
竟然真的是他!
只不過,跟方纔看見的他有了極大的不同,方纔他眼睛裡是一種獨自一人的清冷,卻不失溫和,此刻他的眼裡有嘲諷和近似寒冰的冷意。
“來了,就不用再矜持,我會讓你,很舒服……”白衣公子聲音邪魅誘惑,眼神也邪肆,卻仍然讓沐清捕捉到了其中的冷漠……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一雙手卻迅速的攬上了她的纖腰,猛的將她控住,兩具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沒有任何縫隙,柔軟的舌落在她的脣上,靈活而迅速的深入,糾纏在一起。
“唔……”沐清再說不出話來。
身上也迅速的被侵、佔,她感覺的到,一隻大手迅速的解開了她的衣帶,從衣襟裡鑽了進去,冰涼的貼上了她的柔嫩的肌膚,彷彿分水線一般的劃過……
即便是這樣,沐清依然感覺到,他是那樣的冰冷,沒有一絲的感情……
身體比精神更忠實,很明顯他是慣犯,熟稔而富於技巧。
沐清捶打着他的胸膛,卻引來了他不屑的笑聲,他順着她的衣領輕易的啃上她光潔的肩膀,感受着她的顫抖,輕蔑的說:“不用掙扎,都跟上來了不是麼?不如好好感受我……我很強,相信我你會愛上這感覺的……”
他好涼,手心所過之處都是冰涼的,落在她溫熱的肌膚上,激起一片難以言喻的感覺……
彷彿,她就是他的一個玩物,逃脫不了……
“走開?”面前的人有些疑惑,鬆開了手。
沐清連忙後退幾步,身子抵着亭中的欄杆才停住,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着。
白衣公子看她這種表現,嘴角帶上一絲鄙夷的冷笑,漫不經心的出口譏諷:“那你跟上來做什麼?還是說,到現在爲止,你還是在做你那大家小姐的矜持狀,欲擒故縱而已?”
沐清連忙的阻止他靠近的步子,身子往後退卻已經退無可退,着急的說:“你別過來!”
白衣公子聽她說話,也真的沒有再逼近,依靠着另一邊的廊柱,側着身子斜睨着看她驚慌失措的牙腦瓜子,冷笑:“你別跟我說,你不是跟着我過來的。”
“我……”沐清急着爭辯,瞪視着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人,如玉的臉龐散發着跟大堂裡那樣的寧靜氣質完全不同的氣息,在這樣的月色下,儼然一種妖孽的邪氣在他的眼眸裡流轉,流光溢彩依然,卻不復寧靜。
臉似荷花,卻是掩蓋在黑暗裡的墨色蓮花……
原來那晚救了她的人,是這個樣子……
畢竟有過救命之恩,曾聽說過一句話:相見不如不見。如今看來,果然如此……那夜,她傷的太重,看東西都已經模糊,記憶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曾經怦然心動的身影,如玉品德,光照萬人,只要有他就寧靜舒坦,讓人不禁的想要試着相信的人……不過是她自己腦海裡杜撰出來的,想得太多,想得太美好,卻原來是這樣……
罷了罷了,要怪只怪自己想的太多。
“你叫什麼名字?”沐清淡淡問道,兀自一笑,有些悵然:“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對面白衣的公子明顯的一愣,沒
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嘴角輕輕翹起,隨意的回答,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吐出三個字來:“上官珏。”
沐清最後看一眼那個周身充斥着邪肆氣息的白衣公子,深深的看着,輕輕嘆息一聲,轉身就走,決絕果斷。
上官珏,我記得就好了,有那麼一個你已經不記得的夜裡,你救了我,如今我記住你的名字,緣分到此爲止,有一天用的上我的時候,我會記得還你一命。哪怕,一命抵命,我沐清也會還你。
“慢着,你跟着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上官珏更沒料到她會自行離去,心中竟然有些難以言喻的纏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心底蔓延上來。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離開他的背影那樣的決絕,跟他所有之前經歷過的女人都不同,竟然看着他那樣悵然的嘆氣,眼裡一瞬間的黯然讓他心裡也有些莫名……
她單薄的身形,滿頭珠翠盛裝華服,金步搖一步一晃動,在這寧靜的迴廊上發出金屬碰撞的叮噹聲,每一步都那樣黯然,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照顧。
沐清聽見後面他的問話,腳下略微一滯,想了想卻還是沒有回頭,依舊一步步的離開。
有些事情,在那一刻破碎了就沒必要在彌補。本來也就是個夢幻罷了。
上官珏看着她一步步的離開,往後靠了靠,半坐在亭子的長凳上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湖面上的支離破碎的月光,有些怔忪。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跟隨在皇上身邊,是皇上最爲看中的太醫,對於女人,只要隨性而已。有人撲上來,有人願意玩這個遊戲就好。
卻是怎麼,遇上這樣一個眼神裡滿是黯淡的女人,明明,她是身份尊貴的王妃纔是,怎麼弄得他好像是個負心人,再說,他也明明沒有招惹過她……
上官珏嗅嗅這微涼的夜風裡那些和着潮溼水汽的些許荷花香氣,心神飄到虛幻的某個時空——今晚的好事沒了,到哪裡去找下一個目標來頂替呢?這是個問題。
“青嵐!你回來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沐清沿着迴廊走回岸邊,正往宴會的大廳走去,她已經出來了半天,再晚,慕容林該出來找了。冷不防一人從拐角的地方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來人很是熱情,一把抱住沐清,緊緊的抱着,身上還有微微的顫抖,聲音哽咽:“我總算是再見到你了……青嵐……青嵐,你不知道,從那天分別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很怕我再也看不見你了,也不知道慕容林那個畜生會怎麼對待你,會不會傷害你。青嵐,我終於又看見你了……”
沐清被他緊緊的抱着,嚇了一跳,聽見他說話才放下心來。
原來是江俊龍,那個一心愛慕着她這個身體以前主人的人。
今天還真不是個吉利的日子,連着兩次被莫名其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在懷裡,再加上慕容林,一天之內,三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都抱住了她。
“我沒事,你放心。”沐清任他抱着,出言輕輕安慰着江俊龍。
對於江俊龍,她總是心懷一絲愧疚。毫無疑問,他是個很好的人,善良正直,充滿正義感,對待愛情也是那樣的執着。如果這個身體裡本來的洛青嵐沒有死,現在的她該多幸福。一生一世,她相信江俊龍只會對她一個人好。
她一直不忍心告訴江俊龍,自己並不是他深愛的那個洛青嵐,造成了現在他一直無法擺脫對她的愛的現狀。
“青嵐,你別離開我,我再也不能跟你分開了,再也不能。”江俊龍深深的哽噎,竟然說不出話來,只緊緊的抱着沐清,緊緊的。
沐清眉頭一皺,他勒得太緊,弄得她有些痛。
“江大哥,”沐清開口,雙手推開江俊龍的身體,看着江俊龍:“我們……”
話到了嘴邊,卻再說不出來,沐清看着江俊龍,驚詫萬分,手捂着嘴,眼眶開始酸澀。
江俊龍是北方大漢,上次見時,雖然落魄蕭索,卻還是看得出體格精神,如今竟然雙眼裡有了血紅的血絲,頭髮凌亂,體格也消瘦下來,整個人沒一點精神,看得出這些日子,他沒一天安穩。
沐清本來要說的各種絕情的話,讓江俊龍死心的話,在這一瞬間,都再說不出口。這樣一個對待愛情執着不棄,甚至明知她已嫁作人婦,還毫不懷疑的保持着這樣的決心,好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
“一生一代一雙人……”心裡想着這句詞,沐清禁不住脫口而出,喃喃的念着。
“青嵐……”江俊龍聽見她的迴應,一把擁她入懷裡。
“好!好一個一生一代一雙人!洛青嵐,你可真對得起我!來人啊!把這個冒犯王妃的歹人給我抓住,送入大牢!”陰冷的聲音從沐清身後響起,驚得沐清從江俊龍的懷裡迅速退開,一回頭,正看見那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慕容林怒視着她,眼裡幾乎是殺意,冒出團團的怒火來,雙手緊緊的握着卻也不能平抑那半分的怒氣,臉陷在半明半滅的燭光裡,棱角分明,顯得更加陰霾可怕,憤怒讓他的臉幾乎扭曲。
從來都不懼怕的沐清,竟然在那一瞬間感到了害怕。
眼前的這個人,憤怒的時候,讓所有人都驚悚的顫抖。
“我沒有。你聽我說。”沐清解釋說。
“沒有?再怎麼說沒有,難道能真實過我的眼睛?我親眼看見你們兩個姦夫淫婦在這尚書府的後花園私會,看來,你們早都已經私定終生了也不一定,你這個賤人,我錯看你了!”慕容林被憤怒激的出離了理智,口不擇言的怒斥,大步的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沐清。
伸手,一個巴掌狠狠的落下來。
沐清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從來沒有這樣子過,即便是惡魔一樣令人髮指的慕容林,也從來沒有掌摑過她。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沐清,這不是夢境,脣角有一絲潮溼而腥鹹的液體流下來,極爲苦澀……“吧嗒……”那猩紅的液體落在地上,暈了一片,迅速的滲入地下。
“你……”沐清擡頭直視着慕容林的眼睛,頭被他打的幾乎眩暈,卻還強撐着怒視着他:“你何曾將我看做你的妻子,卻這樣要求着我。你凌虐我,羞辱我,任你的青樓小妾欺負我,現在卻說錯看了我?我請問你,你錯看我什麼?”
一番話,不異於火上澆油。
慕容林憤怒的揚起手,一掌打在沐清臉上,直打得沐清眼前一黯,幾乎要昏厥過去:“我錯看你,我錯看你並不是個壞人,並不會傷害人,也錯看你還有一點真心!卻原來,你還是那個無恥的女人!跟人偷情很愉快是吧?我真心帶你回來見過你父母,你卻是爲了情郎!你有沒有一點廉恥?”
“真心?”沐清冷嗤,絲毫不服,目光咄咄:“好一個真心。你如此這般待我,難道不是爲了在我父母面前做戲,難道不是爲了朝堂之上,少一股我父親的反對勢力?”
“我慕容林何須做這種小人之事!”慕容林看着沐清,眼裡是莫名的傷痛,讓沐清看得也是一愣:“我慕容林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也不信。我說真心帶你回來,就是真心,不會有一絲假意!你是怎麼對我的?跟舊情人偷情被抓,還振振有詞!洛青嵐,我告訴你,上一次我放了江俊龍,這一次,我要他生不如死!”
“把這個男人抓入大牢,聽候發落!”慕容林厲聲道,說完,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