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清驚愕，銀衣男子淡然一笑，那一笑，瞬間令日月黯然，令沐清失神，天啊，那日她就被他這一笑迷惑了心智，如今他是男子，卻又笑的如此妖嬈至極，沐清真的很懷疑，這男人是不是飛去現代做過整容技術，不然怎麼可以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
細緻的柳眉，雖精巧卻又不失風韻，狹促的丹鳳眼，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令沐清覺得他是在向自己暗送秋波，顧盼生輝，而那高挺修長的鼻樑下，是一張薄涼的紅脣，如櫻似毒，只需看一眼便會就此沉淪。
他若是女子，便會傾國傾城，妖媚惑衆，他若是男子，便會令全天下女子都丟了魂魄，沐輕緩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被他驚世美貌給震的，有些語無倫次。
銀衣男子又走進了她一步，妖嬈的鳳眸輕眨，沐清倒吸一口氣。
天吶，她該不會犯花癡了吧。
他用着如清泉般動聽的磁性嗓音蠱惑着她每一根神經，“你說我是什麼人呢，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清兒。”他說着從懷中掏出當日沐清打賞他的玉佩，放在指尖間把玩着。
而沐清則隨着他那句清兒丟了魂魄。
僅是一秒，沐清強求讓自己鎮定，卻聽得他說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秀氣的眉宇微微皺起，如利劍般的眸光把面前的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是你救了我？”
不把她懷疑放在心上，銀衣男子擡眸望月，三千髮絲隨着他的動作而微微垂下，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沐清忽然想起自己在現代看的動漫中的殺生丸。
對，此刻這個男人就和那裡面的殺生丸差不多，給人一種如謫仙般絕美，卻又讓人心疼。
“當日你中了翼國的花顏之毒，若沒有我清心雨露丸，想必你早就死了，而這清心玉露丸卻是我親手研製的，專門解花顏之毒，你說，若不是我救了你，你還能活到至今？”
他淡淡敘述着，好似在敘述一件無關要緊的事情，只是沐清心裡微微一怔，面前的男子，看似清心寡慾卻給人一種骨子裡的清冷，她看得出他天生貴冉的氣息。卻又處處流露着邪魅妖嬈，如果說上官端是那種清冷男子，那麼這男人便是結合了上官端與上官鈺的兩種性格的混合體。淡泊卻又不失情調。
想到若是上官端那樣溫文爾雅的男子露出如狐媚般妖嬈笑容，沐清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這笑竟惹得面前男子也跟着笑起來。
“清兒，何事讓你笑的如此歡樂，不如和我說說，也好同我分享分享。”他一點也不生疏的走近沐清身邊坐下，美如畫的面容在月光下，愈加顯得妖嬈至極。
不知怎麼的，沐清竟覺得這樣的男子很隨和，一點也不疏遠，她側着頭問，“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在那青樓賣藝，還有，你做女人比做男人還好看。”
這下輪到銀衣男子撲哧一笑了，他側眸，“作爲一個女人，你說這樣的話，
不覺得很自慚尋碎！”
沐清聳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還有，你別轉移話題，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那日在青樓我會遇見你？還有，你真的叫清水？”
銀衣男子只覺得好笑，“我本就是花滿樓的人，名叫清水，還有，你一個女子都能去青樓逛遊，那我爲何不可以在哪兒？”
“呃？”沐清啞然，說的也是，當日她是女扮男裝混入青樓的，而他則是男扮女裝矇混了所有人。
沐清忽然想起，那日見到他時，心跳不自覺加速，當時她還以爲自己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呢，現在想來，不禁鬆了口氣，幸虧他是男子，不然她還真的會懷疑自己會有什麼癖好。
不過清水清水，這個名字，總給她感覺像一個女人的名字，不過再看看身旁的這妖豔男子，會起這個名字也不奇怪。想着，沐清的心中的警惕便對他又鬆懈了幾分。
“你說你叫清水，那你是哪裡人？”
漸漸地，沐清開始與他聊起家常話來，他說，他是翼國人，來自東方，沐清信了，在很久以後，當一切明瞭時，她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什麼話都說了一半。而恰是這一半令她信以爲真。
事實上，他有沒說謊。
這一晚，他們說着各自的身世，當然都有所保留，當不管沐清怎麼隱瞞都還是被他窺探的一清二楚，這讓她不禁懷疑的問，“你是不是找人暗中調查過我？”
他揚脣一笑，說，“根本就不用我調查，你的事情已經在虞闌兩國傳開，說兩國交戰，在虞國準備攻城南下時，那名身着紅衣女子縱身一躍，平息了那場戰亂，那日就連老天都爲你所動下起了大雪，這已經不是隱蔽之事了，現在闌國的百姓可把你視作神靈一樣的信仰着。”
沐清心裡恍惚，六月飛雪。
“那你怎會認爲那女子就是我？”
他笑，“自從把你從湖中救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因爲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有着那種特殊的氣質，究竟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若不是你，那必是傳言。”
沐清訝然了，她和他算起來也只有兩面之緣，爲何這個男子會這麼懂她。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她帶着滿心期望踏遍千山萬水，尋得慕容林時，告訴他若是放下這壯麗江河，她便與他攜手相伴，年年日日，看海棠花開，雲捲雲舒，可惜，他不懂她，所以他寧願捨棄她的奢求也要奪得這天下，於是她便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清水擡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在那場戰事傳開後，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女子能夠讓慕容林放棄攻打闌國，讓上官端爲你而丟棄王位從此歸隱山林，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的確有讓他們放棄的資本。”
沐清只是笑，她沒有告訴他，其實慕容林根本就不願放棄他的狼子野心，若不是她以命爲賭約，相信如今再也沒有闌國了。
可是，上官端呢，他爲何要退出這王位，是因爲她的死嗎！
沐清迷茫了，爲何他要這麼做？
“你說，他們若是知道你還活着會怎麼樣？”他突然問。
沐清悠遠的目光看向遠處，無邊的黑暗，令她恐懼，不自覺收緊了身上的衣物，淡淡的開口，“如果可以，我希望與他們今生不再相見。”
身旁男子一陣嘆息，“可憐了那些癡情的男人啊。”不過隨即他又勾脣一笑，“那這是不是說明我有機會了呢？”
他輕佻的口氣，邪魅的笑容，讓沐清只覺得一股寒冷油然而生，不徑自的坐的離他遠一些，清水被她這種動作惹得一陣大笑。
他說，“女人，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糟糕，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沐清斜眼看他，“你還是不說話比較可愛一點。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身邊坐着的是一個女子。”
他挑眉，“我說過，你若是想把我當做女子也未嘗不可。”
沐清沒見過他這般無賴的，尤其是長的一副如謫仙般的男人，一開口說話就徹底毀了他這一副好皮囊，不禁有些惋惜。
這一夜，她是好眠的。
第二日睡到日曬三幹，沐清才捨得起牀，春兒見她醒來，便將洗臉水端過來，喜笑着，“姑娘不是一直唸叨着救你的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今日公子就會來這，姑娘可以一睹公子尊容了，只是怕像姑娘這般貌美的女子見着了我家公子也會驚歎一把。”
說到自家公子，春兒臉上是無盡的自豪，那樣謫仙一樣男子，若是見着了，必定是三生有幸，若是見不着，只覺得遺憾。
沐清只是笑笑，她沒說，其實在昨晚她就已經見過了。
而且那人竟是那般邪魅肆意之人。
不過當初沐清爲什麼會和上官鈺走的比較近，而非上官端，這也是兩人性格的詫異，雖然放蕩不羈，邪魅輕佻的男人被大多數人唾棄，但卻也是受大家歡迎的事實。而清水就集合了兩人的脾性，上官端的淡泊冷靜，上官鈺的邪魅不羈。
吃飯時，她如春兒說的那般見到清水，只是在白日之下，他少了夜晚的妖嬈，多了分淡泊，旁邊的兩個小丫鬟見到他都不自禁紅了臉面，也難怪沐清醒來的這些日子，這兩人會不停的在她面前提起自家公子時，眸中滿滿的都是愛意。
想着，沐清的嘴角也上揚一個弧度。
客廳裡大家都沒有說話，平時話多的小丫頭們也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沐清與清水兩人，氣氛沉浸的有些詭異，她突然擡眸看向他，“你平時都不在這邊是在青樓裡幹活嗎？”
問出口時，沐清才驚覺，自己竟對他這般好奇，然而，她卻在他嘴角看見越加擴大的笑意，沐清頓時窘的想找個地洞鑽下去算了。在古代女子地位本就很低，如今她這麼冒冒然問他，想必他的心裡定會以爲她是那種輕浮的女子吧。
“那個，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解釋着，可這越解釋就越說明她心中的急切。
清水笑之，卻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