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認這位姑姑的身份是顧永源的生母之後,我把顧永源的故事講給了家裡的族人們聽,並且對族裡的長輩們請求,能否在故鄉的靈堂上爲顧永源立一個牌位,好讓他能夠落葉歸根。
按族裡的規定,就算顧永源真是這位姑姑的後代,姑姑作爲外戚,她的血脈也屬於旁支。不過,大概都深深同情這麼一位素未謀面的外甥,所以,破例答應了這個要求。當時,我摟着六堂哥的兒子劉承曦喜極而泣。
這一個新年,曲歌陪着我一起在老家度過,媽媽早就備好了山中的各種野味,就等着我們回家過年。大年三十晚上,因爲我和六堂哥的感情再加上曲歌和六堂哥一見如故,所以我們兩家乾脆拼在一起過起了團圓年。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在老家過得最圓滿的一個年,一家人圍着偌大的圓桌把酒言歡、共享這新年的喜悅。我深愛了多年的男人,終於成爲了我家中的一份子。還有什麼,比這個結局更讓人動容與感動呢?
晚飯過後,我們一家人圍在一起炸起了金花,全家老老少少都參與了進來,連一向反感賭博的媽媽都加入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滿面的紅光,每個人臉上洋溢的都是極度的喜悅,我們被這種暖暖的氣氛包圍着,曲歌時不時對我投來溫柔的目光,儘管在這種閤家團圓的牌局裡,他也常常顧到我的感受,倒不是爲了讓我贏多少錢,他只是純粹喜歡我臉上那種單純的快樂。
初六剛過,六堂哥一家人就要返回深圳了。臨走前,他單獨叫我談了一番話,把我說得熱淚盈眶。
他對我說:“小妹,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你這麼多年過來不容易。六堂哥是過來人,明白其中的苦。現在,看到你有了這麼好的歸宿,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放心了。以後結了婚生了孩子,就一家人來深圳找我玩,我們有機會也會去你們那裡。總之,常來往,別斷了聯繫。那麼多妹妹裡,就你,我最疼也最捨不得。”
“哥……你這麼說,我都要哭了。”在六堂哥面前,我忍不住語氣都會嬌嗔一些,那種被哥哥疼愛的感覺,很暖心。
“傻丫頭,這麼多年過去了,看你一年比一年漂亮,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流着鼻涕滿山追着我跑的小丫頭了。不過,我看到你還是心疼。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善待家人。婚姻也是人生的一種考驗,好好經營,有什麼難處就和哥說,現在都有微信了,想溝通隨時可以,好嗎?”他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不捨地把我摟住了。
若按照舊時我們這裡的習俗,妹妹出嫁一般都得由家裡的哥哥或者弟弟背出家去,如今時代不一樣了很多習俗都不再延續了,不過我和六堂哥之間的那一份兄妹情愫,隔了這許多年,經過這許多人與事,依然還延續着。這樣,就夠了。
和我談完,六堂哥又遞給我一個大大的紅包,我推脫着不肯收,他輕聲說:“你拿着吧,妹妹出嫁,我這個哥哥當然要表示一下的,別推辭了,這是哥的心意,就當哥爲你添置一樣嫁妝。”
我於是只能默默收下,擡起頭望着六堂哥眼眶泛紅,他也一樣依依不捨,但最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像哥哥摟着妹妹那樣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間,把我交到了曲歌的手中,又對曲歌說:“照顧我妹妹一生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哥。”曲歌之前都是直呼其名的,這是第一次,鄭重地這樣喚他。六堂哥聽得一愣,隨即也回過神來:“嗯,我很放心。”
這一趟回來,我們想辦法說服媽媽和我們一起去c城,來之前我便和曲歌商量好了,想把媽媽接到c城,一來實現她一直想住城裡的願望,二來我們可以好好照顧她的晚年生活。
媽媽一開始顧慮重重,後來見我們十分誠心地邀請,這纔開始動身收拾東西。於是,元宵節一過,我們三個人起身回到了c城,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原本以爲媽媽的到來會激化我們和曲歌母親的矛盾,卻沒想到,她們兩個人都是豁達通裡的老人,一見面兩人就達成了共識,從此便有來有往地一同過起了老年生活。
曲歌母親本來就是一個熱愛社區生活的人,退休後就和很多老姐妹組成了社團,經常一起跳舞唱歌,趕巧媽媽從前便客串過學校的舞蹈老師,一直喜歡沒事在家裡學着電視扭來扭去,兩人一拍即合一起組成了社團,很快就把生活紅紅火火地過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和曲歌的婚禮也正在籌辦之中。曲歌在經濟稍微寬裕的時候就已經置辦了一處婚房,這麼多年一直空在那裡,他買房的時候差不多是在我買房的那個時間點,我一直都不知情,直到我們開始真正商量婚後住哪裡的時候,他才把我帶到了那個地方,就在與我家相隔不遠的一處高檔小區,房間面積兩百多平,房外有一個大大的露臺,還是毛胚的模樣,他笑着說,房子的風格是要讓老婆來定的,老婆沒決定,他不敢貿然裝修。
我們把婚期定在了2014年的七夕當天,把置辦婚禮用品的這項任務交給了兩位老媽之後,我們兩個不負責任的年輕人抓住青春的尾巴來了一次長達兩個月之久的婚前自駕旅行。
曲歌曾經說過,如果未來他能夠找到相愛的女人,就帶着她一起周遊世界。如今,這個願望我們妥妥地實現了。
他把所有的路線都規劃好了,我們各自準備各自的行李,然後在陽光明媚的三月份一同出發,以c城作爲起點,開着車一路前行,把前些年沒有享受的時光都一次性地消遣個夠……
回到c城的第二天,我就被陳珂拉去了醫院,當在醫生的候診室裡聽到了肚子裡寶寶的心跳聲時,我們都當場留下了眼淚……這個在旅行途中不知不覺紮根在我肚子裡的孩子,成了我們相愛最好的見證……
曲歌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我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天空一片湛藍,陳珂指着天上飄飛的那一朵雲對我說:“你們看,那朵雲的形狀好像一顆紅心……”
後記:
在我懷孕後不久,陳珂果真懷上了第三胎,算了算日子和我差不多。我笑她成了生育機器,她笑言爲了彌補我們一起懷孕的時光她算是豁出去了,我們雖然沒有在同一時間結婚,但是我們終於實現了一起生子、一起變成大肚婆的願望。
安曉橋在曲歌的公司安心做了幾年工作之後,終於升爲了市場總監。因爲我懷孕後經常去曲歌的公司裡陪着曲歌,所以我和安曉橋的關係又漸漸親熱起來。我時常能夠見到應澤天開車過來接她下班的情景,他們的孩子一晃都已經讀小學了,讓人不得不感慨時光飛逝。我問她是否還有再生一胎的慾望,她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告訴我她很享受現在的時光,不會讓自己的人生再一次陷入被動了。
許維鈞因爲生意上的失敗,把從前在曲歌公司投入的原始股份撤資了,他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再婚,在得知陳珂結婚後,帶着他的兒子去了美國,如今和曲歌還是不時郵件往來,聽曲歌說,他的生活如今十分悠閒。
苗催催自那一次自殺事件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不過,總有些風言風語傳到我們的耳朵裡。聽說她在那一次自殺之後,嫁給了她從前的一位同學,不過日子過得並不是十分太平。安曉橋說有一次在超市裡遇到她差點認不出來,因爲當時她正因爲偷超市裡的東西被保安帶去了保安室,推車裡推着一個剛滿週歲的孩子……
張一怡離婚了兩次又再婚了,她似乎在以男人爲跳板的這一條路上樂此不彼,不過或許因爲總是投機取巧的關係,所以嫁的男人一任不如一任。第三任丈夫也是離婚後再婚的,身邊帶着兩個孩子,聽說最近正在爲要不要和張一怡生第三胎而鬧得不可開交。安曉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應澤天的心收住了,如今的應澤天全心全意對待安曉橋和他們的家,據說張一怡後來還找過應澤天,不過,應澤天當着安曉橋的面把她狠狠罵了一頓,從此張一怡再也沒有聯繫過。
在曲歌公司看到的那個頗有眼緣的姑娘徐慧在我生下我的孩子之後,我把徐慧提升爲我的助理。我和曲歌各自分管着各自的領域卻始終恩愛如初,經歷了太多坎坷的我們格外珍惜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
最後的最後,提一提我們的孩子曲甘來。這是大名,不怎麼好聽,但是是我老公取的,他說怎樣就怎樣。小名我叫他圓圓,曲歌沒有異議。曲甘來是一個漂亮的男孩,白白的皮膚,肉肉的小胳膊小腿兒,從小就對音樂尤其地敏感,一放歌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揮舞着小手……
(全劇終)
完結了。其實特別捨不得。接下來會免費更新一些番外。親們,想看誰的番外可以在下面留言。今天更新的有些晚,種種複雜的情緒啦。每一篇小說不管好壞都像是我的孩子,要說再見的時候都是不捨的。推薦大家看一看另一篇職場言情文《炮灰》:,也是我寫的,是最受大家歡迎的一篇長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