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週末了,一大清早,我就被顧永源的電話給吵醒了。
“驢頭,你他麼能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我看到他的名字就一陣來氣。
“睡什麼睡,別把大好年華都浪費在牀上!這不是你教我的嗎?”他在電話那頭大聲嚷嚷道。
“你這都是第幾次在週末把我吵醒了?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跟他說話,聲調會不由自主地拉高。
“15分鐘後我過去接你!趕緊給我起牀!”他給我下了死命令之後,就生硬地掐斷了電話,我連推脫的餘地都沒有。
我帶着一股子怨氣從牀上爬了起來,等我洗漱完畢,奪命call又響了!這還不算,很快,門口就傳來一陣連續的按鈴聲。
我無奈地跑去開了門,他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巡視了一圈,然後說:“剛纔聽着聲音軟綿綿的,我還以爲屋裡藏着男人呢。”
“去你的!你屋裡才藏着男人!”我衝他發飆道。
他徑直走到冰箱裡拿出一盒酸奶,一把撕開蓋子之後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我瞪了他一眼:“你當這是公家的麼?”
“你我又不是外人,是吧?嘿嘿……好了,我們走吧!”他喝完酸奶,帥氣地投擲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裡,然後對我說道。
“這麼大清早的,究竟是要去哪兒?”我問道。
“帶你去看看哥的酒吧,感受一下顧帥的審美眼光!”他得瑟地衝我甩了下頭。
“拉倒吧!還用看麼!肯定是一片屎黃屎黃的橙色!”我聽他說要讓我去看酒吧,一下便癱倒在了沙發上。
顧永源甩過來一個白眼,然後說:“那是哥年少時的追逐,如今已經不合適我這一副成熟內涵的身軀了!走吧!趕緊的!”
“那你身上的這件衛衣是不是也該換換了?哪有成熟男人還穿衛衣的?”我繼續打擊道。
“我的身體裡永遠住着一個小男孩,你這種膚淺的女性是無法理解的。”他邊說着邊走到了屋外,我於是也鎖着門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樓下,只聽見“滴滴”兩聲,面前的一輛黃色小qq的尾燈就閃了,我詫異萬分地看着他:“別告訴我你這種人願意開qq!”
“創業艱難嘛!總比走路和坐公交好!這不是你跟我說的麼?做人要實際一些,什麼檔次開什麼車!”他對着我哈哈一笑。
“哎喲,什麼時候把我的話當聖旨了?還承認自己檔次低了?最近看來反省得可以啊!”我不由得笑了。
“哎,酒吧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現在我可算是明白了賺錢的重要性了!不過沒關係,哥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顧永源嘆了口氣,戴上了墨鏡,鑽進了qq裡,我於是也爬上了副駕駛。
看着這樣的他還真挺感慨的,從前動不動開進口跑車的人,如今願意把目光放得這麼低。
“你的默姐見你這樣不心疼麼?”在路上,我調侃道。
“要的就是她心疼。她說讓我開以前的車我給拒絕了,把你對我說的那些話義正言辭地跟她說了一遍。她聽完,目光裡滿是對我現在的欽佩。”顧永源得瑟地說道。
“我跟你說的?我沒說什麼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哎,就你平時說的那些大道理嘛!你沒發現你這個人很喜歡勸導別人麼?”他說。
“有嗎?”
“嗯,煩人精,男人婆。”
“去死。”
見我罵他,他又賤賤地笑了起來。我們很快就來到了他的酒吧門口,從他盤下店面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因爲我這一段時間也的確太忙。
下車的第一眼,我看到招牌就十分驚歎,就一個大大的英文單詞:black。光招牌,就給人一種十分灰暗的感覺。
“你開的是鬼屋麼?”我向來打擊他毫不留情。
“去去,現在年輕人就愛這種元素,我太瞭解了!我可是夜店大王!”他得意地笑道。
“這地方好像有點小啊!”我偷笑道。
“慢慢來嘛!一百萬哪裡夠折騰,只能先開成這樣了!”顧永源不以爲意地笑道。
我對裝修風格這種東西瞭解得不多,所以走進去一時還真說不出他這酒吧究竟是什麼風格。但是一進去,的確能夠感覺到一種與衆不同的氣氛,那種氣氛會讓人瞬間覺得這裡就是一個小型的演唱會現場,當他把美輪美奐的燈光打開時,那種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了。
喜歡歸喜歡,打擊他卻還是必須的,我說:“小顧同學,你這是準備拿這裡辦個人演唱會的節奏麼?”
他鼻子哼哼了兩聲,然後說:“像我這種歌神,得高價纔開唱的。你見過哪個青lou的頭牌天天晚上獻唱嗎?”
我“噗嗤”又樂了,我說:“您還真會比喻。”
我和他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耍着貧嘴,過了一會兒,他不知道從哪裡揪出來拖把和掃把,然後對我說:“愣着幹嘛?過來幹活!”
我瞪大了眼睛:“什麼?自己幹活?”
“當然啊,你說的凡事要親力親爲嘛!”他說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口罩,遞給我一個,然後說:“速度點,開始啦!幹完請你吃好吃的!”
我無奈地接了過來戴上,從他手裡把掃把奪了過來,開始仔細地幫他掃地,他站在一邊,看得直樂:“喂,你掃地的樣子好像一隻大公雞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說:“你要是再笑話我,你就花錢請人做吧!”
“好好,我不笑話你了,我也開始幹活!”說完,他把拖把一下甩入桶中,然後溼溼地從裡面拿出來,擰都不擰就直接在甩在了地上,還皺着眉頭說:“嗯?爲什麼拖不乾淨?”
我好笑又好氣地看着他:“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拖地這種簡單、不費智商的事情都幹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說完,我自己走過去示範了一遍給他看。他看完,一下彈得老遠,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你來拖地,我來掃地吧!”
折騰了許久,結果發現他根本就什麼都不會。我累得氣喘吁吁,他倒是覺得新鮮好玩。
我們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見是曲歌打來的,連忙扔下了拖把,跑到一邊接了起來。
“喂。”
“你在做什麼?怎麼聽着氣喘吁吁的?”
“噢……剛拖地呢。怎麼了?”我問道。
“父親情況不是很好。”他在電話那頭聲音低沉地說。
“所以你心情不好?”我估計,他一定是無從傾訴,纔想起來打我的電話。
“嗯……能見一面嗎?”他問我。
“好,在哪兒見面?”
“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方便的話我上去,或者你下來,我們找個地方。”
“啊?……我……我現在沒在家……”我本能地覺得尷尬。
“噢……你去哪兒了?還拖地?”他問道。
“我在顧永源的店裡,幫他忙。”我想了想,還是誠實地說。
“在哪兒?我去接你。”他當下便這樣說道。
“沒事,不用,我去找你。”我連忙說。
“你告訴我地址吧,我去看看。”他堅持着。
掛了電話,顧永源已經站在我身邊了,他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汽水,然後問我:“你們兩還聯繫呢?”
“偶爾。”
“喔。”
“他要過來?”
“對。”
“他來做什麼?找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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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一個男人那樣傷害你,你還能和他保持聯繫,你也是,我服了。”
“呵呵,他也有他的苦衷。”
“拉倒吧,我最煩一個男人敢愛不敢負責任了。一會兒他要過來的話,我有幾句話要送給他。”顧永源有些生氣地說道。
“你想說什麼?”我問他,他的反應在我看來有些過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些日子的相處太把我當朋友了還是怎樣。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放心吧,我不會和他打架,那是最幼稚的行爲。”顧永源說。
“你知道就好。”我不由得笑道。
我們靜靜地各自坐在一張高腳椅上,酒吧裡濃濃的噴漆味讓我有些頭暈,我向門外走去,顧永源喊道:“幹嘛?怕我打擾你們的好事所以避開我麼?”
“你怎麼啦?陰陽怪氣的怎麼。”他的語氣和表情都有些怪異。
“沒事,我管太多閒事啦。算了,你陪他出去吧,我不摻合了,我把地掃掃。”說完,他氣呼呼地拿起掃把,開始有模有樣地掃了起來。
“你纔像只大公雞呢。”我試圖緩和一下這種令人尷尬的氣氛。
“呵呵。”他不是笑,而是直接把“呵呵”兩個字說了出來。
此時,我的電話再一次響起,我估計是曲歌已經到了。我於是急忙走出去,一看,果然他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他搖下了車窗,對着我喊道:“勝男,上來!”
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沒有去副駕駛,直接坐到了車的後座。從後視鏡裡,我看到他的表情傷感了一下。
“你怎麼有空出來?”我問道。
“父親有專門的人看護,我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在醫院待着心亂,想來看看你。”他說完,扭頭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後從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遞給我說:“鼻子上都是灰,快擦擦吧。”
“好。”我有些窘迫,連忙接了過來開始擦鼻子。
“所以……你和顧永源是怎麼回事?”他問我。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就是好朋友。”我輕輕地說,又忍不住補了一句:“好像這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我還愛着你,就和我有關係。”他突然這樣說,讓我一下臉紅心跳起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