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毅這一次所開的店,主要售賣的東西是桂林米粉。桂林米粉我之前吃過挺多次,口感不錯,最近也比較流行。
在路上,曲歌問了問我馮毅和陳珂的現狀,我大概說了下。他評價道:“陳珂這姑娘性子比較穩,適合找這種長期穩定的工作。馮毅不錯,年輕,有幹勁,有想法,不怕吃苦,挺好的。”
“是啊,馮毅的確不錯。”我也這麼覺得。
我們很快就到達了馮毅給我們提供的地點,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地方的。這個地方類似於城中村,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外地人居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魚龍混雜,屬於不怎麼安定的地方,不過人流量的確很旺。
我們把車停在了村口,因爲裡面一條街都是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開車進去更不方便。下車後,曲歌自然地伸出手來拉着我,帶着我在這條街穿行。
我穿着工作服,他也穿着正式的商務正裝,在這裡面步行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曲歌十分自然。他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無論是來這裡,還是去我家那樣貧瘠的山村,從他的臉上都看不到任何的鄙夷。
我覺得這也是一種教養,是一個男人難能可貴的地方。
他緊緊地拉着我的手,自然地感受着路過行人詫異的目光,我們走了一小會兒,終於看到了馮毅的桂林米粉店。
今天的陳珂扎着高高的馬尾,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毛衣配着一條灰色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小皮靴,看起來精神十分不錯。她和馮毅知道我們要過來,早早就等在了門口。
見到我們,陳珂興奮地走過來挽着我的手,然後對曲歌說:“曲總好,真沒想到,你也來了呢。”
“馮毅剛開張,我當然要來捧捧場。”曲歌笑道。
“歡迎曲總,歡迎勝男。我們進屋坐吧,就是店面有點小,希望你們不要介意。”馮毅這麼一個瘦高個卻圍着一個白色帶花邊的圍裙,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喜感。
他帶着曲歌走在前面,我和陳珂挽着手走在後面。陳珂笑着看了看我和曲歌,然後驚喜地說:“我剛纔沒看錯吧?你們兩牽着手過來的?”
我笑而不語。
她輕輕地拍了下我的手,她說:“最近還好吧?感覺你瘦了不少。”
“挺好的。你呢?最近怎麼樣?你經常來馮毅這裡幫忙嗎?”我問道。
她搖了搖頭,她說:“我挺好的,現在工作挺清閒的,每天上網看看書。我沒怎麼來過,就是馮毅一直喊我過來。”
“噢?那傻小子喜歡你吧?”我笑道。
她不禁也笑了,她說:“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我就把他當弟弟。”
“怎麼不可能?馮毅我覺得挺不錯的。”
“勝男,我們不說這些,現在我不想去想那些……”陳珂的表情又一次落寞起來。
“嗯,不說啦不說啦,我們趕緊進去吧。”我生怕我們之間氣氛變得傷感,連忙把情緒帶動起來。
她也立馬笑了起來,她說:“嗯,好呢。”
等我們進去,馮毅已經去廚房裡忙乎去了。曲歌坐在最裡面的桌子上翻着手機,我和陳珂坐在了他的對面。
馮毅在裡面大聲喊道:“你們等一會兒,米粉很快就好!”
“我說我們都吃過了,他非得說給我們做點嚐嚐。”曲歌笑着說道。
“那也好。馮毅開張了,我們也是第一次來捧場,等會兒要麼aa吧!”我開玩笑說道。
曲歌白了我一眼,然後對陳珂說:“你瞧瞧,她這話說的,是不是讓我特沒面子?”
這是曲歌第一次對陳珂開這樣的玩笑。陳珂聽完先是一愣,轉而十分配合地說道:“那是,曲總連幾碗米粉錢都沒有麼?勝男你也太不給曲總面子了!”
這麼一鬧,我們頓時都笑作了一團。大家許久沒有聚在一起這麼輕鬆地玩笑過了,之前大家都各自經歷着各自的經歷,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沉重。這一晚,大家的生活都走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這種輕鬆愜意的氣氛,是我們許久沒有感受過的了。
馮毅本就是特別風趣的一個人,生活的困苦並沒有磨滅他幽默的天性,他不時蹦出幾句調皮話,讓我們都樂不可支。
見陳珂打了個噴嚏,馮毅連忙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拿來披在陳珂的肩上。陳珂表情一滯,但卻還是把衣服拿下來放在一邊說:“沒事,我帶了外套的,穿我自己的就好了。”
陳珂這樣的表現讓馮毅有些難堪,但是他很快笑着把自己的情緒掩飾了過去:“也是,我的衣服好幾天沒洗過了,上面都是男人味。”
一句話又把我們逗笑了。曲歌笑着問馮毅以後有沒有什麼規劃,馮毅於是大肆和曲歌交談了起來。
當晚,陳珂沒有回家,她和我們一起離開,就近留宿在了我家。雖然如今我們不在一起工作了,但是那份感情卻並沒有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說起苗翠翠,陳珂微微嘆了口氣道:“她被張一怡騙了,去那邊也是得從行政助理開始熬,哎,現在苗翠翠都苦惱死了。她如今就算是想回來這邊,我想曲總也是不會要她的了。”
“不知道,或許吧。”對於苗翠翠,我不想多加評論什麼。畢竟,我們屬於一定程度上的情敵。
“嗯,張一怡現在依然十分風光,我發現她是我們這幾個女人裡活得最出彩的。噢,對了,你知道錢多多現在在做什麼麼?她現在好像在一家娛樂會所裡上班。”女人在一起,總不免提到過去有過交集的其他女人。
“張一怡有手段有能力,一直懂得生活的遊戲規則。錢多多,她會這樣也不足爲奇。”我評價道。
“嗯,的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不知道曉橋最近怎麼樣了,你有他們的消息沒?”陳珂問我道。
“她沒有和我聯繫過,應澤天倒是通過一兩次電話。他說他們挺好的,但是我從語氣裡聽得出來,不怎麼幸福。曉橋也很苦的,現在不能上班,整天只能在家裡帶帶孩子。”
“哎……有時候真的,女人真是同人不同命。”陳珂微微嘆了口氣,突然又說:“我和他見過一次面。”
“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許先生。”
“噢……你心裡放下了?”我問道。
“他一直在聯繫我,經常會給我發信息。那天我們剛好在商場碰上,所以一起喝了一杯咖啡。”陳珂淡淡說道。
“只要你心裡能過去就好,恨一個人不會得到幸福。”我說道。
“嗯,他明顯滄桑了許多。我想可能那件事也讓他心生折磨,我之前也對他說過不少氣話。不過現在不知道爲什麼,感覺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沒有愛了,但也不會去恨。要恨,也是恨自己。我覺得我其實是原諒不了自己,原諒不了自己有過那麼傻的經歷。”
“那你再見到他,是什麼感覺?”我握住了她的手。
“看他過得不好,心裡有些微微的欣慰,但又有些微微的心疼。現在看他,不再是從前那種仰慕的目光了,就覺得他是一個故人……其實勝男,我對他已經釋懷了。痛過了恨過了,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放過自己。”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那就好。你能這麼想,我就不擔心了。小姑娘,你又成長了。”我試着調侃她道。和曲歌待久了,漸漸會被他話語裡的輕鬆氣氛所感染,說話也不由自主地會變得沒有那麼沉重起來。
她也笑了,她握着我的手說:“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你一直比我有度,你知道怎麼去駕馭這樣的男人。這點,是我學不來的。”
“拉倒吧。我整天都被牽着鼻子走,哪裡還談得上駕馭。”我笑道。
“你能做到的。不然你認爲憑什麼那麼多女人,曲總卻會注意到你,而且對你越來越上心呢?”陳珂總是有種別人所沒有的透徹。
“我只是期盼值放低了而已。假如你覺得每天見到一個男人一眼就足夠,你便會覺得能和他共事就是一種奢侈;假如你覺得能和一個男人共事就足夠,你便會覺得他能和你牽手擁抱已足夠。我覺得期望值低了,幸福度就高了,心態平和了,一切也就都順理成章了,你覺得呢?”
我的一番話讓她大爲讚賞。她說:“嗯,對。鬆弛有度,知進知退。勝男,你又教會了我很多。”
“你又何嘗不是教會我許多。”
我想,真正的朋友就是如此,互相從對方身上汲取養料,彼此都在渴望付出,彼此都懂得感恩,彼此無論聊什麼,都能處於同一個頻道之上。
麼麼噠!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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