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格笑答:“席格閒雲野鶴般,一時之間沒有成親的打算,不過都是父皇催得緊,我便順口說了句,哪裡知道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
“或許二皇子不是不想娶親,是沒有找到中意的人。要是那日花滿樓的沁芳姑娘,我想二皇子就一定不會拒絕了吧。”李雲麟揶揄道。
席格淡笑不語。李雲昊同樣也淡淡笑着,但是早已妒火中燒。
“二皇子這句話倒是讓朕爲難了。朕已經在考慮爲你選擇合適的人選,現在聽你這一席話,那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席格拱手答:“在下會求請父汗收回成命,還請皇上能將事情延後辦理。”
李雲昊囑咐道,“你得儘快說服你的父皇,因爲朕不能因爲你的個人意願,影響了兩國的邦交。”
席格微一沉吟道:“皇上,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向皇上求證。”
李雲昊道:“何事?”
“聽說皇上新封了貴妃,十分喜愛,而那個貴妃似乎和若干年前前去和親的義和公主很相似,不知道此說法是偏差,還是的確很相似。”席格在說這個話題的時候是非常謹慎的。
因爲商清足不出宮,沒有人知道這個貴妃的真實情況,他也是好不容易纔探聽到一二的。
“貴妃是貴妃,不是義和公主。如果相似,也不過是巧合。”李雲昊輕描淡寫道,“莫非二皇子對朕的貴妃有興趣?”
“在下不過是好奇,所以順口問問。”席格立刻訕笑道。對雪國皇帝的貴妃有興趣,他即使立刻殺了他,恐怕也沒有人說什麼。
李雲麟也道:“天下人這麼多,有容貌相似的人也很正常。我曾經就見過兩人,一看,還以爲是雙胞胎呢。後來卻發現,兩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戲班子的老闆見她們相似,竟然讓她們組成了雙胞胎,連下面看戲的人都毫無察覺。”
李雲昊笑道:“果真有這樣的事?”
李雲麟頷首,又看向席格,“二皇子,義和公主是義和公主,貴妃娘娘是貴妃娘娘,你可千萬別弄錯了。要是平民百姓,不過是誤會一場,但是現在涉及到的可是事關兩國的邦交,二皇子還是慎重些好。”
李雲昊和李雲麟一唱一和的,弄得席格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他雖懷疑商清的死和商振宇之間的叛逃有什麼秘密的聯繫,但沒有實質的證據來證明他的猜測,所以纔會有此一問,希望能從李雲昊的嘴中探出什麼蛛絲馬跡。
可惜,他太小看了這個年輕的皇帝,他毫不費力地便將事情轉移開了。
“是在下唐突了。”席格無害地笑笑,並沒有顯出自己剛纔的問題多麼的刻意。
這個問題到此結束,李雲昊,李雲麟和二皇子又談了一些其他的話題。總之,三個人相談甚歡,甚至用了午膳之後,李雲麟和二皇子才一起離去。
出來大殿,李雲麟問席格道:“聽說二皇子派了很多的高手去追齊慕白,不知道後來追到沒有。”
席格的臉色陡然一沉,臉上也帶着笑容,“沒想到端王殿下還挺關心在下的行蹤的。”
既然彼此的身份都已經揭穿了,所以也就沒有必要以化名相稱。
“齊慕白帶走了沁芳,二皇子看上了沁芳姑娘,自然不會輕易放手。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又香又辣的美人呢。”李雲麟笑道。
席格微微笑,“端王殿下將沁芳姑娘說得那麼好,難道端王殿下也看中了沁芳姑娘。”
“可是我怎麼爭也是爭不過二皇子的。”李雲麟話中有話地說道。
席格卻直白道:“在下不解端王話中的意思,還請端王言明。”
李雲麟笑道:“二皇子,我還要去見見太后,就不和二皇子同行了。”說完,自己便轉向了另外的一條道。
席格望着李雲麟越去越遠的背影一會兒,嘴角泛起笑,獨自往宮外走去。
李雲麟去見了朱秀敏,兩個人多年沒有見面,所以有些生疏,但是也算客氣。魏海和素竹都是一直服侍朱秀敏的人,這兩個人,他還是有很深刻的印象的。
“端王李雲麟給太后娘娘請安。”李雲麟跪下來道。
朱秀敏的臉上呈現出淡淡的笑容,“你能來看哀家,哀家深覺安慰。”
李雲麟道:“太后的身體依然康健,依舊容姿煥發。”
朱秀敏笑着嘆一聲,“老了!”
李雲麟道:”我覺得您一點都沒有老。不過從面相上看,似乎有些憔悴。是不是思念三皇弟的緣故。”
一邊的素竹道:“可不是嗎?寧王也走了有半年了,太后日日思念,身子都熬出病了。奴婢勸太后,求求皇上,召寧王回來,可是太后卻硬是不讓。”
李雲麟笑道:“皇上是寬厚的人。您思念皇弟成疾,皇上當然會成全的。”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
素竹的話剛說完,朱秀敏就斥道,“多嘴。寧王是哀家的親子,他若長期留在瑞都,還不引起滿朝文武大臣的激烈反對。”
李雲麟思索一下後說道:“讓皇弟留很長的時間自然是容易遭到非議,但是如果是皇上下旨,說是考慮到您的身體,讓皇弟留個兩三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朱秀敏心裡歡喜,嘴上卻說道,“這樣會不會遭到禮部的彈劾?”
“天下沒有人能分開母子之間的情分。”李雲麟篤定地道。
朱秀敏笑着頷首。
李雲昊並不是天天都去給朱秀敏請安,算起來,從月華出事之後,他就沒有再進過祺祥宮。
既然他不去,朱秀敏便讓素竹去請他。
“皇上,太后病了,奴婢斗膽求皇上去看看太后。”素竹傷心道。
李雲昊心裡對朱秀敏是怎麼一回事,沒人知道,但表面上,他們兩個人可是母慈子孝的一對典範,甚至獲得了全國的稱頌。
“什麼!母后病了!”李雲昊在聽到素竹的稟報之後,驚訝道。
素竹見李雲昊動容,含着淚道:“太后娘娘已經病了好幾日了,但是皇上一直都沒有去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不想打擾皇上,所以沒有人告訴皇上一聲。但是奴婢心疼太后娘娘年
事已高的身體,所以請皇上去祺祥宮一趟,看看太后。”
李雲昊二話不說,立刻站了起來,便往外走。
穆琛趕緊跟上,素竹也跟在他們的後面。
朱秀敏躺在牀上,面色憔悴,看上去的確像是生病的樣子。一邊上,太醫還站在那裡。
李雲昊問,“母后是什麼病?”
太醫恭敬答:“太后娘娘身子無大礙,不過是憂思成疾,茶飯不思,才導致了身體虧損,氣血不暢。”
李雲昊關切問,“母后有什麼煩惱應該告訴朕,爲什麼要瞞着朕,虐待自己的身體呢。”
朱秀敏疲倦道:“哀家當日處死了月華,怡妃應該向你告狀了。你顧及母子之情,將事情淡化處置,但哀家卻心有愧疚。哀家平日裡吃齋唸佛,求的都是善念,雖說月華是咎由自取,但畢竟是哀家下的旨,哀家始終心裡不安。”
“月華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母后不必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白白增添自己的煩惱。”
守在邊上的素竹跪下來,令朱秀敏和李雲昊兩個人都怔住了。
李雲昊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朕並沒有責怪你什麼。”
素竹磕了個頭道:“稟皇上,太后娘娘生病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李雲昊看一眼朱秀敏,疑惑問素竹,“還有一個原因?”
素竹答道:“寧王回封地已經大半年,太后思念寧王,所以一直都茶飯不思。尤其是昨日,端王來了,太后見到端王,想起了寧王,就更加難過起來,所以病情才加重了。”
李雲昊聽罷,很久都沒有說話。
朱秀敏嘆口氣道:“素竹,你爲何說這些,令皇上爲難。”
“既然皇長兄回來了,朕乾脆將寧王也召回來,兄弟幾個也可以好好聚聚。母后見到寧王,病情自然也就不藥而癒了。”突然之間,李雲昊道。
朱秀敏阻攔道:“皇帝,這樣是否不妥。寧王雖離開大半年,但畢竟沒有滿一年,哀家擔心……”
李雲昊伸手,讓她什麼都不要再說。
“是朕親召,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哀家謝謝皇帝的體恤。”朱秀敏眼淚汪汪道。
李雲昊也頗爲動容,“都是一家人。寧王是朕的兄弟,朕也很想念他。”
御坤殿,五更天。
帷帳內,李雲昊坐起,準備下牀穿衣。未央翻個身,手臂沒有搭到人,驀然驚醒,“雲昊!”睜開眼睛,看到李雲昊已經坐起,睡眼朦朧道:“幾更天了?”
“五更了。”李雲昊的聲音很輕,“你再睡會兒,離天亮還挺早咧。”說着,伸手撩開帳簾,就要出去。
未央揉揉眼睛,也坐了起來。
“你起來幹什麼?”李雲昊一笑,“快躺下。”
未央不依,笑着道:“今天,我服侍你穿衣洗漱。”
“不用,我叫穆琛。”李雲昊正要開口,她伸手捂住,在他的臉頰上親一口,“我來!”
這時,李雲昊沒有再說什麼,臉上卻洋溢着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