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向着住處走去,身後的白錦臣竟開心的哼起了小曲,全然忘記了他昨夜裡的出糗,倒是走在前面的小月不順氣的回頭瞪了他幾眼,他卻根本不予理會,如沁對他上心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看來,他的幸福馬上就要降臨了。
推門而入,如沁安然坐下,“小月,去看看藥膳粥有沒有送過去給公子爺,那可是我熬了一個上午的呢。”說罷自己捶捶肩,她可真是乏了,“我要睡一會,你看過了就也去歇息去吧。”
小月本想拒絕,畢竟她才起牀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可是想想還能與白錦臣有時間偷偷私會,她立刻就答應了,“奴婢這就去了,夫人好生睡吧。”說罷又狀似體貼的爲她蓋了一層被單,順便也把屋子裡的火爐添了添炭火。
真暖呀,忙了一個上午,她還真是困了,寶貝,娘帶着你再睡一覺,要乖喲。
她輕輕的與腹中的寶貝說着話,就彷彿孩子能聽見一樣的貼心。
闔上眼睛,絲毫也不理會小月去了哪裡,反正,這一下午她與白錦臣有得忙了。
呼呼,如沁睡得真香,就連睡中也帶着笑意。
那邊廂,白錦臣開心的吃下了整整一大碗如沁奉上的‘特殊滋補’,吃過了東西身子立刻就暖了起來,才抹了嘴,小月一扭身就走了進來,“公子爺,你心裡是不是又讓那個女人給添滿了。”她吃醋了,怎麼自己就沒有想到也爲白錦臣煮什麼藥膳粥呢,如今倒是讓如沁佔了先,難不成那大肚子的女人還真要跟她搶她的男人嗎?
小月不服氣了,瞧她現在身材姣好,要什麼有什麼,那大肚婆能有什麼能耐,也不能盡興的侍候了公子爺,不行,她得餵飽了公子,免得他夜裡再想着去偷腥,反正那邊如沁也睡了,此刻她樂得自在,玉指一探就送到了白錦臣的頸項上,輕輕的撩撥間男人哪有不動心的,立刻就把她壓倒在了身下。
小月得意的一笑,她還是讓男人把那女人拋到了腦後。
淺哦低吟,極盡妖媚之能事,恨不得讓男人的心裡只記得她一個人,這樣子她以後才能獨大,才能獨寵。
白錦臣最喜歡這樣賤的女人送上牀了,白白的送上來,他從不介懷也從不推辭的,上下其手,不過眨眼間就把小月剝了一個精光,絲毫也不管這一刻是亮堂堂的大白天。
瀲灩的輕紗間,一片旖旎,這一刻,不知是女人成了男人的玩物,還是男人成了女人的玩物,彼此的算計間,沒有真心,只有需索無度。
拿起小襖一一的穿戴起來的時候,小月的眸目中掛着彷彿勝利的微笑,這一夜,爺絕對不會再想着去那女人那裡了。
白錦臣懶懶的躺在牀上,當玉望走過,他腦海裡躍然浮現着的卻還是如沁在小廚房裡對他如若花開般的笑容,那樣的如沁,真美。
“公子,想什麼呢?”瞧着白錦臣似乎又花癡了,小月嗔怨的轉過頭緊盯着他。
“哦,沒什麼,我是想到了輕展軒那廝,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裡,不行,我得吩咐下去,這幾夜相府裡要加緊防範。”他的腦袋呀,可要保住了,他利用如沁失憶拐跑了輕展軒的老婆,要是輕展軒真來了,他有一百個頭也抵不過。
“是,公子想得極是。”小月輕柔的拾起了白錦臣的衣衫,竟親自動手爲他更衣了,撫着他光裸的胸膛,滿目中似柔情又似得意。
“啊……”忽地,白錦臣低叫一聲,他的肚子突然間就痛了起來,好痛好痛呀,一把推開正爲他更衣的小月,“快閃開,我……我……”他肚子真痛呀。
白錦臣顧不得只穿了一身裡衣,直接就向茅廁奔去,“公子,公子,你怎麼了?”小月迷惑不解的追過去,可是到了茅廁邊,她直接停住了,這樣的地方,她可不想衝進去。
半晌,白錦臣白着一張臉終於轉了出來,渾身已經凍成了冰陀一樣,全身發抖。
這一回,小月體貼的迅速將大衣罩在他的身上,“公子,當心着涼。”
擰着鼻子,白錦臣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捂着肚子走進屋子裡,再一次的穿起了衣衫,可才穿了一半,“啊……”又是一聲叫,肚子又疼了。
又是衝向茅廁。
這一個下午,他不知折騰了多少次,甚至連苦膽都被折騰的只一味的痛,肚子裡早已空空如也,他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茅廁。
院子裡,屋子裡,是兩個大夫早早的就候在了那裡,卻苦於公子爺只忙於跑茅廁根本就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只呆呆的守了一個下午,也看着公子爺跑進跑出了一個下午。
到了天黑時,那腹痛才慢慢止住了,白錦臣癱軟在椅子上,任由兩個大夫爲他診病,這一刻不止是小月連他也在懷疑是不是如沁害他了。
連着昨夜裡他嗅到的那淡淡的藥香的味道也一併的送入腦海裡,這一會兒他終於聰明瞭起來,卻也被糟踏了一個下午。
鼻涕不住的淌落,竟也染了風寒,真是沒用呀。
看着一個大夫診過病後那面色凝重的表情就讓他不由得擔心了,另一個也坐了下來,卻也是一樣的表情,白錦臣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不對了,否則那大夫也不會那般臉色。
這是他的習慣,每一次生病都要叫上兩個大夫,由着兩個大夫診治,再開下藥方,他要看看是否一致,他的命可金貴呢,他最怕被人算計了。
兩個大夫各自把完了脈,然後分別走到各自的桌子前,提筆就寫着病因與藥方。
寫完了,吹乾了墨跡,這才遞給了小月。
小月一一的拿到了白錦臣的面前,白錦臣定睛一看,原來病因是因爲吃了一味叫做‘鳳凰草’的藥才引起的腹瀉。
而藥方當然就是止瀉的了,瞧着藥方中的那一大堆的藥名,他就知道這鳳凰草置人腹瀉的威力有多大了。
“小月,去小廚房查一查,中午夫人熬給我的藥膳裡是不是有‘鳳凰草’?”
“是,奴婢這就去。”雖然小月不識字,不過看着白錦臣此時一臉的凝重,她就知道公子的腹瀉似乎與夫人送過來的藥膳有關係。
心裡一陣冷笑,她要謝謝那劉廚子了,居然幫着她扳倒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因爲她實在不喜歡每一天夜裡白錦臣連入夢也是叫着如沁的名字。
雕花的檀木桌前,白錦臣正歪倒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他渾身早已疲乏無力了,腦子裡都是警惕,昨夜裡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不由得對如沁有所懷疑了,兩番都是她呀。
可是眼前卻又總是閃過驛站前她奮不顧身相幫自己對付輕展軒的場面,搖搖頭,他還是不相信那是如沁所爲。
門前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小月的聲音也隨之送過來,“公子爺,奴婢查過了,那藥膳裡果然有鳳凰草。”小月的聲音裡都是興奮,恨不得立刻就將如沁扳倒了,看公子還怎麼對如沁上心。
白錦臣一拍桌面,雖然沒什麼力道,不過那道聲音還是讓小月欣喜莫名,“來人,帶如沁,還有那個廚子來。”
“是。”門外立刻有家丁附應。
猜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沁悠然起身,絲毫也不緊張,理了妝容,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人來傳喚她,什麼事都與胖子劉知會好了,所以這一刻她一點也不擔心。
急急的敲門聲送來,她沉聲道,“進來吧。”
她的聲音才落,立刻就進來了兩位虎視眈眈的家丁,“夫人,四公子有請。”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凌厲,再不似從前那般尊敬了。
如沁也不介意,“公子怎麼了?”
“公子病了,所以請夫人前去診治一下。”
如沁笑了,終於等來了,她慢慢起身,小寶貝又踢了她一下呢,隨着家丁走到門前,天色已黑了下來,最近這幾天她特別的喜歡黑夜,夜來了,輕展軒也便可以來了,他的存在會帶給她一份安然一份恬靜。
白錦臣的院子裡,有家丁一字排開,她迎前望去,也望見了走在她前面的
劉廚子,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就走進了屋子裡。
大師椅上坐着白錦臣,他的身邊是小月趾高氣揚的站在那裡,看着她進來的時候立刻就冷了一張臉,滿臉的不屑,桌子的另一旁是兩個上了年紀的人,打量了一下如沁就猜出了兩個人的身份,那必是兩個郎中。
如沁淡淡一笑,輕盈的步子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錦臣,你怎麼了?”
“如沁。”白錦臣慘白着一張臉恨不得立刻就押走了如沁,可是看着她雲淡風清的面容又彷彿什麼也沒有做過一樣,難道是他錯了嗎,“你說,那藥膳裡你都加了什麼藥?”
如沁一聽,便走到桌子前,拾起了桌子上的一隻筆,再展開一張宣紙,“錦臣,如沁一一的寫下來可好?”
“你寫吧。”怒氣依然在,他可是腹瀉了一個下午呀。
屋子裡靜極了,只有如沁手中的筆刷刷點點的落下輕擡,不過盞茶的功夫,藥膳的成份已經躍然紙上,如沁甚至精心細緻的寫下了每一味藥的用途和作用還有禁忌,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她卻不怕,原本她就不諱言自己懂得醫術的,這是白錦臣與小月都知道的。
一張紙坦然送到白錦臣的面前,“錦臣,你看,就是這些。”
白錦臣身邊的小月代他接過再轉呈到他的手上,“公子,請過目。”小月這會兒真恨呀,要是她會識字,她一定仔仔細細的從這張紙上挑些毛病,讓如沁吃不了兜着走,可惜她就是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也只是認得而不會寫了,所以如沁那龍飛鳳舞的字跡當真是讓她妒羨了。
白錦臣的眼神刷刷掃過那一張紙,果然在中間的地方他看到了‘鳳凰草’三個字,真想不到如沁居然直言不諱,來不及繼續向下看,只看到鳳凰草三個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寧如沁,你做的好事。”一聲低吼直接向如沁送了過來。
如沁彷彿迷糊的閃閃眼睛,“錦臣,怎麼了?”
“你說,這藥膳裡的藥是你還是劉廚子擬的?”說罷又是打眼掃了一眼胖墩墩的似是十分敦厚的劉廚子,他不信一個廚子有這個膽量害他,就算要害他也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吧,畢竟誰都知道這藥膳是他與如沁兩個人合手熬的。
“哦,一半是我,一半是他。”如沁鎮定迴應,生怕把劉廚子扯了進來。
“那你說說,這鳳凰草是你還是他加進來的。”直接切中要點,此刻的他已被整個下午的瀉肚子弄的再也沒有耐心了。
“公子爺,不是奴才呀,那味鳳凰草不是奴才加的。”小廚房裡如沁就知會過劉廚子了,這一刻他只是按照如沁的指示去說,直接就把自己撇清了關係,一雙腿還彷彿害怕了一樣的抖了又抖,讓站在他不遠處的如沁不由得暗笑他入戲的認真程度。
“錦臣,那鳳凰草是如沁加的,怎麼,有錯了嗎?”一臉無害的望着白錦臣,彷彿她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驀的,當她掃過白錦臣的面容時才驚訝追問道,“難道公子有腹瀉了嗎?怎麼臉色這麼差?”
這一句腹瀉讓白錦臣的臉上紅一片白一片當真是狼狽到家了,“那還不是你害的,你說,你爲什麼要加這味藥?”火氣騰的就上來了,這一刻白錦臣恨不得將如沁撕成八大塊。
“錦臣,難道你……你……”她說着竟是說不下去了,望着周遭的人,才又繼續道,“錦臣,除了兩位郎中你讓其它人都退下去了吧,如沁有要事相說。”不是故作神秘,而是她好意的要爲他留住顏面,心裡偷笑着,估計過一會兒他還要感謝她的提醒呢。
從如沁篤定的眼神中,白錦臣直覺這其中有什麼蹊蹺,雖然如沁懂得點穴功,但是有兩位郎中在場,在加上他本也不是弱質之流,如果不是昨夜裡如沁突然襲擊,他也不容易被點了穴道的。
腳步聲紛至退去,甚至也包括劉廚子。他還在戰戰兢兢的抖着身子,彷彿還在害怕一樣。
屋子裡安靜了,如沁卻依舊不作聲的,然後擡頭瞧了一眼小月。
“如沁,你說吧,小月在不礙事的。”看如沁的樣子似乎又不象是她的故意,所以白錦臣不得又緩下了語氣,必竟他還要利用她抵抗輕展軒,更有,他還想要收服她的人。
“這……”如沁只說了一個字就不吭聲了。
“小月,你也先退下吧。”
“公子爺……”小月反對了,白錦臣這般要稟退她分明就是有些相信寧如沁了,可是白紙黑字一切證據都寫在眼前,公子怎麼還能再相信她呢,小月不服氣了,“公子爺,你別聽她狡辯,就是她害了公子爺瀉了一個下午的……”
“小月,你出去。”此刻的白錦臣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他這個下午的糗事,此時小月一說出口他登時就氣了。
那凌厲的口氣讓小月不禁嚇了一跳,立刻就嘟着嘴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屋子裡再一次的安靜了,四個人中,兩個郎中始終無聲的坐在桌子前看着這場鬧劇,卻也猜不出如沁爲何要留他們兩個下來,此時便好奇的看着如沁。
“如沁,你說吧。”
“錦臣,你再仔細看看我剛剛寫給你的那張紙,看看是不是你……所以才……”她彷彿尷尬的省略了一些字。
白錦臣立刻就掃向了那張紙,從鳳凰草三個字開始看起,那後面是一排字:鳳凰草乃滋補腎陰之良藥,更有增強免疫、抗疲勞、改善腎虛之妙用,但是切忌在食用後的三天內不可行房事,否則便會造成強烈腹瀉影響食慾不振給身體帶好不良影響。
這一剎那間,白錦臣傻了。
他才吃過了藥膳,就……
就與小月……
不,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原來並不是如沁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與小月一起那個那個……
越想越不能承認,於是,他立刻說道,“沒有,我才用完了膳就開始瀉肚子,可能是吃錯了別的什麼東西吧。”明明是吃完了東西立刻就與小月在一起了,而後纔開始瀉肚子的,可是此刻他直接給省略掉了與小月一起的事情,要是讓人知道他是因爲與一個小丫頭鬼混而引起的腹瀉那必會立刻被傳爲這京城裡的“美談”,更有,他還尚未娶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大白天就做那檔子事,好說不好聽。被如沁知道了他以後也更加沒面子了。
“真的嗎?不如再請兩位大夫再診治一下吧。”這就是她留下兩位郎中的用意,再讓白錦臣出糗一次,免得他日後再找她麻煩。
“不必了,他們兩個的藥已經開下了,我按時吃下就好了。如沁,今天就辛苦你了,熬了藥膳又趕到我這裡來爲我診病,現下肚子不疼了也不腹瀉了,既然好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不敢留如沁一起用晚膳,巴不得如沁立刻離開他的視線,此時的白錦臣狼狽的只差沒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了。
“是,如沁恭敬不如從命,這便去了。”不慌不忙的離開,心裡已笑開了,這一天是她又一次的勝利,找到了劉廚子,又再一次的整治了白錦臣。
夜色如織中,黯黑中不遠處光燦燦的燈籠再向她招着手,三天,這三天白錦臣都不會再打她的主意了。
那一夜的晚膳間,小月的臉始終是黑着的,如沁也權當未見般根本不予理會,知小月是不服氣白錦臣放過了她,那又怎麼樣,都是小月自己心術不正,其實要男人珍惜自己不是隻靠獻身只靠着哄來的,只有真心換來的情纔是長久而不衰的。
這一餐她比平日裡多吃了少半碗的飯,白天睡得太多,所以她約摸着晚上必要很晚才能睡着,又是在期待着輕展軒的到來,想要知道阮家與歐陽的情況有何進展了。
小月收完了碗筷就如從前一樣急匆匆的離去了,至始至終她那黑着的臉也不曾變過。
如沁望着緊關着的房門笑了一笑,只怕這個時候小月必又是去狐媚白錦臣了吧,想到他嚇得要逃開小月的場面,如沁還是忍不住的笑將起來,不是她要使壞,實在是太過氣憤白錦臣,居
然藉着她失憶騙了她,這一仇她總要報了,否則真不舒坦。
將窗簾悄悄的拉開了一道縫隙,如沁從縫隙中向外張望着,時不時的有巡邏的家丁小跑而過,這一夜比起前幾天的戒備可是嚴密多了,難道白錦臣已是有所覺了嗎?
心裡不由得打着鼓,這麼嚴密的防範讓她倒不想讓輕展軒來了,倘若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了,那可怎生是好。
不敢回到牀上,如沁定定的望着窗外,院子裡那盞高高掛起的燈籠讓周遭一片通亮,那亮光也送到了她的門前,讓如沁只覺院子外的某一個暗處就有一個人在不住的盯着她的房門一樣。
軒,千萬不要來了。
可是,心裡雖念着,她卻還是不自覺的盼着,眼睛也盯着窗外,恨不能衝出去帶他進來,卻哪裡有他的身影出現呀。
越是等越是心焦,總是感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否則以輕展軒的功夫根本是擋不住的。
突聽到梆子敲響了三更天,這才捶捶頭,剛剛她是錯算了時辰,也白白站了那麼久,過了三更他總也快到了吧。
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繼續望着院子裡,燈籠在冷風的吹拂下不停的搖曳着,驀的,那燈籠裡的光閃了一閃,隨即是更加猛烈的晃動,外面的風很大嗎?她聽不到,也看不到,只能藉助於燈籠的晃動來感受着風聲。
眨眼間只覺眸中一道黑影一閃,一定是輕展軒。
她的眸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等了盼了這麼久終於讓她等到了輕展軒,小媳婦樣的立刻就回轉到牀前,總也要矜持一回,不然被他知道她這般等他,又是要欺到她的頭上來了,她發誓以後只許她欺負他,他再也不許欺負她了,她要討回他從前對她的一切惡行。
門悄悄開了,輕展軒帶着絲絲涼意輕飄飄的移了進來,聽着黯黑的屋子裡無聲,他悄然站在門前,抖了抖一身的冷,生怕再帶到牀上的如沁身上。
過了那麼一小會兒,這才又忍不住的走到了牀前,垂首望着牀中的女人時的那般溫馨,讓這一路走進來的多少艱辛便都值得了,剛剛如果不是他聲東擊西的讓守在院子外的那個探子追着石子去了,此刻也不會這麼順利的走進如沁的屋子裡。
真睡了嗎?
有些不信,可是牀帳中的安靜讓他不得不信了。
衣衫一撩,立時就縱身到了牀上,手臂習慣的就探到如沁的腰際,觸到她身子的那一剎那,她的軟香讓他心動莫名,卻還是努力的告訴自己忍了。
他吐氣的氣息就拂在她的臉上,清晰的,重重的,彷彿帶着無限的情意,“軒,一路上可安全嗎?”她終於忍不住的出聲。
她突然間的出聲讓他嚇了一跳,“沁兒,你又裝睡,嚇了我一嚇,你要陪我。”說罷,頭一低就吻上了她的紅脣,她的溫潤她的輕迎,讓他的舌直趨而入,仔細的描繪着她的粉嫩紅脣,再趁着她低喘的空檔舌尖靈巧的抵開了她的牙關,舌與舌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細細品嚐着的彼此的甜蜜。
終於,她呼吸不暢了,一聲輕吟,讓他只好不捨的鬆開了她,知道她身子重,他不該總是挑引她的,於是兩手都是規規矩矩的,一隻放在他自己的身後,一隻乖巧的依舊環上她的腰際,腦子還是兩心兩用,一邊在聽着屋外的動靜,一邊讓脣齒輕輕的送到了她的耳邊,“沁兒,我剛剛從白錦臣那裡趕過來的。”
“你瘋了,相府守備這麼嚴,你怎麼又去了那裡?”
“沁兒,我今天查到了一條消息,當年阮家的那場大火其實不是意外,而是無相皇上的密旨。”
只一聽,心裡都是緊張,手指不自覺的就絞起了身上的被頭,“軒,那可有阮家人的下落?”
“還在追查中,可是據說接那一道密旨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錦臣的父親白寅,這幾日我每一次進入白府時總是覺得身後有人追蹤,可是當我仔細查探時,那人影卻沒有半點蹤跡了,讓我一直懷疑就是贈我解藥的那個人。沁兒,如果你能夠接近白錦臣,就利用他在這相府裡找一找當年那一道密旨的下落,如果每一次尾隨我而來的人就是阮宏謙,我便以這封密旨來報答他救我一命的恩情。”這世上能夠尾隨他而不被他回追上的人又有幾人呢?
如沁心裡一怔,想不到白家竟參與了這樣的冷血事件,還殺了阮家那麼多的人,突然又想起小毓妍的母親,“軒,有些不對,如果真是白家所爲,那又爲何斬草不除根還要留了阮宏謙的女兒呢,我不信白寅有那份慈悲之心。”斬草不除根,那就是留了禍害呀,阮宏謙的功夫那麼高,要報仇豈不是義如反掌。
“是的,這也是我所奇怪之處,如若那救我之人真的是阮宏謙,爲何他不爲他一家妻小報仇呢?”
兩個人的分析不謀而合,“軒,明日裡我在想想辦法去找一找那份密旨。”想到自己在相府裡終於有了差事,如沁就忍不住的有些雀躍了。
“沁兒,你先別行動,你身子重,我不想你有什麼閃失,這孩子來得雖不巧,可是終還是屬於我們的骨肉,我已吩咐劉廚子去查了,倘若他查不到,你再悄悄的暗地裡幫他一下,他說你們已經聯絡上了。”
她笑,不止是聯絡上了,還惡整了白錦臣一回,可是這檔口她可不敢提及此事,倘若被輕展軒知道她這般膽大妄爲,只怕更要擔心了,“好,我一定肋他一臂之力。”其實是她自己要親自去查一查那密旨的下落,看來明日她要勤快一些了,去看看白母,再向相爺也請個安, 這樣纔對。
黑暗中輕展軒看不到如沁慧黠的眼神,以爲她累了,手臂便又不自覺的收了又收,“沁兒,我還有一個壞消息,我們一起想想要怎麼處理才妥當了你再睡不遲。”憐惜的在她的額頭上一印,真是難爲她夜夜等他到三更天了。
如沁閃閃眼睛,“是什麼消息?”有些困了,她強撐着不讓哈欠打出來。
他手指憐惜的觸到她的臉上,撫摸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即將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可是她帶給他的感受依然如初見般輕柔美麗,“沁兒,讓我先看看你身上的刀疤吧。”那是他欠着她一輩子的情債,即使疤痕真的消除了,但是他依然不會忘記曾經帶給她的傷痛,那一些,他也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軒,都好了,再也看不見了。”知他惦着,她輕聲回道。
他不放心的支起身子,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再掀開裡衣的時候立刻就觸到了她圓滾滾的腹部,手指一一的撫過時,果然是一片平展滑膩,再也沒有了疤痕的凹現,一顆心這才安生了。
可是隨之又是他的嘆息,“沁兒,便是這藥膏壞事了,剛剛來這裡之前,在白錦臣的窗前,我聽到小月與白錦臣在討論你昨夜裡身上的奇怪異香,只說明日要查一個水落石出呢。”幸虧他去的巧,也纔有機會來告訴如沁,否則真不知道明天如沁又會有什麼危險,如今提早知了纔有可能提前防範。
眉頭一鎖,這一層她還真是疏忽了,幸虧輕展軒提醒,心思一轉,如沁立刻便有了主意,“軒,你不必擔心,明日一早,我着劉廚子幫我再做一份藥膏,便是治凍瘡的,讓那味道也如治我疤痕這藥膏的香味一般,這般就可搪塞過去了。”
“可是,你又要如何解釋你昨日身上就有的香氣呢?”輕展軒還是不放心。
如沁打了一個哈欠,還真是困了,白天裡雖然惡補了昨夜裡欠下的睡眠,可是白日裡怎麼睡也不比夜裡的踏實,此時的她又困了。
“軒,我困了,那是小事一樁,你只管放心睡吧。”
“哦。”心裡雖惦記,卻又不忍擾了她的睏意,反正他已交待了劉廚子暗中要保護如沁的安全了,就算真出了事白錦臣也未必下得了手,到時候他一樣可以救出如沁。
聽着如沁漸漸沉穩的酣聲,她這般的對人不設防真是他的擔心呀,此時心裡已暗下決定,只要找到了那份曾經的密旨,他一定要帶走如沁了,這相府不論再有什麼誘惑引她留下,他也萬萬不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