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那般的美好竟只是南柯一夢,原來並不真實,而身邊亦沒有他的存在。她落寞的望着夢中他曾經睡過的地方,手指下意識的輕撫過去,她不知道她的劫難會不會在這一天走過,卻只能在此刻默默的祝福自已: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又是安靜的一天,戰爭彷彿已遠去也與她無關了一樣,只是不住巡邏的腳步聲告訴她,西楚與無相的一切還在繼續,所以防範也更加的嚴密了。
夜半黃昏時,就要一更天了,她記得甄陶說起今日行動的時候就是舉起了一根手指。
理好了一身衣裝,似乎是該上路的時候了,只是心還是有着那麼一些不踏實,很不踏實,因爲那解藥最終很有可能是婉柔爲她服過,婉柔那般孱弱的身子總是讓她不放心。
努力的最後一次下定了決定,如沁終於走出了帳篷,“王妃,天黑了,你怎麼出來了?”
“身子乏,我想要四處走走。”她漫不經心的出口,絲毫也不理會想要攔阻她的士兵。
“王妃,王爺有令,夜深了,王妃不能隨意出了這大帳。”
不知是輕展軒是在監視她還是在保護她,“我隨便走走就回來了。”她還是根本不予理會,徑直就向着外面而去。
風吹起衣裾,連在發讓她在夜色中宛如一個精靈一般,護衛只得隨在她的身後,如沁只當未見,繼續向風中而行,不住有巡邏的一小隊小兵走過,她也當沒有看見一樣直奔着婉柔所居住的帳篷方向而去,她會遇到甄陶的,她知道。
明亮的帳篷外,那匹輕展軒的寶馬還在,所以輕展軒就在她對面的帳篷裡,她篤定。
她站在黑暗中,注視着眼前的一切,身後依然是亦步亦趨緊緊跟隨着她的那個兵士,“王妃,這麼晚了,王爺不會回去了,您還是先回大帳吧。”他以爲如沁是來尋着輕展軒回去的。
可是他錯了,如沁此時等着的人不是輕展軒,而是甄陶。
似乎是她來早了,可是一整天她早已理好了自己的一切,身子也早已穿得暖暖的,那是因爲她怕自己詐死而沒有醒來之前凍着了自己也凍着了自己的寶貝。
終於,她聽到了大營中有梆子敲響了一聲,一更天到了。
眸眼依舊快速的向四周輕掃,然後她終於看到了十幾米外斜前方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有猶疑的奔過去,身後是那個士兵緊緊相隨的腳步。
當她站在甄陶面前的時候,後者正站在雪中定定的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後的那個士兵,然後他緩緩的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甄統領,你在等王妃嗎?”那兵士看着他冷冷的表情有些木訥的竟不知如何反應了。
“是的。”低低的,卻是在那個兵士說了半晌之後,甄陶纔好不容易的迴應了他,也讓如沁的心終於落了地。
他停頓的那一刻,她以爲甄陶後悔了,畢竟這樣的的事情做出來她與他都有死的可能。
而她是詐死,他卻很有可能被輕展軒活活打死。
他的聲落,她便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殘忍,其實在內心裡猶豫着的是所有的人呀,爲着的卻只是那一個無辜的孩子。
她看到甄陶緩緩的擡起了手臂,就在那個士兵迷糊的不知道要發生何事的時候,甄陶重重的一拳已打了下去,而四周剛好並沒有人經過,甄陶果然選了一個最讓人相信的時機完成了今夜的第一步。
士兵倒了下去,卻絕對不會死去,而且不出一刻鐘他就會醒來,這是自己與甄陶早已商定好了的。
“如沁,走吧。”坦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甄陶的心裡是感激,也是一份歉然,經過了這一件事,只怕他要用他的一生甚至生命來回報如沁的善良了。
這樣的女子,若不是他先遇到了婉柔,或許他此生最愛着的該是她纔是。
可是,她是屬於王爺的,而他只能欠着她一輩子的恩情了。
拉着她的手迅速的就到了另一間距離婉柔的帳篷不遠的他的營帳,他一直是輕展軒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大營中他的待遇自是不低,也幸好是他獨自於一個帳篷內,才能讓一場戲得以逼真的演完。
其實在他握着如沁的手時,她手心裡傳來的冰涼就讓他突然的心憐了,婉柔與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然而這只是他一剎那間而過的思緒而已,一切已來不及讓他再次思慮,他與如沁已閃身而入了他的帳篷之內。
如沁有些侷促,雖然她的第一次是被輕展軒無情的剝奪了,可是她的生命中唯一有過的男人還是隻有輕展軒,此刻讓她面對甄陶,雖然只是一出作戲,她還是說不出的緊張。
他拉她到屏風後,其實甄陶的心甚至比她還要更加緊張,他要動了王爺的女人,這一夜當這個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明天也許就是他的死期,所以白日裡他早已尋了機會再三的告叮囑婉柔當一切發生時她一定要記得爲如沁服了解藥。
婉柔說,她會想辦法放了他的。
他苦笑,既然選擇這樣做了,他便沒有想要生還的道理了,他是孩子的父親,如沁都可以無私的爲了皓兒而選擇如此,那麼他又怎麼可以皺一皺眉頭呢。
只是他一直覺得對不住的就是如沁了。
“甄陶,如果王爺真要處死你怎麼辦?”
他笑,“我希望他可以選擇讓我與你同樣的死法,只是要讓我在你之後詐死,讓我保證你的安全。”他給如沁一個合理的安排,但其實這之後所有的決定權全部都在輕展軒的手上,而婉柔不過是推波助瀾的那一個,但是她該會相幫他們的。
他信任婉柔待他的真心,也信任婉柔思念孩子的真心,但是對於輕展軒他卻沒有萬分的把握。
如沁也歉然了,“甄陶,爲了婉柔你真的付出許多,我理解你的這份情,可是這樣的付出似乎……”似乎超乎常人的想象,她卻不知,甄陶
與婉柔早已是一對野鴛鴦。
她的話讓甄陶更加慚愧了,“如沁,或許有一天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你就知道甄陶的不得已了,到了那一天,請你原諒我。”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與婉柔一起就代表着他對不住了輕展軒,這一生他早已是一個罪人了。
“真相?你說,什麼真相?”聰明如她,又豈能聽不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呢,她追問。
他苦笑,“如沁,他來了。”帳篷外雖然沒有腳步聲,但是他已算到了那個士兵就在他與如沁離開之後的片刻間就醒了,那麼他第一個報告的必然是婉柔帳篷中的輕展軒。
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輕展軒的氣息,那是他尤其熟悉的一種氛圍,來不及說了,而他也不想再說,如若可以,下輩子作牛作馬他也要回報如沁的恩情,此時,卻不是全盤說出的時候,他還想要婉柔的後半生能夠有一個依靠。
她的心裡一緊,人已向屏風後退去,而他亦迎上前來,兩個人靜靜的便站在了牀前。
她的背抵在牀沿上,卻還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心在嘭嘭嘭的跳着,空氣裡她也嗅到了輕展軒的氣息,彷彿那是一種心靈感應一樣,可是她面對着的卻不是輕展軒,而是甄陶。
“他來了。”甄陶確信,跟了輕展軒那麼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輕展軒了。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小手終於上揚,輕輕的解開了衣襟上的一顆鈕釦,露出了一截皙白的肌膚,甄陶卻下意識的背過了身子,終究還是不忍看着眼前一直在他心中如聖女一樣的女子,即使在輕展軒強擄了的她的那一刻,他也從未看低過她。
風有些涼,她知道輕展軒真的來了,就在屏風後的門前,因爲這一回她徹底的嗅到了他的氣息。
可是更近的是甄陶的,他的身子已經湊了過來,閉上了眼睛,她把自己融入了戲中,她只是一個女人,她能做的就是要努力的挽救一個孩子的生命。
脣沒有落下來,只是甄陶的氣息貼近了她的肌膚呵在她的臉上頸項上,她感激的在心裡一笑,他的照顧讓她的心柔軟而不再緊張,然後他的手卻是握在她的腰際,鬆鬆的卻彷彿是要給她一抹堅強。
“甄陶……”她終於等到了那一聲低喝,熟悉的怒吼讓她的耳朵震天般的響,一拉衣襟掩了她的雪白肌理彷彿狼狽的就向一旁閃去。
可是她快,那個剛剛衝進帳篷裡的男人更快,他如老鷹捉小雞一樣的迅速的就捉住了她的身體,飛也似的在窄小的空間裡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再輕輕的落在帳篷的門前,“把他押下去。”聽不出他聲音中的怒與不怒,她卻覺得這一切彷彿來得太快太快,快得讓她此時甚至也無法消化剛剛做過的所有的事情。
戲終於要落幕了吧,她任由他拖着她的身子在雪地上游走,雪厚厚的,雖然那速度奇快讓她感覺不到痛,可是那冰冷的感覺還是讓她知道,此時的輕展軒,恨不得殺了她。
冰冷繼續在她的周遭閃過,輕輕的闔上了眼睛,如沁沒有讓淚滑落,這是她的承諾,她不後悔,即使是戲,她也要逼真的演到最後一刻。
傾倒在雪地上的身子被輕展軒那冷硬而不再溫暖的手臂拉起時,如沁再一次的來到了婉柔小小的帳篷中,明明小,可是卻因着她的不在因着婉柔的存在而讓這裡連日來多了一個他。
如沁就站在帳篷的門邊,不知是輕展軒的有意還是無意,厚厚的簾幔竟然沒有合嚴在門上,冷冽的風從室外飄進來,剛好打在她的身上讓她一下下的不停的打着寒噤,真冷呀,是她的身子,也是她的心。
來吧,讓所有的寒冷一起迎風送來,再給她最痛苦的一種死去的方式,雖然她終究會醒來,她相信一定可以的。
“王爺,沁姐姐怎麼了?”婉柔身形輕移到輕展軒的面前,語氣柔和的問道,試圖要消解輕展軒心裡的不舒坦一樣。
“走開。”他怒了,居然手臂一甩就撥倒了婉柔。
如沁看到孱弱無力的婉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她訝異的望着輕展軒,竟不想他連婉柔也牽怒於其中,“王爺,我的事與婉柔無關。”如沁輕咬貝齒,不相信輕展軒會這樣對待婉柔。
象是已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突然反應過來的又是不耐煩的一把拉起了婉柔,隨意的手臂一帶便將婉柔送到身旁上的椅子上坐好,“如沁,你還有何話要說。”他並未看她,只是一邊起身向着帳篷的角落走去一邊說道。
她搖搖頭,她無話可說,這是她自願的,卻不知道她的搖頭他能否看到,此刻的他正舉起一個酒罈子,他面上的燥氣讓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去到飛軒堡挽心樓的那一幕,只是這一回婉柔卻在他的身邊,他又要因何而喝酒呢?
酒罈子在他的踅回中已痛快開啓,酒香飄溢讓她不自覺的也吸入鼻中,好香呀,一口酒送入他的喉管,咽不下的就沿着他的下巴向流向他的長衫,不過片刻間他就彷彿一個酒鬼一樣的把自己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你說呀,你還有什麼話說?”他果然沒有看到她的搖搖頭。
“王爺,如沁沒有任何解釋。”她張張嘴,努力讓自己勇敢,可是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嗓音還是顫抖了,也泄露了她心中的緊張。
酒罈子再次端起,輕展軒直接就忽略了侍女遞過來的酒杯,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過癮一樣。
“阿軒,到底發生了什麼?”婉柔在一旁假意追問,彷彿也升起了無邊的好奇心。
如沁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輕展軒與婉柔彷彿相敬如賓般的坐在她的面前,她笑了,“婉柔,是我的錯,我寧願受罰。”
他聽到了她的話,手中的酒罈卻是“嘭”的一聲就摔落在地,“只是懲罰而已嗎?”酒罈子落地的脆響聲猶在時他已迅速的就衝到瞭如沁的面前,一隻手毫不憐惜的就捏住了她的下頜,“你說,只是懲
罰就可以了嗎?這麼多的人知道,這麼多的人親眼所見你走進了我最信任的男人的帳篷裡,而且居然是孤男寡女的……”他彷彿說不下去了,可是手指的力度卻在逐漸的加強,讓她痛的眼淚在眼圈裡閃動,她也不願呀,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
倔強的回望着她,她依然不解釋。
“來人,拉出去亂棍打死。”手指一扭,立刻讓她痛到心髓,可是讓她更痛的卻是他剛剛的宣佈。
這世上,其實最假的就是親眼所見,從此後她再也不會相信眼睛所見的了。
她的腹中還有寶寶,不可以呀,婉柔,你快來出來說句話呀。
她滿懷期待的望着婉柔,這一刻她的命似乎都押在了婉柔的身上,因爲甄陶也必會如她一般的慘,只是輕展軒要一個接一個的來,下一個纔會輪到甄陶的,她知道。
“等等。”婉柔終於在帳篷外衝進來人之前叫住了輕展軒,“阿軒,你曾經也那般殘忍的對待過她呀,或許是你看錯了。”
輕展軒才落下去的手指立刻就再次上揚,他輕撫着如沁面上的滑膩肌膚,然後輕輕的說道,“他剛剛碰了你這裡,是不是?”那輕輕的聲音卻讓她懼怕,怕的心也彷彿不跳了一般,真怕他的大手一落,立刻就掐斷了她的脖頸。
她閃了一閃眼睛,甚至忘記了點頭和迴應。
手指頓去,“賤人,還不快來人把她拖出去。”他的怒氣又在瞬間勃發。
婉柔想也不想的就衝到瞭如沁的身邊,她擋在衝進來的兵士面前,“王爺,看在她曾經因爲婉柔而受了那麼多苦的份上,王爺就給她一種有尊嚴的死法吧,酒,就用你手中的酒,如何?”她終於提出了她的建議,讓如沁的心才稍稍平穩一些,可是她還不能大意,因爲所有的決定權全部都在輕展軒的手上,他又是端起了桌子上的又一個酒罈子,似乎受不了這般的打擊一樣讓酒不停的送入口中,“阿軒,你同意了,是嗎?”婉柔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爲着輕展軒的不出聲不迴應而追問。
空氣裡緊張急了,如沁看到了帳篷裡的侍女正走向角落裡又一次的拿起了一罈酒,因爲輕展軒手中的酒罈子裡的酒似乎又要喝盡了,這,已是他這一夜喝下的第二壇酒了。
酒罈子這一回沒有悲慘的落到地上,卻在放回到桌子上時,輕展軒緩緩的從他的懷中掏出了一包藥,手指一抖,立刻就拋在了桌面上,“來人,上酒。”
那侍女彷彿早已知他心意似的,將酒杯和酒早已備好了放到他的面前。
輕展軒居然親手打開了那包藥粉,然後再仔細的將粉沫傾到入酒杯中,“寧如沁,這是你應得的下場,看在你爲我生下了無憂與無邪的份上,就留你一個全屍,也免得日後讓無憂恨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他說完就示意侍女,“端過去給她。”
侍女輕盈的端起酒杯就向如沁走來,一項項的完成了那麼多的戲碼,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輕展軒居然會親自動手爲她下了毒酒,望着那酒杯,此刻都是如沁的心驚。
她有些慌了,似乎她的生命眨眼間就要消逝在這杯水酒中,她不知道輕展軒下了什麼毒,但是絕對是讓她一命嗚呼的毒。
此時,侍女的腳步聲就彷彿催魂一樣的,讓她的心步步心驚,看着那杯酒,她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怕呀,一身兩命,她還有一個寶貝呢。
侍女就要到了,就在她閉上眼睛要認命甚至在思索她要不要反悔要不要和盤說出所有的事情之際,只聽“啊”的一聲,婉柔一個不穩,再身形一晃,立刻就撞到了侍女的杯中酒,讓那酒也潑出了大半,“啊,我不是故意的。”婉柔繼續低叫,伸出手示意侍女拉着她起來。
明明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可是當她站在如沁身前的時候,卻讓如沁看到了她眸中的一抹狠戾,不情不願的彎下身子拉起了婉柔,整杯酒已徹底的灑盡,“王爺,是奴婢的錯,不如,奴婢動手再倒一杯吧。”婉柔站起來的時候,那侍女清清然的說道。
有些面熟,這侍女就是上一次她來時看見的那一個侍女,似乎是最近才安插在婉柔身邊的一個侍女。
“不必了,同爲女人,也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傷,阿軒,我親自來。”婉柔幾步就搶在了侍女的前面衝到了桌子前,輕展軒又向一杯空着的酒杯裡添滿了酒,再向那侍女道,“再拿一罈來。”緊接着就在侍女不得已轉身拿酒的時候輕展軒再次舉起了酒罈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滿身的酒氣飄來,如沁怔怔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婉柔已熟稔的似乎將那一包藥灑進了酒杯,可是婉柔是背對着她的,讓她什麼也看不到。
除了相信,如沁再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婉柔轉過身時,她手中是空空如也的紙,那上面點點的粉沫還在,卻是在告訴輕展軒:毒粉已落入酒杯中。
依然還是那個侍女,她端起了婉柔倒好的酒,然後再次向如沁走來。
空氣裡飄着酒香,真香。
如沁淡淡的笑,眸目向帳篷裡掃過,“軒,請你善待無憂和無邪,否則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假戲真作,不知爲什麼,這一刻她真的真的很惦念無憂和無邪。
無邪呀,告訴孃親,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呢?
侍女手中的酒杯已送到了她的脣邊,沁涼的感覺彷彿她此刻的心,冰冰涼涼的,她的命似乎真的不該都壓在別人的身上,有些怕,卻又無法回頭,悄悄的望向婉柔,婉柔的手上有着解藥,婉柔會救她的,她相信。
再深深的望了一眼輕展軒,眼前飄過的是在元村裡他如孩子般的嘻笑聲,甚至還有他不摻假的溫存,那時候的他,纔是她最嚮往的真。
沒有淚落,只有心傷,酒,沿着她的脣齒在侍女的傾倒中,緩緩滑入身體裡,熱熱暖暖的帶着那麼一抹甘洌。
酒,很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