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子一掀,兩個熱騰騰的烤紅薯就遞了進來,“如沁,婉柔,還熱着的,你們快吃吧。”甄隱柔和的面部線條上寫滿了關切。
那,是因爲婉柔吧,如沁知道。
“哪裡來的?”婉柔開心的笑着,順手就接了過來,一個遞給瞭如沁一個拿在自己的手中。
“村裡面買的,剛烤好的。”知道婉柔最喜歡吃烤紅薯了,所以他見了就買了過來,當然,他也記得如沁,如沁爲了婉柔爲了皓兒受了多少的委屈甄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謝謝你。”婉柔小小聲卻沒有擡頭看向甄陶,只是一邊剝着紅薯的皮,一邊看着自己的鞋尖,就彷彿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
“趁着熱,快吃吧,我出去看看。”甄陶也不理會她的表情,一轉身就奔進了院子裡。
如沁也吃着紅薯,真甜呀,甄陶可真是有心,倒是難爲他了,這樣的時候還是一心惦記着婉柔的一切,他就不怕被輕展軒發現了嗎。
思及此,如沁又好笑的搖搖頭,輕展軒現在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所以他對婉柔早已就沒了感覺,所以當然不會在意甄陶所做的一切了,故而甄陶纔敢如此的大膽吧,可是婉柔呢,她居然欣然接受了他的一切。
甄陶也加了掃雪的行列中,院子裡熱鬧極了,卻數輕展軒最開心,他依舊是將掃把上的雪推到了空中再落到雪堆上,一下下的他玩得不亦樂乎。
手中的紅薯雖已吃了小半個,如沁的眼睛卻始終也沒有離開過輕展軒的視線,她看着他的搗蛋,更注意他手上的每一個動作,其它的三個人都知道要找那個有可能存在的特別的東西,就只有輕展軒糊里糊塗的什麼也不清楚,可是如沁不想錯過每一個可能,否則錯過了,就是一份不知道的後悔。
院子裡的雪在慢慢的減少,而牆角的雪卻堆積的越來越多了,一聲嘆息,這希望似乎又沒了可能,手中的窗簾在輕輕的鬆開,她累了,真困呀,寶貝讓她越發的矜貴了,貪吃貪睡的就象一個小母豬,可是她的心卻是暢快的,如果再讓她找到了無邪,那麼此生她真的就無憾了。
窗簾悄悄然的就放下了,她的視線卻習慣性的依然還看着輕展軒掃雪的方向,驀的,她的大眼一閃,擡手再一次的掀起了已放下的窗簾,剛剛就在她望着車窗外的最後一眼中,那被揚起的飛雪中似乎有一個紅色的小小的東西隨着白色的雪而翻飛再落下去……,就因爲那東西是紅色的所以才極顯眼的讓她瞧了一個清楚。
“婉柔,快下車。”拉着婉柔的手就向車下奔去,那個東西說不定就與皓兒的失蹤有關,而這些都要婉柔來確認才行。
婉柔不明所以的看向如沁,卻被如沁的欣喜所感染,兀自陪着她從溫暖的馬車裡走了出去,兩個人再小心翼翼扶着車把手下了馬車,“婉柔,剛剛我發現了一個東西,就在王爺揚起的雪推中,那是一個紅色的、小小的物件,我們快去找。”她興奮的聲音裡都是希翼,讓婉柔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甄陶,如沁發現秘密了,你快過來王爺這邊。”婉柔向甄陶打着招呼,如沁這纔想到,有甄陶在似乎找起來更快更方便,急忙就再一次的向甄陶形容了那東西的大小和顏色,於是她拉着輕展軒就立在一邊看着甄陶迅速的在那剛剛落下去的雪堆中搜尋着那個紅色的小東西。
輕展軒奇怪的看看甄陶再看看如沁,“沁兒,壞人在翻什麼?”
那一聲壞人讓甄陶頓住了,剛剛從元村回來輕展軒就說過他是壞人了,那時候他只當輕展軒是在開玩笑,是他癡兒的心性又來了,可是這一刻輕展軒雖然還是調皮搗蛋的語氣,但他卻有了另外一種錯覺,他轉身看向輕展軒,“王爺,甄陶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他正八經的問過去,就當輕展軒是好端端的王爺一樣。
輕展軒閃閃眼睛,“你叫做甄陶嗎?你做錯什麼了?”他似乎是不明白甄陶的話中意,攪着渾水一樣的問着,讓甄陶的臉瞬間就漲得通紅通紅。
轉過身,甄陶悄無聲息的繼續在雪中尋找着如沁所說的那一個小物件,歐陽永君和芸清也聽到了訊息趕了過來,他們兩個人一起加入了搜找中,可是無論他們怎麼翻也翻不到剛剛如沁所說的那一個紅色的小小物如香囊一樣的東西。
如沁堅持着,“甄陶,歐陽,我親眼看到的,就落在這堆雪中。”她沒有眼花的,那紅色與白色差得太多,所以一眼就看清楚了。
三個人只得翻完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翻過了三遍之後,卻還是沒有那小東西的存在,泄氣的蹲在院子裡,先前的興奮已慢慢褪去,人也累得滿頭的汗,如沁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一回,她親眼看着三個人一起翻過的雪堆,也沒有理由再錯過了,心裡在小聲的嘀咕着,難道她真的是她眼花了吧,“對不起,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沁兒,那東西好玩嗎?要是不好玩,我不想呆在這院子裡了,我想吃烤紅薯。”三個累倒了的人還沒有說什麼,倒是站在如沁身邊的輕展軒在叫了。
側過臉望向輕展軒,他手中正是那個她吃了一半的烤紅薯剩下的皮,居然在她盯着幾個人找東西的時候,他搶過她手中的烤紅薯就給吃了個乾乾淨淨,想想剛剛那熱鬧而又壯觀的場面他居然一點也沒有留意,她心裡氣呀,他難道一點也不記得他此番來元村的目的了嗎,小手立刻就揮向了他的大手,那紅薯皮不期然的就被她狠狠的力道打落在了地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要吃的。”一點也沒了王爺的架勢了,這般的樣子如若被白錦臣知道,只怕不但不會從邊惑收兵,反而會更加的讓大兵壓境了。
輕展軒看着露出了冷硬泥土的地面上的紅薯皮,他突得就怒了,想也不想的一把將如沁扛在肩上,也不理會院子裡的其它人,飛也似的就向着元村的方向而去,如沁的拳打腳踢也落在他的身上,“你放開我,我還有要事要辦。”那紅色的小物件她還是不能放過呀,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找到,她要爲婉柔找到皓兒。
男人卻不理她,依舊飛一樣的行走,惹得身後的甄陶和歐陽永君追了過來,“王爺,快放下如沁,風大,小心吹冷了她。”歐陽永君適時的大聲的將着他的擔心送到了輕展軒的耳邊。
立刻的,輕展軒
就停了下來,“沁兒,你很冷嗎?”他眨着眼睛,如沁仰起小臉,甚至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珠,剛剛那些雪他掃了好多,又是那般的揚起在空中,他一定是累了也熱了,倒是她始終都沒有動過手,所以身子自然就是冷的了。
“軒,你放我下去吧,我好冷。”見他遲疑了,擔心了,她藉機想要轉回到院子裡,她還是執意的要去找那東西,甄陶、歐陽永君、婉柔和芸清都沒有見過那東西的本來模樣,憑空想象的,又已經翻了三遍了,再翻起來只怕他們也沒了信心吧,可是她依舊想要堅持。
他卻不鬆手,而是把她從肩上移到了胸前,一手託着她的身子讓她不至於從他的身上滑下去,另一手則是飛快的迅速的脫下了身上的外袍,立刻就把她包裹在裡面,她傻住了,她原本就穿得很厚重,這樣子又被裹了一件,就彷彿熊貓一樣的圓球了,笨重的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其實她除了耳朵有點冷她的身子還是暖暖的,但是這樣未着外袍的他卻一定會冷的,“軒,你穿回去,你纔出了汗,脫了衣服很容易就染了風寒的。”
“那更好呀,那樣你就會照顧我了。”他又無賴了,讓她從他的眸眼中似乎看到了堅持,這一回不知是她在擔心他,還是他在擔心她了,但是有一點值得確定的就是他似乎極爲期待她照顧他的時候。
忍不住的,她“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這麼大一個男人了,還要女人來照顧。”
他咧着嘴隨着她也笑了起來,“老婆都要照顧老公的,我要吃烤紅薯,你也要陪着我去買,然後一起吃。”
還沒待她答應,他又已飛身而去,只把後面的甄陶和歐陽永君又落下了一段距離,如沁見拗不過他,只得把身子縮在他的懷裡,他的外袍把她包裹的嚴嚴的,她的頭就在他的胸前,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嗅着他滿身的獨屬於他的男人的氣息,她滿足的閉上眼睛,他癡了,卻把他的真性情淋漓盡致的送到了她的面前,讓她一次次的感動莫名,其實老天還是憐她而厚待了她,這一刻的她心裡滿溢的都是幸福。
村頭,他與她出現的時候,一個個的小孩子就追了過來,“羞羞羞,男人抱婆娘,就是入洞房。”
衣袍裡的她臉騰就紅透了,混身燒熱了一般,“軒,快放我下來,別讓人笑話了。”
“沁兒,你要答應我給我買烤紅薯,否則我就不放你下來。”他現在的腦子就鑽了牛角尖,除了烤紅薯就什麼也沒有了。
想也不想的,她立刻就答應了他了,“軒,你放我下來,我立刻就買給你吃。”兩相比較,她寧願爲他買烤紅薯也不願在人前人後被他如此抱着了。
他一低頭,脣就落在了她冰冷的小臉上,一記吻蜻蜒點水般的飛過,再一撒手這纔不情不願的放開了她。
落在地上的她彷彿一朵芙蓉花妖嬈着美麗,而他則是在孩子們的歡呼中癡癡的凝望着她……
炊煙裊裊的元村裡,因着他與她的出現,有了生氣,也熱鬧了起來。
“老爺……”甄陶從王爺改口到老爺,否則王爺這個稱呼實在很有可能讓這不起眼的小村裡的村民們瞪圓了眼睛的觀賞輕展軒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沒有王爺的風範,有的倒是滑稽和可笑。
輕展軒也不理會甄陶在他身後的喊叫,“沁兒,我要吃烤紅薯。”原本他抱着如沁來到這小村裡的目的就是烤紅薯呀,所以這會他腦子裡當然一心一意的就是烤紅薯了。
真怕他再一擡手就又是抱了自己,如沁忙轉向一邊不知何時走過來的一個穿着厚厚棉襖的婦人,“這位大嫂,請問你家裡能烤紅薯嗎?”她這會就象哄小孩子一樣要哄着他開心再放過她。
那婦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如沁和輕展軒,如沁的衣着倒是簡樸,倒是輕展軒怎麼看也不象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她家裡好吃好穿是沒有,但是紅薯還是有的,於是就好客的說道,“有的有的,老爺夫人就請移駕去我家裡吧。”興高采烈的,這麼富貴的夫妻兩個倘若是到了她家,那她家可真算是蓬蓽生輝了,一伸手便邀請如沁與輕展軒向着一個小衚衕裡走去。
輕展軒理所當然的就拉着如沁的手隨在那婦人的身後,小孩子們也好奇的尾隨在他們的後面,每個人都在猜測着這個外表相貌堂堂,實則有些孩子氣的大男人與那美若天仙般的女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雖然男人也喊過那女人爲老婆,雖然男人是抱着她出現的,可是從外表上看他們兩個雖然般配,然而從一舉一動來看實在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惜了那女子了。
甄陶見輕展軒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話,只好跟在後面準備時刻的保護着輕展軒,這是他的責任呀。
到了,女人推開了一左一右的兩扇大門,輕展轉與如沁隨之走了進去,院子裡除了有些頹敗倒也乾淨,如沁當即便決定留在這裡烤紅薯了。
院子裡籠起了火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甄陶不得已只得將馬車趕了過來,輕展軒是王爺,又是攝政王,輕展風走了,此時輕展軒的話堪比聖旨一樣,即使怪異他也不能違抗了。
紅通通的火就在眼前,讓如沁又想起了那一夜的烤山雞,也是這般的火,卻是讓婉柔和輕展軒都中了毒,輕展軒卻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那中毒的事早已被他拋到腦後甚至不記得了吧,一個紅薯藏到了火堆裡,一個紅薯就架在火堆上的兩根木棍上,一忽兒那烤紅薯的香氣就冒了出來,輕展軒手忙腳亂的就翻出了火堆裡的那一個,卻已經胡成黑炭了,哪裡還能吃,幸好放在兩根木棍上的紅薯還好端端的,可是要熟了那可還要好久,嗅着那香氣,如沁餓了。
婉柔、芸清也已坐在主人端過來的小板凳上烤着火,紅紅的火映着她們的臉上滿面紅光,煞是好看,而歐陽永君和甄陶則是警惕的注意着周遭的一切,生怕再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一回不能再馬虎大意了。
那婦人很是和氣,見着輕展軒那燒成炭一樣的紅薯,不由得笑開了,天黑了,她家的小男娃也回了家,“娘,我來幫他們烤吧。”
“你會嗎?”輕展軒眨着眼睛反問,他都烤成那個樣子了,他不信這小傢伙就能烤好了。
“會呀,我們家小糰子烤紅薯最拿手了,
前年大旱,家裡揭不開鍋了,只有剩下的一些紅薯,上頓吃下頓吃怎麼吃也不好吃,於是就用烤的,所以我們家的小糰子就學會了烤紅薯了,這位老爺,就由着他來烤好了。”
小傢伙也不等輕展軒答應與否,立刻就將那快要燒燼的柴火籠到了一邊,然後再將生的紅薯埋進去,另外再把架起來的木棍再放低了一些,於是,不過片刻的功夫,那紅薯烘烤的香香的味道再次滿溢在院子裡村落裡,香極了。
主人是個不善言談的人,只是奉獻了家裡僅有的紅薯,供着他們烘烤,第一個紅薯烤好了,小糰子從火堆裡扒拉出來,真燙手呀,拿了一根木棍插進去,香香軟軟的一定是熟透了的,“給你,剝了皮就能吃了。”七八歲的小糰子小大人一樣的就把那紅薯遞到了輕展軒的手中,不管輕展軒變成什麼樣子,他可都是衆人口中的老爺呢,那威嚴可是一點也不減。
接住了筷子的一頭,輕展軒卻是先遞給瞭如沁,“沁兒,你先吃,你可不能餓着了。”
如沁心裡一暖,他必是還記得她腹中的寶貝吧,也不知他是真懂還是假懂,反正他就是體貼的把第一個熟了的紅薯送到了她的手中,如沁遲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紅薯遞向了婉柔,婉柔推手一拒,“還是姐姐先吃吧,這幾天姐姐爲了妹妹的事累壞了。”
“老婆,你要先吃,她們的一會兒就好了。”輕展軒嗔怪着她的謙讓,她的臉色一點也不好她不知道嗎,還有剛剛他搶了她的紅薯吃了呢,所以他現在要還回給她要請她先吃。
“那……我就先吃了。”拗不過大家的好意,如沁仔細的剝着皮,真餓呀,尤其是這紅薯香越聞越讓人餓着了。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接下來小糰子的位置就被輕展軒霸佔了,他也會烤了,一個個的紅薯送進去火堆裡,也不管吃不吃得完,他是烤得不亦樂乎,幸好主人家也大方慷慨,並沒有人說什麼。
大家也只由着他去了,誰讓他又小孩心性了呢。
如沁吃了兩個熱騰騰的紅薯,女人就請他們吃晚飯,幾個人哪裡吃得下,那紅薯香噴噴的早就讓人飽了,這似乎是如沁吃得最香甜的紅薯了。
天更黑了,女人見他們說什麼也不肯吃飯,就要留着他們過夜,一行人走進了簡陋的屋子裡,東西兩鋪炕,正中是過道,這樣的鄉下人家如沁還是第一回看到,她迷糊的望着這兩鋪炕,她不知道這樣的炕要如何住人,他們可是一行六個人呀,而且三男三女更是男女有別,一切似乎有點麻煩。
女人似乎是看出瞭如沁眸中的疑惑,她笑着指了指草屋的棚頂上掛着的竹竿,原來東西兩鋪炕的炕沿相對的棚頂上都掛了這樣的竹竿,婦人笑着掛上帷幔再垂下來,剛剛好就擋住了炕裡的世界,讓兩鋪炕就彷彿兩個房間一樣的,“老爺,男的住這邊,女的就住那邊。”
輕輕的笑,這鄉下人家真有趣,芸清也笑了,“大嫂,平時你們也是這樣睡的嗎?”
婦人搖搖頭,“平日裡只一鋪炕就好了,今天因爲人多,所以才燒了兩鋪炕的。”
芸清更詫異了,“平日裡大人孩子都睡在一鋪炕上嗎?”她好象聽到了什麼古怪的新聞一樣。
婦人點點頭,“是的,鄉下人家都是這樣睡的。”
迷糊了,這樣的習俗他們還真是不習慣,一直站在門口不作聲的甄陶終於出言了,“是的,這鄉下里都是這樣睡的,一鋪炕就睡了男女老少一家人。”
“不行,我要與沁兒一起睡,你們休想分開我與沁兒。”輕展軒卻不幹了,他拉着如沁的手,生怕一撒手她就不見了一樣。
婦人尷尬的笑笑,她早就知道輕展軒身份的尊貴了,“這位老爺,可是我家裡就只有這兩鋪炕了,或者老爺與夫人就暫住到隔壁家裡去,我家鄰居是一個單身漢,還未娶妻,我先過去看看,要是炕已經燒得滾熱滾熱了,就可以住過去了。”
“好呀好呀,就這麼辦了。”輕展軒還真想在這裡住下來,彷彿這樣的炕要是不睡上一夜他就渾身不自在一樣的。
其它的人只好應了,如沁看看甄陶,知道甄陶擔心一行人等的安危,可是她卻拗不過輕展軒。
一陣風的功夫,婦人就回來了,身後是一個穿着破棉襖的漢子,婦人指着他道,“他家裡就一鋪炕,已經燒熱了,老爺和夫人就去那邊睡吧,他就留在我家裡,反正我家的炕大,也不多他一個人,這樣可好?”她倒是安排的妥當了。
如沁悄悄瞟了一眼婉柔,她一定又會不開心了吧,這時候的自己就好象做錯了事一樣,可是她也不想要霸佔輕展軒的,倒是他霸佔着她呢,一點也不給她自由了,走一步跟一步的,亦步亦趨,如影隨形。
輕展軒哪裡管這些,他立刻就拉着如沁隨在婦人的身後,一轉眼就到了隔壁的一個院子裡,婦人推開門,又是一間簡陋的草屋,好在很暖和,那漢子一個人住,勉強稱得上乾淨,皺皺眉,其實她更想回去婦人家的屋子裡去睡,這單身漢的屋子怎麼也沒婦人家的乾淨,“軒,我不想在這裡睡。”她拒絕了。
婦人笑笑,“你們看,炕上的被子可是兩牀簇新的呢,那可是人家要結婚時用的,見你們來了,就拿出來給你們用了,夫人還不滿意嗎。”一席話說得如沁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屋子外面有些髒亂,可是那炕上倒是整整齊齊的擺着兩牀新被子,輕展軒哪管她應不應,一揮手就示意着婦人出去了。
他伸手向懷裡一探,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兩根細細的香,雖然很短,可是如沁知道那是上好的沉香,隨便一根就可以點上一夜了,燃起時,屋子裡香香的,再看炕上那兩牀嶄新的紅被子,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紅布做成而不是緞子面的,但是也給了人喜慶的感覺,這喜慶讓她悄然想起在村路上那些小孩子鬨笑的話,想一想就讓她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就彷彿今夜裡她真要與輕展軒洞房一樣,可是,她早已是他的妻了。
婦人悄悄將門闔上的時候,男人一彎身,一把就橫抱起了她,“沁兒,你是我的老婆呢,所以你要跟我睡。”他笑着,這樣的時候卻是一本正經的半點也沒有了小孩子的心性。
她的眉毛一顫,迷糊在他悄然織就的愛的氛圍裡,心底的幸福滿滿的泛在心湖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