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人終有一死的話,不如把自己的人生活的多姿多彩,然而大部分人都身不由己。
若是說人只是爲了活着而奮鬥,就可能說的有些過頭。
人就是這樣,陰暗面永不會改變,有人遊手好閒不用工作卻衣食無憂;有人窮盡一生的努力,換來的不過是微薄的一日三餐。
人確實平等,但那是在法律方面。
與人不同的是,動物卻有着獨特的生存方式。
不需要被上級壓榨,不會被剋扣工資(本來就沒有),任憑自己的想法和本能去活……雖然羣居生物中,難免有一些欺凌的個體,但總不會表現得太明顯;至少在求偶和爭奪、維護領地以外不會下死手,但在這方面的死亡率也不是很高,適可而止的趕跑纔是目的。
對於所有生物而言,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論總體來說的確如此,多久的貪圖享樂使他們連本能的戒備和身體的部位一同退化,所以纔會出現明明是體型比自己小的生物卻還是被隨隨便便傷到,甚至有些人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因爲人比任何生物都強纔會放下戒備,是沒考慮到它們殺死一兩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任何人都該自警,爲了自己的生命。
看吧,某些人手持獵槍出門了。
最顯眼的是領頭的那個帶着自信笑容的男子,目測年齡在十六以上。
其他五人年齡參差不齊,都沒有超過二十歲。
貌似叫做多凌金沃特的男子已經發出宣言:“可以的話,我想弄幾隻獾,當然,越大越好。”
“如果你想的話。噢,爸爸說多帶幾隻狼……還說要注意從北邊來的侵略者。”
“對,他們可都是瘋子,像沒有人性的野獸一樣,恬不知恥的向我們索取傢伙。”多凌金沃特想到了什麼,“是說射殺也沒關係吧?”
“那些同樣服裝的人都這麼說……”
帶着自信笑容的男子皺起眉來沒有什麼懾服力,“喂!你們!才第一次出來就這麼沒警戒心?要是有野獸攻過來可有你們受的——”
“不是有槍嗎?那些無聊的動物可弱得很吶。”
“你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會出現動物?呵,纔剛學會用槍就這麼……”
“我知道,我注意。”
“……”
沒話說的多凌金沃特好歹有兩年打獵經驗,要不是不小心答應要帶他們外出,耳邊纔不會這麼聒噪。
隊伍的末尾有個沉着臉,並不完全是黑的頭髮卻油亮得光滑的男子握槍時身體在顫抖,旁邊棕色發的男子也勉勉強強。
“停了。”
這認真的發言還是會去遵守的。
他們學着一臉自信的男子蹲下,他正在看着遠方的幾個鼓包,這裡的雪斷斷續續,前方的雪卻有小腿高。
天地分別呈現灰、白色,植物的稀疏在地平線下方綿延,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平時最普通的景色,所以掀不起什麼波瀾。
鼓包包圍了闖進來的幾隻鹿,大概是一家子,四頭警惕的眼睛環顧四周,它們的目的是在雪融化的地方尋找鮮嫩的青草,那邊可能只吃得到草根吧。
動物的僞裝能力很強,所以需要好好觀察,其中又以狼的忍耐程度最爲突出,有這樣的生存技能,對於剛攝世的食草動物而言是最具威脅的,四頭鹿還差一點就能走出鼓包圈,卻再也不敢邁出腳步——前方是虎視眈眈的健壯大公狼。和獵物保持一定距離,悠閒地在鼓包內踱步、繞圈,偶爾低頭朝獵物方向伸頭嗅嗅。
鹿也不甘示弱,頭上長角的大體型公鹿不斷低着頭,把角對着它,如果狼衝過來,相信這頭鹿也會毫不猶豫的反擊。
“狼,你們要的,鹿也可以一併處理。”多凌金沃特向他們說到。
但其他人顯然被這個場面驚呆了,要不然就是很感興趣,持續着觀望。
空洞的無知眼神——可以用來說明多凌金沃特和自信男以外的人的表情,不是沒見過世面,而是連基本的生存經驗都沒有了解,身在所言“人之初性本善”的世界,可能會覺得這應該被阻止。
或許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全吧,不知何時恢復平靜的棕發男子說:“那該死的東西應該被驅除,跟……跟我一起來吧,蠶食其他生命的惡鬼有存在的必要嗎?”
多凌金沃特聽到了出生以來最可笑的話,“當然有,每個‘人’都有。”
“去啊!去阻止啊!你們能忍心看着動物被殺死?”
“那你忍心看着在雪下等了將近半小時狼餓肚子?”
“我……我們有槍!那些野獸絕不會傷到我們。”
沒等多凌金沃特阻止,先前宣稱要多帶一些獵物回去的那人已經衝了出去。
城市裡複雜而單調,現如今,所有的居民區都是高樓大廈,由於科技的便利,人們變得不需要出門購物、丟垃圾等活動,把食物隨手丟給路邊流浪動物的行爲逐漸消失,流浪動物成功絕跡。
偷渡的殖民者佔領了大西洲南部。
謝爾特心知肚明,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
身爲大學教授的兒子,他當然也考取了不錯的成績,但就業或一些渠道根本就沒有通知他的意思,就連赫勞德也無法靠關係獲取消息。
所以決定這個最下策的任務,好歹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存活,團隊是他最看不起的東西,避開人羣在學習期間也是家常便飯,若是把這種性格解釋爲自閉症也不爲過,甚至有些超過自閉症的範疇。
臀部被尖銳的石頭刺入了,他不會知道時怎麼穿過厚實的褲子的,此時應該在後悔拒絕其他人的提議,僅能行動的雙手把自己靠在崎嶇的牆邊。
漆黑的洞窟內傳來陣陣喧囂,並非人的哀鳴,也不像動物的吼叫。
是“沙沙”的聲音。
保持安靜可能避免被野獸發現,然而他似乎完全不懂。
臀部的脹痛感使其無法正常移動,於是瘋狂的嘶喊,任人宰割的動物都是這幅嘴臉。
冰涼而沉重的觸感壓上了大腿,逐漸往胸膛移動的彎曲的腦袋,吐出的紅杏子“丫”字分開。
在先前也試探過幾次吧,終於發現無法移動的獵物,對於平時只能吃些蝙蝠、兔子的它來說,這無疑是最棒的一餐了。原來的話,最多隻能吃到些老到無法捕食的狼。
減小尾巴的搖晃幅度,空氣沒怎麼在氣室震動。
既然是響尾蛇出現的洞窟,那這裡面起碼還有第二隻。
很簡單啊,弓起身子一蹬就咬中脖子,沙啞的嘶喊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刺耳。
救援用的器械等到用時才發現是假的,只是有大團紅光乍現,這令洞內的生物更能看清獵物的動態。
可惜,蛇沒有進化出咬下肉塊的能力,要不然謝爾特只會叫得更大聲。
一般來說,響尾蛇的體長爲1.5~2米左右,但這隻顯然超過了3米。
或許是求生欲吧,即使雙腿被纏住,兩隻手仍然上前掐住蛇的身體,他已經分辨不出頸脖在哪了,只能對着抓住的部分捶打;又或許是他已經出現幻覺,肩上的黑色淤包隱隱要破裂開,即使求救用的手環不發出閃光,周圍的一切都是暗紅色的。
意識逐漸模糊,只覺得抓住蛇的手也被咬了一口。
冬眠的原住民被入侵者侵入,這居所的主人當然有權利處置。
直到這時才感到後悔。
他見到了亡故的母親。
隨後又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
十七頭狼均被射殺,有些甚至還沒從雪裡探出頭來。
當然,那四頭鹿也一樣倒在血泊中,口中噴出血色的唾沫,肛腸那的情況也很糟糕,棕發男子正用雪處理噴射在鞋上的污穢。
同樣的,六個人中,頭髮黑得不徹底的男子肩膀被咬碎了,從衣服底下滲出血水,可以看見肩胛骨和上臂與其連接處有兩個洞。
“該死,我不會再嘗試第二次了。”
“射擊是要保持安全距離,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但你違反規定了。”多凌金沃特看着被他打死的滿身是洞的狼。
即使已經死亡,卻還是面露胸光,卡在喉嚨裡的**像是惡毒的咒罵。
“藏私可不是好行爲。更何況是超小型的大範圍殺傷性武器。”多凌金沃特補充。
自信男確實有自信的資本,屍體中,有五頭都是他的傑作,都是一擊斃命,頭顱炸開的血花足足噴濺了十米遠。
“需要再來一趟了,夥計們,這麼多可帶不回去。”他說。
不怎麼說話的男子無疑很是擔心,“這是一支狼羣?還是說只是分隊?”
另一個男子冷笑道:“狼還懂得立分支?學學狼的習性都知道這可能是與狼羣走散了,擅自離隊可能會背狼王當做背叛者而追殺,這些應該是亡命之徒。”
前一個立馬轉移話題,“說那些都毫無意義吧?先帶狼還是還是鹿?”
多凌金沃特蹲在地上自言自語:“可能……不會吧?雖說之前也遇到過一次,但當時殺得都是些老到無法捕獵的,所以狼羣纔會覺得就算丟掉也沒什麼損失,但這次……都是些健壯的成年狼……”
自信男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狼會因爲恐懼而避開人居住的地方吧?這些都是亞洲灰狼,族羣可沒有西伯利亞狼分佈的廣。”
“只是……灰狼嗎?”
體長平均兩米四的草原優秀捕獵動物,被六人射殺十七頭,一人扛着一隻,聊着天,悠閒地往遠處的黑色建築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