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宏向來老成持重,不會輕易失態,特別是在小輩面前,儘可能表現出長輩的穩重。
而飄遙則不一樣,他沒有公孫宏那樣矜持,喜歡隨着性子,不刻意端架子。
但此刻,兩個人幾乎沒有分別,都像看到怪物似的,圍着逸塵上下打量。
彷彿要從逸塵的身上,尋找出能夠改變自己大腦判斷的依據,從而對逸塵重新定位。
公孫宏最後一次見到逸塵的時候,逸塵還是戰將九品,連戰帥強者的修爲都沒有達到。
這纔不到一年時間,就算遇到高人指點,也不至於一下子跨越整個戰帥級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飄遙對於逸塵的瞭解,更多是從飄然的嘴裡,把逸塵誇得跟花兒一樣。
雖然在皇級墓葬,逸塵從雷霆之擊中救出飄然,但在飄遙眼裡,那或許就是一個意外,感激歸感激,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惑。
飄然眼裡的逸塵,自然是完美無缺的,飄遙則不同,他沒有見過也不相信,世上竟然有那樣天才的存在。
當逸塵扯去蒙面,又自報姓名的時候,飄遙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懷着複雜的心情,審視着逸塵。
“你小子真的是逸塵,然兒沒有騙我,好傢伙,居然打敗了戰王強者,太厲害了。”
從公孫宏的眼裡,飄遙確認了逸塵的身份,也明白了飄然的所言非虛。
當下伸出雙手,猛地拍向逸塵,欣喜之中卻夾雜了些許落寞:“後生可畏,我真的是老不中用了。”
飄遙是爽快人,不像公孫宏沉得住氣,在皇級墓葬,和玄天宗長老玄清一起,指揮着所有踏入墓葬的修武者,破開結界。
彼時也算是衆人敬仰的戰帥強者,高高在上,現在卻遠不如一個年輕後生。
欣喜的是,自己女兒有眼光,看中的果然是罕見的天才,落寞的是,自己一把年紀,修爲不弱,居然在遭遇困境時束手無策,反而要靠逸塵出手才能脫險。
還有一點藏在心裡,那就是一直以來,飄然最崇拜的就是飄遙,可逸塵的出現,讓飄然轉移了目標,即使父女聊天的時候,飄然也是口必稱逸塵如何如何。
吃醋是不分男女老少的,飄遙見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如逸塵,難免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不過,逸塵擊敗陰無法,讓飄遙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斬舊人。
“打敗陰無法,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如果單打獨鬥,我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逸塵說得很謙虛,卻也是事實。
草兒,公孫宏,飄遙,加上逸塵,還有吞食黑霧的亡靈王,缺了誰,後果都難以預料。
“嗯,不居功自傲,不錯,”
公孫宏微笑着讚許,端詳了良久,說道:“戰帥巔峰強者,修爲和我們不相上下,但你身藏多種寶貝,實力已經超出我們不少了。”
“記得你第一次到天雲城,修爲是戰督二品,上次回來是戰將九品,現在更是達到戰帥巔峰,才幾年工夫,你就超過了絕大多數修武者,畢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太難得了,太讓人吃驚了。”
一般修武者,能夠達到戰將級別,就已經是非常不錯了,按照實力劃分,戰將級別的修武者算是高手,屬於中等水平。
偶爾有天賦極佳,體質優良的,中年以後,甚至老年,若得機緣巧合,衝帥成功,那就是全族的大幸。
一個家族有沒有戰帥強者,決定了這個家族的地位,就像天雲城古家,戰帥強者古梵天失蹤,直接導致了古家的衰落,儘管公孫宏暗中相助,古家由於少了一位戰帥強者,在四大家族中只能忝陪末座。
當然,天羅大陸有戰王強者,但不要說自己不行,就是平生能夠見到一次,那都足以炫耀一輩子了。
公孫宏對逸塵的評價,相對比較中肯。
他看好逸塵還有更大的潛力可以挖掘,這一點幾年前就已經確認,否則不可能將特衛營統領,這個特別重要的職位交給逸塵。
“公孫伯伯,我……”逸塵欲言又止,臉上露出尷尬。
“怎麼了,賢侄,需要伯伯做什麼,直說無妨。”公孫宏以爲逸塵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意思提出來。
咕咕~~
逸塵倒想再憋一會兒,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在天雲城外的花海囚王陣裡,逸塵就飢腸轆轆了,後來因爲掛念公孫宏的安危,帶着草兒一路感到城主府。
與陰無法對陣的時候,不敢有絲毫分心,便將暫時飢餓忘記了。
公孫宏的最後那句話,說了什麼,逸塵根本不在意,唯獨一個‘吃’字,他聽進去了,而且整個身體都起了反應。
好在偌大的城主府,能填飽逸塵肚子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飯後,公孫宏告訴逸塵,襲擊自己的四個蒙面人,一死一傷,還有兩個趁着大家圍攻陰無法的時候,逃到城主府的大門口,被守衛抓了回來。
經審訊,蒙面人交代了他們的身份,乃是天雲城陳家,花重金聘請的護院,好吃好喝供着,平時不露臉。
這一次跟着陰無法來到城主府,家着人吩咐過,四人一起襲擊公孫宏,勝負無所謂,安全有保障。
這兩位戰將九品高手,來陳家時間不長,從未見過陳鳳秋,只是吃吃喝喝,拿着俸祿,心裡有些疑惑。
加上公孫宏威名在外,又是天雲城老百姓心目中的保護神,戰帥巔峰強者的實力。
二人雖然領命前來,卻不敢與公孫宏爲敵,便在偷襲的時候,耍了個小心眼,沒有參與進攻,這才留得性命。
至於陰無法是何方神聖,他們更不知情。
“幽陰門是通過都城溫特家族牽線,把陳家作爲在天雲城的落足點。”
公孫宏說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也暗中派人監視,但陰無法是戰王強者,避開監視輕而易舉。”
“公孫伯伯,有沒有想過怎麼處理陳家,”
既然知道陳家勾結幽陰門,爲什麼不採取措施呢,逸塵有些不解。
“雖然我知道陳家勾結幽陰門,但一直沒有拿到可以公開的證據。這一次,蒙面人連陳鳳秋的面都沒有見到,指認是不可能的。”
多年以前,公孫宏就已經懷疑陳家,也採取了一些措施,但收效甚微。
而陳鳳秋老奸巨猾,關鍵時候總是不留痕跡,只是在排擠古家這件事情上,倒是明目張膽,有幾次甚至對公孫宏的暗示,不予理睬。
幾大家族之間,明爭暗鬥,在任何地方都屬於正常,只要不發生危及到社會安全秩序,官府一般不宜插手。
就算公孫宏有心袒護古家,也只能通過暗示,或者鼓勵另外兩大家族,進行一定的牽制,讓陳鳳秋不敢過於放肆。
如果公孫宏以天雲城城主的身份,公然派兵鎮壓陳家,陳家滅亡自是不在話下,但後果卻是不堪設想。
由於陳鳳秋處事圓滑,表面上從不與官府作對,甚至把從古家搶來的店鋪,抽出部分收入,‘捐獻’給天雲城,助一些受到病災的百姓渡過難關。
在老百姓眼裡,這些財物姓古,或者姓陳,並不重要,反正不是自己的。
二十多年前,古梵天接濟過災民,被百姓尊重,後來古家衰落,陳鳳秋偶爾接濟窮人,也博得一些名聲。
一旦公孫宏拿陳鳳秋開刀,老百姓不明真相,說不定會同情陳鳳秋。
而都城的溫特家族,也會趁機大做文章,甚至鼓動老百姓質疑公孫宏。
那樣一來,公孫宏城主的位置,勢必受到威脅。
“如果是太平盛世,我這個城主不做也罷,但幽陰門對天羅王國虎視眈眈,我必須爲天雲城的安全着想。”
公孫宏憂心忡忡的說道:“我要是離開城主之位,之前所派出的暗探,以及各方面的佈置,將會失去意義。”
“所以,在沒有拿到陳鳳秋勾結幽陰門的確切證據之前,絕不能以天雲城官方的名義,對陳家採取任何措施。否則,不僅毫無成效,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陳鳳秋與都城溫特家族,一定也會防備公孫宏,一切行動自然是小心翼翼,讓公孫宏找不出出手的理由。
雙方暗中較量,彼此心知肚明,相對而言,反而是公孫宏的處境更難。
“公孫伯伯,陳家對於天雲城,終究是一大威脅,只要他們存在,幽陰門就有根據地,隨時對城主府實施牽制,甚至天雲城的一舉一動,都會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跟公孫宏不一樣,逸塵的想法比較直接,沒有那麼多顧慮。
說起來,陳鳳秋也是自己的敵人,逸家車隊曾經被劉安和陳鳳秋算計,好在當時有田濤和林雷幫忙,才化險爲夷。
而且威逼逸長春的貝塔,是西澤帝國派來,隱藏在陳家的所謂護院。
如果能夠消滅陳家,不僅給公孫宏解除威脅,也可以爲自己報仇。
公孫宏顧慮太多,左右爲難,一時陷入僵局,但逸塵卻開始興奮起來,並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對策:
“公孫伯伯,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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