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聽到男人不帶感情的命令聲,她恨不得馬上暴走。但想到自己沒受傷之前都反抗不了對方的強勢,如今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更沒她反抗的餘地,於是只能暗暗咬咬銀牙,瘸拐着向前走了兩步。
在離牀榻還有一臂遠的距離,她忍着痛,收斂起眼眸中的隱忍,平淡的開口問道:“幹嘛要救我?”
雖說當時眼見他親自救了她,並幫她吸出殘留的毒血,她心中剎那間很是震撼和不信,或許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重視,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但事過之後,她一想到前世的種種,擔心自己又一次陷入別人佈置好的陷阱,成爲別人可以利用玩弄的棋子,這一世,她根本沒辦法接受別人對她的好,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要讓她告訴自己別人對她不圖什麼目的,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有那麼一瞬間,她倒是希望沒有人能救她,就讓她那樣的死去,其實也是蠻不錯的。
至少她心裡還能承受……
期望的回答並沒有如期到來,男人連眼皮都沒掀開就伸長手臂抓住一隻纖細的手腕微微一拉。
“嘶!你!”你特麼不能溫柔點嗎?
一拉一倒的震動,痛得葉莎差點又忍不住發飆,虎着眼她瞪着那張冷臉,卻又不得不收住到嘴邊的話,壓低了聲線。
“王爺,有什麼話直說就行……”大爺,你做事之前請您老人家先吱個聲,好讓姐我有個心理準備,你特麼有什麼就說什麼,幹什麼非要動不動就搞點曖昧?
“知道疼爲何還出來?”蕭敖慢悠悠的掀開眼皮,露出一雙黑如濃墨的眼仁兒,鎖定住眼前白皙的沒有多少血色的小臉,泛着冷颼颼的寒芒。
葉莎白了白眼,抽着冷氣,將眼光瞥向一旁,儘量不去看他那張讓人想拿鞋拔子抽的冷臉,對他答非所問的態度似乎也見慣不怪。
知道她疼還要拉拉扯扯?
“王爺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屋了。還請王爺把爪子……把手拿開。”她不敢動作太大,就怕扯到自己的傷口,但並不代表她能忍受對方的手臂摟着她敏感的腰肢,一隻狼爪還若有似無的隔着衣料磨蹭着她的軟肉。
“你來,是擔心本王?”蕭敖並沒有依照葉莎的話將她放開,興許是看出了她沒有反抗的意思和力氣,故而放開一條手臂,擡手爲她拂去額頭上細密的汗液,然後捏住她瘦小的下巴,逼她仰起頭。
“我……”我是想看你死沒死。葉莎很想將這句話說出來,但話到嘴邊,還是被她打住,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說道,“王爺身份尊貴,小女子自然也該跟同別人一樣,對王爺關懷備至才行。來看看王爺有無大礙也是應該的,再說王爺欠小女子兩箱金子,小女子自然更應該關心王爺的身體纔是。”你要突然掛了,我找誰兌現去?
葉莎並沒有將對方救她的事擺到明面上來,對她來說,其實還是這個男人佔了便宜,畢竟她救過他兩次,而他卻只救過她一次,要認真算起來的話,也是他欠了自己。
可這些話現在能說嗎?
遇到這個男人,自然是不能說,本來臉皮就已經厚得刀劍不入了,讓她根本就沒轍,要是跟他討論糾結誰救誰的問題,恐怕在男人眼中,根本就覺得別人救他是理所當然,這種自以爲是的人肯定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虧欠他吧。
要是再提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變態要求,自己豈不是更遭罪?
想到這些,本來還盤旋在葉莎腦海中的一些疑問也瞬間被她打消了,眼下關心什麼都沒有關心自己的清白來的重要。
畢竟這男人沒死,她也不用擔心欠人人情了。
蕭敖聞言,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緊了緊,深邃的眼眸昏暗深沉,像是旋渦一般恨不能將身上的人給捲入進去。
“本王有說過會言而無信?”
森冷的語氣讓葉莎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心下一慌,趕忙撇開頭,不去看他。
冷眼凝視着她褶皺成“川”的眉心,還有那張有些失血的脣瓣,蕭敖暗暗的喟嘆一聲,放開她的下巴,將人從自己身上挪下去,將她放趴在牀裡側,然後眼眸一閉,不再說話。是沒讓身旁的女人看見那雙在衣袖下的手捏握成拳、青筋浮現的摸樣。
該死的女人,難道就不知道說句好聽點的?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話好聽,什麼話傷人?
在她眼中,除了利益還是利益,從第一天見面開始,她對自己唯一要求的就是銀子,現在還念念不忘那兩箱他故意沒兌現的金子,既然這麼喜歡錢財,爲何又要離他而去?
她難道不知道只要留在他身邊,擁有的豈是區區兩箱黃金?
葉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嘛意思,見男人跟座山一樣的擋着,並且紋絲不動,“睡”得特別安詳,她只能狠狠的颳了刮白眼,除了冷哼,什麼都不敢做。
就自己現在這摸樣,要再衝動的惹得這位大爺不高興了,那麼自己又要遭被點穴了……
如今這樣,能節約點身體能量就節約點吧。
一大早,葉莎就被外面有些吵吵嚷嚷的聲音給鬧醒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在黃荊溝鎮中心的一處小別院,跟先前隱秘的密宅有些不同的是現在的小院有點像是北京的那種四合院,房間分東西南北的位置,要是誰在院子中央發出點什麼聲響,四周都能聽見,更別說還是有人故意放大了音量的話語聲。
她有問過爲什麼會搬到這裡來,墨良當時只是很委婉的告訴她,原來的地方不安全了。
聽到那個理由,葉莎稍微用點腦子也明白了過來,肯定是跟刺殺他們的忍者有關。
不過那麼偏僻的地方都不安全,那現在住在鬧街附近,還能比以前安全?
不過這大半個月來,貌似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不管白天黑夜,出入小院的人除了李生和墨良外,就連丫鬟和僕人都不曾隨便的出入,幾乎跟她一樣,一直都待在小院裡的。只不過丫鬟和僕人還能在院子裡走走停停,而她則是被某個強勢霸道的男人威脅帶恐嚇的給逼迫在牀上趴着。
總之一句話,不聽話就點……
掀了掀眼皮,葉莎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似是很不爽平日裡安靜的地方爲什麼會突然“熱鬧”了起來。
“放肆,誰敢攔着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