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之後的眩暈感來的快速而又猛烈,不受控制的身體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一樣,葉莎本能的驚叫之後,暗暗的唾罵自己太TM的悲催,遭人追堵不說,連丟小命之前還得嘗試這麼慘絕人寰的皮肉之苦。
早知道這樣,當初乾脆讓人一槍崩了,死的痛快點,也好過現在這樣有苦說不出,有黴運不能怨的地步。
正當她腦海中閃過一絲絕望的念頭時,一道龐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像厚重的棉被瞬間覆蓋在她的身上,容不得她多想,只覺得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閉雙眼的她緊緊的攀附着這“龐大的稻草”,將自己求生的希望交到它手中。
爲什麼她會這麼笨,要朝高處的地方跑?要是直接往山下跑,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麼悲催要命的事。
在懊惱的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跟着龐大的稻草停了下來,身體是停了下來,沒有再滾動,可嘴上溫熱的氣息和軟軟的東西,讓她猛然驚得睜開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某物”,瞬間,大腦像是被澆灌了豆漿一樣,腦袋裡全是漿白的了。
尼瑪,要不要這麼坑人啊?
誰稀罕他來救自己的?
這代價也未免太不划算了,就算是救了她,也不至於要讓她舍了自己的吻吧?
她這邊反應失常,而被她壓在身下的人神情也不見得就正常。
蕭敖自然也沒想到自己不受思維控制的去護着她救了她,而且還是這樣嘴對嘴的姿勢,當下深沉墨黑的眸子不受控制的溢出一抹震驚。
像是被定了身一般,他冷峻的五官消弭了一絲冷冽,增添了一抹濃濃的不解,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底升起一份他甚爲疑惑的情愫,迷惑、不解之中卻又滋生起想抓住這一份異樣情愫的衝動。
葉莎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如遭遇被登徒子侵犯的舉動,她快速的擡頭,接着手臂一揚,狠絕的手掌朝着男人俊逸又冷感的面龐而去。
登徒子,敢吃她豆腐,她大小姐的豆腐豈是隨便被男人吃的?活的忒不膩煩了!
只是手掌還未挨着某人的臉面,掌風突然襲來,讓男人不假思索的一把將那滿帶戾氣的手掌握住,再一次旋轉,快速的將女人壓在自己身下,充滿冷感的俊逸臉龐猶如烏雲遮天,背對着月光黑得不能再黑,銳利的眼眸如鷹眼般陰狠冷冽的盯着身下的人,彷彿隨手都準備將對方啄爛、撕裂,然後吞嚥下肚。
敢打他!
當今天下,還沒有一個人能有這種膽子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動手,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這無疑不是一種奇恥大辱!
結實有力的雙腿穩穩的壓住女人慾想掙脫的膝蓋,修長有力的五指不帶一絲柔情、狠厲的掐在女人細小的脖子上。
“沒有人能如此對待本王!”這一刻他彷彿是從地獄來的審判官,陰冷無情的只憑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細小的動作就要宣判對方的死亡。
“咳咳……放……手……”
求生的慾望再次涌現於腦海,一隻手被控制住,葉莎只能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對方的手指,試圖搬開對方無情的五指,給自己一口新鮮的空氣,小小的指骨結泛着清白,甚至指甲已經掐進了對方的皮肉之中,連黝黑的臉龐也微微的翻着慘白之色。
男人身上陰冷的氣息,手上不含柔情的動作,還有那雙嗜魂奪魄的冷冽雙眼,無不宣示着他的殺意,讓葉莎由內而外的感覺到死亡的窒息越來越濃。
要死了嗎?
沒有被同父異母的兄弟殺死,她以爲她苟活一命,還能殘喘的生存下去,如今老天覺得留她一命是錯誤的,所以要收回她的命了嗎?
也罷,死就死吧,反正留在這陌生的世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不如早死早投生,下一輩子,她絕對不要生活在這陌生的地方,一定要求老天可憐可憐她,讓她生在她當初的時代,讓她能夠還有機會去面對那些曾經利用過她,拋棄過她,還有想至她於死地的人。
欠她的,她一定會討回來!生生世世她也會討回來!
既然這男人要她死,那她就安心的成全他吧……
鬆開自己的手,像是要得到某種解脫一樣,葉莎將自己處在防禦中的身體鬆懈下來,本來驚恐不甘的雙眼快速的染上一抹清冷的光芒,淡漠而又絕望,黝黑的眸子在夜光下,不再明亮,不再璀璨,不再閃耀,彷彿就如一潭死水那樣平靜無波,明明大手中的力並沒有全然使出,但那淡漠幽靜的氣息卻仿若已死之人,陰陰的,冷冷的,明明還有喘氣的機會,卻帶着陰冷死亡的氣息。
蕭敖緊緊的收斂雙眼,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深不見底的眸子再次睜開的時候,他不敢相信的逼近那雙淡漠無光的眼眸,強大如斯的內心轟然像是被什麼硬物撞擊了一下,修長的五指不經抑制的猛然鬆開。
她想死!
不是疑問,也沒有懷疑,而是百分之百的篤定。
爲何?她不是強勢得不願意妥協服輸嗎?她不是狡詐如狐得想逃脫嗎?爲何要妥協?爲何要甘願死亡?
而自己爲何又隱隱的心生不捨?
離開她的身體,蕭敖起身負手而立,心中涌出的陌生情緒讓他倍感不解,深沉如幽潭的雙眼望向遠處,昏暗的夜空,還有那矗立在夜空下連綿的山巒,而他彷彿置身在設有濃濃迷霧的峰巒疊嶂中,有那麼一絲的彷徨不定,像是找不到出路一般,心,陡然有絲慌亂,有絲迷茫,有絲不解……
“咳咳咳……”
葉莎雙手抱住被掐痛的脖子,一邊因那一瞬間的窒息而難受的咳嗽,一邊又大口的呼吸瞬間充斥而來的空氣,只是這樣,反而讓她咳得更難受。
看着男人佇立的偉岸身影,她淡漠陰沉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的不解。
不是要殺她嗎?
這男人真是奇怪,可正是這一份難懂,讓葉莎莫名的對他更加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