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變的死寂。
當塵埃落地,現出了已經滿目瘡痍的地面。
這個大院的地面無死角地塌陷將近半米多深,一應假山,大樹,亭臺樓閣統統爆碎,砸入了大地大地之中。而那三十個多人……無一倖免。
清涼的虛空開始涌起濃濃的血腥味,塌陷的大地之中,也開始有鮮血透過塵土浸染出來,呈現粘稠的狀態。
而在大院的中央,王牧正靜靜地站立着,笑容不改。
“佛門中人不是應該慈悲爲懷嗎?怎麼……”屋頂上,阿花凝眉,不忍直視這場面。
無爲面無表情,只有目光灼灼地鎖定着王牧,片刻才緩緩道:“我想,他這樣做就是爲了維持他的慈悲,或許……這些人不死。會有更多人會死。”
復古大廳裡的四人驚呆了,開什麼玩笑啊,這是元神期該有的實力嗎?逆天啊要!
四個人。全部臉色蒼白,嘴巴微張。驚恐地望着王牧,額頭都出汗了。
“怎麼?怕了?”王牧輕笑,身形飄雲一般前進,他又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再看向屋內的四人。笑的更加燦爛,“你們是不是和他們所有人一樣,因爲怕我,所以對我和我的朋友趕盡殺絕?”
“阿彌陀佛……”在門口站定。王牧又微微頷首,單掌立在胸前,悠悠唸叨:“貧僧本不該沾染殺戮,但不代表貧僧害怕殺戮。”
裡面的四人聽不懂王牧說什麼,只感覺遇到了一個修爲與實力不成比例的神經病!
“臭小子,你別得意!”深吸一口氣,龍興顫顫巍巍地喝了一聲,話畢,他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作勢就要對着那令牌施展修爲。
令牌之上分明刻劃着地獄門的火焰圖騰。
“桃花漫!”
龍興擡起手指的同時,王牧的聲音也跟着傳來。
“轟隆!”狂風乍起,強大的風壓令的四人紛紛身形不穩,踉蹌着倒退。
而在倒退的途中,他們再度瞪眼,眼底的驚恐似要將那眼珠撐爆一般。
王牧動了。
忽然間,他身周暴起的彩色光霧幻化凝聚,形成一朵朵絢麗的桃花,栩栩如生的豐碩桃花順着王牧探出的手臂瘋狂旋轉,而王牧則衝向了拿着那令牌的龍興。
閃電般的速度,幾米的距離眨眼即到,大廳內現出一串彩色光霧凝聚的虛影。
“噌……”毛骨悚然的聲響。
龍興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沒來得及召喚地獄門的幫手,他慢慢低頭,發現王牧的手臂已經洞穿了他的胸膛,那彩色光華正在瘋狂地朝着他體內洶涌。
方洛克和老蛇徹底震驚了,分神期修爲啊,就這麼被一招秒了?
“撤!”
“爹……”
方洛克和老蛇果斷腳底抹油了,龍曉媛卻嘶吼着衝了上來。
“轟隆!”她手中短劍照着王牧的腦門直直劈下,卻在距離王牧頭頂半尺之時被突然爆開一團彩光轟飛。
短劍脫手而飛,龍曉媛毫無懸念地倒飛而出,撞翻一應桌椅,轟在了牆壁之上。
牆壁崩裂密密麻麻的縫隙,龍曉媛就看着依然直愣愣站在那兒的父親,口吐鮮血,淚水決堤,卻再無法起身。
沒有理會龍曉媛,更沒有理會那倆逃跑的傢伙,含笑望着眼前瞳孔開始渙散的龍興,輕聲道:“這就是我殺你的原因,也是要讓你魂飛魄散的原因。”
話畢,他伸手,輕鬆地將龍興手中的令牌拿了過來,然後插入對方胸膛的手掌慢慢抽出,龍興就那麼看着,瀕死的恐懼完全在眼底呈現,隨着生命的流逝,他整張臉扭曲的不成人樣。
“轟隆!”
當王牧的手掌脫離龍興胸口的霎那,龍興胸前的大洞忽然泛起彩色光華,然後整個人爆了,屍骨無存,魂飛魄散,只剩下瀰漫的光點。
血腥味越發濃重,彩色佛光依舊祥和。
“咻……撲通!”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豬頭落地的聲音。
先前逃跑的方洛克老蛇跟被扎破的氣球一樣,一頭從空中紮了下來。
二人同時砸進了地上的屍體之中,染了滿身鮮血。
“少爺,這下完了,那個和尚也是元神期,而那個女子……我,我看不出她的修爲,她很強大,非常強大。”顧不上體內的疼痛,老蛇爬起身,望着前方天空正在降落的二人,顫顫巍巍地說着。
一向自詡聰明絕頂,自信在這凡域沒幾個對手的老蛇徹底慌了,有一種鐵到鐵板的恐懼感。
方洛克更慌,他也在看着前方的天空,身上泛着白色光華和金色光華的阿花以及無爲正從空中徐徐降落,風聲吹動着二人的衣着,絕對的天外飛仙。
先不說無爲,光是阿花身上那地仙修爲的龐大氣勢,就讓方洛克窒息般難受,甚至生不起半分抵抗的勇氣。
他們想跑,可腿軟的走不了。
王牧還在屋子裡,手中用力,那地獄門的令牌便變的粉碎,他擡眼,看向了牆角趴着的龍曉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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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曉媛正以一種又怕又恨的目光盯着王牧。
咧了咧嘴,王牧糾結了,咋是個女人啊,而且這女人他都見過好幾次了。
萬世輪迴,王牧手上沾染的鮮血不知道有多少,但說實話,從未爲難過女人。
搖了搖頭,他自嘲地一笑,二話沒說,轉身往院落裡去了。
沒辦法,王牧不是職業殺手,不是什麼人都殺的。
他也不怕,萬世輪迴裡,因爲遇到女人而放虎歸山的事兒他做的多了,早已成爲習慣。
還別說,這女人真是非常奇怪,記憶中,王牧放過的女敵人不少,有的後來成了他的朋友,跟他一起征戰,有的雖然一生追殺他,可當他功散人亡那一刻,這些女子中竟有人爲他落淚。
真是奇了怪了,想什麼呢。
“王牧,你爲何不殺我?你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你我之間,不共戴天!”看着王牧走出去的背影,龍曉媛愣了一下,然後厲聲怒喝。
“阿彌陀佛。”無爲清幽的嗓音傳來,同情地望着屋裡的龍曉媛,輕聲勸慰道:“女施主,你還是快走吧,不要試圖激怒我這位師弟。他的心性複雜難測,貧僧怕他隨時會改變主意。”
此言一出,龍曉媛未出口的嗓音頓時卡在了嗓子裡,嚥了口唾沫,悻悻地盯了王牧一眼,然後掙扎着出門,往另一個方向蹣跚着走了。
偌大的院落,除了王牧三人,就只剩下了方洛克和老蛇。
王牧來到了二人的身後,感受着背後那熊熊氣勢,方洛克和老蛇目光一抖,又掙扎着回頭看向了王牧。
“二位,貧僧自問未曾得罪你們,是你們苦苦相逼,纔有今天的惡果,不用害怕,魂飛魄散不過塵歸塵土歸土罷了。”王牧輕笑。
方洛克和老蛇更怕了,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啊……我跟你拼了!”老蛇忽然吶喊着衝向了王牧,他實在無法再忍受這極度的恐懼。
“砰!”根本來不及出手,王牧的手掌就印在了老蛇的胸口,手臂周圍現出密密麻麻的手臂殘影,每一道都是極其刁鑽精妙的招式軌跡。
一個彩色卐字符在老蛇胸口閃現,驚恐地望着王牧,老蛇定了一下,然後倒飛而出,在空中狂吐鮮血。
“佛眼通。”盯着老蛇飛遠的方向,王牧凝眉,雙目中彩色卐字符凝聚,接着,他追了出去。
老蛇落地之後,便再無聲息,可王牧還是對着空中反手劈出一刀,一道彩色精芒射入高空,接着是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
望着這一幕,方洛克癱軟在了地上,雖然看不到,但他能猜得出來,王牧剛剛擊散了老蛇的魂魄。
“王牧,我,我答應你,日後再不與你爲敵,也絕不會透露任何關於你的消息,放過我。”
自視甚高的方洛克也妥協了,望着又緩緩走過來的王牧,顫抖着說道。
王牧輕吸了一口氣,又擡頭望天,又看腳下的大地,然後看着方洛克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這整個天地。你不說,他們自有辦法讓你說。何況沒有你,段氏集團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境地。”
話畢,王牧緩緩擡手,手中開始積蓄彩色光華。
光芒照耀下,王牧一臉風淡雲輕,似這一夜的殺戮對他早已習以爲常。
阿花本能地退到了無爲的身後,不光是王牧身上的佛光讓她難受,更讓她難受的是王牧的樣子,看着那從始至終面帶微笑的俊朗臉龐,阿花就忍不住心中顫抖,她想不到,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人擁有如此恐怖的心性。
無爲也皺眉,暗想自己的推測不錯,王牧的心性確實深沉的讓人難以理解。
可是,王哥想要說,他其實有着天下最簡單的心,要不然,如何在桃花樹下一坐就是三萬年?沒有淡薄清靜的心怎麼能做到?
可不知爲何,人人都說看不透他……
“住手!”就在方洛克快要嚇尿,王牧準備了結對方之時,天空傳來一道炸雷般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