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怎樣,這事兒是絕對不能讓邵勳知道的。他雖然表現上很疼自己,而且顯得有些單細胞,但是藤悅知道,他並不像表面上表現得那麼純良,從他平時有意無意間流露出的霸道來看,他應該也是家裡極爲寵溺的寶貝疙瘩吧!雖然他從來都不提家裡的事兒,但是最近似乎連班主任都不再與自己談話了,上課時老師們看自己的目光也都莫名的迥異,不知道這說明了什麼,總之藤悅能夠隱隱感覺得到,他的身份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單純。
茫然地走在櫻花樹下,藤悅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補習班了。此事一直縈繞於心頭,已經成爲了魔障,若再不解決,對己對人都不好,一路走在霓虹燈下,這裡已經不是教學區了。沒想到一路走來,竟然走了這麼遠,前方便是傳說中的富人區,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到這兒來,平日裡是很少到這兒來的,雖然學校裡有好多同學的家都在這兒,但是又有幾個是能與自己交心的呢?自從靚兒走了之後,這兒便成爲了記憶中那道永恆的傷。
眺望着那闌珊的燈火,聽說那便是顧家的大宅。幾家歡樂幾家憂傷,或許在那歡樂的背後還藏着淚水。俗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學長是否也有自己的憂愁?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好,心一陣陣地抽搐着,如果不是他的爽約,自己會在最失落的時候認識邵勳嗎?那個陽光般的大男孩兒,是他用溫暖的懷抱融化了自己冰封的心,如果背叛是因爲寂寞,那寂寞又是因爲什麼呢?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怪圈,無論自己如何掙扎也找不到出口。
然而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法拉利突然從身邊經過,不知他有沒有看到自己,不過藤悅的心爲之顫抖。
——那不是學長的車嗎?上一次在醫院的驀然邂逅,他又一次開着車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副駕上坐的是誰啊?一個濃妝豔抹的妖媚女人,雖然剎那間的擦身而過,讓人無法看清她的容顏,可是藤悅的心卻好似被刀絞一般。難道這便是學長沒有來赴約的原因嗎?藤悅不禁冷笑,難怪他說是自己永遠的學長!
淚水在眼眶中再次打起了轉,深吸着這仲春的晚風,拼命不讓淚落下來。如果時間可以倒回,真希望能夠回到從前,如果還有選擇的機會,一定要遠遠地離開櫻花城,去哪兒都好,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這傷心的地方來。
可與此同時,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藤悅一驚,陡然回頭,一束玫瑰卻擋住了他的臉。
“寶貝兒,喜歡嗎?”
是他的聲音,那麼溫暖,也只有他才這麼無聊,總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逗自己笑。
“勳,謝謝你!”努力的想要向他微笑,卻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牽動着嘴角,“這花好漂亮,你又亂花錢了吧!”
“切!這花我可沒出錢哦!”
“什麼?”藤悅一怔,呆呆地望着他,沒出錢?不會是偷的吧!?
他卻傻乎乎地撓了撓頭,笑得格外燦爛,“這……這花……這花是班裡有個女生送我的!”
“……”藤悅啞了,呆呆地望着這單細胞的傢伙,這叫什麼?叫借花獻佛嗎?也太過分了!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那個送他花兒的女生失落的模樣,這傢伙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呢?簡直太不近人情了。
“嘿嘿,”他卻笑得很開心,非常欠揍地湊過臉來,“是不是以爲我偷來的?我可不會幹那種事情哦!我怎麼着也是個君子嘛!”
君子……藤悅悲催地垂下了頭,若是他也算得君子,那世上便再也沒有小人了。竟然連自己的學生都敢追求,這種老師無良又無恥,可是自己的心裡卻爲什麼還要爲他而糾結呢?
“小悅,是不是不開心啊?如果你認爲別人送我的花配不上你,那我就把它給扔了!”說着,他揚手便要將花兒扔掉。藤悅卻悄然靠在了他的胸口,“勳,你是真心對我好嗎?”
“那當然了!”邵勳有些驚訝,她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來?但當着她的面,他卻並沒有立刻撩開這層迷霧,輕柔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在懷中,“不管你信不信,當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和你之間一定會有些什麼發生。我不想告訴你我是學校的老師,是因爲我不想讓這身份破壞了你我之前的感情。”
是嗎?藤悅苦澀地揚起了脣角,看來自己已是無路可退,就讓這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