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確保你的安全，讓你受了傷，跟他答應我的不一樣，當然沒必要繼續爲他賣命了。”
“背叛你背後的那個人嗎？”
“不，我當時是被告知，你不會有事的，許毅不會動你，才放心留在暗道裡的。可是結果，你受了傷。也因爲這樣，我才生了異心。”
“然後，許毅就把我和秦言抓走了。”艾晴說到這裡，看着clown問道，“我很奇怪，你就這麼肯定，被許毅帶走之後，我真的不會有事嗎？他是個爲了修復女兒的面容，不惜殺害五個人的瘋子。”
“嗯，姐姐不愧是姐姐，真的聰明。”他擡頭看着艾晴，說，“但是沒想到那個秦言真的來了。我本來還擔心你要一直留在小房子裡，等炸彈爆炸的話，兩個人都會沒命的。沒想到真正的秦言把你拉了出去，這樣我纔可以丟掉炸彈，躲進地下暗道。”
“等到了目的地之後，你藉着停車，就繞到了那個簡易小房子裡，裝成自己被許毅綁在那裡。”艾晴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一條線就完全理通了。
“是，那個是我，我知道那裡是不可能打到車子的，所以事先假裝成出租車司機，又爲了免除你的懷疑，用了秦言的薔薇花。因爲如果是秦言的話，知道你的動向不是不可能。”clown接着艾晴的話，點頭說道，表情看起來無比失落。
當時她還想呢，爲什麼秦言會知道許毅的要求。現在就可以完全想明白了。
“當時我在高速出口處打到的車子，司機是你吧？”艾晴在聽到薔薇的花莖不一樣之後，纔會想起當時坐在駕駛席的司機，身高不算高。因爲他坐着，所以她纔會忽略了他的身高，真的以爲是秦言突然出現了。
“不，這次和之前不一樣。這次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就是參與了一次又一次的跟警方對立的事情。”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在胡瑞的安排下，離開了安全屋，然後見到了許毅，做成我被他綁架的樣子，就是爲了看看你會不會奮不顧身地救我。”
“沒事的，不管最後法院的判決怎麼樣，我都會等着你回家的。”艾晴了解clown的心態，他最想要的就是個“家”。
“如果你說的這樣，那我就錯得離譜了。”clown的眼眶紅了，看着艾晴道，“我答應過你，再也不會犯錯了，可是我又犯了，還不是一個錯。”
“不，別過來！”clown又往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後腰直接靠到了欄杆上。
“是啊，物極必反。”艾晴說話的時候，一步一步慢慢朝他靠近，“clown，你聽姐姐的話，別再鑽牛角尖了。你回來，我們回病房慢慢說。”
“毀了？”
“但是你越怕人搶走，就捏得越緊，之後可能東西完全就毀了。”艾晴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比方，卻讓clown的臉上劃過一絲驚愣。
“別說了，我不懂，我只知道喜歡的東西，就應該死死捏在手裡，絕對不能給別人。否則我就會失去她的。”clown因爲從小失去母愛，所以對年長的女生比較有好感，所以他纔會愛上艾晴。
“clown，愛情不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衡量的。愛情從來都是不知覺得愛上，然後深陷其中。想全身而退的時候，才發生已經深陷其中，完全不能自拔了。我深愛着尹唯，但是如果他的心不在我這裡，就算我愛他愛得無法自拔，心痛不已，我也不會強求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會放他幸福，這樣不只是對他，也是對我本身的一種解脫。”艾晴其實也沒辦法完整的詮釋出愛情的定義，只能把她體會的東西告訴clown。
“不，我是愛你的！我希望在他死了之後，自己可以成爲你的依賴！”clown大聲說着自己的內心的感受，“我深愛着姐姐，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對你和小希小冀好的。我發誓，我不會比這個男人更加對你好，我絕對不會有這些照片出現！”
艾晴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處於對自己的愛護，於是柔聲安撫道，“clown，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愛情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對我是一種依賴，並不是真正的艾晴。”
“不，你們都別過來，我要好好想想！”他的情緒變得浮躁起來，跑上前撿起了地上的照片和新聞，又快速跑回到欄杆前：“不可能的，他明明就是花心，對不起你，你爲什麼還要愛他？”
“clown你小一點，別再往後退了！”艾晴覺得他裡欄杆太近了，臉上的表情非常擔心。
“不，你站在那裡，別過來！”clown大聲喝斥，看着那些照片，回想着之前的一切事情，口中喃喃自語，“這麼說，他在騙我？利用我？”
“clown，我知道你關係我，希望我幸福，但是這不能作爲你幫助壞人，一錯再錯的理由。”艾晴慢慢朝他走去，“過來吧，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讓我把他繩之以法。”
“你知道？”clown的表情是難以置信的。
“我不這麼說，你還會繼續裝睡吧。”艾晴看到了地上那些照片，長長嘆了口氣，說，“clown，這些照片，剪報新聞，我都看到過。我相信他是爲了幫我查出你背後那個人，故意逢場作戲的場面。爲的只是讓那個人覺得我們關係破裂，對他放鬆戒備，方便他更快更好地掌握敵人的線索。”
“姐姐，你不是應該去船艙調查了嗎？”他是聽到艾晴離開病房時對着外面的警員這麼說的。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那麼還是讓小晴自己跟你談吧。”尹唯的話音剛落，就看向了天台的出入門被推開，艾晴從後面走進來，就站在他們面前。
“我以爲你早就看出來了。”clown指着身後的欄杆，說道，“從那裡跳下去，我保證姐姐會立刻破案，小希和小冀也會平安無事。”
“clown，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愛上小晴了？跟你背後的人合作，只是爲了讓我消失，然後取而代之。”尹唯勾了勾一側的脣角，似乎是在說一個笑話。
“本身就是各自爲了自己的利益，才合作的，沒什麼背不背叛。”clown鬆開了手，說道，“他們要傷害姐姐，或者小希小冀，我是決不答應的。”
“也就是說，你背叛了那個人？”
“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接走小希和小冀？”clown的表情極爲嚴肅，“因爲我背後的人已經決定對他們下手了。我不願意這麼做，才把他們帶走了。”
“我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尹唯勾了勾脣角，只覺得他的要求太過了。
“寫份懺悔書給姐姐，然後從這裡跳下去，我保證一定把背後那個人是誰告訴姐姐。”clown選在這裡，就是爲了讓尹唯可以從這裡跳下去。
尹唯知道跟他這樣的病人說這些沒用，便不再做任何解釋，直接道，“說條件吧，你要做什麼？”
“她深愛着你，問了也是白問，必定是袒護你的。”clown的眼神極爲不屑，“我也不想她看到這些東西，免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這些小晴也是知道的，她並沒有因爲這些怪我，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他。”
“都摟摟抱抱了，還能是假的？難道非要在酒店房間被抓到，纔算是有證有據？”clown的眼神冷厲懾人，一把揪住尹唯的衣領怒聲質問。
“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娛記炒的新聞。”尹唯看着那些照片就知道clown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你不會是把這些新聞當真了吧。”
“你已經有姐姐這個好的妻子了，爲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clown把那些新聞都當成了真的，所以纔會極爲激動。
“只要是姐姐的事情，就跟我有關！這是我在遇到她之後，就決定的。”clown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和從舊報紙剪下來的零碎新聞，都是四年前，他和艾晴分局的時候媒體大肆炒作的緋聞。
clown現在的情況，應該也是沒能徹底治癒的調調。
艾晴就是看到了這一點，纔對clown格外看重。她希望那些和clown一樣的孩子，都可以通感心理輔導，得到治癒。可實際上，這種治癒率是極低的，100個人中未必有一個可以治癒。
因爲在z國，大多數人覺得見過心理醫生，你就一定是個精神病患者，然後就會給這個人的生活工作帶去嚴重的困擾。
當今社會，其實很多人的心理疾病從兒時就慢慢形成了，只是身在z國，覺得約見心理醫生是件非常羞恥的事情，被周圍的人知道了，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並沒有任何關係。”尹唯知道艾晴是很重視clown的，畢竟這是她就讀犯罪心理學時遇到的一個案例，還是未成年的孩子的案子，所以她一直對clown有段特殊的感情。這裡面有同情和憐憫，還有對小孩子心理問題社會化的這個想象的一種責任感。
他微微昂着下巴看着尹唯，認真打量着他：“我真的不懂，你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的？揹着姐姐跟別的女人曖昧，惹得姐姐暗自垂淚，她爲什麼還和你在一起？”
clown擡腳，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雖然他的身高和尹唯比起來，差了大半個頭，可是那種迫人的氣勢，絲毫沒有減退。
“說說你的條件吧。”尹唯是個聰明人，很明白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clown跟着站起來，轉身看着他，道，“如果出了那扇門，你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那你找我來這裡爲了什麼？”尹唯並不打算多做逗留，擡腳準備離開。
clown的臉上露出那種很陰沉的笑容，側着頭看着他：“我沒有，我是自衛而已。”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對胡瑞不是自衛殺人，而是蓄意殺害。”尹唯走到欄杆處，讓自己可以跟他面對面的說話。
“我殺了他，從來都沒有否認啊。”clown的聲音裡明顯帶着一絲笑意。
尹唯站在原地，詢問面前的cl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