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又一個死者
艾晴聽着胡瑞的彙報，看着浴室裡用過的浴巾和淋浴房裡的洗澡液，又走到房間看着凌亂的牀鋪，問道：“死者是什麼人，查到了嗎？”
“死者名叫王坤，瑞德銀行職員。斯文內向，無不良嗜好，算是那個連相親都會被女方嫌棄的死板老實男。”胡瑞已經詢問了死者的大概情況，直接把自己掌握到的資料說給艾晴知道。
“那他有女朋友嗎？”艾晴看着牀上的牀單和被子，好像經過一番大戰一樣，蹙眉詢問。
胡瑞抿着脣搖了搖頭：“沒有，他公司的同事說從來沒有見過有異性到公司找過他。而他的父母，也說沒有聽說過他交女朋友。他們說，兒子王坤平時很乖，下班就回家，然後就在房間玩電腦，是典型的宅男。”
艾晴聽到宅男這個名詞，立刻道：“如果是宅男的話，讓小五調查他所有的網絡通訊工具。”
胡瑞點頭，打了個響指，賣弄地說道：“放心，已經在查了。”
“這樣的酒店，絕對不可能是他一個人來的。”艾晴想了想，看向在場的衆多男士，說，“男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在本市的酒店訂房間，你們應該比我瞭解吧？”
……
“也未必吧，或許是約了幾個癮君子一起聚會。”有個離門口比較近的制服小警員開口爲在場男士申辯。
艾晴笑了笑，說：“所有的器官都被取走了，也就是說，都可以用，怎麼可能是癮君子。”
額……
這一瞬間，只覺得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凝滯，所有男士非常統一地朝着那個小警員瞪去，覺得他真的是沒事幫倒忙，反而坐實了艾晴的猜想。
“小晴，會不會是之前那種騙局的升級，就是以前各市都有過的，年輕女性被帶到酒店客房，然後被迷暈之後，取走腎臟那樣的事件。只是以前犯案之後，人還是活着的，這次直接變成了殺人事件，取走全部可用器官。”施國平湊到艾晴身邊，小聲說着自己的觀點。
艾晴蹙眉，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死者王坤一定約了什麼人來這裡。雖然對方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但是枕頭上殘留着香水味道，還是那種新產品，叫做‘致命魅惑’的女用香水。”
施國平聽她這麼一說，立刻跑到牀頭嗅了嗅，確實有香水味道，一臉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記得你從來不用香水的。”
“我不用，海心用啊。”艾晴撇了撇嘴說，“她可是那種所有新產品必須買來一試的人。”
“哦，原來是江小姐。”施國平點頭，“那或許可以從香水入手，看看最近都有哪些女性買了這款香水。”
“那不是大海撈針嗎，”艾晴並不同意這樣的做法，說，“畢竟‘致命魅惑’不是限量版的香水，普通的女性都可以購買。”
“哦，不是限量版的。”施國平是完全不懂時尚和女性奢侈品的男人，傻乎乎地撓了撓頭，回到艾晴身邊。
“姜醫生，死者死前有沒有發生過性行爲？”艾晴轉頭看向法醫姜浩。
“現在他被完全泡在冰水裡，之前又被人沖洗過，沒辦法立刻給你答案，等回去解剖之後，我把報告給你。”姜浩解釋了一下，看了眼站在牀邊指導手下的法證人員蒐證的吳俊毅，建議道，“你可以先問問吳sir，他們可能有儀器可以探測出精斑。”
艾晴點頭，道了聲謝，朝着吳俊毅走去。
“吳sir，在牀上或者地毯上有發現死者或者是其他人的體液嗎？”
吳俊毅聽了她的問話，拿出一支熒光的探照儀器，在牀上和被子上照了一下，立刻出現了之前沒有的斑斑點點。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問題。”吳俊毅回答道，“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到底是死者留下的，還是別人留下的。一切要等回法證部驗過之後才能給你答覆。”
“好，我知道了，謝謝。”艾晴又看了一遍房間的佈置和格局，對着胡瑞說，“查到死者家裡的地址了嗎？”
“是，在b區西城路117號的‘加州花園小區’。”胡瑞把手上的平板點開，遞到艾晴手上。
“大哥，我們去他家裡看看，其他人留在家裡繼續搜查證據。”艾晴用手機把地址拍了下來，對着施國平說道。
“好，我們走。”施國平答應了，拍了拍胡瑞的肩膀，說：“這裡交給你了，晚點回重案組辦公室再彙總彼此得到的線索。”
“是。”胡瑞立刻站直了身體，朝他敬了個禮，目送他和艾晴離開。
“加州花園小區”並不是商品房，而是比較經濟實惠的安居房，大多是拆遷之後被分配到這裡的，所以住戶也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沒有什麼有錢人或者爆發戶。
王坤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通常只可能是那種沒有什麼社交活動，人很內向，拿着死工資的老實宅男。可事實上，所謂的老實，未必真的老實。
宅男這個名詞，有時候屬於很恐怖的一類人羣。他們喜歡看蒼井空，然後收藏各種不堪入目的器械。
艾晴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推測，纔要施國平先行跟她到王坤的住處查看一下，以免死者的家屬爲了面子，做出隱瞞。
施國平把車子停在小區的停車場，然後找到了王坤住的那幢樓，乘坐電梯到了901室。
他們按了門鈴，就看到一個正在哭泣的中年婦人走出來開門。
“你們找誰？”
“警察。”施國平和艾晴一起出示警察證件，對着王坤的母親楊麗麗道，“我姓施，她姓艾。”
“哦哦，快請進。”楊麗麗連忙開門讓他們進屋，哭得比剛纔更加厲害起來，“警察先生，請問是不是來帶我們的去認屍的？”
“不，王坤的屍體還需要做進一步解剖，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們兒子平常的生活情況和興趣好愛。”施國平跟着她，到沙發旁坐下，看到一箇中年男人低着頭，用雙手捂着臉，表情非常悲痛。他是王坤的父親，叫做王啓明。
“我們小坤平時就是個按時回家的好孩子，怎麼會去酒店訂房間呢？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的。”王啓明用手擦着眼淚，一說起兒子就再也忍不住地失聲痛哭起來，“昨天，他說自己要和同事一起玩通宵，不回家吃飯睡覺。我們還想兒子總算是變得活絡了，知道跟大家一起聚會，不再窩在房間玩電腦了，心裡還高興呢，沒想到他直接就出事了。”
“是啊，早知道是這樣，我們一定不會答應他去玩的。”楊麗麗抽泣着，想到昨天自己竟然滿口答應了兒子不回家的請求，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那你們知道王坤昨天約了誰一起玩嗎？”艾晴聽着他們的話，直接發問，“或者平時都有哪些朋友嗎？”
“不知道，他只說是同事，具體是什麼人，我們也不清楚。”楊麗麗想了想回答道，“至於他的朋友，也就那個米，米什麼的小夥子。好像跟小坤是什麼遊戲認識的。”
“米什麼？”艾晴抓着這點新線索追問道，“可以想出來，清楚告訴我們嗎？”
“額，我想想。”楊麗麗一面抽泣，一面仔細回憶着說，“好像是叫米凡，還來過家裡兩次，只是我都直接稱呼他小米。”
艾晴把米凡的名字記錄下來，交給施國平，讓任五幫忙查一下這個人的資料，而後道：“除了這個米凡，王坤就再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嗎？比如女性朋友。”
“沒有，我做夢都想他帶女朋友回來。可是我們給他介紹了好多個，人家女孩子都嫌棄我家小坤太死板，不知道怎麼哄她們開心，所以都是約了一兩次就沒有下文了。”楊麗麗越說越傷心，“早知道，我以前就不把他關在家裡了，這樣他或許就不會這麼內向了。”
“沒錯，都是你讓兒子這麼內向，早就讓你辭職在家照顧兒子，你偏不願意，現在兒子長這麼大，出事了吧！”王啓明非常激動地喝斥，手還用力拍着面前的茶几。
“怪我嗎？還不是家裡要供房貸！你一個人那點工資，哪裡夠日常開銷和付房貸？我不工作能行嗎？！楊麗麗也跟着吵起來，一張臉氣的通紅。
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其實一點都不錯。沒有錢的婚姻，維持起來很辛苦。加上現在很多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大人上班，小孩子就只能被鎖在家裡。久而久之，就養成了自己跟自己玩，自己跟自己說話的孤僻、內向的心理。
艾晴聽着他們吵架，連忙喝止道：“行了，王坤已經出事了，你們再吵架抱怨也沒用，不如配合警方，多想想王坤平日跟什麼人接觸，早日找出兇手，才能真正告慰他的在天之靈，讓他可以安息。”
夫妻倆一聽這話，立刻停止了爭吵。
“警察小姐，我們小坤真的很乖，很少跟人接觸的，除了那個米凡，還有他公司的兩個同事，真的再沒有什麼可以說上話的人了。”楊麗麗擦着眼淚，又認真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了。
“那王坤的房間在哪兒？可以帶我們去看一下嗎？”艾晴推測宅男如果沒有很多現實的朋友，那麼網絡的朋友應該會比較多，尤其王坤還是網遊愛好者。
“好，你們跟我來。”楊麗麗領着他們到了兒子的房門口，打開門道，“就這間。”
“我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可以。”楊麗麗點頭說，“我和他爸都不懂電腦網絡這些，所以你們隨便看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艾晴和施國平走進房間，首先檢查着王坤的私人物品，比如遊戲的人物手辦，還有各種海報、貼紙和動漫光盤。有正版，也有盜版。
“我開電腦看看，你找找有沒有什麼日記啊，錄像之類的東西。”艾晴在電腦桌前坐下，打開了面前的臺式電腦，進入頁面是需要輸入密碼的。她試了好幾次，生日、電話號碼、門牌號之類的，但是都是錯誤的，無法進入。
“看來這電腦裡面存着他覺得很重要的東西。”艾晴輕挑着眉梢，暗暗推理着可能會作爲密碼的數字。
這時候，施國平從他的牀下翻出一個大紙箱子，裡面全都是那種蒼井空之類的雜誌。
“呵，果然是宅男必備啊。”施國平忍不住感慨。
艾晴轉頭看了一下，箱子裡不只是有雜誌，還有很多器材。比如蠟燭，鞭子，捆繩之類的。
“確實啊，宅男都喜歡這些東西，看着內向，其實非常渴望奔放的感覺。”她長長嘆了口氣，這樣一來就跟自己想得差不多了。
王坤就是一個表面老實，內心帶着暴力傾向宅男。
按照這種人的心理，設置的密碼應該也跟這些東西有關係吧。所以，艾晴用了一個英文全稱“sadomasochism”。
沒想到，真的就解開了這個密碼，直接進入了主頁面。
艾晴點開他的文件檔案，對着施國平說，“你猜有沒有隱藏文件夾，或者是用普通文件名代替的不能給人知道的那種文件夾？”
“絕對有。”施國平很肯定的回答，“男人的電腦裡，總有這樣的文件的。”
這話，讓艾晴挑眉打量着他，一副你竟然這麼瞭解的表情。
施國平尷尬，連忙解釋道：“額，你別誤會，我是就事論事。”
“行了，大哥，別解釋了，會越描越黑的。”艾晴笑了笑，用搜索的方式，先把隱藏文件夾找出來，然後又把一些系統文件夾點開，確定有沒有僞裝成系統文件夾的普通加密文件夾。
果然，王坤這個人把這類文件夾做得非常嚴謹。
首先是用了系統文件夾命名，然後就是加密，最後再把這個文件夾隱藏起來。所以，基本上是很難找到的。
艾晴點開了那個文件夾，屏幕上彈出了一個加密框，需要輸入密碼纔可以查閱。
“你猜，這次的密碼是什麼？”
施國平搖頭，他的電腦可是相當爛的，所以這種事情問他等於問了個白癡。
艾晴又試了好幾串密碼，但是都沒有打開那個文件，直接聯繫了留在重案組辦公室的任五。
——小五，遠程控制這臺電腦，想辦法把這個文件的密碼解開。
她直接在電腦上打字，聯繫任五。
——咦，這是什麼文件？竟然僞裝成系統問題。
任五的回覆很快速，結尾還帶着一張笑臉。
——你解開密碼不就知道了。
艾晴撇了撇嘴，回覆他的問題。
——ok，給我一刻鐘的時間。
回覆之後，他就發送了遠程控制的提示，等艾晴點擊確認之後，他就使用自己的黑客軟件，進行解密。
施國平站在艾晴身後，略帶疑惑道：“解開這個文件密碼，看到裡面那些烏七八糟的視頻，對尋找兇手應該沒有什麼幫助吧？”
“沒有得到一點甜頭，你覺得王坤這樣的宅男，可能把心一橫，直接去酒店訂房間嗎？”艾晴看着屏幕上的數字開始一個一個確定，眉心緊蹙着，“這個文件裡面，很可能有兇手自己錄的視頻。”
“真的？！”施國平一臉驚愣地看着她。
“只能說可能，也許會有。如果兇手很小心的話，就未必有保存。”艾晴不能完全確定，可是要讓這樣的宅男去酒店，必定是在網上有過接觸的。
“對了大哥，你還要向上面申請一份搜查令，到第一醫院查證一下這段時間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所接受的器官的dna，是不是跟死者王坤吻合。”艾晴並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這個想法，但是醫院的捐贈者突然增多，而死者王坤被取走全部的可用器官，就讓人不得不產生聯想了。
當然，說這話的時候，她幾乎是就着施國平的耳邊說的，以免被王坤的父母聽到，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好，我知道了。”施國平點頭，說，“等會兒回去，我就向上面申請。”
“不過，這件事的性質很嚴重，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以免給剛剛昨晚移植手術的病人造成陰影。”艾晴知道器官移植的雙方資料都是高度保密的，在看到沒有警方搜查令的時候，任何人員都不能透露捐贈者和接受者的資料。
另外，從醫院的接收渠道看，這段時間的捐贈者都是通過正常渠道捐出的器官，而不是黑市兜售的非法物品，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嗯，我懂，放心。”施國平明白艾晴的擔憂，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出簡單的安撫。
突然，電腦屏幕上的密碼被解開，文件夾打開之後，任五發來對話。
——搞定，這些好像都是很精彩的視頻，我可以私下收藏嗎？
艾晴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回覆說。
——你想知法犯法的話，我不介意立刻抓你去拘留所。
任五立刻發了個驚恐的表情。
——尼瑪，現在你還不是我們正式的頭頭呢，真的接手了我們組，要我怎麼活啊？
艾晴發了個笑臉回覆他的問話。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可以無所顧忌。當然，前提是，你可以瞞得了我。
任五發了個大哭的表情給她。
——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吧，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就取消遠程了。
艾晴讓他取消遠程，然後看着文件夾裡所有的視頻名稱。
有一個系列是用“你”命名的。分別是“你1”，“你2”，“你3”，一共有6段視頻的樣子。
艾晴讓施國平把房門關上，然後把聲音調到最低，點開第一段播放。畫面中，那個女人並沒有露出臉，視頻直接從脖子以下開始。
而且全過程用的都是經過變聲之後的嗲聲音，聽起來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看吧，身材不錯。”艾晴轉頭看着施國平。
只見他一臉尷尬地低頭，儘量不去看這樣的視頻。
“大哥，你是不是警察啊，還是曾經帶過反黑組和掃黃組的頭頭，這樣的都不敢看啊。”艾晴真沒想到施國平會這麼不自然，黝黑的臉頰竟然紅了。
“額，那些都是真刀真槍的，哪有這麼露骨啊。”施國平無奈地撇了撇嘴，心想現在自己可是跟艾晴獨處一個房間，然後看這種視頻，會非常不好意思的嘛。
艾晴無語地嘆了口氣，繼續看着視頻：“好像沒有任何特徵可循。但是，應該就是這個女的約了王坤。”
她看到任五發來了一段消息，是關於王坤之前的聊天對象和記錄。
——這個叫做“致命魅惑”的女人，是王坤在遊戲裡認識的，兩個人好像聊了很長時間，發展成了網絡戀人。
艾晴看着一些消息截圖，打字詢問任五：
——查到登錄名的服務器地址沒有？
任五發了個嘆氣的頭像，回覆說：
——海外的服務器登錄，沒辦法查具體地址。
艾晴看着他的回覆，直接關閉了對話框：“看來是早有預謀的。”
“現在怎麼辦？”
“只能問問那個跟王坤一起玩網遊的米凡，知不知道這個女人了。”艾晴關掉了電腦，起身走出房間。
“警察先生，警察小姐，有沒有找到誰是殺了我兒子的兇手？”楊麗麗看他們走出來，立刻迎上前詢問。
“還沒有。”艾晴直截了當道，“但是王坤房間的電腦和一些書籍資料，我們會讓警方人員來帶回去做調查。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哦哦，好，只要能找出兇手，隨便你們帶什麼回去。”楊麗麗無所謂地答應着。
“你們放心，等案件結束，這些東西你們都可以去警局領回的。”艾晴聽到了樓下傳來了警車聲，知道他們的同事到了，對着施國平道，“我們先走吧。”
“對了，警察小姐。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領回小坤的屍體？”楊麗麗看他們要離開，追到門口詢問。
艾晴停步轉身，嘆了口氣說：“稍後法醫部的同事會通知你們過去的，但是領回屍體，可能需要等案件偵破之後。”
“哦，那就麻煩你們了，一定要爲我兒子找到兇手啊。”楊麗麗一下子就給艾晴和施國平跪下了。
“王太太，您別這樣快點起來。我們會盡力找尋證據破案的。”艾晴和施國平立刻把人扶起來，說，“當然，如果你們想起什麼跟王坤有關的事情，立刻跟我們警方聯繫。尤其是王坤平時接觸的朋友之類的線索。”
“好，我們知道了，再想起什麼，一定給你們打電話。”楊麗麗連連點頭答應着。
艾晴和施國平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了剛到的警員和法證人員，便開車離開了這個小區。
“現在去哪兒？”施國平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我剛剛讓任五查找米凡的住處了，估計還要一點時間。不如先回警視廳申請搜查令，然後去醫院查問器官捐贈的來源吧。”艾晴有了決定，等待着施國平的迴應。
“好，那就先回警視廳。”施國平答應了，看了一下表上的時間，說，“剛好也是午飯時間了，稍微吃點東西再繼續吧，否則我怕你又會胃疼。”
“額，不會啦。”艾晴笑了笑，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胃疼了。”
“咦，我可不敢怠慢，你前一次胃疼，那臉色慘白慘白的，嚇死我了。”施國平撇了撇嘴，對於她的沒有胃疼的言論不敢苟同。
艾晴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說，“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警校特訓，我哪有時間吃東西嘛。”
“是啊，別人怎麼都有時間吃的。就你一心撲在案子上。”說着，他調轉車頭，朝着警視廳駛去。
艾晴確實是一有案子就廢寢忘食的那種人。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那自從那次之後，我都會隨身帶着巧克力，真的感覺餓了就吃一塊。巧克力的熱量足夠讓我感覺不到餓了。”
施國平皺了皺鼻子，做出一副鬼臉，小聲地念叨：“巧克力，能吃飽纔怪。”
艾晴看着他那個非常嫌棄又搞笑的表情，皺眉別過頭，不打算理他，免得說多錯多，繼續被他嫌棄。
大概二十分鐘後，他們回到了警視廳。施國平先讓艾晴到餐廳吃午飯，之後就去了上司的辦公室，申請搜查令。
可是，器官捐贈一直都是關聯醫院和捐獻部門最高的保密文件，所以上級給予施國平的回答就是，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份搜查令是沒辦法批准的。
不管施國平如何據理力爭，甚至說出如果查不出個所以然，自己辭職都可以的話，都沒有被上級接受批准。還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趕出了辦公室。
他垂頭喪氣地來到餐廳，有點無顏見艾晴的感覺，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她。
艾晴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上面沒有同意下批搜查令，喝了一口奶茶說：“好了，別糾結了，先吃午餐吧。”
“你知道了？”
“看你的表情也知道了。”艾晴撇了撇嘴，說，“一定是要有證據，才能下搜查令。因爲捐贈資料是最高的保密文件。”
“是啊，大sir就是這麼說的。”施國平長長嘆了口氣，懊惱地吃着面前的快餐。
“這樣的證據，比較困難。”艾晴吃掉了最後一塊天婦羅，說，“我們先找到那個米凡，問問知不知道‘致命魅惑’的事情吧。”
“只能這樣了。”施國平又嘆了口氣，端起餐盤，大口大口地扒飯。
午飯過後，他們回到重案組的辦公室，就看到任五一臉得意地衝到他們面前：“施隊，小晴，我查到了米凡的地址，就是這個。”點擊平板電腦，把米凡的資料送到艾晴和施國平面前。
米凡是個遊戲公司的技術員，因爲用外掛升級賺錢，前幾天已經被遊戲公司辭退了。
“他不是本地人，在c市租房，就住在d區的‘藍天小區’36棟202室。”施國平讀着米凡的住址。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艾晴拍了拍施國平的肩膀往外走，同時對着任五說，“對了，小五，你想辦法查一下器官捐贈的官網，看能不能查到捐贈者的資料。”
“靠，那個網站的系統保全很嚴密的。”
“你不是電腦神童嗎？進不了？”艾晴故意用激將法。
“尼瑪，被抓到，我的警察生涯就終結了。”任五大聲抱怨道。
“哦，那你以後不許再吹噓自己是電腦神童，完全就是個半吊子。”艾晴很不客氣地損他。
任五狠狠瞪了她一眼，說，“行了，我儘量，查不到我也沒辦法啊。”
艾晴沒有迴應，只是淺淺一笑，拉着施國平趕去停車場。
他們按照地址找到了米凡的住所，按了門鈴之後，看到有個男的過來開門：“找誰？”
艾晴聽着這個男人是外地口音，直接道：“請問米凡是不是住在這裡？”沒有立刻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同時也阻止了施國平亮出證件。
“是啊。”男人點頭，認真打量着她和施國平，說，“但是他從前天開始就沒有回來了，你們要進屋等嗎？”
“前天就沒有回來？”艾晴跟施國平對視了一眼，走進屋裡，“你知道他去什麼地方了嗎？”
“不知道。”男人搖頭，說，“他喜歡賭，可能輸了錢怕放貸的追殺，躲起來了吧。”
“他經常因爲賭錢被放貸的追殺嗎？”艾晴看看屋裡的情況，三室一廳，門口放着三雙尺碼不同的鞋子，所以這裡應該是三人合租的。
“是啊。”男人一直在被問問題，於是蹙眉道，“對了，你們是什麼人啊？幹嘛老問東問西的？”
艾晴和施國平面面相覷，出事了證件：“警察。”
“啊？兩位警官，我可是老實人，守法公民！”男人急於說明自己的清白。
“你別緊張，我們是來找米凡的。他從前天就沒有回來嗎？”艾晴走到三個房間外查看，一個是很凌亂的小房間，地上隨意的脫着鞋子，鞋面上站着混凝土之類的污跡，應該是個建築工人的房間。
一個是非常有條不紊，乾淨整潔的房間，除了一臺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再沒有其他的東西。桌案上擺放着各種電腦程式的書籍，看樣子應該是個編程師。
第三個房間非常凌亂，好像被人翻過一樣。但是從牆上和門上貼着的遊戲海報，和一臺雙顯卡，加大內存條的臺式電腦，可以確定這就是米凡的房間。
“沒有，米凡前天出去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男人到廚房給他們泡了茶，並且道，“兩位警官，喝杯茶吧。”
“你叫什麼？應該是個幹建築行當的吧。”艾晴坐下，看着他有點慌張的表情，不明白他爲什麼慌張。
“額，我叫齊大方，是個建築工人。”他點頭回答着。
艾晴看他不停搓着雙手，問道：“你爲什麼說米凡可能欠了賭債，怕被人追債，才躲起來的？”
“因爲他就是這種人啊，從來只知道借錢，賭錢，還有找女人。”齊大方的表情明顯是對米凡的厭惡，“他經常炫耀說自己遊戲玩得怎麼好，怎麼可以找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