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贓

剻江北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驅趕着面前的煙霧,說:“周易,本來這次你出來我考慮過給你挪個地方,但我沒想到居然會判得這麼重。我們是個國營大型企業,你被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無法再擔任領導幹部職位。所以也只能委屈你。但是,這回公司有想法對一些附屬企業進行大規模改制,而你又對這些企業非常熟悉。對這件事情你有發言權,你也不用走,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談談你的看法。就算是黨代會有時候也邀請民主人士列席啊!”

師椽和馬奔點點頭稱是,周易也只能重新坐回座位。

師椽因爲吃常務副總經理,主管經營,對公司總體的情況也非常熟悉,於是就由他開始介紹近段時間的公司所又的財務收支。他完全不拿報表,張嘴就來,一個個數據流水一樣出來,居然沒打半點頓。這讓周易又驚又佩服,要知道,他可不是主管財務的副總,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好的記性。不過,師椽所說的情況卻讓他暗暗心驚。

周易被抓後已經半年多時間,在這六個多月時間裡,鬆鋼集團繼續大面積虧損。咋一聽,簡直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只能芶延殘喘,隨時都有死掉的可能。他對其他部門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也只能聽聽,還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等一說到自己曾經領導過的青年服務總公司時,他豎起了耳朵。

青年服務總公司自從出了周易的事之後已經到了死亡邊沿,拋開那些本來就是服務行業的配套企業不說。就拿勞保用品廠來說,自從新線生產之後,一直都沒有正常過。老黃等人一抓,廠子里人心惶惶,沒人把心思放在生產上。加上銷售上是周易牽線,原材料是小於經手,這二人一走,都亂了套。而且。因爲沒有周易在,廠子在資金上也缺乏強力,而總部的非剻江北系統的大姥們都巴不得勞保用品廠再多出些毛病,好讓老剻出醜纔好。而師椽和馬奔更是巴不得廠子早點倒了纔好,以便實行他們的賣地大計。這樣一來,新線能夠正常運轉才見鬼了。

至於醫院,秦漁是不願意看到醫院垮掉的。奈何他前段時間和周易走得有點近,也被人查。受到不少驚嚇後膽子小了許多,什麼事情也不敢做,什麼人也不敢得罪。這樣一來,醫院那批人沒人管,都翻了天。醫院自然沒有什麼好的起色。秦漁也不是不想好好幹一番事業,就去找師椽,結果師總將他大罵了一頓,說就算醫院弄好了又能怎麼樣,一樣被人搞被人抓。周易就是下場,這年頭。不做事比做事安全。你也是個幾十歲的人了。好好呆着,過幾年換個清閒地地方等退休吧。

師椽當然不會讓秦漁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聽師椽介紹完情況,剻江北點了點頭。看看馬奔:“你談談看法。”

馬奔心機沒師椽深沉,直接說:“沒救了,不賣掉些拖累鬆鋼集團還怎麼發展。人家國外的企業那裡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分廠分公司。尤其是青年服務總公司,不賣點掉難道還指望它賺錢不成?賣,必須賣,賣了還能收一大筆錢,有了這錢,能做很多事情的。很多房地產公司可都盯着這塊地呢,價格也出得很公道。”

剻江北看了看周易:“記得你我剛見面的時候你是極力建議我買掉這塊的,後來你又想去試試看能不能當個救火隊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結果很明顯,青年服務總公司已經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周易其實心中很不爽,當初在看守所時馬奔曾經帶話給自己,說等他頂了罪出獄之後,就將青年服務總公司那一塊賣給自己。現在好了,他們地意思卻是想將地全賣給房地產商人。也太出爾反爾了。

周易閉着嘴不說話。

大概是看出周易的不快,師椽一笑,說:“地肯定是會賣的。這麼大的地盤也不是一般房地產公司能夠獨自吃下去的。需要找一家有實力的大公司。”

馬奔笑笑,“這樣的公司扳着指頭數也就那幾家,大多還是外地企業。這不是白白便宜外人了嗎?要我說,還不如你我弟兄自己吞了的好。”馬奔說話非常裸。

剻江北臉色有點變了,“你們越說越不象話了,怎麼能夠這麼幹。”

周易有點明白了,原來如此,且聽他們說下去。

馬奔憤憤地說:“剻老,我們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在位置上也呆不了幾天。將來等退休了,沒準會變成什麼樣子。就拿您老人家來說,你也不過是讓出了總經理的位置,就有人跳出來想槍班奪權。”

剻江北冷冷地說:“什麼權,權利這東西都是人民給我們地。不屬於我們個人,到年紀就得退下來。這是組織原則。我提醒你,你可是個黨員,也是個高級幹部。我個人是不把個人地榮辱得失放在心上的。這叫着該撒手時就撒手,莫要擋出了後人上進的道路,招人嫌。”

馬奔大喝一口白酒,大聲說:“剻老,您老人家高風亮節,我是頂頂佩服地。我是個粗人,說話直接,你老退下去也罷,就怕有的人還不放過。你是自然不怕。可我和師椽是跟了你老一輩子的,將來有事,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剻江北大怒,一拍桌子,“你說什麼,自己沒心病還怕什麼?”

馬奔亢聲說:“就拿現在的周易來說,他有什麼問題,我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人家可沒拿工程一分錢,不一樣被判了個無期。只怕我和師椽將來還真要落得個吃花生米的下場。”

師椽大喝:“馬奔,你說什麼話,住口。”

見氣憤開始不和諧,周易笑笑:“老剻,我進去也無所謂。我是晚輩,年紀又最小,這樣吧,我說句心理話,說過就丟。你當我只醉話。也不要放在心上。”

師椽盯了周易一眼:“周易,剻老身體不好,別亂說話。”

剻江北:“周易你說。”

周易:“老人家你也知道,在現在這種市場經濟情況下,任何領導想沒一點問題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人家真要抓你尾巴,一抓就是一大把。在座的都是跟你老戰鬥了一輩子的,說句誅心地話。您也不想我們沒有好下場吧?”

師椽心中讚了一句,周易這傢伙還真說得實在,剻老頭子這人什麼都好,爲人也正直,爲官也清廉,就是護短,見不得自己的人吃虧。這大概是我軍人出身有關吧?前一段時間,他兒子弄出這麼大個問題,他還不是沒說什麼。嘿嘿,說起來。他兒子還真是個什麼錢都敢拿的豬。其實。大家何嘗又不是爲錢而來。都幹不了幾年了,能多掙點養老金就多掙點吧。

果然,剻江北長長嘆息一聲:“我以前太放縱你們了。罷了。反正都這樣了。你們看着辦吧,我累了,去休息了。”說完話,剻江北起身回樓上臥室去了。

老頭子點頭,事情就好辦了,接下來該下面的人具體操作。

周易、師椽和馬奔坐在客廳裡,開始第一次分贓大會。

老頭子不在,大家說話也直接了。

首先是師椽給這次商談定調子:“都是自己人,都說真話。首先,青年服務公司必須賣。哪怕一分錢也沒賣回來,哪怕價格再低都要賣。只要一賣掉土地,以前積累下地爛帳就可以一筆勾銷,大家來個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彼此輕鬆。”

周易突然發難:“好,我已經替大家頂了罪,現在是該馬總和你們兌現當初的諾言了。青年服務總公司是不是該賣給我?”

馬奔跳起來:“周易,你胃口不小,那麼大一片地。轉手就是幾十億的收入,你一個人吞得下去嗎?”

周易本身對這個傢伙非常沒好感,內心中還有點怨憤,反脣相譏:“怎麼,馬總要食言而肥?當初你可是怎麼說的?再說了,你馬總這些年發財還不夠,兩香港的房子都買了。可憐我周易現在還住在旅館裡,連一個真正屬於自己地窩都沒有。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關係到切身利益,大家也都將假面具撕掉,來了個裸赤條條。

馬奔大怒:“說起那信,我還有火。周易,你當初什麼意思,扣着我的信不還。都是剻老的人,難不成你還要要挾我不成?”

周易冷笑一聲:“我不扣着新難道還還給馮辛不成?人家可是要好好做做文章地。現在好了,你去找我麻煩,我順勢將信給了你,不兩全其美?”

馬奔繼續發怒:“我去找你麻煩又怎麼樣,你這樣的人不吃點教訓不長記性。”

周易站起來,“你什麼意思?”

師椽見二人要鬧起來,咳嗽一聲:“好了,剻老在休息。周易你也別生氣,青年服務公司的地是要給你,這點是剻老點了頭的。不過,這麼大一片地你自己也吞不下。

後期的開發你怎麼搞?動用的資金可是動則幾十個億,你一個人幹不了。還是大家一起做好了。”

師椽又說:“這樣,我們都是領導幹部,不方便出面,就由你承頭。我們讓自己的家屬子女掛個名字,咱們來個股份制。成立一個大型地產開發公司,你做董事長。股份嘛,本來該各佔百分之二十五的,不過爲了便宜管理,我做主,馬奔將他的股份拿百分之一出來賣給你。”

馬奔說:“怎麼又是我?”

周易苦笑:“看來,還是我吃虧。當初你們可是說全給我的。不過,也是這個道理,我一個人也幹不了這麼大地事情。就這樣吧。”

師椽點點頭:“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團結最重要。大家都不要鬧了,過去有什麼矛盾都給我收起來。”

師椽接下來地一番話讓周易無比震驚:“剻老說了,總公司將來的發展方向是在高科技上,着力於生產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的產品。初級產品那塊該賣就賣,該關就關。他問周易你對鐵廠有興趣沒有,有就說一聲。反正這種初級產品可以在市場上直接採購,不需要自己生產地。”剻江北這麼做大概是想給周易一個補償,反正這將周易給嚇壞了,這可是一家價值好幾個億的廠子。

馬奔又站起來了,“不公平。”

師椽看了馬奔一眼:“老馬,這些年你掙得還少?人家周易纔來,沒底子,怎麼說也該給人家一點。”

周易笑笑,“青年服務總公司那邊有你們,沒什麼問題。不過,買鐵廠我可沒有那麼多錢,你們這不是誆我嗎?”

師椽哈哈一笑,“很簡單,不需要你拿多少錢出來的。只需在技術上處理一下。根據慣例,你若要買廠,自然要負擔相應的債權債務,我們將那些爛債往裡面一塞,那麼,錄離出來的盡資產就變成負數。說起來,公司反而要倒給你錢呢?”

當然,師椽這話是開玩笑。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技術手段決定一切。

後來周易回過頭一想,覺得好笑,他沒想到,大量的國有資產就這麼幾句話被大家給分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只需要弄個改制的名頭就是。而且,看摸樣,大家都沒有自己掏腰包的念頭。空手套白狼是最佳的發財途徑。若要靠自己掙,這麼多錢十輩子也掙不了。

青年服務總公司所屬於產業總價值三十八個億,這還是按照十年前的價。現在,土地價格一漲再漲,起碼要翻上幾翻。按照一百個億算,四人每家都有將近三十個億在手。鐵廠因爲在郊區偏僻之地,但設備都還挺新,保養得也不錯,怎麼說也值六七個億萬。

如果一切都變爲現實,周易起碼有四十億身家。一想到這些,周易就汗流浹背。……這個起點也太高了點吧。……他們也真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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