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京城海淀區。
某部門家屬樓一處靠近街邊的房間裡,此時人影閃動。依稀有一道倩影,正穿着家居服在收拾着東西。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端的要讚歎一聲,這女子當真賢惠,收拾屋子的速度堪稱一絕。當然,要是臉上沒掛眼淚就更完美了。
“曉琳~你先別走,你聽我解釋啊!你真的誤會了!”
客廳裡,一個腳踩石膏的男子正跟在走路生風的女人身後,黝黑的臉龐上滿是委屈。正是許久未見的韓大俠。
“誤會?”
女子突然轉身,不施粉黛的臉龐略顯清秀,同時多了兩分成熟。只是此刻眼圈微紅,寫滿了怒火。把手裡的一件衣服“啪”的摔在地上,突然上前一步。
“你以爲我沒聽見是吧?她剛纔叫你什麼?叫你親愛的!姓韓的,你之前追我的時候都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還說我誤會?你和我相親,就是玩夠了想娶個老實人成家是吧?”
“哎呀臥槽,我要怎麼說你才懂啊?那女人就特麼沒安好心,她是故意的,你沒聽出來嗎?”
老韓頭一臉氣急敗壞的叫嚷,打着石膏的腳跺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你吼我?”
女子原本生氣的臉色突然變成委屈,擡手指着韓大俠,帶着哭腔道:“你和她打電話的時候,一口一個姑奶奶叫着,和我說話就用吼的!還說什麼愛我,都是騙人的!嗚嗚~”
“我次……”
老韓頭一臉懵逼,疑惑道:“我哪有?我不就是說話聲音大了點,以前也這樣啊!”
“你果然還惦記着從前!好,我是多餘的,那我走!嗚嗚嗚……”
女子說完便掩面而泣,扭頭撿起地上的衣服往拉着的行李箱裡塞。
正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韓大俠衣兜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某韓被嚇了一哆嗦,還以爲又是袁曉曉那個禍害打來的。待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顧鹹魚的名字,便鬆了口氣。
“喂?我說兄弟,我這邊有……”
接起電話,不等老韓頭把話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一陣怒吼。
“姓韓的,我不可描述你全家,你大爺的,你踏馬敢佔我便宜?”
“嗯?罵誰呢你?我啥時候……”
韓大俠被罵得一臉懵逼,頓時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緊接着就想起來昨晚那通電話,額頭掛滿黑線。
這鹹魚,反射弧也太長了。
可惜眼下並不是解釋的時機,眼見身前的女人已經拉着行李箱往門口走,老韓頭擡手把電話扔到沙發上,“搬”起腿就追趕過去。
“曉琳,你別走(?▃?)!”
“噗通!”
也不知道是因爲跑的太急還是故意爲之,某韓話剛喊出口,腳下便雙腿互絆,直接摔了個大黑吃翔,趴在地上哼唧起來。
“呀!曉傑,你怎麼了,沒摔着吧?”
已經到門口的女子嚇了一跳,急忙扔了行李箱跑回來蹲下。不等攙扶,就被某韓在地上抱住大腿。
“曉琳,你別走,沒有你我可活不了啊!”
“嗚嗚,曉傑,其實我也捨不得你!”
另一邊,顧老三舉着手機,嘴巴張得大大的,左臉上的怒火和右臉上的憋笑相互引誘,形成了一個極其複雜的表情。
本來是興師問罪的,卻莫名其妙的被秀了一臉,這咋話說的?
手機對面還在你儂我儂,眼看着場面就要控制不住,一發而不可收拾,某鹹魚急忙掛了電話,搖頭苦笑。
怪不得和老韓頭聯繫的幾次都感覺他在裝逼,事出有因,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嘛~”
顧老三支起下巴,眼底隱隱帶着讚歎,以及羨慕。
“這老貨的速度夠快的啊,上次見面還在家相親呢,這纔多久,都住到一起了!”
發了會兒呆,某鹹魚突然振奮起來,從牀上跳起,美滋滋的走向衛生間。
“有啥好羨慕的,再過幾天……哥也行!”
這邊顧鹹魚準備洗臉睡覺,另一邊王安卻是難得起了個大早。
此時,安平戶外俱樂部杭城分店第一次骨幹會議,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
“來來來!”
在一間只有泡沫墊沒有會議桌的“會議室”裡,王安扔了外套,穿着裡面的緊身背心和運動褲走到中間,戴着半指手套的小手對着一羣教練勾起。
“切磋兩把,讓老子看看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偷懶!”
幾個寸頭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大家的不情願。
目光集中在中間一名黑大漢的身上,後者尬笑了兩聲,指着王安的肩膀道:“要不算了吧,老闆你身上還有傷呢!”
在她露出的肩膀上,暗紅色的彈孔清晰可見,胳膊上的疤痕也還沒完全長好。
不過王安全不在意,兩腳交錯的跳了兩下,擺手道:“沒關係,我只用腳!”
“……”
衆人一陣無語,剛纔說話的黑大漢正要邁步走出,又被王安擺手制止。
“老黑你就算了,傷還沒好利索呢!”
有這種福利?
老黑眼睛一亮,不情願的表情一掃而空,順勢後退一步,同時笑道:“還是老闆你考慮的周到,我也覺得大家這段時間有些鬆懈,是該好好練練了!”
“臥槽,老黑你好不要臉!”
“老闆他騙你呢,他傷早就好了!”
周圍一羣人頓時嚷嚷起來,沒一會兒,“會議室”裡便傳來陣陣慘叫。
王安的貼心小助理抱着她的外套走出門外,搖着頭做一臉遺憾狀,待關了門,便蹲下偷笑。
肩膀聳動的同時,忽覺王安的外套裡有什麼東西硌得慌。伸手掏了掏,便在左側衣兜裡找到一隻閃着七彩光芒的鑽戒。
“哇!”
小姑娘坐倒在地上,眼珠有瞪出來的趨勢。緊接着便做賊一般的捂住,小心臟怦怦亂跳。
男人婆被求婚了?大八卦呀!
……
“砰!”
埃德蒙頓,頂層的客房門被推開,當先走出幾名黑衣人把躺椅上的人影圍了起來。
一名老人拄着柺棍隨後走進,在躺椅前站定,渾濁的眼裡閃爍着殺意。
“是你!”
低沉的嗓音響起,躺椅上的盧克合上書本,臉上帶着茫然,疑惑道:“什麼?”
“別和我裝傻!”老人頓了兩下手中的柺棍,冷哼道:“西郊的車禍,是你做的!”
“呵!”
盧克突然笑了,又把書本打開低頭看着,同時說道:“你不用試探我,我在外面的手下已經死光了,沒人會爲我做這種事。”
頓了頓,就在老者哼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時,盧克忽又接着說道:“你就沒懷疑過,是她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