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速度有些慢,主要是小花堅決不讓抱着一坨蜂巢的王平靠近它兩米範圍內。
一公里的路程,就王平那不到二十公分長的兩條後腿,差點把眼淚都給跑出來。
某獾惡意的猜測着,估計小花在幼生期的時候有過關於蜜蜂的童年陰影,肯定是被蟄過一次狠的。所以即便是王平用折下來的樹葉把蜂巢整個包裹住,但只要“嗡嗡”的聲音一靠近,小花就會被嚇到飛起。
那可是真的“飛起”啊。腳掌裝了彈簧般的四肢離地,跳起來起碼有兩米高。這也讓王平對貓科動物的四肢構造充滿了好奇心。
不過即便沒了小花這頭坐騎,王平也絲毫不敢怠慢,小短腿裝了馬達一般的向着來的方向飛奔。
因爲就在剛剛,樹林外又是兩聲槍響傳了過來。
靠聲音判斷的話,似乎距離有些遠了。應該是北邊平原上傳過來的。
雖說不一定就是偷獵者在攻擊,可萬一顧老三腦子抽風,真跑去平原上了呢?
王平不敢賭,尤其是事關顧老三的腦子。
當然不僅是王平,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還在樹林裡的顧朗和偷獵者們,也都懵逼了。
時間退回到顧朗遇襲之前。
艾迪特目送着大佬們離開,開始唉聲嘆氣的拆卸着帳篷,同時爲自己“慘死”的手機默哀了幾秒。
和圖卡的遲疑不同,還不到20歲的艾迪特更渴望和他們一起去“做活”。可事實上,這一次是因爲隊伍裡缺了一個看守營地的人,刀疤臉才允許圖卡介紹了一個新人進來。但也僅僅只是讓他看東西而已。
“老子哪點比那兩個白佬差了!居然瞧不起我!法克!”
一邊小聲的嘟囔着,一邊把帆布帳篷草草的捲起來扔到皮卡車的後車廂裡。
這個時候,雨下得大了起來,艾迪特懶得再去撿篝火架上的行軍鍋,忙不迭的躲回到了車上。
“哎,好無聊啊!”摸着空蕩蕩的褲兜,艾迪特望着車窗外的雨幕,心情格外的煩躁。沒了手機,時間突然變得漫長了起來。
當圖卡的第一聲槍聲響起的時候,艾迪特正在車裡算賬。
他在盤算這一次的收益。
後車廂裡的兩根象牙成色不錯,長度都超過了兩米。重量加起來超過了60公斤。按照刀疤臉的說法,他認識一個國際買家,願意出價200美刀收購。
那麼這兩根象牙保守估計也能賣到12000美刀。刨去所謂的損耗和成本,圖卡和那兩個白鬼都能分到兩成,老大自己拿三成,自己就一成,1000刀。
其實有個屁的成本,這一次出來準備的槍械都是自帶的,而汽車原本就是反覆用的東西。估計消失掉的那2000刀,最後也是進了刀疤臉的口袋。艾迪特又想起了自己的手機。
Huwei的最新款,價值400美刀……
“啊…”艾迪特捂住自己的心口。
麻痹,心好痛!
而這個時候,遠處森林裡的槍聲陡然密集了起來。
“遇到麻煩了麼?”
艾迪特望着東面樹林的方向,怔怔出神。
而這個時候,一羣草原象的身形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這是規模較大的象羣了,護衛在雌象首領身邊的兩頭雄象至少有4米高,長長的象牙在雨幕的沖刷下顯得又白又亮,看得艾迪特直流口水。
這麼漂亮的象牙,能賣多少錢呀!
當然了,只是想想而已。別看艾迪特的名字和英語“傻瓜”的發音差不多,但不代表他就真的傻。
這種上百頭規模的象羣,估計只有那種武裝到牙齒的僱傭兵纔敢去正面招惹。
不過艾迪特也沒有躲避的意思。大象這種生物,別看個子大,但性格還算溫順。只要不去主動招惹,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當然了,也可能和刀疤臉把車鑰匙都拿走了有關。
畢竟艾迪特又不是他親兒子,無論是隊伍當中的誰也不放心把象牙和車鑰匙都就給他。
而沒了汽車,刀疤臉就不用擔心他會抱着象牙跑路。畢竟是幾十公斤的東西,靠他兩條腿,沒走出這片平原就會被他們追上扒皮抽筋。
果然,和艾迪特猜的一樣。象羣在接近了兩輛皮卡車之後,就主動繞開了。
“嘿嘿,一羣傻瓜!”
也不知道某人在開心什麼,自己突然在車裡樂不可支起來。
華夏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不過估計他也沒聽過。
就在象羣已經繞開大半的時候,一頭經過皮卡車的雄象突然停住了腳步,疑惑的把長鼻探向了後車廂的位置。
只是翻動了一下,壓在帳篷下的兩根還帶有血跡的象牙就露了出來。
無聲的交流在象羣之間涌動,後方的大象來到近前,前方經過的大象也再次迴轉。
等到艾迪特感覺氣氛不對的時候,象羣已經把皮卡車圍了起來。
“媽媽咪呀…不會吧?”
急忙從後座上拿起一把土製散彈槍,還沒等艾迪特擺好姿勢,皮卡車就被憤怒的象羣瞬間翻了個底朝天。
“砰!”
慌亂中,散彈槍打在了車玻璃上,四散的玻璃碎片崩了艾迪特自己一臉,槍也掉在了頭頂下方。艾迪特以一個“蝦扯蛋”的姿勢倒窩在了車廂裡。
“啊媽媽呀……我要掛啦!”
雨幕掩蓋了象羣的憤怒,除了槍聲。
樹林裡的偷獵者疑惑起來,頓時有種進退維谷的感覺。
“可能是艾迪特,要不要先回去?”圖卡趕了過來,出聲詢問。
“那小子就是個廢物!車子都看不住!”雀斑男罵罵咧咧的,因爲失血的緣故,臉色已經開始變得蒼白。
顧朗的滑不留手是刀疤臉沒能預料到的。甚至等到顧朗有意識的清除自己行走留下的痕跡之後,偷獵者們已經不太好把握他的逃跑路線了。
想了想,刀疤臉轉身對三人說道:“圖卡和我繼續追,你們兩個回去看看......正好把傷口再處理一下。”
在圖卡看不到的側面,刀疤臉對兩名白人使了個眼色。含義不言而喻。如果艾迪特有問題,這兩人就是回去送他上路的。
不過就在四人商量的同時,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的頭頂,一隻泰迪大小的平頭哥,人立而起的站在一截樹叉上,兩隻前爪抱着一坨樹葉包裹的東西,大口的喘着粗氣。
“累死老子了…”
王平瘋狂的喘着氣,感覺自己當年揹着30公斤的裝備10公里極限越野都沒這麼累過。那可真是狂奔啊,還要時刻注意腳下,留神着不能滑倒。就算是真倒了,寧可摔死自己,也要保證蜂巢不能被驚到。
這麼跑下來,王平覺得自己剛補充的那點能量又空空如也了。
好在還是趕上了,看着樹下的四人,王平一陣激動。連原本在後方策應的狙擊手都在,這是天賜良機啊。
沒有任何遲疑,王平抱起蜂巢,大概瞄準了一下,然後兩爪用力一拋,蜂巢以一個弧線,砸向樹下的四人。
刀疤臉剛對幾人交代完畢,眼角餘光就瞥到一坨綠影砸了過來。
“法克!”
飛快的舉起手槍,對着頭頂連開兩槍。
那動作,瀟灑、流暢。從掏槍到瞄準開槍一氣呵成,就連自詡玩槍高手的圖卡都忍不住要喝彩,實在是太帥了!
“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遠遠的散了出去,在樹林裡引起一片迴響。沒來得及說什麼,蜂巢就被打碎,一片粘稠的液體四散飛濺,落了四人一身。
而伴隨而來的,還有從蜂巢裡轟然而出的蜂羣。
“嗡…”
王平從樹上看去,只見四散落在地上的蜂巢中,登時冒出一股黑雲,瞬間就包裹住了四人。
“嘿嘿,不枉費老子這一路辛苦啊,爽!”
王平站在樹叉上,小胳膊插着腰,仰頭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