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fi?小子,你特麼還沒睡醒吧?”
被叫做圖卡的,是一名戴着軍綠色棒球帽,留着一撇鬍子,同樣穿土黃色作戰服的中年黑人。
和沉迷於遊戲無法自拔的小年輕不同,圖卡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常年混跡在叢林之中。槍法和身手都很厲害,眼力更是卓絕。
不過最近幾年,TSNY的禁獵區域越劃越大,禁獵種類也越來越多,像他這樣的獵人已經快沒有生存空間了。
在外來人的幾次誘惑下,加上對於自己身手的蜜汁自信,圖卡終於還是選擇了偷獵的勾當。
馬克思說過,如果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而偷獵象牙的利潤,又何止是100%!
僅僅是幾次試水,真金白銀拿到手的美刀,就讓圖卡這種原本還對大自然心存敬畏的老獵人徹底瘋狂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一行一共有五人。
最先說話的黑人小夥叫艾迪特,發音和英語當中的“傻瓜”差不多。老獵人圖卡,此外還有一個面色冷厲的刀疤臉黑人漢子和兩個白裔。
聽到兩人的對話,坐在另一邊的兩個白人大笑起來,飛快的用誰也聽不懂的母語嘰裡咕嚕的交流着,時不時的漏出嘲諷的笑容。聽得出來,這兩人並不是來自英語國家。
刀疤臉坐在皮卡車上玩着一把匕首,面色不變。
五人的隊伍,明顯的分成了三個小團體。而在這其中,又屬刀疤臉的氣場最爲強大。
此時,在火山岩的背面還支着一頂帆布帳篷。看樣子,這支隊伍在昨晚偷獵了那頭落單的雌象之後,就躲到了這裡休整。
聽到嘲笑聲,艾迪特的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了,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艾迪特!”圖卡拉了他一把,示意不要衝動。
“哇哦哇哦!童子軍生氣了!”其中一名白人見狀,笑得更歡樂了。
“法克!你說誰是童子軍!來打一架啊!”艾迪特不顧圖卡的阻攔,指着那名白人叫囂。
“幹!我能打死你信不信?”那名白人站了起來。將近一米九的體格,看着豆芽一般的艾迪特,滿是雀斑的臉上一臉兇相。
“夠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刀疤臉冷哼了一聲,制止了即將發生的爭吵,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向名爲艾迪特的小夥。
似乎有些畏懼刀疤臉,艾迪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拿來!”刀疤臉伸出手。
“呃,老大,這是我新買的,你…”艾迪特話音未落,手機已經被刀疤臉接了過去。
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刀疤臉擡起頭,臉色不善。
滿臉雀斑的白人男子好奇的靠了過來,看到屏幕上的顯示,頓時大笑。
“果然是鄉巴佬,哪裡有Wifi呀?”
“What?”
艾迪特頓時一愣,急忙上前拿過手機,看着空空如也的網絡列表,一臉疑惑。
“剛纔明明還有的…”
艾迪特嘟囔着,轉身往回走了幾步。手機震動了一下,一個極其微弱的無線信號出現在了空白的列表裡。
“看,我就說嘛!怎麼會沒有?”艾迪特舉起手機,得意的說道。
“還真是?”這下雀斑男也愣住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刀疤臉走了過來,順手再次拿過手機,看着這個名爲“GuLangZhenShuai”的Wifi信號,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方向,正是他們昨晚剛離開的方向。
“媽的!是有人在跟蹤我們!”刀疤臉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在了地上,擡腳踩了上去。
“No!…我新買的Huwei手機!”艾迪特慘呼出聲。
“你還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樣!”刀疤臉冷冷的看着艾迪特說道,“這種手機會被追蹤,以後別再用了!”
“嘿,Boss,那跟蹤的人怎麼辦?”這時候,一直在後面沒有說話的另一名白人男子走了過來。
轉身向東南方看了幾秒,此時還能隱隱聽到象羣的悲鳴聲,這個時候,頭頂一涼,絲絲細雨落了下來。
沉默了一下,刀疤臉沉聲說道:“幹掉他!然後挖出子彈,扔到象羣裡,誰也查不出來!”
“這…怎麼還殺人?”一旁的圖卡臉色遲疑,有些不情願。
“哼!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退出!”刀疤臉冷聲說道。
話音落下,雀斑男和他的同伴,都冷笑着看向圖卡。
雨漸漸大了起來。
顧朗的頭上、身上都有被雨水打溼的地方。不過因爲是在樹上,多少還有點避雨的效果,不至於變成落湯雞。
象羣冒着大雨,仍在不停的往同伴的屍體上遮蓋樹枝雜物。原本的血泊,正逐漸被一個巨大的墳墓取代。
因爲雨幕的遮擋,直播間的畫面效果不是很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
顧朗此刻多少有些緩和過來了,開始給網友們科普起非洲象的起源過程以及草原象和森林象的區別。當然也有南非象牙貿易的歷史。
嗯,在網頁現搜的。
大概誰都難以想象,最開始的象牙不過是當成手工藝裝飾品的材料販賣到國際市場的。幾十塊的價格,還是論斤賣。
“我知道‘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這句話,大家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其實我一樣,以前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特別。但是今天,當你真正面對這一悲慘畫面的時候,才能深切體會這句話。”
顧朗的話說得有一搭沒一搭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隨意的很。
當然直播間裡也有人不以爲然。有人罵他是聖母婊,道貌岸然,也有人維護他,在彈幕上展開罵戰。
不過顧朗始終都沒有打開彈幕,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怕被王平看見。
王平有點難受。
主要是餓的。
早飯在顧朗的幫助下成功逃回了河裡,王平這算是又餓了半天。即便是平頭哥的身體夠強悍,這麼個餓法也都消耗乾淨了。
眼見着雌象的屍體被徹底掩蓋,大雨一下,連偷獵者的蹤跡也都抹去了,王平琢磨着,要不先吃飯?
這個時候,背後靠着的小花,突然把頭轉向北面,同時身體繃緊起來。
“嗯?”
王平有些奇怪小花的反應,順着它的視線看去。
北面依舊是樹林,在雨幕的遮擋下,什麼也看不到。不過王平心裡總有不太好的感覺。
而且不僅是北面,王平此刻總感覺四面八方都有惡意傳來,彷彿有人在暗處注視着他們。
想了想,王平起身抓着樹枝跑向顧朗,想從他那一面再觀察一下。
聽到樹枝響動,顧朗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
“砰!”
耳邊的樹幹突然炸開,木屑和樹皮劈頭蓋臉的打在了顧朗的側臉上。
顧朗只覺得一陣風猛的朝自己的腦後吹了一下,接着臉上就是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朝樹下栽了下去。
“我日啊!”
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瞬,地面就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