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
隨着顧朗的話音落下,劉敏想也不想便說道。
“不行!那邊還是雷區,你去太危險!我和桑格一起還能適應,你一個醫生,老實在醫療所等着!”顧朗大手一揮,看的王平一愣一愣的,暗想顧老三這會兒倒頗有點自己當年(裝逼)的風采嘛。
可惜,某鹹魚這逼才裝了不到5秒,就被劉敏一句話又給打成了鹹魚。
“我不跟着,它萬一半路分娩怎麼辦?你會給猩猩接生嗎?”
“我……”顧老三張了張嘴,默默的垂下頭,“不會……”
原本出了這種事,理論上還用不着讓劉敏這樣的志願者去奔波,保護區的警衛或是護林隊都能代勞。畢竟黑猩猩所在的那一片範圍眼下屬於雷區,在軍方排查完之前,都屬於妥妥高危禁區。
不過逃走的這隻畢竟不同於其他的黑猩猩,隨時可能因應激而造成分娩。按照劉敏的說法,沒有醫生在場,絕對會有生命危險。
至於顧老三,理由就更充分了,這種事本就是他直播(裝逼)最好的素材。
於是等到出發時,追尋勞拉的隊伍就變成了八人一獾的組合。
桑格開車帶着顧朗、劉敏和自願前往的“額美精”小姐。王平就站在副駕駛前的儀表板上,小爪子抓着倒車鏡的支撐杆,盯着車前的痕跡指揮方向。
後方跟着另一輛吉普車,裡面坐着四名全副武裝的護林員,即爲保護前車衆人,必要時也會幫忙捕捉勞拉。爲此還帶了擔架和射網槍。
劉敏上車時還在念叨,但願那隻猩猩走掉的時間不長,或許走不了多遠就能追上。但王平聞着帳篷後方殘留的氣味,臉色卻是不大好看。尤其看到地面幾根被踩斷的草莖上半部分已經發幹,臉色越發的深沉。
平板電腦貼在顧朗胸口,直播間裡只能看到某獾那穿着小馬甲的挺拔背影。但同時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壓似乎有些低。
“老大這是怎麼了?”
“還沒緩過來吧?畢竟昨天那一幕太沖擊了”
“實話,我到現在也沒緩過來,飯都沒心情吃”
“真是的,怎麼出了這檔子事,那值班護士是幹嘛吃的!”
“別亂噴,人家好歹守在那了,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真不理解,那隻猩猩幹嘛要跑?其他猩猩都知道大家在幫助它們,它就不懂麼?”
“它這是本能反應,爲了保護肚子裡的寶寶”
“小北冥紗布君打賞主播火箭×5……”
“或許它們骨子裡從來都不相信人類吧”
“孟子新孕打賞主播飛機×7……”
出了醫療所不到一百米,吉普車就按照某獾指的方向拐下了路基,向着黑猩猩庇護所的區域開去。王平始終保持着那一個姿勢,任憑吉普車開過各種溝壑土包,毛茸小身體卻是晃都沒晃過一下。
不過就在開出半小時後,屏幕上的那道背影忽然動了動,毛茸茸的小抓敲了敲前擋玻璃,指向桑格的左手邊。吉普車再次拐彎,然而車速卻越來越慢,透着股遲疑,最後甚至乾脆停了下來。
勞拉走的不同於觀光路線或是巡邏路線,眼前一片廣袤的樹林延伸出去,卻是沒有給汽車走的路。
樹林邊一處明顯被蹚過的灌木叢和刮在上面的黑色毛髮,證明了某獾沒有亂指。可在雷區前想截住勞拉,怕是沒什麼希望了。以人類的雙腿在樹林裡追蹤一隻黑猩猩,想也知道是什麼結果。要不是有王平在,衆人連這裡都未必找得到。
劉敏嘆了口氣,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似的說道:“還好我帶上了藥箱。”
王平扭頭看了她和“額美精”小姐一眼,有句話卻是隻能說給自己聽:“等會兒進了林子,你就知道該慶幸的不是帶了藥箱,而是穿了長褲。”
留下兩人開車繞向公路跟隨,其他人棄車徒步,從某猩猩留下的痕跡鑽進樹林,在某獾的帶領下,一路追了過去。期間,顧朗接到了卓冰洋發來的微信,叮囑他照顧好劉敏,同時不要強行涉險。顧朗答應着他,卻沒在隊伍裡說什麼。
王平鑽着草叢跑了不到兩公里,自己還沒感覺,顧老三和劉敏兩女就開始氣喘,有些跟不上了。
爲了趕進度,某獾可是四爪着地放開了跑的。就爲了避免進去雷區。
劉敏臉色發紅,頭髮被汗水沾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顧朗雖然有點虛胖,但好歹做戶外也挺久了,身體素質總歸好一些。只是過年在家又吃胖了,此刻腳步開也始虛浮。
“呼…要不,咱們歇一會兒吧?”
眼見劉敏的嘴脣已經開始發白了卻還在咬牙堅持,顧朗便先開口喊道。別猩猩沒追到,醫生先倒下了,那剩下這些人可就傻眼了。
王平雖有些不甘心,可眼見劉敏的狀態實在不好,也只能無奈停下。
桑格拿出水壺來遞給劉敏,後者感激的說了聲謝謝,便再也堅持不住,靠着一棵樹坐了下來,小口的喝着水。
然而不等大家緩過氣來,突然一聲爆炸遠遠的傳來,在樹林中一片迴響。衆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太好。
隨同的兩位護林隊員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額美精”小姐幫着翻譯,說爆炸距離很遠,可能是軍方在排雷。因爲偷獵者埋的土製地雷規格太亂,不好拆除,所以在掃出之後,很多都在原地引爆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即便她不說,幾人也猜得到。那就是又有人或者動物踩到了地雷。
“呼!”劉敏突然站起身來:“我休息好了!”
南方,梅魯火山腳下,一支五人小隊快速的跑過一處空地,在樹林邊停下了腳步。
這些人都身穿吉利服,沒有肩章,沒有身份標識,甚至連膚色都五花百門。不過放到眼下所處的環境,反倒容易辨別。邊境兩國的特種小隊都是黑人,有其他膚色的,除了偷獵者,就只有WAP的保安隊。
爲首的一位滿臉大鬍子的粗獷漢子摸了下林邊的一處腳印,便起身招呼隊員繼續追蹤。
“我說隊長,咱們還是小心點吧?這隊人沒節操,可別踩了地雷!”有人小聲提醒道。
“踩個屁!”大鬍子隊長不屑的冷哼,用與他長相不符的冷靜分析道:“他們沒料到這邊會突然封閉,根本不會佈雷。再說了,這幫混蛋要有勇氣在埋了地雷的位置上踩腳印做僞裝,老子叫你們爸爸!”
“嘿嘿…”
隊伍裡響起一陣笑聲,似乎這句話有什麼搞笑的出處。
不過隨着隊伍深入雨林,原本輕鬆的氛圍莫名開始緊張了起來。那位隊長的臉色也變得陰沉,同時還莫名的透着股後悔。嘴角微扯,似乎有些牙疼。
不用明說,只看越是靠近半山腰雨林的位置,偷獵者留下的痕跡就越少,有些腳印也顯得不和諧,似乎被動過,就清楚對方已經知道他們來了。
“注意腳下!儘量踩樹根,別特麼死心眼!”那位隊長終於說出了最不想說的話:“爸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