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死者跟兇手認識這一點,並不難理解,從一開始,丁凡在現場的時候,就在周邊的人問了一下。
昨天晚上,天黑之後,外面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當時大家的回答似乎都是一樣的,誰都沒有聽到什麼,唯獨是住在死者現場對面的那戶人家,當天晚上聽到了一點點的撞擊聲音,聲音好像挺沉悶的。
只是當時他沒有在意,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誰知道這一次外面傳來悶響之後,早上起來的時候,竟然發現門前竟然有個人倒在地上,地上還有很多的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而這戶人家,也就是這個案子的報案者。
不得不說,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一般來說,首先要做的就是反抗。
但是在反抗無效的時候,本能反應就是叫救命,除非是被人提前制止住了發聲器官。
可是屍體已經被秦璐檢查過了,咽喉器官十分完整,不存在不能說話的問題,而死者的嘴上也沒有被人強制按住的痕跡。
被人按在了地上,直面兇手,都能一聲不哼,這樣看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就是死者當時看到了兇手之後,根本就不怕他,甚至說,從一開始,這個死者就沒有想過,兇手會要了他的命。
他很有底氣,所以根本就不相信,兇手會對他動手。
只是最後的結果,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兇手殺他的時候,似乎沒有一點手軟的意思,一刀割下去,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遲疑。
或許在他的死前的最後一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死了,所以在最後死者的雙眼依舊瞪得大大的,似乎難以置信自己會死在這個人的手上。
也就是說,死者跟兇手以前是認識的,就算是不熟悉,兩人以前至少是見過幾次的,相互有點了解。
所以想要調查這個兇手的身份,或許要從王立明認識的人中進行一點調查,這樣一來,調查的範圍至少就縮小了很多。
會議之上,丁凡已經將自己的看法說的十分清楚了,後面是不是能查到東西,丁凡也不知道了,這一點要看他們的調查是否細緻了。
還是那個老問題,這裡畢竟不是濱城,他不是這裡的刑警隊長,這裡的人根本就不用聽他的,丁凡能做的也就是將自己的想法都跟大家說一下,能不能有線索找到,就看他們自己了。
等到吳達將手上的任務都交代下去之後,轉身又叫了一個小警員過來,專門安排丁凡兩人,說是現在手上有案子,必須要儘快將案子的事情梳理清楚。
這一點,丁凡其實也能理解,但是爲什麼要叫剛剛那個年輕的警員跟着自己那?
這個小子對自己那種莫名的敵意,直到現在丁凡都有點莫名其妙。
按說自從自己來了之後,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啊。
不管是從案件的調查,還是在今天的案子上面,自己也就是幫了一點忙,並沒有妨礙誰呀!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那種莫名的狠嗎?
還是自己就真的長相很招人嫉恨嗎?
“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那個手指的案子,短時間不會有什麼線索轉過來了。”就在丁凡自我檢討的時候,秦璐突然開口問道:“我們難道就在這裡等着嗎?還是我在到下面查查看屍體,或許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丁凡搖了搖頭,沉思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剛剛的那個警員說過,死者叫王立明,他們這會兒已經開始調查死者的身份以及周邊的社會關係去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到死者的家裡看看。”
就在丁凡跟秦璐商量這件事的時候,站在兩人身後的年輕警員,冷不丁的開口說道:“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們局的工作,我看還是不麻煩領導了,兩位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丁凡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從今天早上開始,這個小子就一臉的不忿,好像以前兩人之間有什麼仇怨一樣。
但是丁凡也不記得有這件事啊!
以前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還是今天聽了吳達說,這個小夥子叫什麼吳佔軍,今年年初分過來實習的。
從名字到長相,在到兩人出生的地方,所有的經歷都沒有一點重合的地方,顯然是以前不可能有什麼矛盾之類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子爲什麼處處針對自己,就連秦璐都看出來了,這個叫吳佔軍小夥子,明顯對丁凡有點敵意。
甚至還小聲的問過他,只是最後問的丁凡一臉的鬱悶。
雖然這個吳佔軍不想丁凡插手這個案子,但是上面的領導可不知道他的想法,甚至跟他的想法完全是相反的。
所以最後吳佔軍最後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跟着兩人的身後,去了死者家裡。
甚至不得不聽丁凡的話,忙前忙後的給他跑腿兒,找了居委會的人,和死者之前租房的這家房東瞭解一些情況。
雖然吳佔軍對丁凡有點排斥,但是案子的情況他可不敢做什麼隱瞞,反倒是瞭解的挺清楚的。
王立明今年三十二歲,身材微胖,在西二道子菜市場專門賣魚的。
根據這個房東的說法,王立明的老家不是這邊的,來這邊也是專門爲了做生意的,老家是個榆樹屯的,家裡靠近江邊,跟那邊的漁把頭有點關係,手上的魚蝦都十分新鮮,這邊租的房子,基本上就是他一個人住在這邊。
因爲賣魚方便一點,這個院子裡面有個不小的水池子,平常就是他用來存貨的,所以他賣的魚都是比較新鮮的,生意一直都不錯。
只是當丁凡問起,王立明在這邊有什麼朋友的時候,房東竟然笑着說道:“他能有什麼朋友啊,早上出攤,一直忙到下午的時候纔回來,收拾一下,基本上就在屋裡打呼嚕了,晚上吃點東西也就是在外面溜達一下,回去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上就開始裝車,轉到外面開始忙活了,這房子就他一個人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基本上一個星期的時間,也就那麼一天時間,有人過來給他送貨了,他才說兩句話,要不是認識他時間也有小兩年了,我都以爲他是啞巴了。”
這樣說的話,似乎王立明性格也夠孤僻的,平時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了。
按說這樣的人,在外面也不是那種容易惹事的人。
什麼人會對他有這樣的恨意那?
“難道是我們猜錯的了,這一次不是仇殺?”秦璐有點擔心的問了一句。
誰知道她這麼一問,跟在一邊的吳佔軍竟然冷笑着說道:“誰知道是不是啊?之前丁隊長,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是仇殺,這要不是,是不是很沒面子啊?”
這吳佔軍的冷嘲熱諷,丁凡一點都沒有聽進去,房東打開門之後,他就已經率先走進了進去,仔細的觀察周圍的一切,眼神掃過沒一個可疑的位置。
站在門口的秦璐,瞪着美麗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吳佔軍一眼,轉身跟了進去,似乎有點不想搭理這個小子。
但是吳佔軍就好像沒有看出來,看着秦璐的背影,笑嘻嘻的跟在後面。
只是這小子正在得意,沒有注意腳下,才走了幾步,就突然被丁凡伸手按在了肩膀上面,並且用力的推了回去。
當時他都以爲丁凡是不是故意的,就因爲剛剛自己的話叫他在秦璐面前出醜了,所以這就開始要報復自己了。
雖然他心裡有點緊張,但是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還是願意丁凡在這裡對自己進行一點報復的,至少有人能看到,到時候一定叫他出不了兜着走。
可是丁凡這一次推開他之後,似乎沒有想過要在做什麼多餘的動作,反倒是緩緩的彎下身,蹲在地上,伸手將一雙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將地上一件東西撿起來。
“這是什麼?”秦璐自從走進這個院子之後,就一直十分不適應這裡的味道,周圍的腥臭簡直就薰得叫人作嘔。
要不是她本身就是一個法醫,對各種臭味都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恐怕這會兒早就跑到一邊開始吐起來了。
但是看到丁凡這邊有發現了之後,就趕快跑了過來,就想看看丁凡手上發現了什麼東西。
“應該是籌碼。”丁凡小心的檢查手上的東西之後,有點不確定的說道:“本地的賭徒一般用什麼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以前在縣裡工作的時候,抓賭也見過相似的東西,一般他們都用這東西作爲一種計算工具,很有可能這王立明也是一個賭徒。”
一直一來,這個案子都有一個問題一直在困擾着丁凡,就是死者爲什麼要到案發現場去。
雖然他住的位置,本身也在城西的位置,但是中間的距離可一點都不近。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爲手上的這東西,所以他纔在晚上去了現場那?
“王立明的死亡時間,好像是昨天晚上九點半左右吧?”丁凡回憶了一下目擊證人的證詞,在加上檢驗報告上面的時間,基本上也能確定一點了。
按說在這個時間,外面已經完全天黑了,這個時間他不是一般都睡了嗎?
就在丁凡想這件事的時候,無意間竟然在院子的牆上發現了一個清晰的鞋印。
一看到這個印記,丁凡趕忙跑過去,伸手在上面比量了一下,甚至伸出了自己的腳對照了一下高度,最後搖頭說道:“這應該是助跑之後留下來的,他是想要從這裡出去?爲什麼要從這裡走,大門就在不遠處,有必要從這裡走嗎?”
“除非是他不想叫人看到。”秦璐跟在丁凡的身邊,思路緊緊的跟着他的調查思路走,雖然跟的有點吃力,但相比後面的吳佔軍要強的多。
這個時候的吳佔軍幾乎已經不知道丁凡在說什麼了,兩眼發愣的在看着兩人在院子裡面,東一下西一下的走着。
最後丁凡還借來的梯子,查看了一下牆壁上面,果然在上面發現了一點東西。